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 二：愛在轉身後】. 【42】風信子的芬芳 文 / 袁雨
「林立，怎麼回事？楊明呢？」王隊大步走過來，看著林立疑惑的問道。
「在上面。」林立抬起頭，眼睛看著樓上的方向，久久沒有收回。
王隊向後面一揮手，後面幾個警員緊緊跟在他的身後，快速的往五樓而去。
「林立，你哪裡受傷了，怎麼流了這麼多血？」莫玉緊緊的抱著他，輕撫在他臉上的手，微微的顫抖著。
「我沒事，是阿明的血！」林立從遠處收回目光，緊緊抓住莫玉的手，輕聲說道：「我們回家吧！」
「嗯。」莫玉見他一副不想多說的樣子，也不敢問阿明倒底怎麼樣了，便同王醫生交待了要安頓好林媽媽後，便任他緊緊的摟著，往停車場走去。
——
誰有弱點，誰就會輸。
顯然，林立與阿明的對決中，林立本身就是阿明的弱點，所以，即便是林立功夫不如阿明，最後輸的，仍是阿明。
「你真的想我死？」阿明躺在血泊裡，緊握手術刀的手，血管猙獰的爆裂著。
「我沒想過要你死，可你不該用小玉來威脅我！」林立看著滿身是血的他，聲音裡並沒有贏了的喜悅。
「難道我錯了嗎？如果你永遠不結婚，我永遠都不會向你表白、永遠都不會威脅你的。」阿明迷茫的看著他。
「林立，我不想坐牢。」阿明見他一臉清冷，緩緩的低下了頭，聲音低得幾乎讓人聽不見：「你能抱抱我嗎？我最後的要求。」
林立一愣，看著一臉絕望而又放鬆的阿明，絕然的搖了搖頭：「阿明，我一直把你當兄弟！」
「好，兄弟！如果只是兄弟，該多好！」阿明俊朗的臉上，露出淒然的笑容，揮手之間，手術刀準確的切在手腕上，一時間，鮮血四濺：「最後的要求也不能滿足我嗎？你對別人永遠比對我好！以前是顧若，現在是莫玉！為什麼不能是我？」
「阿明！」林立驚呼一聲，看見阿明抬眸之間明朗的微笑，恍然間，年少時，那個並肩馳騁在球場的青澀少年依稀回到眼前——仍是那麼純淨、仍是那麼清澈、仍是——追隨而無悔的。
阿明的手，緩緩的伸向林立，而林立卻依然側臉避了過他輕撫上來的手，快速的拿了紗布來給他纏上，同時用紗布將他如木乃伊般的固定在了手術床上：「我去叫醫生。」
冷冷的聲音，與阿明撕心裂肺，形成鮮明的對比——不管是男還是女，愛了，如何的深情都不嫌多；而不愛，如何的冷絕，都不顯冷酷！
愛情，自古以來，就是如此的殘忍而冷酷。
林立緩緩的直起身體，在他絕望的眼神裡，決然的轉過身，即便是眸光裡已然帶著淚光，卻仍沒讓他看見……
——
回到家裡，林立沉默著清洗著渾身的血——那是阿明的血！至此，他仍未傷害他半分。
這種感情，他不明白、不接受，卻仍感激。
應該，也如他對莫玉一樣吧，除了不會如此的偏激之外，那種不願傷害的心情，竟是一樣的——想想，不願意接受，卻仍是不得不承認！
「自殺？阿明自殺？」莫玉驚呼著。
「他是同性戀，他愛你，所以用我來威脅你？」莫玉看著他淡然的神情，不可思議的問道。
林立從水中站起來，放掉浴缸中的污水，接過莫玉遞過來的浴巾圍在身上後，看著她輕輕的點了點頭：「任何一種感情都沒有錯，只是我不能接受而已，其實，不怪他！」
莫玉直直的看著他，輕輕的說道：「我知道，我沒怪他。對不起，害你失去一個好朋友。」
看著浴缸裡的水流乾，林立扯掉浴巾又重新放滿乾淨的水，坐回浴缸後，把手伸向莫玉：「一起吧，我想抱抱你。」
