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告區 【78】風雨夜歸人 文 / 袁雨
——第一節風雨，夜歸——
這報了幾天的暴雨一直也沒有下下來，搞得同事們都開玩笑說：天氣預報，胡說八道！
這會兒這老天像是要給氣象局正名似的，斗大的雨點霹靂叭啦的朝著地面辟頭蓋臉的打了下來，街道上下班回家的人們、帶著小孩兒散步的老人、買菜回來的主婦都被打了個措手不及，以各種衝鋒的姿式向著回家的方向，一路狂奔著。
顧若給爸爸媽媽打了電話，這樣的大雨，公車看來是很難坐的了，打車，也不會很方便。不知道他們現在怎麼樣了！
「若若，我和你媽媽已經回家了！莫離打電話讓他們公司的王師傅來接的，說第一天走這條路，怕我們路線不熟！又說要下雨來著。」爸爸的話語裡顯出對莫離的細心很是滿意。
「若若，我和媽媽等你回來吃飯，這會兒雨大，開車慢點兒，不要趕！」爸爸再三叮囑著。
握著電話，爸爸的聲音在耳邊逐漸散去，因這通電話而生出的感動，卻瀰漫上來。
天，這個男人，是下定了決心非要讓她無處可逃嗎？對她、對她的父母，怎能不讓她感動！
如果，對她只是想征服，她已經將自己的心動袒呈在他的面前了啊！何須還如此的苦心！
對她細心、對她呵護，她可以一曬置之，可他如此對待爸爸媽媽，她卻真心的感動了。
如果說，前天晚上的表現，有些放縱的意味；如果說，昨天的短信，是試探的演戲；那現在，從掛掉爸爸的這個電話開始，她的心，便無法再抗拒了！
似乎，那些許的心動，已在此刻氾濫；似乎，對他絕情的害怕，也漸漸淡去；似乎，這戲演著，早已分不清真假！
他，似乎和爸爸媽媽一起，擰結成了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莫離，我真的可以相信你嗎？」
「莫離，我決定不躲了，衝著你對我爸媽這份心，我豁出去了！什麼背叛、什麼絕情，都去見鬼吧。我顧若有膽和你玩兒這一把！如果我還輸，今生絕不再動心！」顧若緊握著方向盤，對自己說著。
心裡，又有了當初決定嫁人的那股壯士斷腕的孤勇！
——
「若若，回來了。看你，頭上都是水，這雨報了幾天都不下，這會兒說下就下，讓人一點兒準備都沒有！」見顧若回來，李清忙幫她接過包，遞給她一條毛巾。
雖然開著車，從車庫出來，也還是淋了點兒雨！
這雨大得，一分鐘不到都得成落湯雞了！
「媽，你和爸還好吧！回來有沒有淋著？」顧若邊擦著頭髮，邊問李清。
「沒有呢。今天正好有點兒事兒加了會兒班，莫離就打電話讓在公司裡等司機呢！這孩子，真夠細心的。」這下，李清對莫離真是讚不絕口。
「哦，他怎麼知道我們這邊會下雨呢？那個點兒，都還沒下來著？」顧若將毛巾扔到衛生間，疑惑的問道。
「他那會兒正往這邊趕呢，說路上下得大，想著一會兒都得下到這邊來了，又怕我們第一次走這個路線不熟悉，所以就安排了王師傅來接我們。」顧亞邊擺著碗筷，邊答著顧若的話。
「哦。」顧若一邊幫父親擺著碗筷，邊輕輕應著。
不是說明天才回來的嗎？怎麼這會兒就往回趕呢！這麼大的雨，走高速會很危險吧！
顧若心裡有些不安，卻仍作淡定的陪爸爸媽媽一起吃飯，聊天，沒讓她們看出異常。
直到幫爸爸媽媽洗完了碗，帶著隱藏的不安和想念，拎起皮包出了門。
——
