小說博覽 > 歷史軍事 > 紅樓之絕黛無雙

《》正文 第29章 文 / 青梅如豆

    賈母看著由一群丫頭婆子簇擁著過來的黛玉,心裡又愛又憐又氣。

    三年未見,黛玉身量已長高不少,出落得越發地好了。今日黛玉穿了碧色緙絲雲紋短襦,下邊是同色暗繡芙蓉花色的曳地長裙,那繡線中摻了銀線,行動間便如月華閃動,端的是不見奢華卻精緻無比。又在腰間束了杏色閃金如意帶,越發地顯得纖腰不贏一握。這碧色衣裳極是挑人的,如今黛玉這一身的打扮,只襯得膚白如玉,眉目如畫,娉婷如弱柳扶風,裊裊如清荷臨水。

    黛玉上前,福□去,口內說道:「老太太,黛玉給您請安了!」聲音清靈碾冰碎玉一般。

    賈母忙叫人扶了起來,一把摟在懷中,哭道:「你這個狠心的丫頭,竟是一去這許久!只叫我想著你,竟不知道你到底如何!」

    黛玉見她如此,心裡也是有些酸澀,無論如何,這位老太太暮年喪女總是真的,那份兒對愛女的懷念也做不得假。

    黛玉拭了拭眼睛,輕聲細語道:「老太太,黛玉也是想著您的。只是千里之遙,縱有多少孝敬之心亦是無可奈何。唯有多為老太太祈福,願老太太福泰安康。」

    賈母聽了,心內的火氣已是消散了的,拉著黛玉的手,做到了榻上。一時三春姐妹也上前來拉著黛玉的手,問長問短。

    黛玉見幾年未見,三個小姐妹俱已長大了,也多了幾分少女的情致。三人仍是一樣的衣衫裙裳,簪環首飾。

    迎春年紀最長,如今比眾姐妹高出了半頭,眉如彎月,鼻若懸膽,加之目光瑩瑩,看上去仍是那麼溫婉可親。

    探春臉上瘦了一些,原本的一張鵝蛋臉如今下巴尖尖的,竟有些瓜子臉的樣子了,卻還是俊眉秀目,顧盼間神采飛揚。

    最小的惜春也拉開了身條,眉眼精緻,一張俏臉上喜氣盈腮。

    黛玉與她們一別三年,此刻相見了,自然有說不完的悄悄話。賈母見了心裡歡喜,笑道:「你們小姐妹許久未見了,倒是要好好的聊一聊才是。沒的陪著我這個老婆子倒是悶了。」

    黛玉笑道:「哪裡像老太太說的那樣?」

    又看了看屋子裡,笑問:「大嫂子二嫂子怎麼不見?」

    賈母微頓了一下,笑道:「如今咱們家裡正蓋著省親別墅,預備迎接貴人省親,她們和你舅母們都忙得什麼似的,想來也快過來了。」

    正說著,就聽外邊小丫頭們叫道:「大太太二太太大奶奶二奶奶來了,寶姑娘來了。」

    說著,打起簾子,就見邢夫人王夫人帶著李紈鳳姐兒並寶釵走了進來。

    屋子裡除了賈母俱都站了起來,黛玉輕移蓮步,款款上前:「黛玉見過兩位舅母。」

    邢夫人笑道:「我們正在那邊院子裡商量著事情,就聽說大姑娘來了。哎呦,我瞧著大姑娘這兩年竟出落的越發好了!真真兒是江南的水土養人。」

    黛玉微微低頭,抿嘴一笑道:「大舅母謬讚了。二姐姐才是好的呢。」

    邢夫人聽了不由得瞇著眼笑了,誰都知道她自己一個孩子都沒生養,嫁給賈赦時賈璉已經半大了,迎春自出生便被抱到了老太太身邊,如今黛玉這麼說,自然是在抬她了。

    心內高興,拉著黛玉的手笑道:「這幾年我可時時地想著大姑娘呢。那年林姑爺受傷,我們趕忙叫了璉兒去瞧,回來說林府裡邊竟都是姑娘在管著,又事事周到,一絲兒都不差。我心裡也為姑娘高興的。」

