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下半身思考的禽獸 文 / 愛吃肉的妖菁
難婚女嫁,下半身思考的禽獸
男人挑了挑眉,湊到她耳邊往她耳垂呵氣。ai琥嘎璩
「你要上去?」
她頜首,仍帶幾分迷醉的雙眸充斥著滿滿的哀求。
「我都被你吃了,你還不滿意麼?」
他輕笑,眼裡儘是柔色燾。
「怎麼辦?我好像怎麼吃都吃不夠……」
這樣溺人的話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從哪裡學來的,她有些不太習慣,但卻不可否認他的話取悅了她。
她不把愉悅表露在外頭,只是帶著嬌媚地瞅他桫。
「我要上去……」
她以為他還會過多的刁難,沒想到他竟然答應了。
「好,我放你上去。」
她鬆了一口氣,酥麻的身體根本就承受不住他繼續的折騰,她的手攀著池沿,示意他把他的火熱抽出來。可她怎麼都沒想到,這個男人不旦沒有將火熱抽出,而是一手扶著她的腰,一手高高地抬起她雪白的長腿,將她身子掰正,讓她與他面對面。
兩人的下體還緊密地連在一起,這一個舉動細細地摩擦著他才剛消下去的欲/望。當她得以面對他時,首先印入眼簾的是他再次氤氳著***的黑眸。
幽穴裡的火熱以一種極快的速度膨脹起來,她吃了一驚,裸露的背部抵著冰冷的池沿。
「顧宸,你幹什麼?!」
她失聲尖叫,以免自己身子下滑,連忙用手攀著他寬厚的肩膀。
他笑著,抬起她的臀讓她的雙腿緊緊地圈住他有力的腰,而後才似笑非笑地開口。
「你不是說想上去嗎?」
她不明所以,剛想出聲,他接下來的話讓她驚得合不攏嘴。
「我們一塊上去。」
一塊上去就一塊上去,關於這點她沒意見,可是……他該不會是打算以這種姿勢一同上去吧?
她還沒問出口,他便一手穩穩地托著她的臀,另一隻手放在池沿上,撐起兩人的重量一躍而上。
沒有了水流的包圍,冷意頃刻襲上了軀體。她輕微一顫,下意識地往他懷裡蹭了蹭。
他有力的手箍緊她纖細的腰肢,大掌在她的背部四處遊走。他依然深埋在她體內的火熱不停地蹦跳,她甚至可以清楚地感覺得到那上頭的脈動。
充血的幽穴不自覺地戰慄起來,她無力地攀著他,雙眼凝滿可憐兮兮。
「顧宸……」
知道她想說什麼,男人卻絲毫不為所動。
「這不是上來了嗎?你還想做什麼?」
她故作惱怒地推了他一把。
「放我下去!」
「你確定你還有這個力氣走路?」他嘴角的笑帶著幾分隱晦,「你乖乖地掛在我身上,我帶你進房。」
她不想以這種姿勢回到二樓主臥,雖說現在唐郡裡只有他們兩個人,但這還是他們第一次如此猖狂地在這屋裡全身赤/裸,她沒有顧宸的臉皮厚,自然沒辦法不羞澀。
只是,男人偏偏讓她望向泳池的方向。她疑惑地看了過去,發現兩人的泳衣泳褲皆飄浮在水面上,那碧藍的水跟他們脫下來的衣物混合在一起,有一種說不出的羞人。
她臉刷地紅了個徹底,似是知道她的羞愧,他故意控制著腰往她體內用力一頂。
「啊……」
她尖叫,瞪圓了的眼怎麼看都顯得特別可愛。
看他一臉得意,她惱了,低下頭髮了橫地咬住了他的肩膀。
她本意是想讓他疼,可她終究還是錯估了。
顧宸身上的肉儘是肌肉,可想而知會有多硬。她沒等讓他疼,自個兒就先覺得牙酸極了。
他輕笑出聲,身子隨著笑微微抖動。隨後,他沙啞著聲音開口。
「棠棠,你怎麼就這麼愛挑/逗我?」