「莫離，在高速上面嗎？」電話接通後，顧若直奔主題。
「嗯，回家了嗎？淋雨沒有？」莫離的聲音裡，有些驚喜：這女人主動給他打電話了呢！貌似還是在關心他來著。
「回家了，我不和你說了，你專心開車，不要趕時間，我在家裡等你回來。」顧若的聲音有些大，讓他得以輕鬆的聽見她說而，而不至於被分心。
說完，沒等他回答，便掛掉了電話。
回家直接洗了澡換掉一身沾沾的衣服後，估算著他回來的時間，用手機訂了個鬧鐘，又去將露台上的燈打開，以便他回來的時候知道自己在等他，這才抱著電腦上床。
雖然一直有些小焦慮，卻也忍著沒有給他打電話、發信息，只抱著電腦一直留意著天氣的變化和高速的路況報道。
——
一直時速150碼的莫離，在接到電話後，已經將時速降到了120碼：老婆的話，那是一定要聽的！打埋伏？那不成，他老婆精著呢，騙不過的！
在經過最後一個服務站時，莫離給顧若發了信息：「在服務區，還有一小時可到家，你安心先睡。」
「嗯，慢點兒開！回來太早，唯你是問！」顧若的短信回得很彪悍。
莫離看著手機，搖了搖頭：這女人，還真是不知道溫柔這倆字兒怎麼寫！不過，這樣的彪悍，卻讓人心暖。
在服務區給自己泡了杯咖啡，再次上車。
因為心情好，連這漫天的雨，看著都覺得可愛起來——有點兒想衝出去淋雨的衝動！就像年少時，每每有作品得了大獎，他都會一個人去那曠野裡狂奔，直至筋疲力盡！
——
人說，開心的時候，也應該沉著點兒氣，否則容易樂極生悲！
這不，這車出門兒前，還去做過保養；剛剛在服務區也檢查過油箱、水箱，一切正常！
可這車不是人，它不和你講道理，該壞的時候、想歇著的時候，愣是沒商量！
得，莫離打開應急燈，將車緩緩的推到了靠邊的地方，也沒打傘，直接去後備箱拿出工具，打開引摯蓋，倒鼓了半天，一次次的試發動，仍是發動不了！
「莫延，你這什麼破車呢？現在拚命的叫著，發動不了！」渾身濕透的莫離拿著傘，站在雨裡對莫延吼著。
這傘不為給自己遮雨，而是為了給手機遮雨！
他的麥巴赫沒捨得開出來，寶馬給顧若了，就臨時借了莫延的車，沒想到這車在關鍵時候掉鏈子！
「這都幾點了，你折騰什麼呢？」電話那邊，莫延被吵醒了，脾氣也自好不到哪裡去！
「你也知道幾點了！我在高速上呢！你先告訴我，這車怎麼回事兒？三長一短不停的叫，打不著火！我檢查過了，發動機什麼的都沒問題！」莫離伸手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大聲叫道。
「在高速上？連夜從湖南趕回來？你瘋了吧你，這麼大雨你開夜車！」莫延這下子才清醒了過來，對著電話吼叫道。
「你去把鑰匙拔下來，看看搖控器的閃爍的燈光是紅色還是藍色，還是沒有燈了？」情況已經這樣兒了，多說無益，莫延直接告訴他檢查的方法。
「紅色！」莫離拔下鑰匙對電話那邊的莫延說道。
「那是防盜器沒電了，如果不換上電池，就只能把防盜裝置給拆了，這車才能重新發動！」莫延緩緩的說道：「不過還有紅光的話，可以試試關掉，讓它積蓄一下能量再打開看行不行！」
「你睡吧，我自己想想辦法！」莫離無可奈何的掛了電話——一個大活人，愣是被一顆小鈕扣的電池給難住了！
——
顧若在床上看了會兒新聞，著實無聊，又去莫離的工作間，看他總是半夜起來做的功課，桌面上全是上次提起的情侶套、親子套的設計。
