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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當死人復活,幸福面目全非(精彩,大高/潮,必看) 文 / 愛吃肉的妖菁

    難婚女嫁,當死人復活,幸福面目全非(精彩,大高/潮,必看)

    「顧宸,你明明知道我這是打算離開你。ai愨鵡琻」

    ……

    她的話,如同悶雷一樣轟炸著他的腦袋,幾乎將他轟炸得不成人形。他呆呆地看著她,好半晌了,才吐出一聲苦澀。

    「棠棠,你是在開玩笑,對不對?」

    不等她開口,他便自顧自地扯起唇角笑了眭。

    「你一定是在開玩笑,你怎麼可能會離開我?剛才,就在剛才,你答應過我今天中午一起吃午飯的,你不會爽約的,你不會的……」

    她緘默,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他不自覺地鬆開她的手,向後蹌踉了幾步,身子有些搖晃贈。

    「為什麼……到底是為什麼……」

    隨後,他便像發了瘋似的,緊緊地抓住她的雙肩,紅著眼不停地朝著她大吼。

    「洛念棠,你告訴我,到底是為了什麼?為什麼還是執意要離開?為什麼不肯給我機會改過?」

    他的動作很粗魯,她被他前前後後地搖晃,腦子有些發昏。

    而他,仍在不斷地咆哮。

    「這幾天我做的還不夠嗎?還是說,從一開始你就沒放下離開的打算?洛念棠,你竟然欺騙我?!你好狠!我只不過是給了你一刀,你卻將我的心徹底地剜出來,甚至還踩在腳下踐踏!」

    她被他晃得實在難受,便去掰開他的手。他的手指隔著薄薄的布料深嵌在她的血肉裡,似乎是想用這種方式,讓她也感受一下他此刻的痛。

    洛念棠是費了很大的力氣才掰開他的手的,而代價就是他的手臂被她連抓帶咬的血肉模糊的一片。

    掙脫以後,她趕緊後退幾步,與他保持了一段距離後,這才仰起憤怒的小臉。

    「沒錯,我從來都沒有打消過離開你的念頭!顧宸,我們回不去了!現在的我,一心只想遠遠地離開你,此生再也不復相見!無論你做得再多,都無法讓我留下來!放手吧,讓我們彼此都好過一點。」

    「好過?沒有你,我要如何過下去?」

    他低喃著這句話,眼眸裡漸漸泛現了血絲。

    「洛念棠,是什麼驅使你這麼急迫離開我?假婚姻的事?洛家的事?如果這些都是你在乎的無法放下的,那麼,我就把這些所謂的問題通通剷除掉!」

    說著,他強制性地牽起了她的手,面目猙獰。

    「我們現在就去民政局登記!我要用婚姻將你徹底綁在我的身邊,這輩子都休想逃離!我們這就去!」

    她身子重心往後,說什麼都不肯跟他走。

    「顧宸,你又何必自欺欺人?就算你現在願意給我一段真的婚姻,我也不想要!有些事情,不是你願意彌補就能真的彌補得完美無缺,你也得問問我到底願意還是不願意!你以為將過去你製造的那些問題剷除掉了,可你剷除了表面,那你在我心底刻下的傷痕呢?你也能剷除掉嗎?」

    他的臉色驟然一白,抖著唇不發一言地瞅著她。

    洛念棠咬著下唇,嘴角噙著一抹譏笑。

    「你剷除不了!你可以將所有事情一筆抹掉,甚至是抹得一乾二淨,可你沒有辦法將我心底那些你造成的傷痕也一併抹掉!承認了吧,即使留住了我的人,你也留不住我的心,一個只有軀殼的人,難道就是你想要的?早在洛家看見我的時候,你就已經知道我們之間已經成了既定的事實,那些傷害無法改變,就像是我要離開你的決心一樣!你執意留我,我也只會一次又一次地費盡心思趁著你不注意偷偷逃跑,還不如在這一刻放開手,放過我也放過你自己。」