聽他這麼一說,洛念棠真的想哭了。
她哪裡像是在挑/逗他啊?她明明就是在發/洩怒火!可是她的舉動看在他的眼裡,卻成了挑/逗。
男人可不管這麼多,他扶著她的臀,以站立的方式懲罰性地撞了幾下,直把她弄到氣喘吁吁了才肯罷休。
「顧宸你這個禽獸……」
她罵著他,他卻當作了情趣,他湊到她的面前,俯下頭就吻住了她的的唇瓣。
他炙熱強韌的舌頭不由分說地撬開她的嘴,探進她的口腔內,逮住了她柔軟的粉舌,用力地捲住她的粉舌,激烈地舔/舐、吮/吸、更甚是上下地翻攪,絲毫不放過她口腔內的任何一寸,更是連最內側的牙齦都被他深深舔/吮。
她被他吻得有些暈眩,下意識地攀住他寬厚的肩膀。
熟悉的男性氣息迎面撲來,她迷醉了,發軟的身子無力的掛在他的身上,倘若不是有他托著她,恐怕她早就跌倒在地了。
不斷的深吻讓她快要喘不過氣來了,他火熱的舌頭不斷舔/吮著她的粉舌,每一次舌尖與舌尖之間的接觸,都好像有股電流通往她的四肢百駭,令她整個人酥麻不已。
不消片刻,洛念棠就被他吻得有些神智迷亂,他大掌所到的每一個地方,無一不是在她身上猶如點燃了燎原大火,讓她情難自禁地嬌喘低吟。
兩人的體溫越來越高,熱情的火花經由舌尖傳遍了全身,讓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活躍異常,同時也敏感異常。
也不知道吻了有多久,顧宸才稍稍退離一些。然而,他霸道的大掌仍然撫摩著她光滑的裸背。
「喜歡我的吻嗎?」
他輕聲地問著,她的面靨紅了,再也不願意看他,乾脆把臉埋在了他的頸窩。
他笑,抱著她,就著仍然***的姿勢,緩緩朝前走動。
這樣的動作,無疑不是讓他的***更加地深,她尖叫,儂軟著聲音哀求。
「顧宸……不要……放我下來……」
他偏不,仍是托著她的臀往屋內走去。他實行了他跟她說過的話,帶她進屋。雖然,是以這種羞人的姿勢。
特別是上樓梯的那會兒,他埋在她體內的火熱不停地摩擦著她充血的內壁,慢條斯理地抽撤研動。這個過程很是折磨人,她幾乎毫無招架之力,身體的熱源隨著他的進出開始慢慢溢出,讓她的身體劃出一道美麗的弧線。
交合的地方全是粘膩水液,身體的磨擦更是發出了一種讓人耳紅心跳的聲音,麻軟的感覺由下腹氾濫開來,綿延到了四肢百駭。
她胸前的椒乳隨著動作一上一下地撞擊著他有力的胸肌,那頂端的蓓蕾無意識的挑動著他的忍耐性,他粗重地喘息著,托著她臀部的手捏了捏她挺翹的臀肉。直到進入二樓主臥,洛念棠已經被折磨得雙眼迷濛。
男人上了大床,順手將房裡的燈全部打來,隨後便把她壓向了柔軟的床鋪。
她伸手去撓他的背,酡紅的臉一副泫然欲泣。
「把燈關上……」
他們從來都是關著燈做的,如今房裡都亮著燈,讓她難免有些羞澀,她還沒開放到願意毫無遮掩地將自己呈現在他面前。
但是,顧宸卻絲毫不理會她,把她壓在床鋪上,深埋她體內的火熱微微跳動,他看著身下的女人,黑眸變得尤為深邃。
身下的她,烏黑的髮絲散落在潔白的枕頭上,臉容酡紅,柔和的燈光閃耀出一層晶瑩光輝,如夢似幻。
特別是她的肌膚,細膩柔滑,吹彈可破,嬌嫩得似乎能滴得出水來,雪白的椒乳高聳豐滿,頂端的那兩粒鮮艷欲滴的蓓蕾在空氣中挺立,讓人萬分垂涎。她的小腹平坦光滑,而目光往下,看見的便是那誘人的密林。這個地方,正是他們此時的交合處,他的巨大正埋於她密林叢中的幽穴裡,稍微退出一點,還可以看到他的抽離帶出了她的嫩肉,有一種說不出的嫵媚。
