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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揚名玄靈 第十一章 文 / 茶靡月兒

    君卿染覺得一切都靜默了,時間不在流動,空間不在轉換,就連風都消失的無影無蹤。

    她愣愣的看著面前的一切,腦海中迴盪在少女吶喊的話語: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轟!」的一聲,腦海轟然炸響,夢境的一切都在她宛若叫囂的嘶吼中分崩瓦解,她想不起來,想不起來過去的一切,就宛若陷入迷途的羔羊,永遠無法找尋到出路。

    一雙溫熱的大手,粗糙而有力,就那麼緊緊環著她的肩膀,將她擁在了懷中。

    褪色的畫面被重新粉飾,依舊是那片花海,依舊是緊緊相擁的兩個人,而主角,卻換成了她。

    炙熱的溫度從男人的身上傳來,獨屬於他身上的氣味鑽入鼻中,君卿染愣愣的抬起頭,看著他近在咫尺的臉,耳邊迴盪著他低沉動聽的聲音。

    「君兒,我勝利了。」

    他說,聲音中夾雜著一絲微不可查的喜悅,他的手,撫摸著君卿染的發,低下頭,赤紅色的眼眸中寫滿了濃濃的情誼,宛若她是他的至寶。

    「在沒有人敢羞辱你了。」男子底笑,那雙冷冽的眸閃過一抹煞氣,最後被瀲灩著的說不清的溫柔取代。冰山融化,萬物復甦,似是有花在君卿染體內盛開。

    有一種情緒在慢慢流淌蔓延,最後隨著血液重新流回心臟。

    她抬起頭,愣愣的看著寸尺外的男人。

    「君兒,怎麼了?」男人看著她傻愣愣的模樣,不由得輕笑出聲,炙熱的手大力的揉亂她順滑的發。

    「我是君卿染。」君卿染執著的說道,她是君卿染,她不是任何一個人的替代品,即便被他深愛著的,被他呵護著的是曾經的自己,可她就是她,不是曾經,不是過去,亦不是未來,只是現在,最最真實的她。

    男子微愣,好笑的點了點她的腦門,無可奈何的說道:「我當然知道你是君卿染,唔,我猜猜,你不喜歡我叫你君兒是嗎?」

    君卿染眨了眨眼,有些弄不清現在到底是怎麼一個情況,她明明成為了那個女人出現在他的懷中,他為何沒有按照剛剛的一幕演繹呢,這不是一個夢嗎?一個被設定好了的夢。

    「染兒,染兒,我想我要盡快改過來才行。」魔九黎笑著說道。

    「你——」不知是什麼情緒堵在胸口,君卿染竟變得無言以對,她竟不知道這時的自己該說些什麼,詢問他是誰?還是詢問自己到底是誰?

    「染兒,總有一天你會想起一切,而我卻只能等待,我不想用語言去灌輸給你我們之間的點點滴滴,更不通過我的口讓你知道過去的往事。有些事太過沉重,沉重到我不想你這麼早就要背負,相信我,你想問的,想知道的所有,有一天都會知曉。」

    魔九黎一口氣的說完想說的話,隨後緊張的望著君卿染,他不知道對方是否能夠接受他的說法。

    君卿染看著他,他的樣子比起她初次見到還要風雋,在見到他時,君卿染才知道他在自己心中留下的印記,竟是這般的深刻。

    過去的一切她並不想知道,就如她當初本不是自願來到這個世界一樣,執著最終只會變成心魔,她縱然疑問叢生,也不會被這些困住腳步。

    就如他所說,若一切都是冥冥注定,那麼何不耐心等待著曙光破曉。

    「好,我相信你。」君卿染開口,目光直直的望著魔九黎,似是從他的眼眸中找尋著自己的影子。

    魔九黎笑著,蕩漾在嘴角的弧度竟生生壓過了百花的風采,他就知道,知道他的染兒不會讓他失望,亦如億萬年之前,睿智霸氣不畏一切的她。

    猛地將君卿染環在懷中,魔九黎肆意的釋放著心中的喜悅。

    臉被壓在他結實有力的胸上,炙熱的溫度從倆人緊緊貼著的肌膚上升起,君卿染的臉上染上了一抹粉紅色的胭脂,她掙脫著,卻逃不出魔九黎的懷抱,最後只能聽之任之的躲在他的懷中。

    「染兒,魔族動亂,所以我不能陪在你身邊,你要好好的照顧自己,不許在做想今日這般危險的事情了。」

    魔九黎想想今日得的局面便是一陣後怕,若他不是在她的身上留下了自己一道印記,他真不敢想後果是怎樣的。

    熾天使那種玩意雖然不強,但對於現在的她而言,還是不能戰勝的強者,即便她贏了,不過也是慘勝而已,想著她可能因此受傷他就覺得自己剛剛讓熾天使如此痛快的死去,是便宜了他。