目光輕掃處，一個準備註冊的商標設計圖案掠過眼前：愛若！
不知道的人，會以為是抄襲國內第一大牌『愛慕』的創意，熟悉的人卻知道，若，是她的名字。
說不感動，那是假的；說很開心，那也是假的；
或許，在他們做藝術人的眼裡，愛的表達，就要如此的露骨、如此的炙熱、如此的無處不在、無時不在！
只是，讓她這樣一個理智而冷靜的人來受著，卻只覺過於猛烈、過於外顯、過於張揚！讓她感動的同時，卻隱隱的害怕，害怕過於濃烈的感情，會來得快、去得也快！
或許是她太多慮了，受過一次傷害便如驚弓之鳥一般！
或許，應該拋開一切的顧慮，管他是濃烈還是淡然，只要是你想要的那個人給的，在他能給時，你就坦然的受著吧！何苦為難自己，又為難他呢！
顧若坐下來，抱過電腦，愣愣的發著呆，看著他設計的『愛若』兩個字，一些希奇古怪的想法油然而生，反正這會兒也沒事兒干，就把那些零亂的想法敲進了電腦。
不覺間，都已經11點半了，10點半都已經在最後一個服務站了，這會兒怎麼也應該到市區了呀，怎麼沒有信息發回來？
放下電腦，給莫離打了電話過去：「莫離，到哪兒了？我開始準備宵夜了啊！」
「顧若，我……車出了點兒小故障，正在修著呢。你別折騰了，先睡吧，我指不定幾點回了。」電話裡，刷刷的雨點打在車上、路上、傘上的批駁的聲音，還有莫離故作輕鬆的說話聲，混合在一起，感覺特別的緊張而慘烈。
「車壞了？告訴我你現在的位置，我過來接你！這麼大雨你也別修了。」顧若皺著眉頭，放下電腦，迅速的走到衣櫃前，準備換衣服出門。
「不行！我一會兒就好，你快去睡覺！」莫離沉聲制止著！女人開車總是讓人不放心的，更何況還這麼大的雨呢！
「你半小時內若能修好，我就不過來！半小時後如果你還沒修好，我就過來！」顧若妥協著。
「不行，你開夜車我不放心！」這種貌似妥協，實則威脅的話，莫離聽都不聽，直接拒絕。
「那好，我現在出發！你不告訴我方位，我就慢慢兒找，找一晚上也是我活該！」顧若啪的一聲掛掉了電話。
聽莫離那意思，便知道修不好！難道他準備在高速上呆一夜？想來修車時衣服也都淋濕了吧，這樣呆一夜還不得弄病了！
當下當機立斷的決定，開車去接他。
不告訴她具體方位？當然不可能！
那男人十秒之內，必定會打電話過來！
「你這女人，我算是服了你了！我在離高速出口1000米處，你到了這裡便將車停下來，我走出來，否則前面沒有可以掉頭的地方。我在路邊等你，路上慢點兒開。」果不其然，八秒，莫離的電話便打了過來，老老實實的報了地址。
顧若也沒時間為自己精準的預測來得意，迅速的換了衣服，然後給莫離拿了一套家居服，然後拿上兩條大毛巾一起裝進袋子裡，拿了車鑰匙便下樓去了。
——
車速不快，顧若從來都不是個莽撞的人。
好在這大半夜的，路上基本也沒什麼人，所以花了差不多一小時不到的時間，她便到了莫離所說的高速公路的下路口。
遠遠的，刺目的遠燈照著如密線拉扯般的斜雨，一個打著黑傘卻仍渾身濕透的男人正站在路邊，看著她會過來的方向，翹首仰望著，雨水順著他的頭髮一直往下流著，那傘與沒打，也沒什麼兩樣。
只是他的眼睛，一直專注的看著這個方向，線條分明的五官，被雨水沖刷過後，在這樣的夜裡，顯出另一種堅毅來。
突來的燈光，讓他揮手抹掉臉上的雨水，朝著她來的方向，舉手示意著。臉上，露出孩子般純真的笑容。
