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寧願從來不曾遇見幸福，也好過在擁有後面臨失去 文 / 愛吃肉的妖菁

    難婚女嫁,寧願從來不曾遇見幸福，也好過在擁有後面臨失去

    他原本以為，洛念棠會如同昨晚一樣，可是，電/話意外地接通了，但是，那邊「嘟嘟」了許久，仍是無人接聽。ai愨鵡琻

    他正煩躁著，從手機從耳邊拿開正準備繼續撥打，卻隱約聽見了一串熟悉的手機鈴聲。

    他看了看仍在撥打中的手機，順著鈴聲走到了不遠處的垃圾桶，最後，在垃圾桶內發現了屬於洛念棠的手機。

    他的臉色鐵青，握著手機的手關泛現了青筋。

    「該死！眭」

    就算他現在想要找人，恐怕也是找不著了，他也不知道那個女人到底走了有多久，再加上這個學校這麼大、x市這麼大，要找一個人談何容易？

    顧宸沒有辦法，揣著洛念棠的手機走向校外，坐上停靠在一邊的－77。

    飛車趕往koo印象，他怎麼都沒想到，唐予媛竟然會直接殺到他公司去。如果換著是八年前，她絕對不會這麼任性妄為吱。

    他用了十來分鐘的時間就回到了公司，本來他今天早就給jay說了不會回公司，他決定用一整天的時間好好跟洛念棠解釋唐予媛的回來以及他沒有改變的心意，可是他只說了一半，就因為唐予媛的一通電/話給攪了。

