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告區 【72】最原始的幸福 文 / 袁雨
——第一節又見故人——
今天的聚餐，除了因為小公主回家，大家聚聚外，就是商量著要辦一個酒會，家裡最近有太多事情要宣佈了：小公主學成歸來、莫家孩子的認祖規宗、莫家二少與市長千金的訂婚！
件件都是大事，件件都能單獨拿來辦一次酒，這正好趕在一塊兒了，正好可以大辦一次！
也趁這個機會，讓顧若和莫離秀秀恩愛，讓那封在網上瘋傳的e—mail的負面作用減到最小——雖然莫離已經在第一時間請公關公司，封殺了大部分的轉載平台，但網民的力量是可怕的，到現在，仍有一些在外面傳遞，公關公司還在全力追封中！
「這次你們各自的朋友就象徵性的請一些，我想主要請平時往來比較多的政府要員、金融界、商界的朋友，然後就是一些重要媒體，算做一個年中的聯誼！酒會的細節，莫離明天去和市場部的同事商量一下，個體請公關公司拿個方案。」莫繼遠對大家說道。
「好的，我明白了！就訂在本周未吧，顧若正好這周不用上班，也去公司幫一下忙，如何？」莫離毫不客氣的把顧若拉下了水，正好在公司，讓他天天可見著！
顧若無奈的點了點頭，這男人就見不得她清閒一點兒，每次她正好有空的時候，都被他拉著做苦力，真是命苦。
「嗯，這個提議甚好，顧若趁這個機會去公司熟悉一下，也讓大家都認識認識，在外面玩兒夠了就回公司來，什麼外企私企的，本土企業做強做大了，比外企強一百倍！再說了，在自家公司裡，還能遇上衛天那樣的人？我廢了他！」莫老爺子今天似乎興致特別高，年輕時候的霸氣全顯出來了。
這讓顧若有點兒哭笑不得，只得連連點頭稱是。
而莫雲卻一直在心裡算計著：老大這次不知道發什麼癲，直接退出了繼承人之爭；那老頭子屬意的應該還是自己才對，營銷才是一個公司的命脈，他在得知自己的行為後，還如此之快的將營銷交回到自己的手裡，顯然就是一個訊號：好好幹，只要不想歪心思，機會就是你的！
可看現在的樣子，對莫離夫妻如此重視，莫離除了營銷以外，其它幾個板塊的工作全部插手管理，儼然就是一個常務副總裁的身份了！
老頭子倒底是什麼意思？是意屬有所改變？還是故意想挑起自己與老三的竟爭，讓我們兩個好好兒的給他賣命？
隨著心思的不停變化，莫雲的眼底一片陰沉，又看了看身邊的杜曉藍，除了一個市長千金的身份外，對他的事業毫不瞭解，幾乎起不到什麼作用。
當然，對於私營企業來說，政府的支持比任何資源都來得有效！所以，她，還是能給自己增加許多砝碼的！
「二哥今晚好像很沉默哦！」大家都在討論酒會的要點，莫玉插不上話，倒發現了莫雲的異常。
「二哥在考慮怎麼向你二嫂求婚的事呢？曉藍，你說酒會那天，你想我怎麼向你求婚？」莫雲聰明的將話題轉到了杜曉藍的身上。
他的打算，現在還不能讓老頭子有所察覺，就先暫借這個酒會和杜曉藍麻蓖一下他，自己，則應該提前啟動計劃了。
莫雲說話時，將目光轉向了杜曉藍，眼裡一片冷意，哪有半點溫存浪漫。
杜曉藍雖然沒在社會上混過，可在政府大院長大的孩子，政府機關那些玩兒政治的，哪個不是人精來著？
看人臉色的本事，也還是有的。她知道莫雲心裡一定有事，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事，卻也配合著他演著這齣戲，嬌笑的說道：「你說什麼都好，我隨你！」
看似夫唱婦隨的戲碼，除了莫離和杜曉藍之外，沒有人發現莫雲眼裡的不對勁。
表面上，這一大家子，仍是熱熱鬧鬧的。
莫繼遠看著這一大家表面和樂融融的樣子，加之葉淑儀躲起來許久沒有出現，心裡也生出一些感慨來，對著大家意興闌珊的說道：「玉兒這幾天也跟著你三嫂張羅酒會的事兒，讓她教教你人力資源方面的東西，酒會以後，你也找個企業去鍛煉鍛煉。今天大家就都散了吧！」
說完，也不等大家一一打招呼，便獨自上樓去了。
後來聽管家說，破天荒的，這十幾年來，老爺和夫人，第二天早上都起了個晚床；破天荒的，夫人從那以後，再沒有將頭髮高高的盤起，而是梳成了時下流行的韓式髮髻，看起來比以前溫婉多了！
而莫玉也說，那天媽媽的嘴角一直含著笑，象限入初戀中的小女生一樣，而爸爸的目光也前所未有的溫柔，一直追隨著媽媽呢！
——
「顧若，我們去江邊走走吧！」回到江邊公寓，莫離的情緒突然有些低落起來。
