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告區 【141】自己的男人自己疼 文 / 袁雨
——第一節莫唯的笑話——
下午，莫離安排了與幾個助理的單獨談話，對其工作內容重新做了調整，amy回歸到原本的工作內容，以行政事務和對外新聞為主！
顧若則在午飯後離開公司，拿著莫離的病歷去拜訪方醫生介紹的中醫針灸的醫生。()
——
顧若拿著方醫生寫的地址，來到一個老舊社區裡。
「扎針灸的鍾大夫？穿過這個胡同，門口有一副很大的奇經八脈的圖的那家就是！」在穿過三條巷子、問了三個人後，終於距離目的地不遠了。
顧若揉了揉有些發酸的腿，在心裡感歎著：中國人講究酒好不怕巷子深，可這鍾醫生也隱藏得太深了吧！
問路的幾個人，一提到鍾大夫，都一臉的敬佩，連有國內第一把刀之稱的方醫生也對他的醫術倍加推崇，不想他的診所卻坐落在這樣一個不起眼、甚至是破舊的小街巷裡。
——
「中醫針灸講求的是脈脈相通，通過打通經絡來達到治療效果！你先生的這種情況，是因為腦部曾經的淤血壓迫下肢運動神經造成的暫時性知覺喪失，所以主要問題還不在經絡的打通上，而在腦功能的恢復上！」老中醫看著顧若帶來的病歷，如實的說道。
這鍾醫生看起來一點兒都不似電視中留著鬍子的中醫那般有一種迂腐感，反而顯得比同齡的西醫更加的矍礫與智慧。
顧若微微皺起了眉頭：「方醫生介紹我來這裡，說是會有幫助！」
鍾醫生搖了搖頭，自語似的說道：「這傢伙盡愛給我找事兒！」
「小方的意思是，通過穴道的刺激，使他盡可能的保持腿部與大腦傳桿系統的聯接，以確保當大腦指揮系統恢復時，有順暢的管道進行命令的傳遞！因為有過這種案例：就是當大腦功能恢復之後，腿部因為長期的失覺，反而不能接受命令，成為永久性失覺！但這種情況比較少！」
「所以，也只能是輔助治療！從時間上來說，並不能縮短暫時性失覺的時間長度！」
「既然是這樣，那也是很有必要的！您看能幫我制定一個治療計劃嗎？」鍾醫生說的道理她懂！
所以雖然心中略略有些失望，但這樣的預後也非常重要，凡是對治療和恢復有好處的事情，都要堅持去做！
「你丈夫的恢復是個長期的事情，少則三五個月，多則三五年，每天最佳的扎針時間就是晚上泡過熱水澡以後，而我坐診的時間，並不是常年固定的！所以有兩種方式你可以選擇！」鍾醫生對顧若坦誠的說道。
「您說！」顧若認真的問道。
「嗯。」鍾醫生點了點頭說道：「一個是將扎針週期拉長，每週兩次，我可以過去，我不在的時候，我徒弟也可以去！小方讓你來找我，可能是這個意思。」
「另一個辦法是顧小姐你自己學會針灸技術，由你自己操作的話，就方便很多！說實話這針灸術並不難，只要能認準穴道、三五天也就能上手了，一兩周也就可以熟練了！」鍾醫生看著一身白領打扮的她，倒對她學習這技術沒太大的信心。
「這個？」顧若站起來，走到牆邊，仔細的看著那幅人體穴位圖，用手比劃了一下，轉身對老醫生說道：「您看這樣行不行：剛開始就由您每週去兩次，我們家會有司機過來接您！我每天來您這兒學習，學會後，就不麻煩您了！」
「嗯，這樣也好！你今天既然來了，就從今天開始學！聰明的孩子，一周就能學會了！」老醫生看著她，呵呵笑了起來。
卻激起了她不服輸的性子！
可任她如何不服輸，這愣是隔行如隔山的事兒：那些生澀的穴位名稱她永遠也弄不清，而至於長在哪裡，她就更加記不住了！
「鍾醫生，我覺著這樣死記硬背不科學！您直接教我手法吧，我扎的時候，對著這個圖不就成了嗎！」快五點的時候，實在背不進去的顧若，一臉愁苦的對鍾醫生建議道。