    他臉色陰沉地走出頂樓電梯，彼時，jay正戰戰兢兢地坐在辦公室外的座位上，看見自家boss終於回來，連忙站起身來迎上。

    可他還沒來得及說話，男人便揚了揚手。

    「不要讓任何人進來！」

    「……是！」

    jay回過神來，看著自家boss推開總裁辦公室的門走了進去，隨後，那扇房門在自己面前闔上，隔絕了一切好奇的目光。

    辦公室內，唐予媛坐在屬於他的那把椅子上，看著他隨意丟放在辦公桌上的文件。她並不覺得自己這樣做有什麼不妥，在她看來，她是極有這個身份去擺弄顧宸的東西的。

    顧宸走到她的面前站定，臉色有些陰沉，自然語氣也不會好到哪裡去。

    「你到我公司來做什麼？」

    然而，唐予媛似乎並沒有聽出話中的不對勁，看見他終於回來，嘴角便揚起了一抹淺淺的笑。

    「你回來了？」

    他並沒有回應，只是杵在那一動也不動。

    唐予媛將手裡的文件丟開，走到他的面前，藕臂很自然而然地掛上了他的脖子。

    他蹙起了眉，下意識地想要避開。

    她微怔，臉上有些不好看。

    「怎麼？我們之間就這麼生疏？」

    「我想，我們還是避嫌一點會比較好。」

    說著，他向後退了幾步，與她相距一段距離後才停了下來。

    這樣的難堪，讓她心裡有些不舒服。但是，她卻沒再粘上去，而是遠遠地看著他。好半晌了，才吐出一聲輕歎。

    「阿宸，你變了。」

    他沒有說話，只是在那站了一會兒，而後走到辦公桌前，將她弄亂了的文件收拾好。

    她看著他的背影，臉上流露出委屈，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

    她正想說些什麼，他卻將最後的一件文件收拾好，扭過頭來瞥了她一眼。

    「以後沒事就不要上來我公司了，要想找我，就給我打電/話，如果非要上來公司找我，那就跟我秘書預約一下。另外，不要隨便進來我辦公室，也不要翻我的東西。」

    聽到這樣的話，她的臉色算是徹底變了。

    「顧宸，你現在是將我當作賊一樣防著嗎？我跟你什麼關係，你竟然這樣對我？」

    「唐予媛，」他喚著她的名字，「我跟你，那是以前，現在已經過去八年了，麻煩你不要再拿以前的事來說。」

    聞言，她的心瞬間沉入了谷底。

    這……根本就是跟她想的有極大的出入。

    她努力隱藏起情緒，咬著下唇瞅著他。

    「為什麼……我以為、我以為只要我回來，我們還能像以前那樣……」

    他默了一下，而後才走到她的面前站定。

    「唐予媛，並非所有事都能一輩子不改變的。」

    她故意去忽略他後面的話，眼紅紅地看著他。

    「你以前都不會這樣叫我的，你以前都叫我唐唐或者叫我予媛……」

    他還沒說話，她便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神色有些激動。

    「是不是因為昨天我看見的那個女人？你叫洛念棠，你喚她棠棠對不對？阿宸，你將她當作了我是吧？在我不在的這八年裡，她是我的替代品……」

    「沒有什麼替代品，」他淡淡地說，「她是她，你是你，她不可能會是你的替代品。不過，有一樣你說得沒錯，這過去的八年裡，都是她陪在我的身邊，在你『葬身大海』的時候。」

    她的身子僵了僵，故意擺作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

    「阿宸，我知道，我知道你還是責怪我當年出任務卻沒有告訴你。我不是故意的，你應該知道，那樣的情況我沒有辦法將臥底的事情告訴你，這是我的職責。這些年裡，我每天都在想你，總想著快點回到你的身邊，嫁給你，做你的妻子……只是，如今我回來了，也解釋過了，為什麼你始終不肯原諒我？你明明知道我的職業……」

    「我知道，我通通知道！」

    他朝著她大吼一聲，眼底氤氳著怒意。

    「從我認識你開始，我就知道你很看重你的工作，為了你的工作，你可以連性命都捨棄。所以，八年前，雖然我不喜歡你的職業，但是我卻很尊重你、尊重你的工作。但是這一次不一樣，你不在的那八年，我是真的以為你死了……」

    沒等他繼續說下去，她便撲進他的懷裡。

    「可是我現在沒死啊！我沒死！阿宸，我回來了，我回來你的身邊了！你知道是什麼意念讓我堅持了八年之久嗎？是你的愛！我知道，無論我什麼時候回來，你也依然會站在原地等我，你也依然會愛我如初！我們的愛，不會因為這八年的時間而改變。我一直都這麼堅信的，也是因為你，才能支撐我到現在。阿宸，八年算不了什麼，對我們而言，那只不過是時間給我們的一場考驗，考驗我們的愛情到底夠不夠堅定。我愛你的心從來都沒有改變過，這一次回來，我也已經決定了……」

    說著，她抬起頭，淚眼模糊地看著他。「我決定了，我要回來你的身邊，我要嫁給你。不管別人再怎麼阻止，我也依然要嫁給你，給你生兒育女……阿宸，你還記得我們那個孩子嗎？我曾經遺憾過，也悔恨過，當時更是因為這其中的因素才接了到外地的任務……這一次，沒人能夠讓我退縮，我們結婚吧！我已經迫不及待想要成為你的新娘了。」

    然而，她將事情想得美好，卻並不代表那亦是他的所想。

    顧宸將她推開，臉色有些不好，就連看著她的眼色也是極為冷漠的。

    「唐予媛，不是你回過頭，我就會永遠留在原地等你回來的。我沒有這個義務，也不想這樣為難自己。你想嫁給我，可我並不想娶你。」

    「你不想娶我，那你想娶誰？那個洛念棠嗎？」

    唐予媛的情緒顯得有些激動，泛紅的眼滿是不甘。

    「她不過是在我不在我這八年陪伴在你身邊罷了，她憑什麼奪去本該屬於我的位置？你怎麼可以變心？這幾年，我對你的愛都不曾變過，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那個洛念棠到底有什麼好？為什麼就連裴聿都要替她說話？不，你是屬於我的，你永遠都是屬於我的！在你最艱難的時候，在你最難受的時候……都是我陪著你度過的！你不能拋棄我！你不能！」