「好啊。」顧若將手伸進他的臂彎，輕聲應道。
九點以後的江邊，人雖沒有了入夜時候那麼多，這片酒吧林立，霓虹不息的地方，卻也還是熱鬧不減。
用時下年輕人的話來說——我們的夜晚，這才剛剛開始！
而穿過這片曾經是租界的古建築，來到對面的江灘上，人才是真正稀疏了起來，昏暗而朦朧的燈光下，三三兩兩的不是老人在打太極，就是年輕的父母推著寶寶在散步，一片詳和、靜謐的氣氛。
「莫離，你有心事？」江風吹來，一陣陣的發涼，雖是八月的天氣，在這樣的濃蔭江邊，也還是感覺到舒適的涼意。
「沒有心事，就是突然感覺心裡堵堵的，總感覺有什麼事要發生一樣。」對著長江，莫離深深吸了一口氣，對自己這種感覺，雖覺得沒有來由，感覺卻很強烈。
「嗯，如果飛兒在的話，她會告訴你，這叫潛意識！就算你煩惱的話，也是想不明白的！」顧若點點頭，煞有其事的分析道。
莫離鬆開挽著她的手，把她摟進懷裡，緊緊的抱著，沒好氣的說道：「女人，一般這種時候，不是應該安慰一下，說，沒事，你別亂想了嗎？真不知道你是個什麼怪胎！」說著，將下巴一直在她的頭頂蹭著，對她的理智是又愛又恨。
「喂，我是幫你解決問題呢！我讓你別亂想，你就不會亂想了嗎？不過，這句話可以換成另外一句：就是你快回去睡覺吧，你的潛意識會進入你的夢裡，或許你的夢會告訴你，你在害怕些什麼！」顧若抬起頭，看著他的眼睛，亮晶晶的。
「那你這句話，我能不能理解成，你在向我發出邀請？」看著她可愛的模樣，莫離暫時拋開了那些讓人不愉快的感覺，逗弄著她。
「喂，你精蟲上腦吧，什麼事都能往那上面想！懶得理你。」顧若輕輕推開他，逕直走到江邊一處突出的岩石迎風而立，看著鱗鱗泛光的江水，輕輕張開雙臂，享受著這向晚臨風的感覺！
莫離微微一笑，走過去站在她的身邊，輕輕握住她的手，心下的煩燥慢慢的平靜了下來。
「向晚臨風，聽見微風吹過的聲音；
閉眼微笑，聽見花瓣輕開的聲音；
張臂待擁，聽見愛情來過的聲音
晚風挽起髮絲，是誰？與我共聽這一晚花開！」
當那艘游輪在眼前消失成一個小黑點的時候，顧若睜開了眼睛，一直看著她的莫離，輕輕的說道：「不早了，回家吧！」
「嗯，你心情好些了沒有？」顧若收回停留在江面上的目光，轉過身看著他，輕聲問道。
「沒有，因為那波心事下去了，另一波心事又上來了！」莫離臉上的笑容顯得很無辜。
「什麼？電子郵件的事情？」顧若一愣，沒看出這個男人還挺多愁善感的。
「不是，是你剛才邀請我回去睡覺的事……」莫離低聲輕語著，說話間，雙唇已經壓向了她，在她剛要回答時，他早已趁機，用靈活的舌，侵入了她的私人領地……
當兩人呼吸漸重的時候，莫離像赦免似的鬆開了在她的唇裡肆掠的舌，讓她得以窩在自己的懷裡用力的呼吸。
抬起眼睛，看見莫離正低頭認真的看著自己，兩人相視一笑，牽起手，慢慢的往回走去……
「怎麼了？」顧若的腳步突然停了下來，莫離略略一頓，輕聲問道。她卻駐足盯著前面，那臉色？有點兒難看！
感覺到他的回頭，顧若忙回過身來，緊緊拉著的手，快步的往前走去。他有些不明所以的回過頭，向著她剛才看過的方向看過去——那片如蔭的樹影下，一對熟悉的身影正如他們剛才一般，緊緊擁抱在一起，吻得火熱而激烈，甚至，他能聽見那男子的輕喘聲和那女子的低吟聲……
他的腳步隨即停了下來，微微一怔，卻也只是一瞬間的事情，隨即攬過被他拉著停下來的顧若，低聲說道：「怎麼，想繼續欣賞？」
顧若轉過頭，輕輕歎息：「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你難過嗎？」
——那對男女，正是莫離的前女友王欣然和她的司機小劉。
莫離見她一副要為他擔心的樣子，心下一陣感動，卻又忍不住生氣：雙手捧住她的臉，趁著她主動送上門來，狠狠一陣狼吻，這才生氣的對她說道：「你想哪兒去了！只有在乎，才會難過！」
「雖然她們現在這樣子，多多少少會讓人聯想到，他們許久以前就有染、她許久以前就已經紅杏出牆了；這個認知確實會讓我感覺到不舒服，但那也只是男人那可笑的自尊和獨佔欲的大男子主義在作祟，而不是其它！更何況，她能放下過去，過上全新的生活，於你於我來說，何嘗不是一大幸事！」說著，莫離又抬頭看了一眼親親我我的兩個人，那男人對那女人疼惜呵護倍至，他能把她當作女神、當作唯一來疼，至少，比跟著一個不愛她的男人要強許多吧！