    倘若放她走,他這才是為難自己。

    顧宸始終不肯撒手。

    「即使如此,我還是要將你留下來!倘若你會趁機偷偷逃跑,那你就即管來!你跑多少次,我就把你抓回來多少次,洛念棠,我曾經說過如果你想走除非踩著我的屍體離開,不然的話,我絕對不會放你走,絕對不!」

    說完,他也不管她的掙扎,扯著她就往門口走。

    現在的他,一心只想將她帶去民政局登記結婚,他知道自己無法再留住她,可是,他真的不想就這麼放開她的手,不想跟她斷了所有的關係。似乎,如今他便只剩下與她登記結婚這麼一個選擇。

    他想,是不是與她結婚了,佔據了她身份證的那處配偶欄,她就再也沒有辦法離開。

    到時候,即使她仍是執意離開,起碼在法律上,她仍是他顧宸的妻子,無論她逃到世界的哪一個角落,她也終究擺脫不了「顧太太」這一個身份。

    「名義上的夫妻」,這已成為了他緊緊抓住的僅剩的救命稻草。既然他綁不住她,那麼就讓法律來將她綁住,他不知道那樣的辦法是否可行,但是,卻成了他最後的一點希望。

    他不願讓這最後的希望破滅,不管行不行,他都想試一次。

    洛念棠拼了命地掙扎,又是爪子又是腳地往他身上招呼,他卻猶如沒感覺一般,直直地拽著她往門口走。

    只要打開那一扇門,只要將她帶到民政局登記結婚,那麼,洛念棠這輩子都別想離開他。

    顧宸抱著這樣的想法,手放到了門把上,而後,緩緩地拉開。

    ……

    ……

    顧宸是真的以為,他從八年前的那事走出來了。

    八年前,他對「她」的死感覺愧疚難過,因為「她」的死,與他有脫不掉的關係。

    如果當時,他強大一點,成熟一點,又怎麼可能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

    他與「她」的孩子,就那樣失去了,他怨怪自己,怨怪自己的無能,怨怪自己還不夠強大。

    那一次「她」離開x市去出任務的時候,他是在事後才知道的。他沒來得及去送「她」,也沒來得及告訴「她」等「她」回來他願意捨棄x市的一切與「她」離開,他以為,自己還有機會將那些為「她」做出的決定告訴「她」。

    可他怎麼都沒想到,那一別,竟是天人兩隔。

    他花費了那麼長的時間才走了出來,他也發誓揮別過去重新開始,但是,他從未想過自己會碰見這樣的畫面。

    顧宸杵在門前,緊抓著洛念棠的手下意識地鬆開。

    他的腦子一片空白,雙眸睜得老大,直直地看著門外的年輕女人。

    在他的身後,洛念棠當然也看見了這個女人。

    這女人大概三十歲左右,保養得十分好,燙成大波浪的頭髮披散在身後,上半身穿著一件白色的襯衣,領子的地方點綴著鑽石形狀的裝飾,下身則是穿了黑色的緊身褲,腳下踩著銀色的高跟鞋。

    這是一個帶著幾分英氣的年輕女人,眼睛猶如繁星般璀璨閃爍著不知名的光芒,鼻子高挺,塗著口紅的唇瓣一角微微勾起,帶出了一道向上挑起的弧度。

    她的皮膚不算白皙,卻是健康的接近蜜色的,看上去應該是一個經常接受暴曬的人,她的身姿高挑,僅僅一眼,便注定讓人難以忘懷。

    洛念棠沒有見過她,自然也就不知道她究竟是誰,但是,從顧宸望著她的表情可以看出,應該是一個對他來說有著重要意義的人。

    會是誰?