    她抖著手揪著他的衣服，臉上儘是不敢置信。

    「你忘了嗎？你忘了我曾經因為你受的那些事情了嗎？你說過這輩子都不會丟下我一個人的，你說過的……」

    她的話，讓他想起了那些他以為自己早已忘記的事情。剎時，他的身子僵住，臉色有些怪異。

    但是，她卻像是沒有發現一樣。

    「阿宸，不要丟下我，求求你，不要丟下我，我會怕，我真的會怕！沒有你，我該怎麼辦？在這個世界上除了你沒人會要我的了，阿宸，阿宸……」

    她一再地喚著他的名字，他深吸了一口氣，伸出握住了她的雙肩。

    「你……你冷靜一點。」

    「阿宸，求求你，不要丟下我，不要丟下我……」

    顧宸實在沒有辦法，將她打橫抱起來，下樓開車到韓宇的醫院去。

    恰巧，韓宇正在值班，見到唐予媛眼底露出了一絲驚詫，卻並沒有在此時開口詢問，而是習慣性地吩咐身邊的護士將一種特製的鎮定劑拿出來。

    韓宇的手腳很麻利，這種情況已經不是第一次遇見了，他處理起來甚為熟練。而顧宸站在一旁，看著鎮定劑通過針孔打進唐予媛的血管裡，隨後，唐予媛的情緒開始恢復，直到最後，沉沉地睡了過去。

    他看著那張容顏，黑眸疲憊地闔上。

    ……

    為什麼要回來？唐予媛，我寧願你不要回來，這輩子都不要回來……

    ……

    ……

    離開x大後，洛念棠便順著馬路一直走，由於時間還早，她也沒想過要回去下榻的酒店，而是漫無目的地逛著。

    也不知道自己究竟逛了有多久，當她聽見有人在背後喚她的時候，她才恍然回過神來。

    她沒想到，喚住自己的人竟是許久沒有見過面的慕沁。

    慕沁見到她很開心，便招呼她一塊去吃午飯。等到找到餐廳落座，看見她掏出手機給蘇南易說要取消約會時，洛念棠才知道自己打攪了兩人的夫妻用餐時間。

    等到她把手機掛斷後，洛念棠帶著幾分抱歉地開口：

    「沁姐，要不我先走吧！你跟先生約好了，我這麼貿然……」

    「沒事沒事，」她擺了擺手，「反正跟他都老夫老妻了，少見一會兒不會死，這樣更能不讓彼此眼睛疲勞，反正每天晚上都見面。」

    聽見她這麼說，洛念棠沒好意思繼續推托，便與慕沁一同就著餐牌點餐。

    最近洛念棠的胃口因為妊娠反應所以不是很好，只是點了幾樣簡單的東西。她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跟慕沁提出了一個請求，請求她不要將她的行蹤告訴顧宸。

    慕沁乍聽之下有些吃驚，但還是點頭應許了。

    餐點送上來的時候，洛念棠看著面前的飯菜，興致不是很高，隨便挑了幾口便擱下了。

    慕沁以為是因為菜式不合她胃口，舉起手正想要喚來侍應生再點幾樣菜餚，洛念棠伸手阻止她，可還沒來得及說些什麼，那種嘔吐感便再一次湧上了喉嚨。

    她連忙捂著嘴跑向了洗手間。

    當她從間隔裡吐完出來，發現慕沁正皺著眉頭站在盥洗台旁看著她。她的身子微僵，裝作若無其事地走過去洗手。等到她洗好手，慕沁便與她一同出去，兩人坐回原來的位置，慕沁這才開口說話。