但願，她是真的想通了！但願，她是真的領悟了！只是，到底如何，卻已與他再無關係！
回過頭來，看著顧若時，他的眼裡，只有她的影子：在這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江城，有多少人回首相遇，有多少人擦肩而過，與他何干！
他在意的，想留住的，也唯有身邊這個女子而已！
顧若的雙眸一瞬不眨看著他臉，似乎想從他的臉上看出來，他是在掩飾，還是真的不介意。
「傻女人，如若我難過，難道你還想安慰我不成？你不知道你這張小嘴，說出的話總是會氣死人不賠命，我可沒想過有一天，你會用它來安慰我！」看見顧若皺眉、嗔怒，便在她的唇間輕吻了一下，繼續說道：「所以，我不需要你安慰，能讓我在意的、難過的，就只有你——顧若！所以，你不可以讓我難過！」這個男人，真是一個地道的生意人！就算在說如此動聽的情話時，也沒忘了要講條件。
虧自己曾經還以為他是個單純的設計人呢！看來，莫家的商業基因的遺傳，真的是很歷害的！
這是顧若聽了他的深情表白後的第一反映！
第二反映？當然是對著他燦然一笑，靜靜的依偎在他的胸前，意態裡有感動也有滿足，還有一點，小小的得意！
而那對吻得難分難捨的男女，還在彼此火熱的渴求中繼續探索著對方，渾然不知，他們在最情動的時間，遇見了故人！
而經過這樣一個小插曲，顧若自然的在莫離的懷裡化成了水！由著他牽引著，三步並作兩步回到了家裡，不知他是怎麼辦到的，從一進門便抱住了她、吻住了她，一路到臥室、床上，兩人身上的衣服，堪堪落盡；
當他傾身而下時，她感覺到的只有繾綣的纏綿愛意，而沒有她原以為的傷懷發洩——他，是真的不在意了！
於是，她也心無芥蒂的讓自己迎向他，配合他，在這床帛翻滾之間，嘶叫、沉淪、放縱；這種時候，沒有王欣然、也沒有卓寧；只有他們，做好了相愛準備的兩個人，相纏的兩具軀體，如此張狂、如此不知疲倦……
當兩人同時從半懸的空中重重的落下，當他最後一聲嘶吼掩蓋住了她的如貓般的輕泣，一切，歸為靜止。
房間的滴漏一秒一秒的滴落著，告訴他們，時間還在繼續；夜，還很長；所有的濕軟汗透，輕喘低吟，都是另一種極致的誘惑……
——第二節最原始的幸福——
就算熱情已退去，他仍緊緊擁抱著她不願放開。
她也就舒服的窩在他的懷裡，有一搭沒一搭的與他聊著天，而當她的背後再次被他的頂住時，顧若不得提醒他，雖然他們婚姻的本質已經發生了變化，可協議的某些內容，也還是有效的。
所以當他再次欺身上來時，她靈巧的翻身下床，披上外衣，找出了協議書，指著被自己重重的劃上了記號的地方對他說到：「其它的條款我暫且不提了，你看這條：月累計不超過8次，可我們現在？是不是克制點兒！」
莫離見她一本正經的樣兒，只得強忍著勃發，從後面擁住她，指著那協議上的白紙黑字說道：「你看另一條，女方要求時，月累計不超過8次！現在不是男方要求嗎，這個協議上可沒限制！」
說著，一隻狼爪又伸進她的外衣，牢牢握住了她的一方高聳，溫潤的唇色色的吻在她的肩上，用牙齒輕輕扯下她原本只是鬆鬆的掛在身上的外衣，片刻間，她又是毫無遮攔的袒呈在他的眼前，而他光裸的胸膛早已貼上了她晶瑩的後背，肌膚相接處，一片火熱……
「嗯…喂…你等我把話說清楚！」顧若抽出一隻手，握住他那只作威作福的爪子，喘息著說道：「不是像你這樣解釋的！」
莫離看著她按在自己手上的小手，就似在扶著自己揉動一般，邪邪的笑道：「現在你是在告訴我，你要嗎？你既然要，我這個當老公的，當然得滿足了！」
說著抽出自己的大手，按在她的小手之上，好似真如他說的那麼回事兒似的！雙唇早已吻上了另一片高地，在那裡製造出一片青紫……
顧若徹底無語了：明明是白紙黑字，明明是大家都認得的中國方塊兒字，怎麼經過他的解釋，就完全變味兒了呢！
這個條件等於沒有一樣！他簡直是可以為所欲為，虛索無度麻！
有沒有人告訴她，她能不能請個律師來解讀一下這個條款——可她，沒有這個膽。
在她的哀號聲中，那男人早已意志得滿的撩撥得她情不自禁的配合起他的節奏，也算是他還有點兒人性，知道自己這是巧取豪奪，所以溫柔的讓她在上面，以便讓她可以衝動的在他身上洩憤……
——
因為昨夜戰況太激烈，所以在清晨的時候，待到莫離將早點做好，端到了房間，顧若仍在身心俱疲的睏倦中不願醒來。