從不輕易流淚的她，眼淚，刷的一下流了出來，車速自然的降了下來，慢慢的滑到了他的身邊。
拉開車門，莫離水人兒般的鑽了進來，帶進一車的風雨：「這雨，淋得挺痛快的！」這是他上車後說的第一句話。
「毛巾和衣服在那兒，自己處理一下。」顧若沒有回頭，說話的聲音，有些輕微的鼻音。
莫離一愣，怔怔的看著她：沒有畫妝的臉上，紅紅的眼睛，顯得特別的突出。
「傻女人，哭啥呢！不就淋個雨嗎。你男人身體好著呢！」莫離放好傘，伸出手重重的揉了揉顧若的頭頂。
如果不是這一身的濕透、如果不是外面這瓢潑的大雨，他現在最想做的事情，是緊緊的抱住她，好好的吻住她——
「什麼時候變這麼多話了！快換衣服，我往回開了。」顧若有些被他看破的尷尬，伸手關掉車頂燈，打著方向盤，往回開去。
莫離沒有再逗她，看著這樣安靜而略顯蒼白的她，心裡湧起的陣陣暖流，讓他興不起逗她的興趣：這女人，是在心疼他呢！
——
「顧若，你沒給我拿內褲！」
正在專心開車的顧若，聽到身後傳來這石破天驚的一句話，一個急剎車！在這暴雨沖刷的街道上，刺耳的輪胎與地面磨擦的聲音，讓顧若不得不收回被他嚇丟的元神，專心看著路面：還好這是在市區，還好她的車速本來就不快，否則這大雨天，還真說不好會出點兒什麼事兒！
「你？我忘了拿了，你就湊和著先穿吧，一會兒就到家了。」顧若緊了緊手中的方向盤，壓下心裡的惱火，不再理他。
自己什麼時候做過這麼細心的事兒，能給他帶換的衣服就不錯了，還想要內褲！
「嗯，不穿也好，讓它也解放解放，再說一會兒回家了，脫起來也省事兒！」男人輕哼了一聲，自得的答道，對這個現狀一副超級滿意的狀態。
聽得前面的顧若恨不得回頭給他一巴掌：這個變態男，真是什麼時候都不會忘了那事兒！
這讓她有點兒後悔晚上出來這一趟了，沒準兒讓他在高速上淋一晚上的雨，回去能老實好幾天呢。
「其實，如果被困在高速上的是我們倆兒，我一定捨不得下來！和你一起在這雨裡呆一晚上，也挺浪漫的。」似乎心有靈樨一般，顧若才想著讓他在高速上淋一晚上的雨，他便說著要拉她一起的話，這男人還真夠歹毒的。
「閉嘴！」顧若沉聲低吼了一句。
「好。」莫離從善如流，輕笑一聲，果然閉嘴。
一個人安靜的在後座，將那換下來的**的衣服、鞋子一併放進袋子裡，隨意的扔在腳邊——當然，他的老婆大人也沒有拿襪子和鞋子，不過對莫離來說這等沒有內褲重要的事情，不提也罷！
這女人，神經向來大條，霸道的非要來接他就不說了，能記得帶上一套衣服和毛巾，真心話，他已經感動得想抱著她轉圈圈了——當然，如果她什麼都不帶，乖乖的在家裡的大床上等他，他會更安心的。
讓一個女人大半夜開著車，往返一個多小時的折騰，他莫離，這輩子是頭一糟！可是，他卻拒絕不了——因為她是顧若，一個比他更固執、更強悍、更懂得利用人的弱點的女人。
她知道他捨不得讓她一個人盲目的開著車滿大街找他；她知道誰先心動誰就會投降；她知道誰愛得更多誰便是弱勢；
她都知道，所以她贏了！
而他，輸得心甘情願，輸得感動滿滿，輸得歡呼雀躍！
——
「你沒穿鞋？」直到從地下車庫進了電梯，顧若才發現莫離打著赤腳。
「嗯，扔了！」莫離攬著她，不以為意的說道。
顧若的臉微微一紅，略顯尷尬的說道：「對不起。」在心裡，這才將自己好好的反省了一次：顧若，你真是不像個女人，哪兒有你這麼當老婆的！
