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名玄靈 第八章 文 / 茶靡月兒
「布谷,布谷,布谷…」
幽靜的叢林,偶爾越過幾率清風,惹得蔥鬱樹葉發出愉悅的瑟瑟之聲。
小溪流水嘩嘩作響,捲著落葉殘花潺潺而去,安逸寂靜的環境中,蟲鳴鳥叫的聲音宛若樂章。
君卿染愣愣的看著面前鳥語花香的環境,扯了扯在肩膀打結的頭髮,神識探到腰帶中,看著少掉的時空之卷與絕對護甲,心裡的擔憂這才降下一份。
記憶追隨到空間撕裂的那一瞬間,她將兩卷時空之卷分別扔給了諸葛青翔與藍楓,又怕他們會因為顧忌到自己的族人不肯使用,便又扔給了他們絕對護甲。
絕對護甲聽起來像是一件防禦武器,其實是一個陣法之卷,注入的玄力越大,威力越強,若藍家與諸葛家的人聯合在一起,絕對護甲所產生的防禦力,即便是玄靈大陸最強王者,也休想攻開。
不過絕對護甲與時空之卷都是稀缺之物,時空之卷只有三巨卷,而絕對護甲唯此一卷。日後若還遇到像今日這般的情況,便只能靠她自己的力量了。
心疼嗎?不,若能保住諸葛青翔與藍楓的命,她願傾盡所有。
溪水倒影著君卿染嘴角的笑,亦是將整片藍天妝點成自己的裙裝,落葉殘花鑲嵌成裙擺螺紋。
安逸,寧靜,祥和。
不過一秒的時間,她便從地獄般的摩爾城來到這般悠然的叢林。
只是君卿染的笑還沒來得及舒展,挑高的目光所觸及到的建築,卻讓她整個人僵在了原地,嘴角狂抽。
最坑爹的事不是身陷危險中,而是以為自己脫離危險之後,才發現自己來到了危險的根源地。
「臥槽!」拔高的一聲咒罵驚得群鳥紛飛。
這個寧靜幽然的地方,竟然,竟然是讓人聞風色變的墮落森林。
她這是進入敵人的老窩了啊,這不是自找死路嗎!不行不行,我一定要趕在它們回來之前離開這裡,君卿染下定決心,當即飛奔而遁。
一路行色匆匆,唯恐攻打摩爾城的那些神獸屠殺歸來。
「彭!」
重物落地的聲音讓君卿染的腳步微頓。
「墮落之物,你的靈魂將升入神界,飽嘗聖水蝕體的折磨,以此來洗刷你身上的罪孽。」
透過草木縫隙,君卿染看到了全貌,兩翼天使手執斬邪劍,銀色的瞳沒有任何溫度的倒映著狼狽的倒在地上的人。
黑袍人罩在臉上的帽子滑落,露出黑袍下,那張絕艷的臉。
君卿染瞳孔緊縮,黑袍下的這張臉不就是那個狂妄自大的大小姐切爾西頓!
「桀桀~」從切爾西頓的口中發出明顯不是她聲音的語調,沙啞詭異的笑聲似是從墓地中爬出來的骷髏所發出的聲音。
「神界?聖水?罪孽?光明是正,黑暗是邪,這才是這個世界上最大的謊言。想要我的命,要看你有沒有這個資格了!」
「偉大的地獄神靈,我以亡靈之士的靈魂起誓,願光明永墜黑暗之中,願死亡之神輪迴復甦。請,救贖迷失在仕途虛妄的人類;請,誅殺被光明吞噬的愚者。」
鮮血隨著激揚的聲音滑過切爾西頓嘴角,噴發高揚的急語,宛若巫師燃燒生命的祭奠。
大地在瘋狂的搖動著,亡靈的吼叫聲從地底轟然而起,黑氣隨著土地細小到肉眼無法看見的縫隙中湧出,直升入空,結成黑暗的綢布,將蔚藍的天空遮蔽。
黑暗的亡靈之氣席捲過境,地面瘋狂的顫動之後,一抹抹黑暗的影子從地面飄出,幽靈般的寂靜無聲。
光明被隱藏在漆黑的帳幕中,死亡降至。
「噗!」切爾西頓噴出一口鮮血,赤紅的顏色接觸到地面,瞬間化成漆黑的黑暗之花。
五臟俱裂,血海翻湧,切爾西頓倒在數道黑影之中,邪肆的狂笑著。
雙翼天使緊握住手中的斬邪劍,平靜到似乎根本沒有情緒的臉終於被打破,他的銀眸被一道道黑影映滿,極盡幽暗,那一張張看不清容貌的臉,黑氣縈繞,死亡的氣息讓他們一個個變得猙獰萬分。