    洛念棠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那個「她」。

    幾乎是這個想法浮上腦海的瞬間,她便立即否決了。那個「她」已經在八年前死去了,又怎麼可能在八年後再次出現?這是言情小說,又不是驚悚小說。

    正當她疑惑不已的時候,那個站在門外的年輕女人眉宇微彎,聲音裡帶著明顯的雀躍。

    「阿宸,我回來了!」

    她喚他「阿宸」……

    這麼一個稱呼,讓洛念棠的心沉入了谷底。她的臉瞬間刷白,眼底漸漸凝聚著震驚與不敢置信。

    怎麼可能?不,不可能的,不可能會是「她」……

    然而,顧宸接下的話,卻讓她幾乎被當頭劈得不成人形。

    顧宸望著面前的人,不假思索地,他就喊出了那句已經八年沒有喚出口的名字。

    「……唐唐?!」

    相似的稱呼,這一聲,重重地敲擊著她的心,似乎,連最後的一片殘渣也不剩下。

    洛念棠杵在那,雙眸瞪得大大,看著面前的這兩個人。

    這一刻,她有一種格格不入的感覺。或許,是在更早以前,在顧宸拉開門,卻放開她手的時候。

    他放開的,不僅僅是她的手,還有她已然殘破不堪的心。

    面前的兩人,四目相對,洛念棠站在其中,覺得自己是多餘的,他們的世界裡,根本就容納不下一個她。

    她知道自己應該在這個時候離開,可是,她的雙腿就像是灌了鉛一樣,怎麼都抬不動。

    他只能就這麼站著,看著他們兩人之間親暱的互動。

    唐予媛伸出手,撫上了這張八年未見的容顏。八年了,整整過去八年了,他依然還是沒有絲毫的改變,跟她離開時一模一樣。

    只是,當時的少年已然長成了成熟而有魅力的男人。

    「我回來了,對不起,讓你等得太久了。」

    說著,她便踮起腳,吻上了他因為驚詫而微張的薄唇。

    當兩唇碰在一起的時候,洛念棠彷彿聽見了耳邊有玻璃破碎的聲音,而那些碎片,深深地紮在了她的血肉裡,甚至是嵌進了她的骨子裡。

    痛,成了她此刻唯一的感覺。

    其實,早在開門的剎那,唐予媛便看見了她。

    但是,她卻絲毫沒有看進眼裡,不過是一個毛都還沒長齊的小屁孩罷了,根本就構不成對她的威脅。

    在她吻上顧宸時,她還特地去偷瞄洛念棠的神情,發現她一臉的崩潰,她故意伸出藕臂圈住他的脖子,乾脆便來了個法式熱吻。

    她玲瓏有致的軀體湊近了顧宸,一下下地摩擦著。

    洛念棠的心突地一下被狠狠揪緊,痛得連呼吸都覺得困難。

    這一幕,是如此的刻骨銘心。

    面前的兩人,就像是一對璧人,是那樣的登對,那樣的匹配。劫後重生的愛人,毀天滅地,也在所不惜。

    而杵著的她,就像是一個笑話。傻傻地交了心,付出了一切,到頭來,撕碎了自己。

    幾近是跌跌撞撞,她衝出了門口,頭也不回的背影略顯有些狼狽。

    唐予媛的出現,是他怎麼都料不到的,他不敢置信,明明在八年前就已經死去的人,此刻卻活生生地存在在他的面前。所以,這種驚詫讓他回不過神來,甚至連她吻上自己的時候也難掩一臉的震驚。

    他由著她圈著自己的脖子,由著她貼上她的唇,由著她將舌頭伸進他的口腔……然而,直到旁邊洛念棠近乎狼狽的竄逃,他這才回過神,下意識將懷裡的唐予媛推開,邁開腳步想要把洛念棠給追回來。

    可是,他還沒跨出幾步,便被身後的唐予媛扯住了。

    唐予媛擺著一副可憐兮兮的委屈模樣,不滿地瞅著他。

    「阿宸,我回來了,難道你不高興嗎?」

    顧宸僵住了身子,再往前看去的時候,已然沒了洛念棠的身影。他放在身體兩側的手倏然握成了拳頭。

    他沒再執著要去追,心裡想著反正她的行李還在,她遲早都會回來的。就算她不回來,他翻遍整個x市都會將她翻出來,

    如此一想,他便低下頭,看著面前的這個突然出現的女人。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不是在八年前已經葬身大海了嗎?」