「沒有對不起！顧若，你知道，這兩天你給我的驚喜太多了！多到我覺得我的心臟都無法承愛了！」電梯裡，莫離將她緊緊的擁在胸前，下巴情不自禁的在她的頭頂上輕抵著。隱忍了兩天的喜悅，終於得以透過這雙臂膀、透過這樣緊緊的擁抱，得以釋放！
顧若沒有出聲，只是相同的，伸出了雙臂，回擁著他——兩天，她都不敢相信，自己從決定陪他演戲到出言相試，從決定放下心結到擔心惦念，這長長的心路歷程只用了兩天、四十八小時的時間！
或許，早已淪陷，只不過想找一個說服自己的理由，讓自己在這段感情裡看起來不那麼被動、不那麼青澀、不那麼笨著而已！只不過想自欺的以為，無論如何，還可以全身而退而已！
呵呵，其實還是自欺欺人了吧！
心動了，如何還能全身而退呢！
——
穿著鞋的她，被沒穿鞋的他，騰空抱起，被他密密的裹在寬厚的胸膛裡，無處可躲、無處可藏；無須再躲、無須再藏！
從來不覺得自己長得嬌小的她，被他這樣包裹在懷裡的時候，居然覺得自己有股小鳥依人的嬌柔與綣寵感，一顆心，柔軟得不像話：「莫離，我其實也不算人高馬大了，在你懷裡，還挺嬌小的吧！」
「何止嬌小，還柔軟、還香甜、還妖嬈……」沉聲低語中，莫離加重了臂力，念想了許久的吻，終於在她刷開門的那一剎那穩穩的落在了她的唇間，火熱而纏綿……
「莫離，你先洗個澡，我給你煮碗薑湯。」在被他放開呼吸的空檔，她輕語著。
「不需要。」說完，又堵上了她的唇，不滿意於她隨時保持的完好的理智。
「你的身上好涼呢……」所有的話，全被他吞進了唇裡，可溫熱的小手繞過著他被雨淋過的身體時，一片冰涼，又讓她忍不住想念叨。
「嗯，用熱水泡泡就好了，你身上也涼，就一起吧……」他唇，捨不得離開她的，邊說著，邊吻著，一路糾纏到浴室，抱著她連衣服都沒脫，便抬腳跨進了浴池。
「喂……」顧若雙手摟著他的脖子，在他的須臾不肯離開的唇裡輕喊了一聲，微微睜開眼睛看了他一眼：他正瞇著細眼看著她——有癡迷，也有疼愛，還有**！
她身上的衣服是半干半濕的，他又淋了幾個小時的雨，再這樣下去，兩個人都得生病了！
顧若自他脖子上收回一隻手，按了出水的開關，讓熱水緩緩的注滿浴池，剛剛感覺到身體被熱水包圍的舒適，上半身卻陡然感覺一涼，而另一處柔軟卻豁然一熱：衣服已被那男人扯掉扔在了地上，唇舌眷念處，溫熱一片……
想起婚禮第二天早上在浴室的情景，顧若的臉忍不住微微一紅，看他的眼裡帶著一絲尷尬。
「顧若，別拒絕我，愛你是我現在最想做的事情……」莫離抬起頭，輕聲低語著，定定的看著她，等待她的回答。
他，敏銳的捕捉到了她這兩日的不同，所以，他不再若往日般一味的進攻、佔有，征服！
今天，他想得到更多，想與她從身體到心靈，都達到一致！
貪心嗎？是的，他是貪心的！但，他的貪心只為她！
看著他，她微微一笑，輕輕閉上了眼睛，伸出手重新環住了他的脖子，主動吻住了他，香軟的丁香小舌在他的唇齒間調皮的遊戲著，惹得他滿足的輕歎一聲後，伸出一隻大掌穩穩的扶住了她的腦袋，在逐漸加深的吻中，溫熱的水，在微波輕漾中，緩緩的上升著，直到兩具光潔而冰涼的身軀被那沉默是溫潤的熱源所包圍，一直到腰上！
「水……」緊緊相擁之間，她感覺到水緩緩的往胸口處升上來，讓呼吸變得有些急促起來。