「顧若，起床了！」莫離滿意的看著自己的傑作：金黃的玉米片在一顆顆被煮得開花的東北大米之間漂浮著，看起來黃澄澄的一片，讓人極有食慾，那裡面被煮得幾不可見的魚翅讓這碗粥的營養價值增值不少。
旁邊是全燕麥麵包，中間夾著一些生菜和一個荷包蛋，紅紅的番茄醬配上綠綠的生菜，中間裹著白白的蛋，一頓簡單的早點，也讓人有視覺的享受！
不得不說，莫三少對廚藝也確實有天份，現在的早點不僅做得色香味美了，而且還滿足了老婆大人減肥要求——所以說，學藝術的人，學什麼都快！這是三少厚著臉皮對顧若說的原話，讓顧若聽了直做嘔吐狀！
他用小餐車將早點推到了臥室，爬上床後，將顧若抱在了懷裡，用手捏緊了她的鼻子，在她的一張小臉憋得通紅，不得不張開嘴巴呼吸時，又用自己的唇阻住了她——讓她只能在他的唇裡呼吸他肺裡的空氣！
這時候，就算顧若是睡神轉世，也該醒了。
「嗯，你幹什麼，怎麼這麼討厭……」雙手用力的抵在他的胸前，拉開自己和他的距離，慵懶的聲音顯得糯糯的，聽起來別有一翻風情！
「起床了，我做了你愛吃的玉米粥！吃完再睡了，你不是說了，過了早餐的點，吃東西容易長胖嗎！」莫離將臉貼在她的臉上，邊磨蹭邊說著。
「我好困！能不能讓我再睡會兒？就十分鐘！」顧若一點兒也沒在意，自己正光裸著身體被這個男人像抱蝦米似的抱在懷裡，說話時，眼睛都沒睜開。
「乖，吃完再睡好不好！我做的黃金玉米粥哦，美容的！」莫離拉上薄背蓋住她滿是吻痕的身體，騰出一隻大掌輕輕按揉著她的腰間，讓她能舒服一點兒。
懷裡的顧若沒理他，頭貼在他的胸前蹭了蹭，發現不太舒服，又伸手過來將他的領口撥開，直到自己的臉挨著皮膚貼在他的胸前，這才舒服的睡去。
莫離見狀，只得作罷，還好等那粥冷卻還要十幾分鐘，就讓她再睡會兒吧：於是將她平攤在床上，一點一點的幫她按揉著，以舒緩她由於運動過度而酸痛的肌肉，讓她在淺睡中，仍發出舒服的歎息。
直到全身都摩到了，他看著她誘人的身體隨著呼吸輕輕起伏著，一時間，喉頭又緊了一下，俯下身，在她耳邊輕輕說道：「舒服些了嗎？」
緩緩睜開眼睛的顧若，懶懶的點了點頭。
莫離見狀，便收起了收，解開上衣，輕輕的趴下，與她的身體重疊在一起，雙手輕握住她的雙手，伸直雙臂平放在身體兩側，感受著這種疊加的親膚感覺。
「莫離，別對我太好了，我害怕會上癮！」顧若側過頭，斜眼看著頭頂上的這個男人，他的側面好看得不像話。
「我就是要你成癮，顧若，我很貪心，貪心到希望你的心裡只住我一人！」莫離歪著頭，緊緊的盯著她迷離的眼神，看著她的眼神讓她不自覺的想逃避！
她不知道，在他這樣用盡心計、極盡溫柔的對待下，他是不是真的會佔據她心裡的整個版圖？這個想法讓她有點害怕！
她知道，她已經無法阻止的讓他住進了她的心裡！可是，在他無處不在的愛裡，她是否真的可以忘掉過去？
飛兒說，過去應該忘掉，對誰都好！可是，為什麼她會害怕忘掉過去？是不是忘掉了，那段甜蜜又痛苦的記憶，就不再有了？
而她，仍然執著著，不管是甜蜜還是痛苦，都不應該被忘掉，是這樣嗎？
「女人，起床吧，不要勉強自己，隨著自己的心意，對我、對他、對你自己！」莫離一個翻身坐了起來，一個用力，將顧若抱起來放到地上，幫她披上浴巾後，在她臉上輕吻了一下，把她推進了浴室。
這個聰明的男人，他知道她的心已經為他而亂掉了，他知道她已漸漸迷失在他無處不在的愛裡了，這就夠了，何必非要她親口承認呢？
他要的，向來都不只是一句承諾；要的，是一份真心而已！
——
看見顧若刷完牙，換上了家居服。莫離將粥端起來對她說道：「我餵你？」
「不要！」顧若直覺的拒絕著，從他手裡接過碗，邊喝邊說道：「將小車推出去吧，去餐廳一起吃，我也睡好了！」說著，便往外走去，莫離只得推著小餐車，跟在後面。
「老爺子今天和吳總見面，會是什麼情況？你也去嗎？」顧若邊喝著粥，邊問道。
「嗯，我當然要去的！老爺子一來是要為你出口氣，二來也想借此打壓一下『安琪』，他們這兩年在市場上的動作很不規矩，總是不計成本，低價搶客戶，可是莫雲除了要求我們的產品降價外，一直也沒看到有什麼動作！老爺子看著早就不爽了，這次是個警告，接下來也有理由直接插手營銷的事情，避免讓莫雲說他不信任，越級指揮！」莫離淡淡的說道。
顧若點了點頭，這做到高層的人，想得就是多！