這樣的視覺刺激太過震撼,顧宸第一次發現,原來開著燈把她壓在身下揉謔,竟是這番美妙動人。
「顧宸……」
她軟軟地喚他,雙肩細細地抖動,這一副又羞又怕的神情看起來可愛極了。
顧宸這時是恨不得將她徹底拆骨入腹,吃得一丁點都不剩。
許是他的目光太過熾熱,她後知後覺地連忙將手放於胸前,摀住胸口不讓春光外洩。
「不要這樣看我……」
「別遮著,你很美……」
他的聲音出奇的沙啞,沙啞到連他自己都無法想像。他動作輕柔地拉開她的雙手,舉高臨下地看著她赤/裸的嬌軀,隨即,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俯首,含住了她一邊椒乳上頂立的蓓蕾。
「啊……」
洛念棠只覺有一股電流從**直竄入腦門,情不自禁地低低叫了一聲,呻/吟中更是流露出濃濃媚色。
他將她不停顫動的蓓蕾含在口中用力吮/吸,舌尖不斷地在上頭摩擦打轉。
她看見他的頭正埋在自己的胸前,舔弄著她的胸脯,這還是第一次,她如此清楚地看見他的動作,連帶著幽穴也不自覺地攣/縮,夾進了他的巨大。
他強壯的手臂緊緊地箍住了她柔軟的腰,一隻雪白的椒乳被他的大掌用力地揉搓,另一隻則被他溫熱的口腔包裹,深深吮/舔。
雙倍的刺激讓她的腦子頓時糊成了一團,強烈的快/感一***地湧上,纖細的腰不斷地扭動。
洛念棠不自覺地發出了輕微的啜泣聲,左右地搖晃著頭部,迷濛的水眸已然失去了焦距,只剩一片被***所惑的迷亂。
她不斷地嬌喘著抽泣,雙手緊緊揪住男人烏黑的頭髮,下意識地想要把他推開,卻又矛盾地想要把他壓向自己。她的嬌軀微微戰慄,忍不住挺起胸將顫抖不已的蓓蕾更深地送入他口中。
見到她如此嬌艷誘人的模樣,顧宸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抬起她的雙腿大大地分開,依然深埋在她體內越來越大的腫脹狠狠地用力**。
她沒想到他會突然動起來,一時***尖叫了起來,他的每一次的撞擊都深深抵入嬌嫩的最深處,手臂繞上了他的頸項,雙腿也纏住了他強壯的腰身,同時盡可能地敞開自己,讓他的巨大得以更加地深入其中。
「啊……恩……」
快感猶如浪潮一般一***地向她襲來,她不由得仰起了脖子,緊緊地抱住男人的脖子,手指深深地陷入了他古銅色的後背肉裡。
兩人的下身緊密地交合在一起,隨著男人**的動作,她的椒乳上下前後地起伏晃動,形成了美麗的乳浪,敏感的蓓蕾來回地摩擦他結實的胸膛,更是激起兩人強烈的慾火。
「啊……」
她失聲尖叫,被男人巨大摩擦過的肉壁傳來一種電擊般的快/感,讓她幾乎要暈厥過去。她狂亂地扭動著身軀,**上下地蕩漾。
他有些目眩神迷,她沉浸於***中的表情實在是太美了,美到讓他的慾火更為高漲,似乎怎麼也要不夠她一樣。
雪白**在古銅色身軀的襯托下,形成了一種強烈的對比,當然,也給他帶來強烈的視覺刺激。
他低頭,一口含住不斷在眼前晃蕩的椒乳,用力地吮/吸著,而下身**的動作也越發地猛烈,每一下都狠狠頂入她的最深處。
「恩……啊……輕……輕一點……」
她圈著他腰際的雙腿猛然夾緊,甚至就連腳趾都舒服得蜷了起來。
她全身無力地癱在他懷中幾乎化為一攤春水的嬌媚,讓他的慾火急速飆升,他收緊手臂,堅硬的巨大直搗黃龍,一次比一次**得更重,像是發了狠一樣撞擊進她嬌嫩內壁。