「呵呵，好個喜歡偷懶的丫頭！成，今天先到這裡，明天我教你基本的針法！」鍾醫生見她苦著一張臉，哈哈大笑起來。
「謝謝鍾醫生，明天見！」顧若暗自吐了吐舌頭，告別了鍾醫生往外走去。
——
回到車裡，剛繫好安全帶，電話便急吼吼的響了起來：「喂？」
「顧若，在哪兒呢？怎麼這麼久都不接電話！」電話那邊，莫離的聲音帶著焦急和薄怒。
「啊！」顧若這才想起，剛才一門心思去背那些亂七八糟的穴位名稱去了，電話調到了靜音模式，根本沒注意有電話進來。
「我剛才在和鍾醫生談事情，電話沒聽到呢！」顧若忙解釋著。
「那也就是下午點也沒有吃東西？談什麼需要談這麼久的？」莫離並沒有因為她的解釋而平緩下來。
「那個？針灸的問題有點兒複雜，鍾醫生給我上了半天的課！下午點我吃了，我車上帶著張嬸兒做的紅豆粥，是保著溫的。」她知道上次的胃出血把他給嚇壞了，對於吃飯這件大事，她現在不敢馬虎！
至少在他面前，那是一點兒也不敢馬虎的。
「嗯，自己要多注意，別趁著我沒盯著，就忘了！你現在在哪兒？」莫離的語氣這才放緩了下來。
「我準備去幼兒園接兒子了，一會兒回公司！」顧若對著車上的鏡子吐了吐舌頭——這一關總算過了！
「路上開車小心點兒！我在公司等你們。」莫離又叮囑了幾句，這才放心的掛了電話。
而顧若，掛掉電話後，立即將車上保溫箱裡的紅豆粥拿出來，惦著份量喝了半碗。
——
五點半的時候，顧若接到莫唯後直接去了公司。
「莫唯，見到坐輪椅的爹地會吃驚嗎？」在電梯裡，顧若輕聲問著莫唯。
「爹地要坐多久的輪椅？還是以後都只能坐輪椅了？」莫唯擔心的問道。
「不是，要坐一段時間！只要他堅持做康復，一段時間後就可以站起來了！」顧若向他解釋道。
「我知道了，我不吃驚，我吃驚爹地會難過。」莫唯懂事的說道。
「莫唯真棒！不過你爹地很堅強，莫唯不用擔心！莫唯可以和平時一樣，和爹地玩兒，知道嗎！」顧若疼愛的在兒子的小臉上猛親了一口。
只見莫唯小朋友一副很忍耐的樣子，在走出電梯後，才偷偷的用袖子擦掉了臉上被親出來的口水和唇印——這是他媽咪，所以他忍了！要是別人，他會當場拒絕的！
——
「爹地！」莫唯小小的身子推開大大的門，一顆小腦袋從推開的門縫裡悄悄的探了進去，逗得辦公室的幾個老總呵呵的笑了起來。
「莫唯，你媽咪呢！」莫離見顧若沒有跟著進來，疑惑的問道。
「我媽咪去找小姑姑了！」莫唯的小身子這會兒才完全的擠進了門縫。
莫離示意阿明將莫唯抱到他的身上，其它的人見狀，也都拿了筆記本，離開了辦公室。
——
「爹地，你的頭還疼嗎？」小傢伙伸手摸了摸莫離的頭，微創傷口的紗布現在還沒有拆除。
「不疼！醫生的技術很好，一點兒也不疼！」莫離笑著對兒子說著——他聽顧若說了關於醫生的事情，一點兒也不敢把這個小不點兒當小孩兒來看了！
「是哦，那是全中國最好的醫生呢！」莫唯神氣的說道，就似那醫生是他請的似的，讓莫離感動的同時，又自覺得好笑。
這莫唯在他身上蹭來蹭去，眼睛一直偷偷瞟著一邊的輪椅，似乎有些蠢蠢欲動，卻又控制著沒有問出來。
「莫唯有話和爹地說？」莫離看著他的小模樣，像個小胖猴似的在自己身上坐立不安著，一雙黑葡萄似的大眼睛，骨碌碌的直轉！
「爹地，我講個笑話兒給你聽，你要是笑了，就答應我一個條件好嗎？」莫唯一本正經的對莫離說道，邊說，眼睛一邊瞟向一邊的輪椅。
莫離聽了不禁一愣：條件？
這口氣？
和那個女人簡直一模一樣！
這一大一小，可真是不得了！想到這裡，當下不由得笑了！看著兒子一臉笑意的答道：「好啊！」