任她再聰明，昨天也只是疑惑老爺子為什麼會有那麼大的反應，卻沒有想到還有這層用意在裡面！
「真是商場如戰場，到處都是看不見硝煙的戰爭，只要意念一動，身邊所有的事情皆是武器！」顧若不由得感歎到。
這話聽莫離不禁笑了起來：「這都哪兒跟哪兒呀，像武俠小說似的，也忒奇幻了些。應該是先有意念再有武器，機會、事端什麼的，都是因著你的目的而創造出來的！就像商機一樣，如果只是等待，是永遠等不來的！好的商人，要懂得創造商機！好的獵人，要懂得製造陷阱！」
「真夠複雜的，難怪做老闆的人頭頂都日漸稀少，成天琢磨這些事兒呢！」顧若搖了搖頭，覺得那不是自己願意去考慮的領域，真的很傷腦細胞！
「不複雜，等你身處這個環境了，你自然是就會這樣想、這樣做！但是否能做得好，還是要看天份的。不過，我看你天份還是有的，就是人懶了點兒，不願意想事情！」莫離這會兒又有些猶豫，讓她繼續懶下去，繼續的率性而為好呢；還是把她推到風頭浪尖，讓她有機會磨練成長起來好呢？
她是一塊璞玉，因為過於率性而沒有機會被開發！
他應該做那個幫她長成大樹的園藝，還是應該做一個讓可以攀附大樹？
愛的世界裡，總是這麼的患得患失，怕她經歷成長的痛苦，怕她長成後便不再依賴自己，雖然現在她也很獨立；怕她在自己的愛裡變得只知攀附而沒有個性，等到警覺時，會怪罪自己！
是誰說過，女人的成長，是因為男人不夠優秀，不能給她足夠的寵愛和包容，以至於她被生活、被現實逼著去成長；
但是不是還有這樣一句話嗎：自信的男人，永遠幫助自己的女人成長，讓她變得越來越優秀！
莫離覺得，從來沒有一件事情、一個人，能讓他每時每刻都處於矛盾中，讓他不停的問自己：愛她的方式，對不對！
「顧若，我覺得我太愛你了，以至於變得優柔寡斷起來。」莫離放下手中的勺子，對著顧若歎了口氣。
「你看你，推卸責任了吧！自我認識你，就沒見你利索過，可千萬別說是因為我！」這個男人，時時刻刻都不忘對她示愛，假若有一天，他不再說愛，她是否會因為不習慣，而強迫他說呢？
為了避免走到那一步，所以顧若仍然以享受為主，以打擊為輔，告誡他還不夠，你繼續加油吧！
所以，當莫離的深情表白對上顧若的超現實主義，不得不對自己感歎：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
今天是顧若休假第一天，也是莫家的小公主回國後的第二天，所以莫離的計劃是他陪老爺子去見『安琪』的吳董事長，下午約公司的市場部和公關公司談酒會的細節，顧若可以晚一些去公司。
所以在吃完早點後，莫離看著顧若回到床上，盯著她睡著了，這才在她的臉頰上印上一吻後，這才離去。
就像動物界的雄性動物一樣，一大早鬥志勃發的出門尋找食物、狩獵，晚上滿載而歸的回到家裡，向他的伴侶交出一天勞動所得——不論是動物還是人類，最原始的幸福，不過如此。
——第三節莫氏威武——
歐華匯·騰飛閣
「本應晚輩去拜訪莫老爺子，現在倒讓莫老爺子來請我了，晚輩真是失禮之至！」安琪年輕的董事長方卓凡一臉的謙遜，看不出對此次的鴻門宴，是何種態度。
「小方啊，你也就別和我客氣了，你們年輕人自然和我這個老頭子玩兒不到一起去。我老頭子呢，沒事兒也不敢找你們，怕你們嫌我煩呀！」莫繼遠派頭十足，說話也不轉彎抹角，一句話把方卓凡的路給阻死了：不管你是想拉關係敘舊，還是想不買帳發難，都得聽我把來意給說明了，你再看著辦！
果然，方卓凡略顯尷尬的放下端起的酒杯，一臉謙和的笑容對莫繼遠說道：「老爺子太客氣了，有什麼晚輩做得不到位的，您儘管教訓，晚輩一定聆聽教誨。」
老爺子唱了黑臉，莫離自然要唱唱白臉。
所以在方卓凡說完後，莫離自斟了一杯酒，客氣的向方卓凡舉起酒杯，禮貌的說道：「方董年少有為，是莫離一直學習的榜樣。莫離先進方董一杯！我先乾為敬！」說完不待方卓凡答話，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方卓凡雙眸暗沉，心裡沉思著：這父子倆一唱一喝，是要唱哪出呢？
當下也不動聲色，舉起酒杯，輕鬆的一口幹掉了杯中的白酒，對著莫離微微一笑，示意他繼續說話。
莫離點了點頭，對莫繼遠說道：「爸，我一直把方董當做我學習的榜樣，昨兒個我們聊到的關於用人方面的話題，我看不妨直接拿出來和方董探討探討，也聽聽方董的意見，關於顧若那事兒，說不定還是誤會一場呢！」說話間，看著莫繼遠時，臉上滿是徵詢的表情。
