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沒有出路的愛情 文 / 愛吃肉的妖菁
難婚女嫁,沒有出路的愛情
楊樂是一個閒不住的人。ai愨鵡琻
第二天一早，他就扯著洛念棠要到處去逛逛，洛念棠沒有拒絕他，吃過早餐後就與他出了門。
x市的一切對他來說都是新奇的，但是她顧慮到他的身體，便沒敢帶他到處奔波，走一會兒就找個地方停下來歇息。
坐在咖啡廳裡，楊樂看著玻璃窗外匆忙走過的行人，不時轉過頭來對她笑了笑。
「姐，這裡跟s市真的不一樣。不過，我也好久沒有像現在這樣出來玩了，以前在s市的時候整天只能呆在療養院裡，走得最遠的地方就是療養院的院子。我媽他們很緊張，總是害怕我會不舒服，可其實我根本就沒那麼孱弱，偶爾出來走一走還是可以的。再說了，我感覺最近的身體比以前好多了。瞑」
洛念棠喝了口面前的釉子蜜，抬眸看了他一眼。
「小樂，你身體真的沒事嗎？」
「真沒事！」他笑，「姐，你別像我媽他們那麼緊張兮兮的。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個兒知道，我是不可能拿這種事情來開玩笑的。璽」
見他這麼說，她也不好再繼續追問下去，心裡想著，多注意一點便好。
不過楊樂倒是跟他自個兒說的一樣，今天一整天精神都特別好，彷彿她昨天看到的，只是單純的千里迢迢而來的疲憊罷了。
倘若真是如此，她是放心了許多。
想起了某件事情，她看著坐在對面的他，斟酌了一下用詞，而後才緩緩地開口。
「對了，找到匹配的骨髓了嗎？」
聞言，樣樂沉默了一下，搖了搖頭。
「還沒。其實醫生私底下就跟我說過，骨髓匹配是親人間的可能性會大一點，如果在親人間沒有找到合適的骨髓，那麼就只能依靠骨髓庫。可就好像大海撈針一樣，別說是找到合適的骨髓了，就是捐贈骨髓者也是極難找到的。我哥沒少為這事煩惱，我每天看著他們在暗地裡抹淚，我心裡就像是壓了一塊重石一樣。」
說著，他垂下了眼，看著自己面前的檸檬水。
「姐，能不能找到合適的骨髓現在對我來說不重要了。我這種病能夠撐到現在，我已經很滿足了，多少急性的白血病能夠像我活這麼久？可是，我哥他們不甘心也不願意放棄，好幾次我想說別管我了，但每次都沒有辦法說出口。他們在為我努力，我卻有了放棄的打算……」
「只要有一線希望，就不要輕易放棄。」
她笑，認真地看著他。
「他們不想放棄，你也不要試圖放棄。你看，你都撐這麼久了，就是證明你還有生機。小樂，他們……都是愛你的。」
楊樂啞了啞，最終還是沒有開口繼續往下說。一是怕觸到了她不願提起的話題，一是……有些話，始終都無法說出口。
「姐，我能去你大學看看嗎？」
迎上他滿是期盼的雙眸，洛念棠笑了笑，沒有拒絕他。
結了賬，她便帶著他到x大轉了一圈。
由於是接近新年，學校已經放假了，裡頭是一個人影都沒有。但是，楊樂似乎對x大很感興趣，不時要她解說每間階梯教室是做什麼的，還有大學裡的各項課程。他當初有考進大學，可是不過上了幾天的課，還沒來得及做一個大學生，就被迫休了學。
她想到這一些，便忍不住帶著他走過她以前上課的教室，還會告訴他她在學校的趣事。
楊樂聽得津津有味，眼底儘是滿滿的憧憬與渴望。
下午的時候，洛念棠接到了慕沁的電/話。
在電/話那頭，慕沁熱情地讓她到東方明珠去過節，洛念棠這才記起，今天已經是年二十八了。
一大堆人一起過總是會比較熱鬧些的。她想了想，便打電/話給王媽說了一聲，讓她也過去慕沁那邊幫忙，然後大家聚在一起過節。