她的私處已經濕得一塌糊塗,晶瑩的**隨著兩人交合的動作發出響耳的啪啪聲,一時之間,整間主臥裡儘是這種瘋狂撞擊的***聲。
無法承受的快感席捲了她的神智,她放聲尖叫,身軀如同遭遇電擊般戰慄起來,內壁深處強烈地收縮痙/攣,一瞬間夾緊了他的巨大。
他加快了衝刺的速度,更加瘋狂地撞進她的體內,她不斷地收縮蠕動的內壁就像是千萬張小嘴同時吸/吮一樣,帶給他無上的快/感。
凶狠地**了幾十下,灼熱噴灑而出,悉數送進了她柔美的幽穴深處。
「啊……」
在昏厥過去的之前,唯一浮現在她腦海裡的,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
等她醒來,她一定要趕在王媽回來唐郡以前把泳池清洗乾淨,再把那飄浮在水面上的衣物全部拿走,免得被人發現他們這一晚的瘋狂……
……幻想很美好,現實很骨感。
洛念棠是被顧宸吵醒的,這個男人最近也不知道究竟在發什麼神經,經常在早上醒來以後就逗弄她,不把她也弄醒他就不罷休。所以,當臉上傳來瘙癢感時,她就知道肯定是這個男人在作怪了。
她蹙起眉,厭煩地揮了揮手,眼睛卻始終不肯睜開。
「別鬧,我還想睡……」
只是,臉上的瘙癢感依然還在,她偏過臉躲避。
她以為,這樣顧宸就不再繼續***擾她,可她萬萬沒有想到,她的舉動竟然徹底挑起了某個男人的興致,見她不肯睜開眼,他便乾脆將她壓在身下,分開她的雙腿毫無前戲地刺入。
這下,洛念棠算是被鬧騰得沒法繼續睡了,睜開帶著幾分困意的眼眸仰望著身上的男人,她將手擱在他的胸前,想要將他推開。
「顧宸,你就行行好讓我繼續睡吧!難道你昨晚還沒要夠嗎?我好困……」
她是真的困極了,昨天在泳池回到主臥以後,他將她壓在身下揉謔,完事以後就將她打橫抱起走進浴室沐浴,可洗著洗著這男人的色心又起了,在浴缸裡又要了她一回,把她折騰得死去活來的。當時她就已經困到睜不開眼了,誰知回了床上沒多久,他硬是折騰了她整整一宿。
她怎麼都想不到,為什麼這男人會有這麼好的體力,明明施力的人是他,累得不成人形的卻是她。
兩人是快到清晨才入睡的,洛念棠感覺自己睡了沒幾個鐘頭,這又被他壓在身下折騰了,叫她怎麼受得了?
她軟聲的哀求,然而,覆在上頭的男人輕柔地在她額頭上烙下一吻,卻絲毫沒有退出來的跡象。
「乖,再來一次,再一次就好……」
他還行,可並不代表她還行啊!
她在他身下扭動掙扎,憋紅著臉哀求了好一會兒都沒得到回應,她不由得怒吼出聲:「顧宸你這個下半身思考的禽獸!」
「你喚我禽獸,如果我不做些禽獸的事情哪對得起『禽獸』這兩個字?」
他一臉的壞笑,故意用力地**了幾下,她氣喘吁吁地承受,感覺體內的火苗不自覺地被他勾起。
果然,身體還是誠實的。
她強忍著溢到嘴邊的呻/吟,怒視著這個男人。
「你饒了我吧?我再睡一會兒得趕在王媽回來前收拾院子……」
「院子有什麼好收拾的?」
他扶著她的腰凶狠地衝撞了幾下,這才繼續往下說。
「還有,在一個鐘頭前王媽就已經回來了,那院子王媽現在正在收拾……」
「什麼?!」
聽到這句話,洛念棠羞到想要扯過被子蓋住臉哀嚎了。她想趕在王媽回來之前收拾院子,就是怕被王媽看見他們昨晚的瘋狂。可是顧宸說了什麼?他說王媽竟然在一個鐘頭前就已經回來了?那豈不是已經看到了?