他輕輕鬆開她的唇，看見只到自己腰間的水已經升到了她的胸前，柔軟的高聳在水波微漾中隨著呼吸，在水面上沉浮著，讓他的喉頭驟然一緊，仰面靠在浴缸裡，雙手在水下輕托，讓趴在自己的身上，讓水不至於淹沒了她：「別怕，水關了。」
水上，那雙滴著水的飽滿之上，隨著水位的下降，凝結出一顆顆晶瑩透亮的水珠，那滾動欲墜的晶瑩、那柔嫩飽滿的白晰、那挺立待摘的枚紅、那迷離而魅惑的雙眼、無一不刺激著他躍動的神經，輕歎一口氣，俯下頭，輕吻去顆顆水珠，靈動的舌肆掠之處，那裡，早已一片溫熱與酥麻……
她，在這樣的溫熱纏繞中，在這樣的輕吮淺吸中，早已分不清——哪是水在動、哪是唇在動……
雙手緊握著他的肩，急喘、低吟、輕叫，不自覺的跪在了池中，微抬起身體……
水下，溫熱的水晃動之處，讓他的火熱如被她的軟手輕輕拂過一般，硬挺、傲然、尋找……
直到她不自覺的微抬起身體，不期然的相遇中，瞬間便是水乳交融——一聲舒緩的長吁，大掌緊緊按下她微微抬起的身體，擠出多餘的水浪，將那彎深遂全部霸佔！深深再深深的進入，水下，一片歡呼雀躍……
繼而——
一池溫水，動情之處，無風自波，辟駁翻滾中，水花跳躍四濺；
一室暖意，激情之處，蕩漾開來，霧氣靄靄裡，低喘輕吟交錯……
——
「顧若，我愛你……」一切靜止下來，他緊緊把她那被熱水泡得粉紅柔軟的身軀擁在懷裡，仍是動情不已——為她的主動、為她的迎合、為她在動情之處說出的那句話：莫離，我決定不躲了！
浴池內，她，早已累得動彈不得，維持著跨座的姿式，軟軟的趴在他的懷裡，原本已漫到胸前的水，早已退到了腰間，堪堪漫過那處緊密的貼合，人未動，水在動，似乎輕撫著他，讓他為她而改變的柔軟又再次慢慢的充滿！
浴池外，衣服東一件，西一件，靜靜的躺在地上；水漬一片連著一片，一直延綿到門口；一切，零亂得讓人咋舌；這一切，讓人不自覺的聯想到剛才水中的戰況有多激烈，剛才水花跳躍至半空再跌落在地上的姿態有多肆意……
她抱著他不動，是在享受著完全交出自己之後，對他，從心裡到身體的信任與安然——不躲了，被他喚醒的愛和身體，都很喜歡現在的感覺；
他抱著她不動，是在享受她全心的付出，他感覺到了，她的交付也放鬆——等到了，並沒有太久，這場交易的婚姻，他贏得了一個妻子、一個女人、一份愛！
她趴在他的懷裡，忘記了時間，是因為極致的緊張到放鬆，全身已經虛脫了；
他抱著她在懷裡，忘記了要起來，是因為，水下相連處的再次充滿，讓他又想蠢蠢欲動……
——
「有點兒冷……」良久，開始降下的水溫，讓她貼得他更緊。
「嗯，我再加點兒水。」他一隻手抱她更緊，另一隻手將水閥打開。
熱水，讓全身更加的乏力而溫軟起來，也顯得那處的充滿的力量更加明顯起來，她晶亮的眸隔著霧氣，看著的濕發成縷狀貼在額前，水潤的臉、迷濛的眼，性感得不像話！只是？
「起來，好不好……」伸手，掠過他的濕發，輕輕抬起著身體，柔柔的徵求著他的意見。
「不好……」魅惑的聲音有些耍賴，邪魅的眼，卻滿是誘惑，在她起身前，身體微微下滑，水下的大掌早已按住了她——它，找準地方後，決不輕易的撤離戰場；她，一收一放的呼吸中，包裹一陣緊似一陣，呼息一聲急似一聲！
「最後一次……」他的唇輕啃著她的，說出承諾。
「你？今晚一定最後一次，好嗎？」天，信他才怪！回吻著他，低低的說道——不是講條件，是請求。
