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陪我到最後的是你 文 / 赫竹

    愛布特沒有轉身，直接抱著那沓資料走了出去。亞德裡恩看著愛布特的背影，頭手慢慢地擱置在頭上。

    過了很久，才站起來，走進內殿。走到床榻前，看著床榻下酣睡的雷，抬起手，輕撫了一下高大的獅頭。

    「雷，你也老了？」

    從馴養雷，也有二十年了？跟愛布特的年齡，差不多大？原來，都過了這麼久了？

    亞德裡恩的笑容，越來越苦澀。最後他坐在雷的旁邊，視線定定地看著前方，眼眸慢慢地瀰漫出了一絲濕意。

    「羽，你很久沒來看我了？」

    虛空中，好像出現了那個素白地有些透明的身影。亞德裡恩抬起手，眼眶中的淚慢慢地滑落。

    「你還是那麼美，可是我……我卻已垂暮？」

    絕艷的面孔，如同櫻花一般的唇角，慢慢地勾起。那個身影，慢慢地上前，輕靠在亞德裡恩的懷裡。

    亞德裡恩彷彿聽到了那好聽地宛如窗沿下，不停擺動的風鈴的聲音。()她一遍又一遍地叫喚著「殿下，殿下……」

    「羽，愛布特說對了，當年我應該再爭取一下的，不應該就這麼放開你？」他頓了頓，手張得好似真的有一個人在他懷裡一般。

    「好老了，真的好老了。可是跟你在一起的事，卻好像還在昨天一樣？每一件事情，都那般清晰？人的記憶再怎麼衰敗，還是會殘留下最值得記住的事情？」

    「殿下，你沒有老，還是那麼英俊？」

    亞德裡恩笑了，笑得將皺紋扯得更加的深了？眼淚沿著滿是皺褶的的皮膚，蜿蜒地流下？

    「好像要配不上你了，我是一個老公公了，到時候去見你，不要認不出來我？」

    心口瀰漫地疼痛，讓他哽咽地一度說不出話來？

    一直沉睡中的雷晃動了一下身子，這才將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亞德裡恩拉回。看著抬起的手，空空如也的懷抱，心陡然間冷到了極點。()

    夢境和現實，就這樣交替地輪番出現在自己的世界裡。他已然分佈清楚，哪一個才是真，哪一個才是假。

    抬手，輕撫雷的頭，靜靜道：「沒想到，陪我走到最後的，竟然是你？」

    愛布特手裡拿著一沓資料，坐在一棵櫻花樹下靜靜地看著。詹妮輕靠在他的肩膀上，手指也取過一份，有意無意地掃了一眼。

    「沒想到，哈布斯堡竟然窮到這個地步了？」過了很久，愛布特歎了一口氣，對著詹妮說道：「以現在的預算，現在的財力，也只能維持哈布斯堡十年的生存？」

    詹妮抬起頭，有些錯愕地說道：「真有這麼嚴重嗎？」

    愛布特點了點頭，說道：「只是一個架子了，中間都空了？詹妮，我沒有把握，我對商業，從來都沒有興趣的？」他頓了頓，說道：「我很害怕，哈布斯堡在我手裡，敗下去？」

    詹妮抬起手，搖了搖頭說道：「不會的，你多心了？愛布特，哈布斯堡一定會很好很好的？」

    愛布特對著詹妮，微笑地點了點頭。t7sh。

    卻下看子。這時，櫻花樹上的一片葉子飄落下來。正落在詹妮頭頂，愛布特笑著幫她取下來。

    詹妮接過，看著葉子的脈絡，有些惋惜道：「我聽人家說，一棵樹上，都不可能長出一模一樣的葉子。一千片葉子，一千個姿態？」

    「怎麼會呢，我們把這個櫻花樹上的葉子全摘下來，然後一個個比對，就知道一千片葉子，是否有兩片的姿態是一樣的？」

    明知道不可能找出兩片一模一樣的葉子，但是愛布特還是興致勃勃地將地上的葉子一片片撿起，在陽光下比對。

    一千片葉子，會有兩片是相同嗎？愛布特，我們都很傻，明知道不可能有相同的，卻還要傻傻天真地去騙自己，會有的，一定會有的。就像我們之間一樣，明知道最後會變成悲劇，卻還要彼此互握著手，堅定地喊道：「會幸福，一定會幸福的？」

    不遠處，一個男子靜靜地看著站在樹下摘葉子的詹妮，然後笑意，慢慢地暈開。

    詹妮抬眸間，看見了他。唇瓣，微微地勾起。

    是傑克，好多年不見的傑克？

    僕人衣裳的男子對著詹妮笑了好一會兒，才轉身，離開？

    詹妮的心，驀地有些不舒服，面上的笑意，慢慢地僵硬下來。

    「詹妮，臉色怎麼這麼白？」愛布特抬手，溫柔道。

    詹妮搖了搖頭，收回視線，垂首看著手中的那片葉子，靜靜地笑著，笑容卻那般苦澀？

    陽光，已經溫暖不了越發冷寂的心了，有時候，站在光下，皮膚還是會像泡在冰水裡一般，刺著骨的冷。

    愛布特每一次都會握住詹妮的手，將她的手互握住，然後對著哈氣。

    「詹妮，你為什麼手總是那麼冰？」拚命地搓著，卻還是那般的冷。

    每當這個時候看見愛布特，眼睛裡總會瀰漫出一絲憂傷。

    愛布特，你給不了我那種溫暖。你好像，已經失去那種能夠讓我溫暖的特異功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