她的困窘羞愧全都表露在臉上,他想不知道都難。
他停下動作,看著身下這個小女人,不由得輕聲地笑了出來。
他沒有告訴她,那院子他在她睡覺的時候收拾好了,她擔心的事情根本就不存在。
只是,他卻壞心地沒打算告訴她。
他就是喜歡逗她,看她羞澀憋著困窘委屈的嬌態他的心情就不其而然變得很好。
顧宸俯首,一口含住了她敏感的耳垂,輕輕地啜咬舔弄,一隻手捏住椒乳頂端的蓓蕾,細細地揉捏。
他開始快速地律動,一陣陣猛抽急送,撞得底下的嬌軀不斷戰慄呻/吟。
「啊……」
她半瞇水眸,臉靨酡紅,喉間發出低低的嬌喘。
持續的快又狠的***抽出,每一下都是正中她嬌嫩的幽穴深處,不斷地刺激著她體內最敏感的那一點,逼得她如同一個溺水之人一樣,只能一聲又一聲地求救,一再地呼喊著他的名字。
「顧宸……啊……顧宸……輕點……」
嬌弱的呻/吟聽在他的耳裡,讓他扣住她腰肢的手微微一緊,隨後,一下比一下更深地撞入她緊窒的幽穴……
再一次醒來,已經是中午時分。
kingsize的另一邊床位上已經是當蕩蕩的一片,顧宸已經不在,估計這會兒是回了公司上班去了。
稍微動一動身子,洛念棠立即就感覺自己全身像被坦克活生生輾過了一樣,每一根骨頭都不再屬於自己。她蹣跚著腳步扶著牆走進浴室,放了熱水躺在浴缸裡大半個鐘頭,身體的不適才稍稍消褪了些。
她一邊泡熱水,一邊暗暗在心裡罵著那個該死的男人,直到走出浴室了也依然沒停歇。
肚子自然是餓到不行,所以她到衣帽間換好了衣服以後就快速奔向樓下的廚房。
王媽正在廚房裡忙活,看見她先是打了一聲招呼,便將溫著的飯菜端到飯廳的桌子上。
洛念棠狼吞虎嚥地吃著,見到王媽再也顧不上什麼羞愧不羞愧,在此刻,填飽肚子對她來說才是最重要的。
平日裡她只吃一碗就飽了,但今天她卻是足足吃了兩大碗才擱下了筷子,王媽正巧端著湯走過來,叮囑她一定要喝下。
洛念棠點了點頭,有了飽意,那麼閒下來的腦子自然也就浮現了某一件事。
她帶著幾分欲言又止地望著王媽的背影,怎麼看都覺得王媽的表情跟平時無異。本來不想開口,但她沉思了一下,終究還是試探性地發問:
「王媽,院子……是你收拾好的嗎?」
王媽聽到她這麼問,先是一怔,隨後才回答。
「我今天早上回來的時候已經收拾乾淨了,應該是先生自個兒收拾的。」
是顧宸收拾的?