「那我講了——」莫唯這才在他的腿上又重新安靜的坐下來，一本正經的講起了笑話：
「有一天，班上來了兩個新生：一個男生、一個女生，那個男生先上去做自我介紹：大家好，我叫尤勇，我來自北京，我喜歡下棋！」
「後來那個女生又上去自我介紹：大家好，我叫夏琪，我、我喜歡游泳！」
「講完後，班上同學都笑了！」
莫唯講完後，自己倒沒怎麼笑，只是睜著眼睛盯著莫離——爹地果然笑了也！
「呵呵，臭小子，你知道喜歡是什麼意思？」莫離笑著問道——這可不是幼兒園小朋友能講出來的笑話兒呢！也不知道是誰講給他聽的。
「當然知道，就是爹地喜歡媽咪，媽咪也喜歡爹地！我外公喜歡外婆，外婆也喜歡外公！」莫唯皺著小眉頭，不滿意爹地把自己看得什麼都不懂。
莫離聽了哈哈大笑起來！
——
「有什麼事這麼好笑？也讓媽咪笑一下！」顧若推門的時候，就聽見這父子倆兒開心的笑聲，嘴角不自覺的就翹了上去。
「我給爹地講了一個笑話兒，爹地笑了，所以要答應我一個條件！」莫唯從莫離的膝上蹦下來，拉著莫離的手說道：「爹地，你的輪椅好神奇！借我研究一下吧！」
這小子，原來在打這輪椅的主意！
「好，你去吧！」莫離笑著應了。
看見莫唯開心的爬了上去，這兒看看、那模模，一副好奇寶寶的模樣，笑著對顧若說道：「看來我這輩子都要被你們母子吃得死死的了！連講條件的語氣都一樣！」
「那是你的福氣！別人想讓我們吃，我們還不理呢。」顧若得意的說著，一臉的霸道、一臉的甜蜜！
莫離轉過頭，與她一起看著在輪椅上四處摸個不停的莫唯，眼裡漾滿了笑意！
——第二節針灸夜話——
公司剛恢復營運，所以要忙的事情太多，顧若便先帶著莫唯回了父母的家裡，吃完晚飯，給莫唯講了睡前故事，直到他睡著了，才準備離開。
「若若，莫離這才出院呢，這就算是鐵打的也撐不住呀！怎麼能這樣工作呢，你怎麼也不勸勸他！」李青皺著眉頭對顧若說道，語氣裡有一些心疼，也有些不理解的埋怨。
「媽，前段時間出這麼大的事兒，公司好多事情都耽擱下來了，這會兒又到了年關，不處理，真是不行了！他中午在休息室小睡了一會兒，聽阿明說，他下午也在沙發上歪了一會兒的！」
「媽，你放心，他這方面有分寸的，好不容易撿回一條命，再不珍惜可怎麼行！你就別擔心了。」顧若安慰著媽媽，卻也心疼著莫離，但這個節骨眼上，不拼也確實不行啊！
「嗯，自己知道注意就好！你也是個不會照顧人的，以後可要慢慢兒學著！這男人，再細心，也不如女人！自己男人要自己疼，聽見沒！別一天到晚只知道工作！」李青輕輕說著，對這個女兒滿是不放心。
「還有，你現在也沒有完全恢復，自己要多注意，別總讓人擔心！」李青看著女兒出嫁前紅潤潤的臉，現在瘦得皮包骨頭似的，沒等女兒答話，又是一陣嘮叨。
「知道了∼媽媽∼你能不能不要每見我一回，就嘮叨一回呀，我的耳朵都出繭了！真不知道爸爸怎麼能忍受你幾十年的！我向爸爸致敬！」顧若笑著說道，氣得李青直擰她的臉。
顧亞剛好用保溫杯裝好了一杯排骨藕湯，遞給顧若：「我是習慣了！哪天你媽不在我耳邊嘮叨，我反而不習慣了！」
「這個給莫離帶回去，那孩子喜歡喝這個，你在新加坡的時候，他也偶爾過來喝幾次，現在更是要加強營養才是！」
「嗯，謝謝爸爸！爸爸媽媽，那我先走了，他現在腿不方便，回去我不在，心裡會不舒服的。」顧若站起來接過爸爸的保溫杯，邊說，邊往外走去。
「嗯，去吧，你要是沒時間，就不要去接莫唯！他現在跟著我們也挺習慣的。」李青送她到電梯口，邊交待著。