莫繼遠自打進入這個包間，臉上早就恢復了那502粘過的死板肅殺模樣，聽完莫離的話，也只是斂下雙眸，輕點了一下頭，略帶不悅的說道：「既然你想聽方董的意見，你就說吧，依我看我是要直接把那小子給辦了的，什麼東西！」
話裡的暴懨之氣十足，似又回到了當初年輕的時候和其它幾大企業在市場上搶客戶的那種腥風血雨中的悍然模樣。
這讓方卓凡心裡有些吃驚：倒底是什麼事惹著這老東西了？他連我違背市場規則，低價搶客戶的事情，他都忍了，還有什麼事是能讓他發這麼大的脾氣的？
當下一臉不解的看著莫離：「三少，什麼事讓老爺子生這麼大的氣，你旦說無妨！」
莫離點點頭，一副誠摯請教的模樣對方卓凡說道：「方董，在用人的原則上，我們一向本著『以德為先』的原則，不知道您是否認同？」
方卓凡點點頭：「那當然。」
莫離接著說道：「對於有的人會利用職務之便，脅迫女員工與其發生不正當關係，這種人，方總會用嗎？」
方卓凡此時，算是有些明白這對父子來倒底是什麼事了，那衛天生活作風的問題，早已不止一個人向他反映過，只是他覺得這是他私人的問題，只要他能幫他做業績，其它的，他都不過問，所以對此，一直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而且，一個巴掌拍不響，如果那女員工沒有這方面的想法，衛天又怎麼能上得了手？
所以，只要對公司業績沒有影響，他更不會去過問了。
只是，這與這莫氏父子有什麼關係？不過看樣子，自己今天如果回答不好，這老東西就要當場發難了！
所以他佯裝出憤怒的樣子，一臉厭惡的表情說道：「怎麼會有這種人呢？這種人簡直是道德敗壞，一定不能用的！」
看他這樣的表態，莫離似是放下了一直提著的心一樣，長吁了一口氣對他說道：「我就和老爺子說了，方總在這方面一定和我們的價值觀是一至的，怎麼會縱容這種人呢，所以有些事情，方總一定是不知情的！」
說完這話，話鋒立馬一轉，鏗鏘直接，不容回轉：「『安琪』公司執行總裁衛天，脅迫女員工與其發生不正當關係，因其不從，迫其離職！」
莫離的話說到這裡時，微微一頓，而方卓凡也並不驚訝。
莫離接著說道：「這名女員工，恰好，就是我的新婚妻子，她叫顧若！上次我的婚禮方董正好出國，否則一定要請您來觀禮的！」
方卓凡這才緊張起來，心裡暗罵衛天：你想上誰不行，怎麼偏看中了莫家的媳婦兒，這不是自找死路嗎。
莫離看著方卓凡表情的變化，繼續說道：「方董是看著莫離長大的，知道莫離的脾氣，誰欺負了我的人，那定是要找回場子的。」
方卓凡面色一黑，這是在逼他表態？
莫離將身體緩緩靠在了椅背上，淡淡的說道：「偏偏我老婆是個驕傲的人，只說像她這樣的hr人才，她走，是安琪的損失，不許我去找方董理論！我這人又疼老婆，所以只給了衛天一點小小的教訓，也麻煩方董，甚至都沒和老爺子說，您知道，老爺子比我還護短，又最是疼這個媳婦兒，要他知道了，連我都會責怪。所以，我們夫妻也沒告訴老爺子！」
聽了這話，方卓凡知道問題出在後面，否則教訓過了，也就算了，何至於這父子聯手來找他？當下並不搭話，聽莫離繼續說下去。
莫離冷冷的繼續說道：「可這衛天呢，不僅不知悔改，知道了她是我三少的夫人後，故意讓人在網上散佈不實信息，破壞她的聲譽！方董，你說我莫氏，丟得起這個人嗎？」
莫離那冷冷目光，直直的盯著方卓凡，語氣裡的冷冽讓他這個商場上的老狐狸也不禁感到一股壓迫感：沒想到，這個他看著長大的三小子，平日裡一付藝術家的雅痞模樣，居然身上還有這股子殺氣！看來，以後在商場上，也是個不容小覷的對手。
當下正待說話，一直默不作聲的莫繼遠開口了：「我讓你直接廢了那小子你不聽，非要找卓凡，卓凡作為公司老闆，對人才流失自然是心痛的、對公司管理混亂自然是要管的，而這是員工個人作風問題，他管得著嗎！」
莫繼遠倚老賣老的諷刺著他的管理不善，同時又將了他一軍：這員工作風問題你平時可以不管，這次惹到我莫家的人了，你不管，我管！你要敢有意見，要你好瞧！
這話，方卓凡和莫離都聽懂了！所以，一向深沉的方卓凡依然面無表情的在心裡算計著什麼，而莫離則把話很直白的接了下去——
他對莫繼遠說道：「父親說得是！不也得聽聽方董的意見我們才好下手，俗話說，打狗還看主人面麻，這主人的態度可決定了這狗我們要怎麼打！」說著，將目光轉向方卓凡，淡淡的說道：「方董，您說是吧！」