這樣一個訊息是她怎麼都料想不到的,她仔細地回味著王媽的話,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被那個男人耍了。
她咬牙切齒地喝著湯,心想著等顧宸回來她一定要好好收拾他一頓。只是,她突然也想起了另一件事。
吃過午飯後,洛念棠就上樓去了。
進了主臥,她拿起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想了好一會兒,終究還是按下了那串數字。
電/話「嘟嘟」了幾聲才被接起,她握著手機的手不自覺地緊了緊,聲音帶著幾分小心翼翼。「葶葶,是我,我們……可以見一面嗎?」
……
跟洛葶葶約好的時間是在半個鐘頭後,洛念棠連忙換好衣服下樓,出門前她跟王媽隨便找了個借口,也不等王媽回話就推門走出了唐郡。
招了部計程車趕往約好的地點,到達的時候洛葶葶也剛到,不知道為什麼,洛葶葶的面色看上去不是很好,隱隱泛著一種不自然的蒼白。
她心裡惦記著仍在醫院的父親,見到洛葶葶第一句話就關心起父親此時的狀況。
洛葶葶的態度有些冷淡,不鹹不淡地回著。
洛念棠得知父親已經醒了,再留院觀察幾天就能出院,她剎時鬆了一口氣,想了想,還是將今天把她約出來的目的說出。
「葶葶,你……昨天在病房外說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洛葶葶似乎早就料到了她約自己出來是為了那樁事,她先是沉默了一會兒,若有所思地瞥了她一眼。
「你真想知道?」
洛念棠點頭。
昨天在病房前,洛葶葶的那一番話她怎麼都想不出個結果來。
而當時,洛葶葶是說----「姐姐?誰是你的妹妹了?不要以為冠了『洛』姓就一定是洛家人,也不知道是從哪裡抱回來的野種,還敢在這大放厥詞?我勸你還是趕快回去照一照鏡子,看能不能看出自己是誰的種吧!別整天賴著咱們洛家,咱們洛家可不是什麼慈善人家!」
這樣的話,她自然聽出了其中隱晦的意思,可是,她不願意相信那個可能性,所以乾脆便約了洛葶葶出來,想要從她口中得出一個結論。
她希望,那只是洛葶葶用以羞辱打擊她的話,而不是真的。
洛葶葶冷笑,瞅著她看了好半晌,才慢吞吞地開口。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她啞然,有些不知所措,剛想說話的時候,洛葶葶去提出了一個不算建議的建議。
「這樣吧,你陪我去一個地方,完事了以後我就告訴你。」
洛念棠直覺她要她陪同前往的地方肯定不是一個什麼好地方,可是急於得到答案的心情卻覆蓋住一切的不安。昨天她從顧宸口中得不出答案,現在唯一能知曉事情蹺蹊的,只有面前的洛葶葶。
她的答應讓洛葶葶滿意地一笑,兩人坐上了一部計程車,洛葶葶向司機報了一個地址後,車子就緩緩地啟動。
一個鐘頭後,計程車停在了城北的一間較為偏僻的醫院門口。
洛念棠沒想到洛葶葶要她陪同前往的地方竟是醫院,下車以後她仍是有些回不過神來,呆呆地站在醫院門口抬頭望著頭頂上醫院的招牌。
洛葶葶沒有說話,她知道這個所謂的「姐姐」肯定會忍不住發問。果然,沒過幾秒,洛念棠便扭過頭望著她。
「葶葶,你來醫院……是要做什麼?」
選的是這麼一間遠離市區的醫院,整整一個鐘頭的車程,為的,究竟是什麼?