「沒事兒，再忙，接他的時間還是有的！」顧若看見電梯來了，忙走了進去：「爸、媽，我走了，你們也早點兒休息吧。」
提著爸爸準備的保溫杯，顧若將身體輕輕的靠在電梯壁上，感覺溫暖而又放鬆。
——
顧若剛拎著保溫杯剛出電梯，便看見阿明正推著莫離在刷門卡：「有點兒晚呢？」顧若快步走上來，將保溫杯交到莫離的手中，輕皺著眉頭問道。
「嗯，和大家聊著，這時間不知不覺就晚了。」莫離抱著她遞過來的保溫壺笑著說道。
「嗯，以後盡量早點兒！」顧若推著他，轉頭對阿明說道：「阿明，今天辛苦了，你就開莫離的車回家，明早再過來接他吧！」
阿明一愣，看了一眼莫離，又對顧若說道：「太太，先生沐浴什麼的，您不需要幫忙嗎？」
顧若輕瞟了一眼莫離，臉微微紅了紅，鎮定的說道：「不用了，他差不多自己能行。」
「是，那我就先走了，我去樓下車裡坐會兒，您有需要打我電話，我半小時後離開。」
「先生，我先走了！」
阿明幫著顧若把輪椅推進房門後才走——身為保鏢，他不僅敏銳而且細心。
這讓顧若和莫離都相當的滿意！
——
「你說了讓阿明幫你洗澡？」進門後，顧若瞪著莫離問道。
「也不是，他只用幫我搬進去再把我搬出來就行了，你弄我實在是太費力了！」莫離看著她氣豉鼓的樣子，伸手捏了捏她的臉，溫軟的說道：「怕我的身體被他看了？」
顧若一把拍下他的手，轉身推著他去到廚房，邊說道：「費不費力也就那樣了，反正不許別人幫你洗！」
「呵呵！」聽她的話，莫離輕笑了起來：「好，你說不讓就不讓！」
「這是爸煲的湯嗎？我洗了澡再喝吧！」莫離將手中的保溫壺放到桌上，對顧若說道：「你爸媽又帶莫唯又做飯，怕是忙不過來吧，要不找個鐘點工幫幫他們？」
顧若推著他邊往浴室去邊說道：「不用，我爸媽不習慣家裡有別人，也不放心自己不在的時候鐘點工來做衛生！他們現在都沒上班了，沒點兒事兒干，也悶得慌，帶帶莫唯倒把時間填滿了！」
「嗯，你還是找機會和他們提一下，老人節約習慣了，可能是怕花錢吧。」莫離點頭說道。
「好。」
「我先幫你放水，你坐會兒再脫衣服！」顧若進門時已打開了房間的中央空調，這會兒溫度還沒有完全升起來。
「顧若，你在旁邊站著，我自己來！我想慢慢的習慣自己做這些事情，我只是腿不方便不是嗎！」莫離抬頭看著她，臉上的表情淡淡的，眼裡卻帶著倔強。
「好！」顧若輕聲應著，環顧了一下整個浴室，張嬸兒已經將浴室的雜物全收拾了起來，整個空間顯得寬敞而無阻礙。
有時候，顧若真心很感謝身邊的這些不是家人卻如此細心周到的人，雖是花錢僱人，可有些細心、有些關心，卻不是花錢可以買到的！
——
莫離自己推著輪椅過去調試好了水溫，又自己脫下上衣後，雙手在浴缸的大理石檯面上用力一撐，整個人便坐了上去，顧若只是順便搭了一下手，幫他將衣服脫了，他自己便順著浴缸的邊緣滑進了水中——一切，都非常順利！
「這樣挺好！」莫離泡在水裡，仰起頭看著顧若，淡然的眸光裡一片堅定！
「挺好！」顧若將手伸進水裡，有一搭沒一搭的掬起溫水淋在他裸露在外的肩膀上，柔軟的心裡感覺到些微的酸意——為他的驕傲！
——
「兒子對這樣的爸爸有沒有失望？」兩個人躺在床上，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怎麼會呢！他說他爹地是個英雄，是英雄就都要先經歷磨難才能強大起來的！」顧若想著莫唯眼裡堅定的眼神，輕笑著說道。
「這小子，動畫片看多了！」莫離搖了搖頭，雙手將她的手握在手裡，無意識的擺弄著。
「莫離，鍾醫生今天教我學針灸了，那些名稱可真難記！」顧若說著，從他的大掌裡抽出手，在他的身上比劃著。