    君卿染點了點頭,輕恩了一聲,她也沒想到不過就是控制一個雙翼天使便猶如捅了馬蜂窩一般,剛剛在她腦海中炸響的威勢,她現在想來還是有些頭疼。

    魔九黎見她答應,板著的臉這才再度露出笑容。

    「來,我帶你去個地方。」魔九黎放開緊緊懷抱著君卿染的臂彎,手慢慢向下滑,最終一把握住君卿染的手,說著,帶她走出了花海。

    沒了花海的遮蔽,大片大片的赤紅色土壤出現在君卿染面前,魔九黎帶她走到山腳下,大手環住她不盈一握的楊柳細腰,腳下輕蹬地面,宛若大鵬展翅,輕而易舉的登上山頂。

    山頂上,是一望無際的雪白色,被大雪覆蓋的山峰卻感受不到丁點的寒意,魔九黎拉著君卿染的手,將她帶到懸崖邊。

    風景宛若展開的千古畫卷,君卿染低頭仰望著大地。

    銀白色的河流蜿蜒流淌,穿過整片赤紅色的土地,最終彙集在一處。

    而金碧輝煌的城堡,就靜靜的佇立在河流旁。

    「這是我們的家。」

    家,溫暖而又飄渺的一個字,君卿染從不知道家的含義,即便是曾經的君傾漣,君家亦不是她的家。

    君卿染的鼻子有些發酸,在她曾經還是茶靡的時候,她愣愣的看著低聲垂泣的老六,她說,她的家毀了,被看重她的組織毀了。

    家,對於從小便時孤兒的茶靡而言,是一個陌生的詞。

    她傻傻的跑去問老大,什麼是家。

    她記得老大說,家,就是與愛的人住的房子,就是在疲憊想要放棄時的寄托,就是無論何時想到都會支持你永不放棄的動力。

    每個人對於家的定義都是不同的,有的人很幸運,他們根本就不用去尋找家,可有的人卻一輩子都無法找到。

    若有你在的地方才是我的家,那麼只要跟你在一起便四海為家。

    君卿染還是不懂,為何這麼多人執著著家的所在,為什麼而苦惱,為什麼而尋找。

    只是當家這個字被身邊的男人說出口時,君卿染終究沒有抵抗住心中翻湧的潮水。

    家,那個出現在墮落森林的城堡,是家嗎?

    「染兒,這個給你。」魔九黎攤開君卿染的手,將手中的東西放在她的掌心。

    君卿染低下頭,看著放在她手心中那枚鑲嵌著紅色晶石的鑰匙。

    「這是城堡的鑰匙。」魔九黎笑著解釋道。

    「來,將鑰匙對準城堡。」魔九黎托著君卿染的手,示意她拿起鑰匙。

    君卿染按照魔九黎的話將鑰匙對準城堡,她只聽到耳邊的男人輕聲說了句收,城堡便消失在了眼前。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君卿染覺得手中的鑰匙重了一分。

    「這是——」君卿染不解的看著魔九黎。

    魔九黎輕笑:「你說想要走遍世界的每一個角落,看盡名山大川,碧波湖海。所以我煉製了能夠收納移動的城堡,一個只要你想,便可以出現在任何你喜歡的地方的家。」

    魔九黎的話讓君卿染紅了眼眶,到底有多愛才能讓一個男人做到這些,他心中所想的,所念的,所考慮的都是她,那個曾經的自己。

    若這是一場夢,君卿染希望這個夢能夠久一點,在久一點,在這裡,她不需要堅強,不需要戒備,不需要時刻警惕著,活了這麼久,她從沒有享受過這樣的日子,這樣讓人沉迷到不想自拔不想離開。

    可她知道,當這場夢醒了,她將再次回到現實的戰場,從完成她還沒有完成的事情。

    就讓她在貪戀一下他的溫柔,一下,一下就好。

    當清晨的陽光從窗中散漫地面,君卿染緊閉的眼眸睫毛微微顫動,「唰」的一聲睜開眼睛。

    潔白的牆壁,奢華卻雅致的裝飾,爬滿籐蔓的窗沿,晶石所鑄的大床。

    君卿染皺了皺眉頭,直達耳邊傳來蟲鳴鳥叫的聲音,她才意識到自己現在身在何處。

    那場夢,那場讓她不願醒來的夢,終是醒了。

    君卿染此時的情緒有些複雜,她說不清自己對於魔九黎到底抱著怎樣的情緒。

    「嘎吱」一聲,門被人從外推來,切爾西頓褪去黑色長袍,身著純黑勁裝的她,竟別有一番味道。

    「主人,你醒了。」切爾西頓端著一碗粥放在桌上,道:「真沒想到在這失落的城市中竟還有這樣的地方,城堡中的食物竟還是新鮮的,真是神奇。」

    「城堡…。」君卿染的手撐著床,目光穿透切爾西頓,凝望著屋中的一切,溫暖從屋中的每一個角落傳遞,最終湧進心裡,這,就是所謂的,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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