莫玉看著他，臉上是少有的迷茫與疲憊，便輕輕點了點頭，也不脫衣服，直接跨了進去，輕輕的偎在他的懷中，伸出雙手與那溫熱的水一起，緊緊擁抱著他。
「阿明，很讓人傷感。很多事情，並沒辦法說誰對誰錯，可事情，總是要了結的！我一直認為，愛，就是讓對方好，而不是佔有！其實，不想佔有，應該是還不夠深愛吧！」林立緊緊擁著她，將臉輕輕的靠在她的頭頂，輕輕的說著。
是啊，深愛了，如何能不想去擁有？
阿明於他的執念，讓他更加看清了，於莫玉，他從沒想過會放手讓另一個同樣深愛她的男人，來代替自己擁有她，給她幸福和快樂——那個男人，只能是自己，哪怕這種愛，會有傷、會有炙燙在裡面！
「林立，你說的，我不知道我是不是明白了，但是以後，我不會再有試探、不會再有不確定，你是我的男人！不管其它什麼女人、男人打你的主意，我都不會讓開的，你是我的！」莫玉將臉緊緊的貼在他的胸前，孩子氣的說道。
「嗯，當然！」林立輕輕的將她的頭髮一縷一縷的全掠到耳後，讓那如瀑般的黑髮輕輕的漂浮在水面，讓這種淡然的靜謐，撫平阿明的激烈給他帶來的震動。
——
兩人就這樣相擁著半躺在水中，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直到林立感覺到莫玉的頭重重的靠在他的胸前，均勻的呼吸淺淺的傳來，他才從思緒中回過神來。
「莫玉，醒醒，頭髮吹乾了再睡。」林立輕輕拍了拍她的臉，在她的耳邊輕喊著。
「嗯，我剛才睡著了嗎？」莫玉微微睜開了眼睛，看著林立軟軟的問道。
「沒有，打了個盹兒。」林立輕笑著在她的唇上輕啄了一下，幫她將已經濕透的衣服脫掉時，手輕觸著在水下綻放的柔軟，那粒紅枚在掌心顯得挺立起來，讓他情不自禁的按了下去：「要不，再泡會兒？」
莫玉的臉微微一紅，低聲說道：「你白天太累了，今天早點兒休息吧。」
「就因為太累了，所以特別想和你在一起。」林立低啞著說著，緩緩沉下了身體，緊緊的與她貼在一起……
——
「我幫你吹頭髮。」兩人裹著浴巾站在梳妝鏡前，莫玉的臉，紅得紅蘋果似的，林立看著她，只笑不語。
「我自己來，你去把那地上收拾一下，都是水。」莫玉低著頭，一把搶過他手裡的吹風機，餘光輕瞥了一眼霧氣靄靄的浴室中滿地的狼籍水漬，讓她只覺得渾身一陣發燙。
「不管它了，明天讓阿姨來收拾吧！」他從她的背後輕輕擁住她，雙手穿過寬鬆的浴巾，輕輕的握住那對還帶著溫水溫度的挺翹，輕輕的揉動著，下巴輕輕的擱在她圓潤的肩頭，鏡子裡，懷裡的女人，眸光裡一片水潤，輕咬著下唇的她，滿滿的小女人風情盡顯……
「喂，你別亂動，讓我把頭髮吹乾……」她的聲音，不僅沒有一點力度，反而軟綿綿的，讓人想要將她狠狠按進懷裡，好好的疼愛……
「我動我的，你吹你的，咱們互不影響！」林立的話，相當的無恥，可莫玉一向拿他沒有辦法，只得將吹風機遞到他面前：「你幫我吹吧。」
水潤的臉頰、明亮的眸光、無可耐何的得逞，林立接過吹風機，還是忍不住在她的臉上輕輕的咬了一口，這才輕聲應道：「好！」
雙手輕捋過她的秀髮，粗礪的手指在她的發間穿稜而過，感覺是那麼的溫暖而舒服！
吹乾的頭髮，溫熱的披在裸露的肩上，莫玉輕輕的轉過身來，對林立說道：「今天我也檢查身體了，王姨說，各方面的指標都很正常。」
「哦？」林立雙眉微揚，眼底一片訝異：「我以為，你不想這麼早要孩子呢！我們每次差不多都是你的安全期。」