「難為你了！要不咱們請個護士，他們有這方面的經驗，學起來也快！」莫離輕握住她的手，心疼的說道：這麼一個幹練的都市白領，去學這麼生澀而又實操性極強的技術，真是難為她了。
「嗯，每天最好在洗澡以後扎，所以我還是學會比較保險一些！剛開始就請個護士來做好了！」顧若點點頭。
「對了，你現在躺下來讓我認一下？我老也記不住，想著要是有實物，估計會記得快一些呢？」顧若從他懷裡直起身體，心血來潮的說道：「反正你也沒感覺，你只當自己睡著了好了！」
莫離見她突然間興奮起來的樣子，伸手輕撫著她凌亂的頭髮，寵溺的說道：「你就認吧，實在不行，就拿筆在把那些名字寫在我身上好了！」
「啊？」顧若看著他，眼睛一亮：「我怎麼沒想到這個主意！」說著爬下了床，跑到客廳拿了一把牙籤，舉在莫離面前晃了晃：「放心，我會小心的扎的！不會讓你感覺到疼的！」
「嗯。」莫離半靠在床頭，也不糾正她的話——現在，他還不知道疼，不是嗎？
沒有經歷過的人怎麼也不會知道，疼，有時候也會變成一種奢侈的感覺！
——
他柔柔的看著顧若輕披起睡縷，從他懷裡輕輕的抽出身體，將空調的溫度調大之後，又仔細的將他身上的背子幫他圍到腰間，拿出手機，調出裡面的人體圖，對著他的身體，一個一個的認著，按照鍾醫生教的兩指寬的方法，用手在標誌性地方比劃後，基本能找到穴位點！
看著她修長的手指，在身上輕輕的撫過，這裡按按、那裡捏捏，感覺不對，便又將手機裡的圖紙放大，比對著再來——那副認真與執著的模樣，在這樣安靜的夜裡，顯得格外的認真而執著——一如一個溫婉的妻子！
「我看差不多了，現在用牙籤試一下了？」從下摸到上，顧若覺著已經有了些信心。
「嗯，你試吧！」莫離輕聲說道，聲音裡的輕漫，滿是對她的放縱！
顧若用右手捏起一根牙籤，看著他心虛的笑了笑，便又低下頭去：「兩指寬，這兒，中都、地機、膝眼、血海……」一路唸唸有詞，自下而上用牙籤輕輕點著，每點一下，就用手機拍一下，準備明天讓鍾醫生看看她點對了沒有！
手指一直比劃著到了箕門、髀關，摸好穴位後，捏著牙籤正想紮下去，卻看見他的內褲被慢慢撐起一個小帳篷！
她渾身的血不禁一下子全湧到了腦門兒，整個臉和脖子憋得通紅——親眼看見這玩意兒起來，這可是有生以來第一遭——這還是自己親手給弄起來的！
她滿臉通紅的抬起頭，這男人正似笑飛笑的看著她：「繼續！」
顧若捏著牙籤，眼珠骨碌碌的轉了幾圈，一咬牙，還是紮了下去：「嘶——」
「疼嗎？」顧若捏著牙籤，略顯緊張，又帶些意外的看著他。
不是說整個下肢都沒有知覺的嗎？怎麼會有痛感呢？
「你紮下面的時候不疼，最後那一針有點兒感覺。你再扎一下試試看？」莫離有些驚喜的看著她：「而且，它今天起來得比昨天要快，感覺更強烈！」
「你？」顧若捏著牙籤，眼睛直直的盯著那個越來越緊的小帳篷，還有被自己扎出一個小窩點的穴道，一時間愣在那裡，半天扎不下去。
「沒事的，扎吧！」莫離鼓勵著她。
「可是鍾醫生說了，扎對了穴道是不會疼的！疼的話那就不是穴道？」顧若伸手輕輕撫了一下那個針窩，不願意再扎。
「不是穴道沒關係，我能感覺到疼就好了！」莫離坐起身來，緊握住她的手，帶著她往剛才有感覺的地方扎去！
「喂，輕點兒，出血了！」顧若忙用力的收回手，卻被他用力的攬進了懷裡：「顧若，我有感覺了！」
「嗯，咱們不急，一點一點兒的來，會好的！」顧若趴在他的身上，緊緊的擁著他，眼底有一些微微的溫熱。
「睡吧，慢慢兒學，不急，我給你當試驗標本！」莫離拉起散在一邊的被子蓋住兩人，輕撫著她的背，淡然的說道。