    黛玉微微一笑,知道這位大舅母為人眼皮子淺了些,卻沒有那麼多彎彎繞兒的心眼。

    王夫人素來瞧不上邢夫人那副小家子氣,此刻見她拿著一副府裡大太太的款兒來和黛玉說話,心裡很是不快。嘴裡不好說別的,只朝著鳳姐兒使了個眼色。誰知道鳳姐兒也正拉著黛玉的手,上下打量著,便沒看到。倒是寶釵知趣,略一思忖,便抬步上前,輕笑道:「林妹妹。」

    黛玉略一側首,見寶釵穿著櫻桃紅色百蝶穿花對襟洋緞襖,底下繫著鵝黃色盤金百福裙,頭上雲鬢高挽,在鬢邊斜斜地插了一隻鑲紅寶吐翠珠的赤金鳳釵,臉上勻施脂粉,輕抹粉黛,越發顯得臉如銀盆,眼如水杏,端莊之中又帶了鮮艷嫵媚之態。抬起手來,輕輕將鬢邊的碎發別了一別,一段白嫩的腕子上正戴著兩隻極大的碧玉鐲子,水色甚是出眾,顯然是刻意妝扮了的。她原本長的就比別人豐潤一些,這一番裝扮下來,更是艷冠群芳。

    見黛玉上下打量自己,眼中似有驚歎之意,寶釵微微有些得意,笑道:「妹妹怎麼如此看著我,竟不認識了不成?」

    黛玉搖頭笑道:「哪裡,寶姐姐牡丹國色,竟晃花了我的眼睛才是呢。」

    薛寶釵紅了臉,只上前道:「可恨你這丫頭,還是這麼牙尖嘴利的!說什麼國色牡丹的,我只擰你的嘴!」

    說著,伸出手來,便探向了黛玉。

    黛玉忙後退一步,閃了過去躲到賈母身後,說道:「老太太,你看寶姐姐害了羞了。難道我說的不對?」

    賈母見了寶釵今日的妝扮,本有些不快。自己也不過是個客居在這裡的,既然知道今日玉兒會過來,竟做出這副打扮,顯然是要壓過黛玉的意思。

    仔細瞧了瞧,寶釵頭上的鳳釵倒是眼熟,略一思索,已知必是王夫人的了。

    聽得黛玉如此問,賈母不禁笑了:「玉兒說的很對,我總說,我們這裡的女孩子,再沒有能勝過寶丫頭的了。」

    王夫人心內大為得意,也笑道:「老太太原是慧眼,寶丫頭生的好倒還罷了,唯有這性情兒穩重大方,又會做人,最是沉穩不過的,媳婦兒也常說,叫二姑娘她們跟著寶丫頭多學學呢。」

    賈母眼內閃過一絲嘲諷之色,隨即端起了旁邊的茶盞,細細地品了茶不語。

    鳳姐兒見狀,忙過來拉著黛玉,笑道:「如今來了,可得多住幾日才好。若是再說就要回家去的話,我可也是不依的。你璉二表哥好歹也算是把你從揚州大老遠的帶了回來,沒功勞也有苦勞罷?好妹妹,只看在這上邊,賞了我這份兒體面可好?」

    一席話直說的眾人大小不止,黛玉扶著鳳姐兒的肩膀,忍了笑指著她說道:「別人只說我是個伶牙俐齒的,如今我可是見到會說的了。若有人再說我,我便拉了你去讓她們看看呢。」

    鳳姐兒「哎呦呦」地叫了起來:「老太太,老祖宗,我這裡為了留下妹妹,可是使了大力氣,老祖宗好歹也說句話兒!」

    賈母笑道:「正是你這猴兒說的。玉兒,雖然你是進京備選的,住在親戚家裡不合適。但這裡到底不是別處,如今只住些天可好?」

    黛玉也知道,與賈府再疏遠也不是一朝一夕之事,更何況如今這裡對自己並未做什麼過分的事,相反上次和瑾兒住在這裡,賈母和姐妹們都相處甚好。若是一味地拒絕了,不免傷了姐妹們的心,傳出去也對爹爹不好。

    又見迎春姐妹鳳姐兒李紈都看了自己,目光中隱有期盼之意,當下點頭笑道:「既這麼著,打發人去回了我家裡的姑奶奶,再接了兩位教養嬤嬤過來。我便在這裡討老太太的嫌了。」

    賈母喜得不得了,忙叫人快去。迎春姐妹們也都高興,自又坐下說話。

    一時黛玉又叫人將帶來的禮物呈上。別的倒還罷了,唯有另多了一箱子的東西。待得婆子們打開了箱子,眾人眼前只覺得一花,登時滿室生輝。原來是兩棵三尺多高的珊瑚寶樹,其色艷若胭脂,光華流轉。