洛念棠總有一種感覺,她這麼做是為了離開洛家的勢力範圍,到一個洛家可能會忽略的地方做一件不能讓洛家知道的事。譬如----墮胎。
這只是她個人的想法,她不希望洛葶葶是真的要過來這邊墮胎,畢竟她這個同父異母的妹妹仍在就讀高中,由於是年底才出生,當初又多報了一歲,所以她現在根本就還是不滿十八週歲,屬於一個未成年人。
洛葶葶勾起一抹冷笑,淡淡地斜睨著她。
「來醫院會做什麼難道你不知道嗎?莫非,你以為我來這吃飯?」
聞言,她的心瞬間沉入了谷底,一個曾經見過的畫面即刻在腦子裡閃過。
她抓著她的肩膀,滿眼震驚地瞅著她。
「這……這是那天那個中年男人的孩子對不對?你懷了他的孩子,現在跑來這地方墮胎?」
洛葶葶冷哼,用力地甩開她的手。
「如果你想知道,那我也不妨坦白告訴你。沒錯,我懷了四個月身孕,的確是那個男人的孩子,但那又怎麼樣?」
「怎麼樣?那又怎麼樣?!」
她一臉震撼地看著這個同父異母的妹妹,身子因為不敢置信而微微發抖。
「你這次已經不是第一次懷孕了對不對?你怎麼可以這麼兒戲?這是他的孩子,你應該找他負起責任才對啊!你就這麼輕描淡寫地跑來醫院打掉孩子?那可是一條小生命啊!」
「什麼小生命?我可不稀罕!」
洛葶葶的臉色沉了下去,看上去難看極了。
「這只是一個意外,既然是意外,那當然就得讓它在這個世界上徹底消失!還有,別跟我說什麼找他負責任,你覺得他現在這個年紀會是還沒結婚的嗎?」
這又是一個駭人的消息,她驚得有些合不攏嘴,好一會兒才找著自己的聲音。
「你明知道他結婚了你還跟著他?葶葶,你瘋了嗎?你還這麼年輕,怎麼可以把你的青春浪費在這麼一個男人身上?」
這樣的話,洛葶葶可不愛聽。
她沉著臉,滿眼不悅地看著她。
「這是我自個兒的事,與你無關。如果你今天不陪我進去就算了,我自己進去,不需要你陪!」
說著,她便轉身走進了醫院。
對於這個同父異母的妹妹,洛念棠沒辦法撒手不管,特別是在知道她這趟是過來墮胎以後。她也曾經流過產,自然知道那是怎樣的一種可怕,所以,她沒敢猶豫,緊跟在洛葶葶的身後就進了醫院。
由於洛葶葶的胚胎已經四個多月了,早就過了人工流產的時機,倘若在這個時候實行人工流產,必定會對身體產生極大的危害。所以,洛葶葶現在唯一能選擇的手術,就是人工引產。
這與手術流產是迥然不同的,跟流產相比,人工的手術流產只是一個簡單的手術,半個鐘頭以內就能將胚胎取出。雖然無論哪一樣對身體都是有些大大小小的危害,可是,引產不僅對身體的傷害更重了些,稍有流得不乾淨的,還得必須進行刮宮手術,而這刮宮手術才是最可怕的,流產的次數多了,甚至還會導致以後無法生育。
洛葶葶的年紀還小,平時穿著寬鬆一點的衣服根本就不會察覺到她懷有四個月的身孕,更何況她大多數時間都是在學校,甚少會在洛家,不然的話,家裡恐怕就要鬧翻天了。只是,洛葶葶偶爾還是會回洛家吃飯的,這四個月的身孕,就算一兩次沒有發現,幾次下來怎麼可能一點都察覺不到?或許,這就跟洛家對洛葶葶的疏於關心有關吧?而且看她和那個中年男人的親暱,恐怕在一起也不是短期了。
當坐在婦科醫生的面前時,醫生按照慣例問她這是第幾次懷孕,洛葶葶似是早已習慣這樣的詢問,面無表情地說出第五次。
這樣的一個數字,別說是洛念棠了,就連看診的醫生也略略有些吃驚,好心地說了幾句,卻反遭洛葶葶冷淡的對待。
醫生歎了一聲,讓洛念棠去交錢,自己便給洛葶葶進行例行的術前檢查。
交錢的時候,洛念棠沒敢用顧宸給她的副卡,惟有拿出了自己的卡來刷。所幸手術以及住院的費用不高,還在她能負荷的範圍內。
回到那間房間以後,醫生已經給洛葶葶檢查完了,所有的檢查都沒有什麼太大的問題,洛葶葶換了手術服,首先進入手術室等待麻醉。
或許洛葶葶是知道引產手術跟流產手術是不一樣的,所以才會提出條件讓洛念棠陪她前來,她才肯說出那句話的意思。
手術前,醫生拿著單子走了過來,讓她在家長那欄簽下名字。
洛念棠抖著手簽下自己的名字,她知道這一個舉動代表著什麼,不自覺地,她想起了那個與自己無緣的孩子。
她那麼想要留住那個孩子,那個孩子卻始終離她而去;洛葶葶不想懷上孩子,卻偏偏一次又一次地懷孕,然後跑來醫院墮胎。
當她把單子還給醫生時,醫生歎了一聲,仔細地跟她叮囑注意事項。
「你妹妹還年輕,現在這年紀正是容易受到欺負的反叛年齡,你記得多關懷一下她的身心健康。這都已經是第五次墮胎了,墮胎太多次往後會習慣性流產,更嚴重的還會落下不能生育的後果。或許她現在不在意,可等她長大一些就會後悔了,到時候就來不及了……」
洛念棠安靜地聽著,不時應聲一兩句。等到醫生走進手術室時,她的嘴角才染上幾分苦澀。
關心洛葶葶的身心健康?