她的辛苦、她的付出、她的用心、她的無怨，他全看得到！
不說感謝，現在的他們，本已是一體的啊！只是，她是如此的讓他心疼——那樣一個實用至上的女人啊！
「好了，睡覺了，明天繼續扎！」顧若深深吸了一口氣，從他的肩上抬起頭，對著他笑得嫵媚而爛然！
——
睡到半夜，顧若就醒了，不知為何，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覺！腦海裡全是那人體穴位圖——呵，真是著魔了！
雙手下意識的摟著熟睡的莫離，將臉緊緊的貼在他寬厚的背部，微閉著雙眼，在心裡從100往回倒數著；
而這個男人似乎在睡夢中仍能感覺到她的緊擁，自然的翻過身來，伸出長臂把她撈進懷裡，牢牢的擁緊之後，沉睡依然。
在他的懷裡，顧若微微的抬起頭，下巴有一下沒一下的蹭在他硬挺的胸膛，一會兒，自己忍不住輕笑了起來：好玩兒呵，喜歡和他肌膚相親的感覺，這樣溫柔的相擁，更勝似狂野的相互佔有！
可惜這個男人並不這麼想，許是被她這樣來回的磨蹭弄得不耐，沉睡中下意識的伸出大手將她的腦袋緊緊的按在胸前，不許她再調皮！
顧若順著他的手，將頭埋在他的胸前，緩緩的閉上眼睛，數著他有節奏的心跳，代替了數數，不覺間，沉沉睡去……
——
以後的一周，除了鍾醫生每週來扎兩次外，都是顧若親自持針上陣了：
有了前兩天因為扎不准而讓他的腿上出現好多個針眼的經驗，現在顧若拿著針，手已經有點發抖了！
「放輕鬆，沒關係的！」莫離鼓勵著她。
由於血液的循環也不是很好，所以扎針處的淤青久久無法消去，雙腿看起來已有些慘不忍睹了。
「莫離，我看還是算了！我給你請個專業護士吧！」本來前幾天還信心滿滿的顧若，默默的將針消毒後，放進了盒子。
「顧若！」莫離拉過她的手，用力的握著：「我只要你扎！」
「莫離？」顧若眼圈微微的一紅，伸出手，輕撫著他那滿是針眼卻並無知覺的雙腿，輕咬著下唇，看著他點了點頭！
緩緩的打開針盒，輕捻起細細長長的針，跪在床上，仔細的比劃著，回憶著鍾醫生下針的技巧，一針一針的紮了下去——一直到扎完所有的穴道，她已全身濕透！
「你看，沒事，對不對！」莫離輕輕攬過她，拍了拍她有些發白的小臉，一臉的溫潤，滿眼的縱寵。
「是！我一定行的！」你先睡，我去洗個澡，身上都濕透了，顧若的嘴角勉強牽扯起一抹笑容，對他說道。
「嗯，去吧！我等你過來。」莫離拉過她的頭，在她唇上輕輕吻了一下，笑著說道。
「好！」顧若收好針盒，拉過被子給他蓋好後，便重新拿了一套睡衣去浴室。
——
放了滿滿一缸水，將自己完完全全的浸在裡面，所有的眼淚與水融在一起，不讓自己感覺到在哭泣……
顧若，你是個笨蛋，學了這麼久還不會！
「顧若，好了沒有？水冷了就起來，別感冒了！」莫離的聲音遠遠的傳來。
從水裡抬起臉，伸手抹淨臉上不知是水還是淚的東西，大聲答道：「好了！就來了！」
說完，對著浴缸對面的鏡子，裂開嘴巴，給了自己一個大大的笑容：「顧若，加油！你行的！」
——
她並不知道，自以為掩飾很好的情緒，透過略帶嘶啞的聲音，讓那麼懂他的莫離，聽了個清清楚楚。
莫離拉開被子，看著的雙腿上青淤一片，看著那一個個帶著小血痂的針孔，反覆的紮下去，他知道，她心裡的難受！
努力的下了床，將自己挪到輪椅上，來到浴室時，看到那女人正光著身子，對著鏡子傻笑著，臉上，卻是潤濕一片……
「顧若！」莫離輕喊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