    「棠棠，你懷孕了？」

    她用的是雖然是疑問句，卻是肯定的語氣。

    她畢竟是懷過孕的人，洛念棠自然知道自己瞞不過她，便點了點頭承認了。

    得到確實答案，慕沁顯得詫異，好半晌了，才找到自己的聲音。

    「顧宸……他知道嗎？」

    洛念棠沒有說話，只是將目光移開，這個動作，讓她瞬間倒吸了一口氣。

    「你為什麼不告訴他？你們之前不是失去過一個孩子嗎？」

    她想了想，似乎記起了某件事情。

    「是不是因為洛家的事？那些事最近鬧得挺凶的，莫非你是為了洛家的事跟他吵架，所以才不將懷孕的事告訴他？」

    洛念棠沉默了一下，輕聲地道了一句「不是。」

    深怕她會繼續問下去，她便主動反問慕沁。

    「沁姐，你知道唐予媛嗎？」

    「唐予媛？」她一怔，想了好一會兒才回話。「我沒聽說過，怎麼？顧宸外遇了？他不像是那樣的人啊！」

    洛念棠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自嘲的笑。

    或許，她是寧願顧宸外遇……

    隨後，她還是將關於唐予媛和顧宸的事情告訴了慕沁。

    慕沁剛開始很吃驚，但是，她畢竟是經歷過風雨的人，沒多久就收斂住了驚訝。最後，等到洛念棠說完以後，她隔著桌子捉起了她的手，一臉認真地開口。

    「棠棠，不如……」一個多鐘頭後，兩人從餐廳裡出來。

    慕沁要趕回fa上班，臨走前拍著胸口保證不會將今天的事說出來，另外讓她好好考慮一下自己說的那些話。洛念棠點了點頭，答應了，兩人就此揮手道別。

    看著慕沁越走越遠，她想起方才慕沁所說的那些話，心裡有些遲疑。杵在那好半晌，她才抬步向前。

    手機已經被她丟掉了，所以剛才慕沁說倘若她決定了就到公司去找她，千萬別去東方明珠，因為蘇南易會看見。或許，女人之間就是這樣，有些時候，是堅決站在一塊的。

    她看著週遭擦肩而過的路人，眼底儘是複雜的神色。正站在紅綠燈不知所措時，一台熟悉的車子突然從對面的車道飛馳而過。

    她認出了那是顧宸的愛車，下意識想要找個地方躲起來，可是，那台－77在自己的眼前開過，並沒有停下來。

    她一愣，眼尖地發現那台－77車廂內，除了一個顧宸外，還有一抹異常熟悉的身影。

    唐予媛。

    她握著袋子的手一緊，心底浮上了苦澀。

    她斂去那些蝕骨的難受，看著那台－77越開越遠，遠得再也看不見為止。

    道不出那是一種怎麼樣的感覺，本來，在離開的時候就已經知道顧宸是為了唐予媛而離去，可是，如今親眼目睹，心裡還是會有些疼痛在輕微氾濫。

    畢竟是愛過啊，又怎麼可能在這麼短時間內放開？

    寧願從來不曾遇見幸福，也好過在擁有後面臨失去。

    洛念棠深吸了一口氣，收回飄遠的視線，揚起手招了一台計程車。

    或許，方纔的那一瞥，讓她終於鼓起了勇氣。

    坐上計程車，跟司機說了個地址，那司機聽見地址後，意外地看了看她，而後才啟動車子。

    她看著窗外，手放在裙子上，不自覺地便揪成了麻花狀。

    她在心底一再地鼓舞自己，好不容易才鼓起了勇氣，不能放棄，絕對不能。

    這樣，無論是對他還是對她，都是最好的。

    既然要斷，那麼，就該斷得乾脆利落些。

    她知道，肚子裡的孩子不會責怪她的。

    懷著惴惴不安，計程車終於在醫院門口停了下來。

    洛念棠付了車資，這才推開門下車。身後，計程車立即揚成而去，似是提醒著她她的決定不該有任何的退縮一樣。

    她仰著頭，看著面前的醫院，深吸了一口氣，而後走了進去。

    她直接到櫃檯前掛號，當護士問她要掛什麼號的時候，她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吐出了「婦產科」三個字。

    護士是見慣了這種事情的，並沒有露出一絲驚詫的表情，很快地，就給她辦好了手續，甚至還清楚地告訴她婦產科在哪個方向。

    洛念棠拿著護士交給她的掛號單，走進電梯上了三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