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相逢恨晚（四） 文 / 純純白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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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笑一如往常的在早晨第一縷光線照進來的時候醒來。

    她睜開澄清的黑眸，沒有一絲波瀾的看著遠處沐浴在陽光下出塵的男子，心底有一絲驚訝，這還是她第一次見他穿淺藍色的外袍，他整個人就如一汪海水般平靜幽遠，墨黛的長髮沒有梳理就直直如飛流直下的瀑布柔和的貼在後背。

    她安靜的看著他的背影，一個月了，她足足一個多月沒有見到他。

    那日的纏綿，那日的情意，宛如昨日發生的事情一幕幕浮上腦海，可是她卻再也沒有絲毫的感覺，心中很空，卻裝不下任何東西。

    「回來了？」她怎麼也想不到自己會這麼平靜的說出這樣一句話。她起身，長長的外袍徐徐的拖著地板，一雙白皙的腳丫無感覺的踩到冰冷的地上，來到他的身後，聲音淡淡道，「怎麼連頭髮都不梳呢。」

    說完，白皙的雙手細細的挽起他柔順的長髮，從腰間拿出一塊絲巾，仔細的綁好。

    淡淡的梅花香傳入幽尊的鼻息間，他靜靜的低下頭，任由她一雙柔軟的雙手裡弄著自己的髮絲。

    秦笑滿意的看著自己幫他挽起的髮絲，目光含笑的看著他有些疲倦和消瘦的臉龐，慢慢蹲下身子，微微仰頭，黑眸直直撞進他黯淡的眸子，裡面一絲光亮都沒有。

    她嘴邊依舊掛著笑意，臉色柔和的看著他，「怎麼了，是不是有事要和我說。」不然，他也不會這個時候回來。她，大概知道接下來要發生什麼事了。

    「……」終於，聽到她的話，幽尊眼底終於有了焦距，他沉痛的看著她，苦澀的嘴角扯了扯，依舊沒有說出任何的話語。

    秦笑望進他悲痛的謀私，嘴邊的笑意逐漸凝固起來，她低頭專注的看著他手中握著的一株奇異藥草，這是她從未見過的，心中似乎預感到了什麼，不知道為什麼，會有一絲的難受。

    「說吧，這是要給我吃的嗎？」她平靜的問道。

    聽著她無所謂的聲音，幽尊手輕輕一顫，他艱難的閉上眼睛，不敢看她清澈一片的眼眸，無力的點點頭。

    忽然，手中的一空讓他猛然睜開眼睛，心底被無盡的恐慌充斥著，「笑兒！」他瞳孔猛縮的看著秦笑奪過他手中的藥草，整個人緊張的僵硬起來。

    秦笑打量著手中奇怪的藥草，放到鼻息間聞了聞，抬起眼角看著他驚恐的樣子，聲音沒有絲毫波動的淡漠說道，「你是怕我把這給毀壞了？」他不信她……

    幽尊呼吸一窒的看著眼前陌生的秦笑，看著她沒有絲毫感情的眼底，心底高築的堅牆一點點的脫落，這是成為藥人前的現象，他苦澀的笑了笑，目光哀痛的看著她，「不是這樣的，笑兒……」他不知道怎麼開口，要他何其殘忍的開口讓她吃下這株忘情草！他怎麼可以這樣無情的對她！可是不這樣，柔兒就無法得救！可是一旦吃下忘情草，她就會完全變為一個無心的人！一個完完全全的藥人！

    「是時限到了嗎？」秦笑沒有理會心底的一絲揪痛，面無表情的看著幽尊，手緊緊的握著手中那抹忘情草。

    她目光炯炯的看著他默認的眼神，「呵呵……」低笑一聲，淡淡的說了一句話，「好，我會吃下的。」

    沒有任何的猶豫，她利索的站起身，黑眸探究的研究著眼前奇異的毒草，不知道為什麼，今日的陽光居然有些刺眼，她眨了眨酸痛的眸子，艱難的張開嘴角，把忘情草快速的放入嘴中，無味的生硬嚥下。

    這是她必須接受的命運，不是嗎？

    她能做的就是義無反顧，一直走下去。她不是不想記住她對他的情意，她不是想忘記那苦澀的愛戀，只是她再也想不起來那感激究竟是怎樣的。

    她一直在想，一直在回憶，可是心中除了空白就是空白，記憶是有的，可是裡面的情緒卻再也沒有了。

    她想，也許這樣是最好的，對她和對他，都是最好的結果。她知道他不能背叛他心底最愛的那個女人，而她也不會怪他。

    絲毫沒有猶豫的動作讓幽尊猛然站起身來，心中瞬間的空蕩彷彿要失去什麼一般，他伸出手驚呼一聲，「笑兒！」可是那只抬起想要阻止她吞下的手臂在看到她轉身蒼白如透明般冷清的臉色時，所有的動作彷彿都停滯在這一刻。

    他無力頹然的後退幾步跌靠在冰冷的竹牆上，目光閃爍的看著眼前神色清冷如冰的女人，胸腔彷彿被人用力掐這般窒息難受，他無助的呼吸著，沉痛的低垂下眸子，一滴濕潤緩緩滑過他的臉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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