「誰說不要了！你自己亂猜。」莫玉低著頭，用頭頂頂著他的胸膛，一雙溫軟的小手，有一搭沒一搭的在他的肚子上捅著，那意思已經相當的明顯了。
「你準備好了？那我們從現在開始努力吧！」四十歲的林立，原以為自己對孩子並沒有那麼渴望，可聽莫玉這麼具體的提起，才發現，原來在心裡，對一個小生命的到來，早已是充滿了期待！
「喂，不帶你這樣兒的……」莫玉見他說風就是雨，緊擁的身體，片刻間便將自己頂在了浴室的落地鏡子上，背後的冰涼與胸前的炙熱，如同冰火兩重天似的，既是一種新奇的體驗，又是一種難耐的煎熬……
他用行動回答著她的嬌嗔，一雙大手從耳垂到香肩、從瑣骨到前胸、一路向下，當她輕喘著，似一潭春水般依附在他的懷裡時，他用力的抱起了她，讓兩人之間，再無縫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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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精力怎麼這麼旺盛啊，受不了你了啦！」床上，被子裡，剛剛一翻激烈的翻滾之後，莫玉只覺得自己的上下眼皮已經開始打架了，而這個男人，卻在今天連續與她打了三架之後，依然是精神倍兒棒的用手大力的揉著她的後背！
「睡吧睡吧，我幫你按按，舒服點兒沒有……」男人的聲音遠遠的飄來，她已經在他的愛撫下，沉沉睡去……
——
「寶貝，今天准你一天假，好好兒在家等老公下班。」莫玉起來的時候，已經十點了，看著林立留下的紙條，暖暖的笑了。
雖然？他的精力是旺盛了一些，可大多數時候，還是很有分寸的啦。昨天？應該是阿明的事情對他的情緒有些影響吧！
莫玉拿著紙條，想起兩人昨晚的瘋狂，還有林立剛回家時臉上的迷茫，心裡有些瞭解林立的心情。
如果今天的全身發疼，能讓他有所舒緩，那當然是值得的！
「老公，今天中午等我的愛心便當吧！」莫玉拿起手機，微笑著發過短信後，又拉起被子蒙住頭，大睡起來——這樣的折騰，不睡個十個小時，還真沒法兒恢復！
——
林立辦公室：
「林總，莫總今天沒來嗎？昨天我們討論的直營事業部結構和編製我放在她桌上，想今天和各部門討論直營管理手冊的時候做個講解。」馬華早上在辦公室轉了一圈，去莫玉辦公室也看了兩次，直到十點多還沒見人影，這才趁著和林立討論完事情的空檔，裝做不經意的模樣問了起來。
「她有點不舒服，今天不過來了，你開會先用著吧。」林立拿出手機，正看著莫玉發過來的短信，嘴角微微的翹起，露出一個暖暖的笑意，看愣了旁邊的馬華。
馬華收起面前的筆記本，對林立輕輕的說道：「林總，那我先出去了。」
離開林立的辦公室後，在路過莫玉的辦公室時，不自覺的多看了一眼：她常坐的位置空空的，而窗台上的三瓶風信子，昨天看時還是一串串花苞，今天就開出了紅艷艷的花朵，看起來熱熱鬧鬧，生機勃勃！
就如她的人一般，總給人一種向上、陽光的感覺！
馬華調轉回目光，快步的回到自己的辦公室，按下內線：「linda，幫我買四瓶風信子，放在我辦公室的窗台上。」
「馬總，您也喜歡這種花兒呀？」前台的linda奇怪的問道——印象中，這馬總不喜歡花花草草的呀！
馬華握著電話的手微微一頓，自己剛才的行為？似乎有點不經大腦！
「辦公室氧氣不足，買點兒花兒來進行光合作用！少廢話，讓你去買就去買。」馬華差點兒被這小前台問得無語以答，話語間期期艾艾的解釋後，不免有點兒惱羞成怒。