    唐予媛不依地嘟起了小嘴,手仍然扯著他不肯撒手。

    「我還活著難道不好嗎?阿宸,其實,八年前我並沒有死,而是……」

    ……

    ……

    洛念棠不知道自己跑了有多久,直到手腕被人扯住,她這才不得不停下腳步,身子搖晃了幾下,隨後才穩了下來。

    她順著扯住她的手往上看,不其然地,對上了許久不見的一個女人。

    霍晴。

    這鬧心的事,還真是一樁接著一樁地來,直將她轟炸得快要受不了。她用力地甩開她的手,霍晴也沒在意,反而是一臉笑盈盈地看著她。

    她的笑,帶著說不出的嘲諷,是她無法忽視的。洛念棠裝作若無其事,硬著聲音開口:「你怎麼會在這裡?」

    霍晴笑了笑,也不正面回答她的話,反而似笑非笑地睨著她。

    「怎麼?受委屈了?還是被人趕出來了?」

    她不說話,只是緊繃著臉。

    她揚眉,心情似乎很好。

    「瞧瞧你的臉,都哭成大花貓了,可別告訴我,你這是沙子吹進了眼裡,我可不會相信有那麼大顆的沙子。」

    聞言,洛念棠抬起手抹掉臉上殘留的眼淚,原來,她在逃出唐郡的那一刻,竟然不自覺地哭了。

    她為什麼哭?是因為看見了那一幕嗎?

    她咬著下唇一聲不吭,久了,霍晴也就覺得無趣,索性就雙手環在胸前,帶著幾分深意看著她。

    「你不是問我為什麼會在這嗎?」

    霍晴笑得是眼睛都彎了,一字一句,咬音很重。

    「我是故意守在這的,因為我知道,今天,是唐予媛回來的日子。」

    洛念棠並不知道方才出現在唐郡門口的女人到底叫什麼名字,但是她可以篤定的是,那個女人跟顧宸有著非一般的關係,而那個女人的一句「我回來了」更是讓她想起了顧宸之前跟她提過的那個「她」。

    可是,她明明記得那個「她」已經死了,莫非,是顧宸騙她?

    當她聽到霍晴的話,她就像是被人當頭一棒一樣,瞪大雙眸杵在那無法動彈。

    唐予媛?是……那個女人的名字嗎?

    那個,與她有著一樣暱稱的女人,不同的是,「唐」與「棠」。

    一個難以置信的想法隨即浮現了腦海。

    霍晴確實是如她自己所言的一般,是故意守在這裡的。

    她雖然已經雙親亡故,而舅舅寧世樺也不再是x市的市長,但是,她還有很多父親生前交好的世伯。她通過渠道,終於查探到了一些以前她不曾知道的事情,也查到了唐予媛回來了x市。

    既然回來了,那麼便理所當然會到唐郡找顧宸。所以,她守在這裡足足三天,為了,就是這一幕。

    她親眼看著唐予媛走進唐郡,而洛念棠跑出唐郡。

    任是再蠢的人,也知道這其中發生了什麼事。

    這是她樂於看見的,也是她期盼了許久的,她恨顧宸和洛念棠,而這種恨不曾減少過,她現在已經接近了瘋狂的地步,為了不讓他們好過,她便千方百計地破壞。

    其實,也算不上破壞,畢竟她對洛念棠所說的,都是事實。

    她知道,對人最狠的報復就是寸寸凌遲,所以,她便像獵人捕獵一樣,藏在暗處等待最佳時機,然後,出來給予最重的一擊。

    顧宸不想讓洛念棠知道的,她便想盡辦法讓她知道,甚至是知道得清清楚楚毫無紕漏!