王媽今年不回家過年，本意就是怕她一個人在家孤獨，任是洛念棠再怎麼勸都是執意留下，直到後來，洛念棠實在沒了法子，便也順了她的意讓她留下。但是，心底還是打算著等過完年二十九就讓王媽回去一趟。王媽的心她懂，可難得一次新年，誰不想跟自己的家人一起過？
掛了電/話，楊樂在旁邊好奇地追問是不是要過節，她答了是以後，他便開心得眼睛都彎了。
x市和s市的風俗到底是不一樣，這還是楊樂頭一回在x市過節。
雖然已經叮囑王媽在過去慕沁那邊記得帶點東西，但洛念棠還是在去的時候在路上買了一些水果禮物。當買好了東西以後，兩人這才坐上計程車奔往東方明珠。
路上，行人已經不多了，就連旁邊的商舖大多數都已經提前打烊了。洛念棠看著窗外飛逝而過的風景，那些代表喜慶的紅色，無一不在提醒著新的一年即將到來。
而她記得，去年的新年，她仍在洛家。那個時候，是難得一家人聚在一起，老爺子拉著顧宸下棋，洛闞和洛顥坐在一起說著工作上的事，霍晴則與二嬸在廚房裡忙活，而剩下的老夫人和她以及洛葶葶洛森，皆是坐在電視機前看著新年節目。
曾經那麼和睦，如今卻已無法再拼湊成那副模樣。
洛闞和洛顥已於年前入獄，今年的新年是必定在牢裡度過的。而洛葶葶被毀了容，老爺子幾度入院，整個洛家走的走散的散，早已不是之前的洛家。
原來，這就是物是人非。
過往的記憶如同跑馬燈一樣回放在眼前，她難免覺得有幾分唏噓。僅僅一年罷了，卻是什麼都變了。
車子很快就到達了東方明珠。
兩人上了樓，來開門的是蘇南易，見到她後方跟著一個陌生的大男孩，眼底出現了疑惑，但很快便隱了下去。
王媽和慕沁家中的李媽是投機得很，兩人此時正在廚房裡忙得不亦樂乎，就連慕沁也被趕了出來，此時正抱著兒子坐在沙發上看電視。見到他們終於來了，便連忙朝他們招了招手，示意他們過去坐。
洛念棠過來這邊的次數很多，自然不會跟他們客氣些什麼，倒是楊樂有些膽怯，剛開始的時候低著頭不太敢說話，見慕沁挺好相處的，後來也漸漸放開了。
慕沁家的兒子正值頑皮的時候，楊樂卻是喜歡得緊，跟小孩子玩玩鬧鬧好不愉快。蘇南易給她開完門以後就回書房處理事情去了，慕沁悄悄地拉了一下她的衣袖，湊過來在她耳邊低語。
「棠棠，這就是你電/話裡跟我說的那個得了病的小表弟？」
洛念棠點頭。
慕沁又追問了到底是什麼病，在得到答案後難掩一臉的驚訝，轉過頭看著楊樂時臉上露出了一絲的憐惜。
洛念棠暗暗計算著，等到明天晚上她就給楊穸的未婚妻打一通電/話，然後讓他們過來把楊樂接走。並非她不樂意他繼續呆在x市，而是臨近新年，想著楊樂還是回去s市跟家人過年會比較好。就像她昨天跟他說的，他若是想要過來玩，她是隨時都歡迎。
晚飯很豐盛，菜式擺滿了一桌。
蘇南易從書房走了出來，瞧了一眼走在前頭準備進飯廳的洛念棠，將慕沁拽到了自己的身邊。
「小沁，要找顧宸過來嗎？」
豈料，慕沁狠狠瞪了他一眼。
「找他過來做什麼？我可不想大過年的還要憋著滿肚子的怨氣。還是說，沙發你還沒睡夠？」
聽到老婆這麼說，蘇南易便立刻噤了聲。之前找顧宸過來一起吃飯，慕沁足足讓他睡了半個多月的沙發，別提有多痛苦了。
這才好不容易重新搬回了主臥，他還是不要再自找麻煩得好。
今晚不僅是洛念棠的胃口很好，就連昨天吃得不多的楊樂胃口也很好。
看著他如同平常人一般的臉色，她的心算是稍稍放下了，不時會給他夾夾菜，再叮囑他要多吃點。
……
……
另一廂，卻是沒有這麼好過。
自從那晚以後，顧宸便徹底搬出了唐郡，將房子留給了唐予媛，自個兒先住進了酒店，然後再讓jay安排好新的住所。
jay的動作是極快的，沒過幾天，便在棠苑附近的樓裡空出了一間。而且，這丫的很機靈，挑的房子主臥窗戶是正對著棠苑的。由於是一整棟的居民樓，距離別墅樓區有些遠，但十樓的高度，還是讓他可以清楚地看見棠苑裡的一切。