曾經總結，男人在床上的承諾都不能當真！後來，再次總結，男人抱著女人時的承諾都不能當直，不論在什麼地方！
所以，他說的，她並不當真；他想要，她願意給，只是，在她身體還可以承受的情況下！再一次？是極限了吧！
「好！」第一次，她這麼順從；第一次，她沒有在他努力運動的時候睡著掉！
今天的她對他，似乎有許多的第一次，讓他的心一直被喜悅塞得滿滿的！
這一次，他說的好，她真的信了。
衝著他嫵媚的笑了，靄靄水氣中，風情滿滿，妖嬈嬌妍，撩撥得他心癢難耐，本想更溫柔一些，衝動，卻在理智到來之間便已爆發——
「這次，我在上面！」話音才落，他已抱著她站起身來，單手托著她跨座在自己的腰間，相連之處並無須臾分開——這等高難度的動作，對他來說，似乎並不感覺到為難，在她的驚呼之中，他已踏過滿地延綿的水漬，隨手扯過一個大浴巾扔在她常躺的地台上……
——
是誰說這事兒，女人被動接受就好？為什麼他在上面，比自己在上面還要累？
風中凌亂成一片葉的她，在他猛烈的進攻下，連配合的力量都沒有了，只能配合著他的節奏，任由他在那裡忽高忽低的為所欲為，直到他瘋狂的將她抬至半空中，用同一種節奏對待時，她終於忍不住輕泣起來：「不要，不要了，快，快點結束吧……」
「求你了，放我下來……」不是不想，只是太過瘋狂，讓她不自覺的吐出求饒的話，身體，卻被一波又一波的衝動溢滿，那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覺陣陣侵襲，是快樂又是折磨……
「好……」他答應著她，身體的節奏一陣快似一陣，似乎就是為了快點結束，又似乎是她太過美好，讓他無法停止，只想快點兒，再快點兒……
——
良久，直到兩個人的呼吸恢復了平穩，他才捨得輕輕鬆開她一些：「我幫你沖一下！」
緊緊抱著癱軟無力的她，讓溫熱的水，沖刷過極致酸痛的每一處肌肉，用柔柔的毛巾將她的全身沾干後，輕輕的把她放進背子裡，看著她，凝視良久！
「快點兒上來吧，別著涼了。」顧若柔柔的嗓音，帶著一絲沙啞，從薄背裡伸出一隻光裸的手臂，等著牽他上床。
感受到他的激動和熱烈，她也如每一個掉入愛情裡的女子一般，幸福而甜蜜著——這個男人，所有的瘋狂和癡傻，這一刻，都是為了她！
虛榮也好、滿足也罷，總之，此刻她是快樂的！被他疼著的時候、被他愛著的時候、被他抱著的時候，她，是快樂的！
莫離伸出手緊緊的握住她的，用另一隻手胡亂的擦乾了自己的身體，將毛巾隨意的丟在地上，快速的鑽進了背子，貼著她如凝脂般的肌膚，滿足的歎著氣……
——
莫離淋了雨，估摸著還是有點兒小感冒，所以後來，倒也沒有再騷擾她！
早上她忍著渾身的酸痛醒來時，他還睡著。
「你今天多睡會兒，我先去上班了，早點給你放在爐子上，你起來直接可以吃。」顧若如一個老練的妻子一般，在莫離的耳邊念叨著。
看來，妻子這個角色，還真不需要太多的學習，做著、做著，就會了！
「好。」莫離很享受的輕聲應著，攏著被子坐在床上，看著她進進出出的忙碌，聽著她如一個普通妻子一般的殷殷叮囑，他覺得自己這時候就像個孩子一樣，只需要應承著、接受著、目光跟隨著，就已經甜蜜得要化了去，完全不知道面對這樣的她，還可以有別的什麼樣的反應。
顧若看他略顯怪異的神色，目光也少了平日的靈動，心下一陣疑惑，舉手探上他的額頭，自語道：「沒發燒呢？」