    所以,她看著洛念棠,嘴角噙著一抹殘忍的笑。

    「知道唐予媛是誰嗎?洛念棠,你還記不記得我曾經跟你說過的那些話?」

    霍晴的話,逼得她一步一步地後退。她不願去想,但是,腦子卻像控制不住一樣,那些從她口中吐出的曾經的話再一次充斥在她的腦海裡,揮之不去。

    ……

    「難怪他會選擇你!也只有你,才不會試圖去推開那扇門!可是洛念棠啊洛念棠,你會打開的!終有一天,你一定會打開那扇門的!然後你就會發現,你現在所看見的一切通通不過是一場虛構的夢境!直到那一天,你會憎恨你現在所擁有的東西,你還會憎恨那個將虛構世界獻給你的人……」

    ……

    「他沒有背叛我?好一句他沒有背叛我!從一開始,他就沒打算要娶我,卻用那一本假的結婚證欺騙了我整整八年!難道我就不能怨怪他嗎?就只許他心底藏著別人,不許我背著他在別的男人身上尋求安慰?呵,真是好笑!」

    ……

    「我們來猜猜,他到底是為了什麼而娶你?」

    ……

    「想知道他娶你的原因嗎?你是不是以為他愛你所以娶你?不,你錯了,顧宸不愛你。他是一個沒有心的人,他又怎麼可能愛你?他這輩子都不會愛上任何人,包括你……」

    ……

    「顧宸娶你是有目的的……」

    ……

    那一字一句,繞是她想要忘記,卻始終無法忘記。

    霍晴的存在,就彷彿是她心底一根永遠都無法除去的刺一樣,過去,她總是提防著她隨時冒出來掐滅她好不容易燃起的希望。然而,她越是不願去見,霍晴便越是要出現在她的面前,似乎不將她的世界摧毀得一乾二淨便不肯罷休。

    對霍晴而言,恨意早就已經成為了她生活的重心,時間的流逝根本就無法洗刷掉她對顧宸的怨恨,相反的,越積越多。

    而關於霍晴過去的所有話,似乎在這一瞬間,得到了最好的答覆。

    一切,暴露在空氣中,讓她不得不去面對。

    即使殘忍,即使會剜開血淋淋的傷口。

    洛念棠本來以為,那些話的只有一層的含義,卻不曾想過,原來,還有隱藏在底下最隱晦的意思。

    而所有的關聯,都與二樓第一間房間有關。

    那間房間,那把手槍,都是屬於唐予媛的。那一個潘多拉的盒子,她禁不住誘惑打開了,代價卻是跌進一片黑暗的不復之地,她拼了命地掙扎,到最後,亦是無功。

    她打開了那間房間,知道了顧宸的舊愛,而顧宸告訴她,那個「她」已經死了,在八年前就已經死了,可是,誰也沒想到,原來,「她」還活著。

    她不知道顧宸是否欺騙了她,還是跟她一樣被蒙在鼓裡,可唯一能確定的是,唐予媛的回歸,讓她這麼久已經的夢徹底破滅。

    霍晴說得沒錯,她恨,她憎恨自己現在所擁有的東西,憎恨那個將虛構世界獻給她的人----顧宸。

    然而,這還不足夠,不足夠讓霍晴痛快淋漓地開懷大笑。

    「洛念棠,你還沒認清事實嗎?在顧宸的眼裡,你不過是唐予媛的替身罷了!他愛的那個人,由此到終都是唐予媛,你又怎麼可以可笑到以為自己能在他心底佔據一席之地?」

    霍晴不等她開口,便繼續冷笑地道。

    「他娶你,難道你就以為他是愛你?呵,他都可以用八年的時間製造一段假婚姻給我了,難道就不會那樣待你?對了,我之前交到那個叫王媽的東西你看見了吧?那可是我送給你的第一份禮物!喜歡我送給你的禮物嗎?」

    「我早就提醒過你,不要以為取代了我的位置,就以為自己得到了他的心。在你和他舉行婚禮的那一天,我就告訴你顧宸的心早就在八年前空缺了!他曾經那樣愛過那個女人,洛家卻不許他娶唐予媛。到了最後,洛家使計弄掉了他們的孩子,迫使唐予媛負傷離開x市,唐予媛死後,顧宸順應洛家娶了我……」

    霍晴沒再繼續說下去。

    她想起了,當時與顧宸的婚姻。

    她守在顧宸的身邊整整八年,從一開始,他對她視而不見,甚至是跟她分居而住,她惱怒後,跑去質問他。而當時的顧宸直言不諱地告訴她,他會娶她,不過是因為那是洛老爺子的吩咐罷了。