雙翼天使抬起頭,黑色的綢布完全遮蔽了太陽的光明。
他輕皺眉頭,如帶著面具般的僵硬著的臉,嘴角滑過一抹冷笑。雙翼天使抬起手,斬邪劍直指入空,劍尖發出一道刺目的晝光,直直的穿過黑幕。
黑色的霧氣被破開一個大洞,大洞四周瀰漫著的光明之氣,讓黑色的霧無法融合在一起。
一米陽光射在地面上,斑駁的太陽斑似是凝聚了驕陽所有的溫度,炙熱到讓黑影紛紛躲避不敢靠近。
雙翼天使揮動著翅膀飛進眼光中,金色的光芒灑在他聖潔的羽翼上,他的身上在泛著璀璨的光。
他揮舞著斬邪劍,劍氣呼嘯,毫不留情的向著遍佈四周的黑影而去。
「刷刷刷~」
數道劍氣一起發動,宛若萬箭齊發般攻向黑影。
「彭彭彭~」的數聲,劍氣擊打在地面上,樹上,以及不遠處的山丘上,黑影宛若融入風中一般,隨風而動,速度之快,劍氣就連他們的衣角都無法碰到。
「神之光耀,神屠!」
雙翼天使張開雙臂,虔誠的仰望著頭頂上透過大洞窺探到的驕陽,碎金的光映在他眼中,竟將他銀色的眸染上了最為純正的金色。
光明之力從天而降!
數道黑影飄到一起,透明的影子慢慢深邃,猛地撞進切爾西頓體內,濃重的黑氣從切爾西頓的身上散發而出,竟濃郁到遮蔽了她的容貌。
切爾西頓站起身,一抹嘴角的鮮血,慢慢抬起頭,黑袍下的手緩緩揚起,低沉陰鷙的聲音說著君卿染無法聽懂的話,從壓抑直到高揚。
在這類似咒語般的吟詠下,黑色結成一抹巨大的身影,它出現在切爾西頓身後,輪廓漸漸清晰。
巨大鐮刀橫在身側,黑影仰著頭,無聲的叫囂著,張狂著,藐視著。那高高在上的神,在它的眼底,似乎只是一個虛偽可笑的小丑罷了!
無以復加的震撼從君卿染的心底湧出,明明只是一個虛影,但從它身上散發的氣勢,卻讓人為之歎服,為之驚駭。
這一刻,那巨大的黑影竟與她夢中女子的身影結合在了一起。
一樣的張狂,一樣的傲然,一樣的不畏一切。
黑暗與光明各置一邊,一邊是耀眼的白光,一邊是深邃的黑暗,兩者之間,就像是被一種無形的屏障阻隔,黑暗無法吞噬光明,光明亦是無法洗淨黑暗。
而這樣的平靜並沒有維持多久。
「轟~」的一聲巨響,當黑暗與光明個不退讓的撞擊在一起的時候,狂風席捲了一切,那不可抗爭的力量,將君卿染的身子撞飛。
世界似乎在瞬間重歸混沌,君卿染的腦子叫囂的疼痛著,疼痛到讓她忽略了後背火辣辣的痛楚與體內氣血翻湧的不適。
半響,鳴叫著的聲音才從腦中停歇,君卿染睜開眼睛,眼前有那麼一瞬間的黑白交替,隨後才慢慢的看清四周的景物。
她腳邊不遠處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天坑,以剛剛戰鬥的地方為中心的千米內的事物,完全化作了灰燼,取而代之的便是這個坑。
「嘩啦」一聲,耳邊的動靜讓君卿染從震撼中回過神來,她轉頭,心中頓時一跳。
切爾西頓狼狽的倒在她不遠處的血泊中,黑袍破碎成抹布,一條條的掛在她身上,露出她白潔而淌血的肌膚。
而她的另一邊,雙翼天使髮絲凌亂的躺在廢墟中,羽毛染上鮮血不在純白,而他後背的雙翼,如今只剩下孤零零的一隻。
如今,他們二人正用詭異而複雜的目光,直勾勾的望著自己。
君卿染嘴角微抽,握著胸口從地上站了起來,伸手掏出幾顆丹藥灌入口中,這才壓下體內翻湧的氣血。
身體舒適之後,君卿染用手摸著下巴,看著到底她面前的兩人,不,應該說是一人一鳥,淡淡的挑了挑眉毛。
殺了他們兩個?不不不,這樣沒有什麼好處啊。殺了其中一個?這樣似乎更不划算。留著他們的命?那等他們好了死了的就是自己了。
有什麼兩全其美的方法嗎?君卿染冥頭苦想,幾乎較勁了腦汁。