「是，我中午就去，下午一定能擺到您的窗台上！」電話那邊，linda輕笑一聲，爽快的答著。
放下電話，馬華無奈的搖了搖頭，自己這行為，似乎確實有點兒無法解釋！既然無法解釋就不解釋吧！不就兩盆花兒麻！
打開筆記本，將剛才與林立商討的談判策略整理了一下，思考著接下來幾個大商場進場的事情。
——
林立出來打水的時候，也一眼就看到了莫玉辦公室裡，開得紅紅火火的風信子！
他端著水杯，緩步的走了進去，湊近輕輕一聞，一股清香幽幽傳來：就如擁她在懷裡時，那樣的清洌而純淨！
「linda，幫我買幾瓶風信子，放在我辦公室的窗台上！」林立走到前台，對正埋頭在電腦中的linda說道。
「哦！」linda下意識的應了一聲，一台頭，見是林立，馬上站了起來：「林總好！我下班就去。」
「嗯，你這前台也要放點兒花兒才有生氣，一會兒一併買回來吧！」林立目光掃過整個接待區，綠色植物倒也錯落有致，可在按了那火紅的風信子之後，這才發現，於生命之上，不論如何艷麗的色彩都不會顯得俗艷！
那種自然而旺盛的生命力，讓人感覺一片芬芳！
「好的！」linda目送著林立端著水杯離開前台，心裡不禁嘀咕起來：「今兒個是怎麼啦？兩個大男人對這風信子突然感興趣起來？」
她一臉莫明的又回到電腦中繼續處理那永完也輸不完的數據和表格，對這其中的奧妙，她也沒有那智慧去弄得明白。
——
莫玉今天沒有穿慣常穿的職業裝，一件鵝黃色短款羽絨服，一條紫灰色緊身小腳牛仔褲，一雙帶著蓬鬆狐狸毛的短靴，斜跨著大大的cui帆布包，手裡還抱著一個大大的食盒，顯得嬌俏而閒適，遠遠看去，就似一個剛出校門的大學生般，洋溢著活力的青春。
「莫總，你來了！」她抱著為林立做的愛心便當到公司時，前台的linda剛從林立辦公室出來，正準備將餘下的風信子送到馬華的辦公室。
「莫總，你今天？真漂亮！」linda在打了招呼後，還是忍不住驚呼了出來！
「謝謝！」莫玉給了她一個清清淺淺的笑容，看著前台裡擺了一排沒有開花兒的風信子，隨意的問道：「這些花兒是給誰的？」
「馬總的，他說辦公室少了點兒生氣，讓我給擺兩盆花兒呢！」linda小心的答道。
「哦？」莫玉側頭想了一下，抬眼對linda說道：「確實有這個必要，你統計一下，各總監都喜歡什麼花兒，每個辦公室都放上一些吧！」
「是，我這就去！」linda睜大眼睛，看著如此青春漂亮的老闆娘，直歎著有錢真是好啊，名牌之下，如此簡單的款式，也讓人穿如此大氣的氣勢來。
莫玉看著她的表情，微微笑了笑：「我今天休假，所以穿得隨意了些。」
「不隨意不隨意，莫總這樣穿漂亮極了，比職業裝更適合您的氣質！」linda連連搖手，笑著讚道，那語氣裡有羨慕，也有欣賞。
「是嗎？」莫玉沒在這個話題上繼續下去，接著對她說道：「你買的這幾盆還得泡三四天才會開花，我辦公室的今天應該已經開花了！這樣，你把我辦公室的那幾盆拿去給馬總，這兩盆就放我辦公室吧！」
「是！馬總一定會很開心的！」linda開心的答道。
這是老闆娘對員工特別的關心和重視，馬總知道了，當然會開心了！——linda理所當然的想著，也理所當然的在馬華下去吃飯的時候，將莫玉辦公室的幾瓶花兒全搬到了他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