    他說,他的心早就隨著唐予媛的死而沉入了那片大海裡。

    那些事情,霍晴永遠都無法忘記。

    看著面前的洛念棠,她心裡清楚,洛念棠走上了她曾經走過的路。只是,洛念棠比她幸運,她守在顧宸的身邊八年,得到的卻是那樣的一個下場,而洛念棠不一樣,最起碼,她得到了顧宸的心。

    這明顯的區別,讓她夾雜著嫉妒的怒火燃燒得更加熾烈。

    她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洛念棠,你還真可悲,在這八年裡充當唐予媛的替身,如今,唐予媛回來了,你也該退場了。」

    霍晴的話,就像是一把最鈍的刀,狠狠地在她心口割劃著,沒有導致流血,卻痛得撕心裂肺。

    她很想否認,但是,在唐郡門前,顧宸所喚的那一聲「唐唐」,卻讓她找不到話來反駁霍晴。

    她想說,她不是替身,她不可能是替身,但是,霍晴就像是夢魘一樣,一直糾纏著她不放,不把她逼瘋絕不罷休。

    「怎麼?還不肯承認嗎?洛念棠,你知道你最可悲的地方是什麼嗎?那就是自欺欺人!唐予媛都回來了,你以為,顧宸還會要你嗎?你別傻了!他有多愛唐予媛,想必你也是知道的,你覺得,你有什麼本事鬥得過唐予媛?還是你覺得,你在顧宸心裡的位置比唐予媛還要重?」

    洛念棠想起了過去的顧宸。

    當她推開二樓第一間房間時,他的憤怒他的冷漠……

    還有在洛家時,他與洛老爺子所的那些話……

    不能想,當真是不能想,越是想起,她胸口的痛就越發地沉重,甚至,就連呼吸都帶著輕微的痛意。

    洛念棠以為,自己能夠重新站起來,在那些欺騙以及利用之後。

    但是原來,並非所有傷說好就能立即好起來,就像是摔疼了受傷了,咬咬牙就能重新站起來,可是,即使站了起來,有些痛卻是像刺一般紮在心裡頭,別人看不見,並不代表不存在。

    而在唐予媛出現的那一刻,她的世界世界,再一次瞬間崩塌,只是這一次,更加徹底罷了。

    霍晴的話,無疑就是在她的傷口上撒鹽。

    她不再理會她,神色恍惚地向前邁步。霍晴由著她離開,視線一直定定地投駐在她的背影上,沒有收回。

    她在笑,仰頭瘋狂地大笑。

    或許,她當真是瘋了,瘋得無藥可救。她對顧宸的恨,讓她拼了命地還予一次又一次的重擊。顧宸若在乎洛念棠,她便去傷洛念棠,顧宸若愛著洛念棠,她便讓這種愛沒有復燃的可能。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這麼做到底有什麼意義。

    大概是有的吧?看見洛念棠痛苦,看著顧宸痛苦,便是她死咬著不放的意義。她說過,她絕對不會讓顧宸好過,為了做到這一點,她已然到了顛魔的地步。

    隱藏埋伏在他們的身邊,翻出所有能摧毀他們的東西,以暴謔的手段施予寸寸凌遲的痛苦。

    她已經失去了一切,不在乎再失去些什麼。只是……

    只是為什麼,她的心還是會覺得難過?甚至是有淡淡地苦澀在流徜?

    霍晴在笑,笑得……連眼淚都流了出來。

    ……

    ……

    這一路,洛念棠走得渾渾噩噩。

    走走停停,停停走走,沒走幾步,便蹲下身來抱頭大哭,哭完以後,重新站起來繼續往前走。

    x市這麼大,她卻不知道自己該往哪裡去。

    她沒有家,也沒有能夠收留她的地方,她惟有茫然地遊走在大街上,毫無目的地任由思緒飄遠。

    也不知道自己走了有多久,最後,她在一個廣場的花圃前坐了下來。

    夜幕早已降臨,不知不覺間,她已經走了整整一天。

    她仰起頭看著濃如墨的黑夜,或許,霍晴說得對,她不可能鬥得過唐予媛。唐予媛對顧宸來說有多重要,她自個兒是心裡有數的,過去,他們就唐予媛的事情起多少次的爭執,那些爭執,還有她與顧宸的這段假婚姻,以及他在洛家說的那一番話,難道還不足以證明那一切嗎?