她該怎麼關心?這個同父異母的妹妹向來與自己不親近,儘管自己再怎樣嬉皮笑臉地討好,可洛葶葶卻始終不肯喚她一聲姐姐。倘若不是她懷了四個月的身孕,而引產同意書上需要家長的簽名,恐怕她絕對不會讓她知道懷孕的事情吧?
等待的過程總是漫長的。
洛葶葶被推出手術室,已經是大半個鐘頭以後。
或許是剛經歷了手術,洛葶葶的臉色有些蒼白,被護士推進普通病房裡休息。
這醫院的普通病房是三人間的,洛葶葶的床位正巧在最中間,兩邊的床位都住著人,一個是待產的孕婦,一個是由於婦科病住進來的中年女人。
由於洛葶葶太過年輕,所以幾乎在她們進入病房的時候那兩床的人都帶著疑惑看著她們。
身上的麻醉藥還沒過去,洛葶葶被迫躺在床上接受注目禮。洛念棠自她出手術室以後眉頭就沒有鬆開過,見她躺在病床上便忙出忙外地料理,不時問她要不要喝水。
洛葶葶都拒絕了,厭煩地闔上眼不去理會。洛念棠自然也是感受得到兩邊射過來的視線,低著頭狼狽地避過。
可是任她再怎麼地避,女人八卦的心理始終都是天性的,更何況見洛葶葶這麼年輕,好奇當然也重了些。
「姑娘,你們是因為什麼事住進來啊?」
對於她們的問題,假寐的洛葶葶當然是避而不答,然而,清醒著的洛念棠卻怎麼都躲不多,惟有吞吞吐吐地說話。
「……只是,只是做了一個小手術……」
再多的,她也就不願多說了,不管那兩個女人再怎麼發問,她就是咬著下唇不說話。
麻醉藥一過,洛葶葶便吵著要回家了,洛念棠有些擔憂,畢竟醫生方才說了,引產手術後過最好留院觀察一晚,但無論她怎麼勸說,洛葶葶就是不聽。
出院的時候,洛葶葶的臉色仍然蒼白,洛念棠很擔心,想要過去攙扶她,卻遭到了她的拒絕。
洛葶葶扭過頭看她,面靨上是一貫的冷然。
「希望今天的事情你不要跟任何人說起。基於你陪我過來,我就好心告訴你我那句話的意思,當作我的謝禮。」
她也不等洛念棠開口,就冷冷地丟下一句話。
「其實,我也不過是碰巧聽到的。就在兩年前的某一天,我偶爾路過爸爸的書房,書房的門沒有完全關上,我聽見爺爺和爸爸在書房裡談話,說什麼你不是爸爸的孩子,要想個法子把你趕出洛家跟洛家脫離關係,免得你一個外人來分洛家的家產……」
這樣的話,是她怎麼都想不到的。
洛念棠覺得一股滲人的冷意從腳底升起,蔓延至她的四肢百駭,冷得她直哆嗦。
兩年前的某一天……
不是爸爸的孩子……
趕出洛家跟洛家脫離關係……
免得一個外人來分洛家的家產……
在見到洛葶葶以前,洛念棠只是單純地以為,那只不過是同父異母的妹妹給她開的一個小小的玩笑。可是,看著洛葶葶的臉上似乎沒有一絲玩笑的痕跡,她的心也隨即沉入了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