這麼簡直是赤果果的威脅，這麼直白的話，方卓凡再不表態就只能撕破臉了！
聽這三小子話裡的意思，如果自己不辦了衛天，莫氏就要趁此機會對『安琪』下手；如果處理得好的話，下手的對象僅限於衛天個人了。
方卓凡是個典型的生意人，向來只算計投入回報比，在他眼裡，沒有感情之說！有用，就保你，沒用，就棄你！
而現在，『安琪』與『莫氏』鬥，那是胳膊扭不過大腿。
以前『安琪』在市場上耍的一些小手段，莫氏還沒看在眼裡，所以也一直放任著，但總像沙子在眼裡一樣，不處理一下，總還是不舒服的！但又不願失了內衣界老大的身份，想來一直也是在找發難的機會的。
如果真讓他們以此為借口，在市場上打壓『安琪』的話，『安琪』的日子可就難過了，更何況，現在是8月，客戶這時候都不再打款、而公司又要採買下半年的貨品，是資金鏈最緊張的時候！這時候，一點差錯都不能有，否則，幾十年的企業，可能就因為幾天的資金斷鏈而崩盤！
所以，這個時候，犧牲衛天自然是最合適的做法了！
當下，方卓凡向莫繼遠和莫離微微笑了一下，定定的說道：「稍等一下，我打個電話！」
接著，當著他們的面，給他的特別助理打了個電話：「susan，你親自做一份關於衛天的除名函，理由你隨便想一個！另外幫我通知他，明天上午9點我會找他談話。」
掛了電話，溫文的對莫離說道：「三少你也真是的，這種事情應該早告訴我的，『安琪』公司怎麼能允許這樣道德敗壞的人呆在如此重要的管理崗位呢！這不是讓人看笑話嗎？再說少夫人是多尊貴的人兒，也難怪老爺子生氣了。」
說著又對著莫繼遠端起一杯酒，恭謹的說道：「老爺子，真是對不住，是卓凡管理不善，用人不當，讓三少夫人受委屈了，讓老你子生氣了，卓凡以後一定在管理上狠下功夫，讓公司管理更進上一層樓！」說完，舉杯就干！
見莫繼遠的棺材臉上，只有眉頭微微動了一下，便又給自己倒滿一杯酒，對莫繼遠說道：「改天卓凡親自給三少夫人賠禮，三少夫人要怎麼罰卓凡，卓凡都認了！」說完，又是一口，舉杯就干！
莫繼遠這次連眉頭都沒動，僅是微微斂下了雙眼，竟在這當口打起盹來。
方卓凡在心裡暗罵著：老東西，現在鬥不過你，總有一天要你好看。
心裡雖然這樣想，但面上可不敢這麼做，既然已經讓了步，總得將事情解決才成，當下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端到莫繼遠面前，這次，他的臉上已經微微流出了汗：「老爺子，以前衛天在市場上做的那些小動作，卓凡也是不清楚的，既然衛天不在『安琪』了，安琪的銷售政策和定價策略自然要全部改過，這點請老爺子放心！」說著，一口將酒杯裡的酒喝完見底。
莫繼遠這才睜開眼睛，看了方卓凡一眼，淡淡的說道：「你們年輕人的事，我這老東西是不想管了，既然阿離願意和你談，若若又是他老婆，這事兒，就交給他來決定吧！」
聽了這話，方卓凡這才鬆了一口氣！
老東西，真是個老狐狸，非得逼自己說出這番話來，才肯罷休！
當下給莫繼遠鞠了個躬，又端著酒杯走到了莫離面前。
莫離知道老爺子已經得到他想要的結果，便也不再為難方卓凡。
當下端起酒杯與方卓凡的清脆的碰了一下，大方的說道：「下週一，有個簡單的家宴，會邀請業界的先輩們，今天我就先行口頭邀請方董了，改天我和顧若親自來給您下貼子！」說完，爽快的幹掉了杯中酒，並自覺的滿上了一杯。
接下來，兩人你一杯我一杯的哥倆兒好了起來，好似多年不見的親兄弟一樣。
在推杯換盞之間，決定了衛天的走法；在稱兄道弟之間，決定了『安琪』秋冬的大客戶合作政策！
都說，中國人的生意，大多是在酒桌上談成的！其實，中國人的恩怨，大多數也是在酒桌上解決的！
今天這個結果莫繼遠是滿意的！
只可惜方卓凡這次遇到了不按牌理出牌的莫三少！他不僅要衛天混不下去，還要將『安琪』拿來給顧若玩玩兒，所以，今天的君子協定，只是給君子看的！他方卓凡、他莫離、都不是君子！
終於，當方卓凡和莫離都醉了後，方卓凡叫來助理買了單，懷著恨恨的目光，卻又顯得兄弟情深的模樣，一路關心著將他們父子送上了車，直等到車子開出老遠，才收斂起臉上已經僵了的笑容，一臉陰沉的在助理的攙扶下，跑到衛生間大吐特吐起來！
——