    她不得不承認,顧宸就是因為唐予媛才會主導了兩場虛假的婚姻。他的心裡藏著一個唐予媛,甚至在最初答應過唐予媛此生不會娶別的女人,而他為了履行這個諾言,傷害了她和霍晴。

    如今,唐予媛回來了,顧宸……還記得他對她所說的話嗎?

    想起今天早上,顧宸扯著她就想往民政局去,他企圖用婚姻將她綁住,以為便能將她留在他的身邊。可是,當舊愛遇上新歡,顧宸,你……會選擇誰?

    洛念棠不敢想像那個結果,或許,她也無須想像便已知道答案。

    且不說霍晴的話是真是假,曾經深愛過的人再次出現在自己的面前,換著是誰,不會意志動搖?

    她的唇角扯起了一抹苦笑。

    或許,顧宸早就做出了選擇。她跑出唐郡他不可能看不到,可是,他卻並沒有追上來,這,說明了什麼?

    說明了,在她和唐予媛之間,他選擇了他的舊愛。

    洛念棠將手摀住臉,企圖也摀住眼睛的酸澀。

    週遭,冷風咻咻,廣場的人漸漸散去,只剩下廖廖可數的幾人。她不知道自己捂著臉坐在那到底有多久,只到一隻小小的手觸碰她時,她才放下雙手。

    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一個大概七八歲模樣長得極為標緻的小女孩。

    小女孩的手裡拿著一支顏色艷紅的玫瑰花,高高地舉至了她的面前,而後,用孩童特有的軟糯聲音開口。

    「姐姐,這是給你的。」

    洛念棠愣了一下,下意識地接過以後,眼底出現了一抹疑惑。

    「小妹妹,你哪來的花?」

    對於她的問題,小女孩沒有含糊地回答。

    「是一個大哥哥讓我給你的,他說,如果我幫他把這花送給姐姐,那麼他就給錢我買糖吃。」

    說著,她便將兜裡的五十塊拿了出來。

    「姐姐你看,這是大哥哥給我的錢,明天我就可以買糖給妹妹吃了!我今天害我妹妹生氣哭了,我想要買她最喜歡的糖來討她歡喜。」

    小孩子的世界很單純,惹怒了,買那人喜歡的東西討好便成,隨後,就能成功和好如初。

    然而,洛念棠的疑惑更重了些。

    「哪個大哥哥?你可以指給我看嗎?」

    小女孩點頭,小小的手抬起,短胖的小手指直直地指向了某一個方向。

    那裡,一台黑色的轎車恰巧啟動,在她的注視下,緩緩離開。

    那是一台陌生的車子,但似乎隱隱中帶著幾分說不出的熟悉。但是,洛念棠可以確定,她不曾見過那台車,更別說是車裡的主人了。

    那車裡的,會是誰?

    顧宸嗎?不可能,倘若那是顧宸,按照他的性子,他是二話不說就下車將她擄回去的,又怎麼會讓一個陌生的小妹妹送她一朵玫瑰花?

    只是,不是顧宸,會是誰?

    洛念棠想了許久,也依然想不出來。

    小女孩眨巴眨巴眼睛,隨後像是想起了什麼,「啊」地一聲叫了出來。

    「姐姐,我差點忘記了,大哥哥讓我給你說一句話。」

    還有話是給她的?

    洛念棠臉上的訝然更加地明顯,她蹙著眉頭,開口詢問面前的小女孩。

    「小妹妹,那個大哥哥讓你跟我說什麼了?」

    小女孩想了想,而後才吐出。

    「大哥哥說,陽光總在風雨後,柳暗花明又一村,心裡就算有再多的難過,明天的太陽還是會升起來,還不如適時地放開,讓自己好過一點,或許眼前所看到的世界就會不一樣了。」

    這樣的話,聽得洛念棠有些糊塗。

    陽光總在風雨後?柳暗花明又一村?這到底是什麼跟什麼?