居民樓區和別墅樓區出口入口都是相反的，這樣一來，就算他在這邊住得久了，洛念棠也不會發現他原來距離她這麼近。
說到底，他還是沒忍住想要靠近她的心。
剛開始的時候，他嫌棄看得不夠清楚，便特地買了望遠鏡等的設備回來，裝好以後才發現自己的行為有點像某一些偷窺人士，掙扎了良久，終於決定將望遠鏡等的設備藏在落地窗的窗簾後面。
雖然有些可笑，但不可否認的，有了這些東西，他倒是能看清棠苑裡的一切了。雖然不包括洛念棠在屋內的活動，但最起碼，在洛念棠偶爾走出小院散步時，他還是能夠看見，只要這樣他就已經足夠了。
他沒有忘記，洛念棠那一晚跟他說過的話。
望遠鏡裡，洛念棠的肚子高高的隆起，她總是會在小院裡走來走去，不時伸手錘錘酸疼的後背。看見她時，他每每有一種她又瘦了的感覺，然後就是忍不住給王媽打電/話，讓她記得多弄些補品之類的東西。
年二十八，棠苑裡冷冷清清的。
顧宸坐在房裡，手間香煙冒出一圈圈的煙霧，他沒有開燈，只是望著窗外的天，面對著棠苑的方向。
洛念棠沒在家，就連王媽也沒在，估計，是到慕沁家去一起過節了。
他拿起煙，狠出了一口，吐出了白色的煙圈。
突然，兜裡的手機響了。
他拿出一看，手機屏幕上唐予媛的號碼在閃爍不斷。他並沒有聽，由著鈴聲不斷地響起停止，好久以後，終於恢復了平靜。
「叮」的一聲，進入了一條短信。
他斜睨了一眼，在屏幕黑了以後才慢吞吞地拿起手機。
五十二通未接電/話，三十多條未讀短信。
他直接就點開最後一條，屏幕上，屬於唐予媛發來的短信每一個字都是格外的觸目驚心。
「難道，就算是我死了，你也不肯來見我一面嗎？」
他拿著手機頓在那裡好半晌，吐出一口濁氣。
隨即，才起身拿起外套出門。
這一次，已經不是她第一次鬧自殺了，可，他終究沒有辦法視若無睹，就怕哪一次，她玩真的。
－77在黑夜中飛馳，半個鐘頭後，停在了唐郡的門前。
他已經是許久沒有來過這裡了，而鑰匙早在離開那一日就留在了這。但是，當他走到門前想要按門鈴的時候卻發現，門虛掩著。
他蹙緊了眉頭，推開門走了進去。
屋裡沒有開燈，伸手不見五指的一片黑暗。他摸索著按下了開關，隨即，屋裡的燈全都打開。
靜，從來沒有過的安靜，靜得彷彿連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清楚聽見。
他在一樓找了一遍，並沒有發現唐予媛的身影，他便毫不猶豫地踏上了二樓的樓梯。
最後，他是在主臥裡發現她的。
主臥的浴室，唐予媛只穿了一件單薄的衣服就躺在浴缸中。浴缸裡放滿了水，她整個人泡在水裡，右手垂在了浴缸外，鮮紅的血液不旦把浴缸裡的水全都給染紅了，就連地板也是血跡斑斑。
而手腕的傷口，早已血肉模糊的一片。
他邁開長腿走了過去，將她從浴缸裡撈起來。她的臉色因為流血過多而蒼白得沒有一絲的血色，整個人就像是斷了線的傀儡娃娃一樣，由著他將她抱在懷裡。
「唐予媛！你醒一醒！」
顧宸用手拍了拍她的臉頰，觸手可及的都是接近冰冷的溫度。他的眉頭皺得很緊，叫了幾分鐘，她才慢慢地睜開眼睛。
「阿宸……」
她輕聲地喚著他，小手就像是抓住了最後的一塊浮屠一樣，怎麼都不願意撒手。
「不要離開我，求求你……我不能沒有你……只要你能留在我的身邊，我什麼都願意放棄的……真的……」
說完這話，她便徹底地暈了過去。
顧宸的身子猛地一僵，沒再多想便將她打橫抱起，直奔醫院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