    黛玉笑道:「原是知道了大姐姐的好事,爹爹命人準備的,只說放在省親別墅裡,瞧著倒也喜慶。」

    賈母忙道:「你爹爹也太過客氣了,這樣的東西何苦拿了出來?」

    王夫人見了兩株寶樹,不禁眼內生光,翻遍了榮府的內庫,如今只怕也找不出這樣好的東西來了。樹形又好,顏色也合著娘娘省親,正是合用的東西了。

    又見箱內還有兩個卷軸,黛玉命人打開了,乃是兩幅名人字畫,雖不如珊瑚樹那般價值連城,亦是好東西。

    王夫人心裡不禁暗暗忖度,看來這林家確是不俗的,東西既好,又不是一味的金玉之物。思及於此,不免又對林如海不滿,既有這麼好的東西,如何只拿了這幾件子來?這個擺在園子裡,夠什麼?

    又見黛玉笑語盈盈,正和迎春等低聲說話,不由想到黛玉此次進京備選,一時半會兒是回不了揚州的,想來那些得用的好東西必是帶了不少來……

    王夫人一向沒什麼表情的臉上帶上了一絲笑意,向黛玉道:「大姑娘住了這裡,若有想吃想玩的,只管告訴了鳳丫頭去,只別客氣了。」

    黛玉起身答應了,復又坐下自和迎春等低聲說話:「我還帶了幾件東西來,原是瑾兒從揚州踅摸著的,指定了要帶給環兄弟蘭兒的。」

    探春心裡感激,面上卻是淡淡的,只低聲道:「何苦想著環兒?」

    黛玉見她眼中似有淚光閃過,知道她和賈環在府裡地位尷尬,王夫人時時找茬兒,日子並不好過。心內歎息,也不再說。

    寶釵見這裡一屋子人,個個都因了黛玉的到來笑逐顏開,便是自己的姨媽,往日裡提起黛玉總是咬牙切齒,今日一見了那兩樣子東西,便對黛玉笑臉相迎。自己知道黛玉今日過來,刻意地打扮了一番,又將姨媽與的鳳釵戴在頭上,本就是存了爭鋒的心思。卻不想黛玉清靈婉約,一如往昔。身上更是縈繞著一股淡淡的書卷氣,一看便知出自書香門第。那一種清貴之氣,生生地壓了自己一頭。

    心裡甚是不忿,臉上的笑容卻更見親熱:「林妹妹,你不知道,這裡老太太自你走了以後,時時都惦著的。我們也都想著,便是寶兄弟,每日裡也要將妹妹的名字念上幾遍呢。」說畢又笑。

    話音一落,眾人便都沉默了下來。寶釵這話說得實在是無禮,若是無心人聽了,只道是賈府裡的人對黛玉親戚情深。若是有心人一琢磨,便能聽出裡邊的深意——不過是說黛玉狐媚勾人,引得寶玉念念不忘。

    當下黛玉沉了臉,剛要說話,突然覺得袖子緊了一緊,原來是探春悄悄地拉了她一下,使了個眼色。

    黛玉納悶,忽聽的王夫人說道:「寶玉心實在,待姐妹們都是好的。」

    寶釵話一出口,便知自己造次了。這幾年她知道老太太不喜歡自己,眾位姐妹也與自己不甚親熱,便想方設法地討眾人喜歡。幸虧姨媽對自己很是看重,自己方能在這裡如魚得水。剛才本來只是想著諷刺黛玉,沒想到卻觸了姨媽的逆鱗。

    當下紅了臉,低下頭不語。

    賈母見了,只嘴角露出一絲冷笑,也不再提。卻將眼睛望著黛玉,見她一張芙蓉面上似惱非惱,目光清冷,垂下眼簾只淡淡一笑,聲音柔和悅耳:「是啊,二表哥素來體貼,待姐妹們再好不過了。姐妹們也承他的情,都愛跟他玩的。寶姐姐不是也常常在他那裡待到夜深麼?若是二表哥待你粗粗莽莽的,寶姐姐焉能如此跟他好?」

    作者有話要說:那個,話說我日更是本分,親們看文留言撒花兒是情分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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