第二天，『安琪』便以公告函的形式，通知業內各大服務公司：公告函，『安琪』原執行總裁衛天因品行敗壞，在『安琪』就職時劣跡斑斑，現已被公司辭退（專業術語：提前終止勞動合同），特發函各兄弟公司，建議各位同行在聘用時慎重考慮！
當然，莫氏也收到了這樣一份公函，莫離立即把它轉給了顧若：「這種人，就該這樣對付！不知道他會不會也死在女人床上呢？」
顧若看見那公函，微微愣了一下，一臉佩服的感歎道：「老爺子出馬，果真是一個頂倆，不損一兵一卒，勝得乾淨、利落、漂亮！」
「女人，你有點兒良心好不好！什麼叫不損一兵一卒？你老公我昨天喝得差點兒掛了你不知道？」莫離對著顧若那張清淡的臉，不甘心的大叫著。
顧若搖搖頭，他在自己面前總是一付賴皮的樣子，讓她毫無辦法：「我不是說了不損一兵一卒嗎！損的可是你這一員大將呀！再說了，你喝成那樣兒，也不算老爺子有損，最多是我心疼你罷了！」說著，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臉，似在安慰一條寵物狗似的，滿是誘哄的味道。
只是這一句淡淡的心疼，卻讓莫離開心不已，握住她拍在自己臉上的手，呆呆的看著她，失了神。
「喂，喝酒喝傻了？那邊公關公司在叫你呢，快去吧！讓我一個人好好兒回味回味這件大喜事兒！」顧若看著她，臉上的笑容很暖。
莫離俯身在她臉頰上輕輕吻了一下，這才轉身為她帶上門，去了大會議室。
——
莫離剛出門，『安琪』的老同事便打電話過來了，聽那聲音，就算沒有放鞭慶賀了：「若姐，你是沒看到，衛天走的時候那個狼狽的樣子，真是大快人心呀！」
「還有呀，那個楊飛的臉都綠了！不過她還算是講義氣的，一個人去給衛天送行哦！那個熊小四，哦就是熊麗啦，整個人都傻掉了，讓她去幫衛天辦理離職簽單都不去呢！都說是一日夫妻百日恩呀，好歹也享受了人家那麼多的好處，現在人還沒走茶就涼了呢！」
「若姐，那個新來的麥蕎，聽說原來是你們d&f公司犯了事兒的，你知不知道，她就是新聞上那個讓男友死在床上的女人呢！好可怕呀，真是人不可貌相啊！現在全公司都知道了！她到公司看見每個同事的電腦都在看這個新聞，氣得連手續都沒辦，慌慌張張的就走了……」
同事還在電話裡說了些什麼，她沒有仔細去聽，只是知道衛天的下場，讓大家都拍掌叫好！
而得過他好處的那些人的表現，也讓人感歎著世態炎涼，人情淡薄——這點，顧若早有體會：因為她是得罪了衛天才走的，所以除了剛才打電話的這個同事要送她下電梯被她阻止了之外，那些平常都稱姐道妹的同事們，都一個個面無表情的坐在座位上，那一刻，生怕別人知道，他們曾經和她的關係還不錯！
這就是現實，這就是職場！顧若自然是明白的！
你千萬不要以為自己這是不講義氣，因為你講了義氣，不僅走的人會讓人更痛恨，你留下來還得天天穿小鞋，職場中講義氣，就是損人不利已的傻b！
至於麥蕎，自從葉生的事件後，顧若知道了麥蕎是個報復心和佔有慾很強的女人，用飛兒的話說：這女人的心理已經不健康了！
所以，她真的不想惹她！一個正常的人去嘲笑和報復不健康的人，是不道德的！況且不是還有句話是這樣說的嗎——退一步，海闊天空。
可她的一退再退，被當作軟弱可欺，被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戰——她的天空並未因此而變得開闊！
所以，莫離對她說：有一種人，叫步步相逼；有一種人，叫陰魂不散！對付這種人，你只能針鋒相對！
她今年是二十九歲而不是十九歲，她並不天真，到現在還會以為退讓可以換來安靜：她知道，莫離說的是對的！她知道，不管她出不出手，對方都會糾纏下去——在他們的眼裡，她太走狗屎運了，不教訓一下她，他們心裡何以平衡？
既然這樣了，她沒有理由讓別人打不還手不是？
其實，她也沒做什麼，只是將那張新聞圖片找出來，讓林立的朋友將做了高清處理，然後再附上一張麥蕎的生活照，根本連文字的說明都沒有，便讓林立在美國的朋友，從美國的網站發到中國的互聯網的各大門戶網站——僅此而已！
她知道麥蕎一看就知道是她做的，那又如何！她查不出證據！
所以，當她看見手機的來電顯示上一個並不熟悉的號碼開始囂叫閃爍時，她只是微微一笑，輕輕接起：「你好，顧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