「莫離，有沒有哪兒不舒服？除了淋雨，頭沒被什麼撞著吧？」顧若關心的問道。這模樣，像腦袋被撞壞了的，心智怕不是穿越回五歲時候了？
「沒有。」莫離的語言仍然簡短。
「真沒有？我看你有點兒不對勁兒呢？」顧若以懷疑的眼神看著他。
「哪兒不對了？」莫離的聲音仍然輕輕的，從背子裡伸出手，抓住她探在自己額間的手，拿到臉上輕輕磨蹭著。
「我看你今兒個，怎麼有點兒傻傻的？」顧若也不繞彎，直接把心裡的疑惑說了出來。
「那是，看著你我就犯傻。」莫離輕笑著說道，說話的時候很深情，可惜，連著兩個噴嚏打破了這溫情的氛圍，讓他的樣子看起來有些滑稽！
顧若眼睛微瞇，從他的手裡抽出自己的手，斜眼看著他，涼涼的說道：「快睡好，別逞強了！再說了，我顧若的男人要是個傻子，那還能要？」
「女人，翻天了你！」莫離唰的一下從背子裡鑽出來，也沒管自己是不是穿了衣服，扯過顧若就把她強壓下去，使出一指禪直戳她的腋下，鬧得她咯咯直笑，舉起雙手求饒：「好了好了，你不是傻子好了吧！別鬧我了！」
看著他又重新回到背窩裡，這才又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臉，嬌笑著說道：「我要去上班了，你在家好好睡一覺，有事打我電話！」說完拉下他的頭，在他的唇間印下一個吻，趁他發愣的當口，一臉甜蜜的去上班了。
留下他趴在背子裡，攬著她的餘溫，回味著那個早安吻，擺著傻笑的poss，良久……
——
早上，莫玉過來面試的時候，她過去看了看，整個人的狀態和衣著都非常不錯，既有著留學生的自信與大氣，又不顯富家千金的傲慢，給人第一眼印象很不錯。
對莫玉，她個人還是很看好的，只要再多些歷練，心再沉靜一些，將來是可以擔得莫氏的大任的。
果然，早上十個人的面試，拋開她推薦的因素，招聘組對莫玉的評價仍然不低：
「顧經理，從面試的情況來看，我挑出三個候選人，您看安排什麼時候複試？」快到中午的時候，彭然拿著三份資料，一一向顧若匯報各人的優劣勢和初試評價。
「你和招聘組一起確定就行了，人是你用，所以決定權在你！」顧若略看了一下三個人的資料，眼底掠過一絲笑意，便又遞回給她，定定的看著她。
「嗯，我個人比較滿意的有兩個，我想安排再見一次，最後再做決定。」彭然接過資料，直視著顧若的眼睛，自信的點點頭。
她知道，上級這是在給她鍛煉的機會：學會判斷、學會選擇、學會決定！然後，為自己的決定負責。
「除了招聘組給你的信息外，你還準備從哪些角度來考察他們的匹配度？」顧若問道。
彭然翻著手中的資料，略略想了一下，輕輕說道：「一個是穩定性，我希望做薪酬績效的人員起碼要穩定在三年以上；第二是可發展性，雖然我們是外企，但這兩年的發展說明，結構的變化和職位職能的變化不可能如總部那麼穩定，那麼人員的技能如果太過專一，便可能適應不了隨之而來的調整了。除了這兩點，我還有什麼沒有考慮到的嗎？」
「嗯，很好，考慮得很全面，也很顧大局。」顧若肯定的說道。
「我問你一個問題，員工離職最主要的原因是什麼？」顧若微笑著看著她，突然轉換話題，提出了一個和剛才的話題完全不搭邊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