    但是,最後的那一句,她卻是聽懂了。

    小女孩把任務完成後,便屁顛屁顛地跑去買糖,打算回家去哄生氣的妹妹了。

    洛念棠仍然在坐在那,不停地思索著那個贈花之人留下的話。

    或許,只是一個難得的有緣人,見她一個人坐在這邊,便認為她是遇到了難題,打算以這種方式來開解她吧?

    她低頭看著手裡的玫瑰,神色有些恍惚。

    適時地放開,讓自己好過一點,或許眼前所看到的世界就會不一樣了?

    是啊,她又何必去執著顧宸和那個唐予媛?她既已決定離開顧宸,不管唐予媛回來與否,她離開的打算也不會改變才對。

    或者,這樣挺好的。

    唐予媛回來,顧宸重新跟唐予媛在一起,而她,便也能得到自由,脫離顧宸的掌控。

    然後,各自天涯。

    這場錯誤,她早就想結束了,如今,她與顧宸之間沒有改變,只是,顧宸的身邊多了一個唐予媛。

    她與顧宸,存在著的除了那些欺騙利用以外,還有更多的問題存在著。而這些問題,通通都是與唐予媛無關的,所以,唐予媛的出現,並不代表著什麼。

    最多……也就讓她的夢破碎得更加徹底一點罷了。

    或許,換著是以前的她,她是寧願一輩子都沉睡著,一輩子沉溺在這場顧宸給予的美夢裡,但是,現實是殘酷的,那些屬於她與顧宸的過去的美好,在這一刻似乎通通定格在夢裡,而她,已然醒了過來。

    不再留戀虛構的夢境,是她現在最該做的。

    放手,便乾脆利落些,糾纏不清,為難的那個人只會是自己。

    既然如此,她何不適時放開,讓自己好過一點?

    沒有顧宸,她也能活得精彩。

    洛念棠看著手裡的玫瑰,嘴角的笑越擴越大,直至將盈滿臉的烏雲通通散去。

    這贈花之人,如果以後還有緣遇見,她一定要好好跟那人道謝。在她最迷惘的這一天,是那個人,讓她的心逐漸清晰。

    她洛念棠並非為了愛而願意無條件卑微的人,她的確是愛顧宸,但那又怎樣?就像她之前所說的,倘若是不值得的人,那麼她會毫不猶豫地將感情收回來。

    或許,她過去曾經以為的幸福已經不復存在,甚至是到了面目全非的地步,可又能代表些什麼?

    她不願去乞討愛情,也不願去跟唐予媛爭奪顧宸,該是她的,就算她走得再遠走得再久也終究屬於她的,如果強求握在手裡,也只會弄痛自己。

    就這樣,與顧宸斷絕關係吧,他有唐予媛,而她,有她的新生活。

    如此一想,她便開懷了不少,拿著那朵艷紅的玫瑰花,她便站起身來,緩慢地朝著廣場的出口而去。

    關於那些與顧宸相關的事,她不想再苦惱著自己,現在,她該苦惱的是今晚她該找個地方住下,她不由得慶祝,最重要的證件銀行卡她都是隨身攜帶,並沒有留在那個旅行袋裡,不然不話,今晚的她就得露宿街頭了。

    她走路的步伐輕快,並沒有發現在另一個比較隱暗的出口,那一台已然離開的黑色轎車再次出現,停在那熄掉了車頭燈,徹底地隱於黑暗之中。

    駕駛座的車窗被按下,裡頭的男人目不轉睛地看著漸漸走遠的纖細身影,半瞇的黑眸閃過一抹意味尤長的深意。

    ------題外話

    某菁:你相信霍晴的話麼?你信麼?你信麼?你信麼?你信了?!好吧,那你就自己選擇了狗血這條不歸路……

    (霍晴:滾蛋!你劇透了這不明擺著讓我不用再出場麼?就算是大家都討厭我也不帶這樣滴嚶嚶嚶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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