「人類,我以光明神之名命令你,殺了他!」鳥人頤指氣使的用命令的口氣對君卿染說道。
君卿染抬起頭,淡淡的掃了他一眼,口中發出一聲呲笑,「光明神,那是什麼東西?」
君卿染的回答讓切爾西頓眼中一亮,他費力的揚起嘴角,露出一抹自認為陳懇不過的笑容,說道:「你殺了他,我將追隨於你,成為你的僕人!」
切爾西頓的話讓君卿染眼前一亮,對,僕人,留下這兩個實力牛逼的僕人,以後她搶東西他們打架,她招惹麻煩他們善後,敵人來襲他們抵擋。
切爾西頓看對方似乎意有所動,連忙加大籌碼的哄騙道:「我不僅僅會成為你的僕人,還會將我所修煉的功法交給你,我…」
「呵呵~」冷笑打斷了切爾西頓的話,鳥人輕蔑的掃了一眼切爾西頓,隨後神色高傲的凝望著君卿染,冷笑道:「僕人,若你真的聽了他的話,到最後指不定是誰成為誰的僕人。」
切爾西頓的眼底閃過一抹陰鷙的光,心中恨不得將身邊這個鳥人碎屍萬段了才好。
君卿染沉默不語,任由二人掐架,她自己則是在想,到底有什麼辦法能讓他們成為自己的僕人,並永遠不會背叛。
煉丹實錄肯定沒有她想要的答案,逆天錄中似乎也沒有提及,那麼噬魂中呢…
君卿染神識下潛,在噬魂中找尋著方法。
「果然有!」紅色的大字清晰明瞭的標注著君卿染想要的方法,原來噬魂不止可以吞噬死去的靈魂,還可以奪取任何活物的一縷靈魂,以此來控制對方,也就是所謂的控魂。
若是平時,君卿染想要控制面前的這兩人是萬萬不可能的事情,可是如今,他們兩個都是生命垂尾,哪裡還有反抗的力量,倒是白白的便宜了君卿染。
君卿染覺得自己的命好的會遭報應,雙翼天使與亡靈之士,這樣的強者當僕人,多麼的酷帥拉風啊。熟讀控魂的注意事項之後,君卿染抬起頭,目光炙熱的凝望著倒在地上的一人一鳥,嘴角的笑意怎麼都隱藏不住。
雙翼天使與切爾西頓被她看得毛骨悚然,她這宛若看到大餐般發光的目光是腫麼一回事?
君卿染摩拳擦掌,慢慢的向著切爾西頓走去。
切爾西頓心中一顫,以為她要聽從那鳥人的話殺了自己,連忙道:「別,別殺我,你有什麼要求,咱們好商量。」
君卿染卻充耳不聞,直到走到切爾西頓面前,蹲下身,白皙如玉的手伸向她嘴角,輕抹著她沾染在嘴角的鮮血。
切爾西頓渾身一僵,君卿染的動作讓他渾身的雞皮疙瘩接連豎起,他如今雖然是女兒身沒錯,可他卻是一個正正經經的大老爺們啊,這個油頭粉面的小子莫不是看上了她?要是看上了她他還能接受,可要是去掉了那個看字,他就無法接受了。
這個小子的身體明明是他想要奪取的,可如今…
切爾西頓欲哭無淚,在要麼死,要麼丟掉節操之間,艱難的坐著決斷。
直到君卿染的手離開嘴角放在她天靈蓋上,切爾西頓這才一咬牙一跺腳,緊閉雙眼的放聲喝道:「只要你不殺我,我整個人都是你的,你,你想將我怎麼樣就怎麼樣。」
「卡嚓!」
君卿染渾身一顫,被切爾西頓的話驚嚇的向後退了一步,踩斷了腳下的枯枝。手如同被蜜蜂蟄了般瞬間抬了起來,臥槽,要不要這麼重口味,即便她不在乎切爾西頓體內是個糙老爺們,她尼瑪也沒有那個能力將他怎麼樣啊。
切爾西頓一臉被壞人強迫就範的表情讓君卿染的胃液一陣翻湧,恨不得將沒有消化的食物全部吐出來才好。
切爾西頓見半天無聲,微微的睜開眼,面前少年一副吞了大便的表情讓他舒了一口大氣,只是想著對方竟沒有看上他,自己的性命不保,頓時覺得,還不如他真的看上了他。
要不是控魂必須要將手放在對方的天靈蓋上,並且手上要沾染著對方的鮮血,她才不會去碰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