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幸福的輪廓 文 / 赫竹

    亞德裡恩走到羽的身後，慢慢地蹲下來，將哭得不成樣子的羽摟在懷裡。抬起手，輕撫了一下詹妮的臉頰，緩緩道：「我是你的父王？」

    詹妮的視線，移向亞德裡恩的綠眸上，過了很久，身子突然間軟了下去。

    所有人，都吃驚地看著這一幕。羽更是嚇了一跳，將詹妮摟在懷裡。

    「愣著做什麼，傳御醫，傳御醫？」亞德裡恩走出內殿，對著殿外呆愣的侍女喊了起來。

    「殿下，她只是營養不良，再加上受了一點刺激。不大礙，只要調理一下就好了？」醫生走到亞德裡恩面前，恭敬道。

    亞德裡恩點了點頭，視線依舊停在床沿邊羽的身上。醫生見亞德裡恩毫無反應，便走過去吩咐了一旁的侍女。

    不過片刻，眾人都散去了。亞德裡恩走到羽的身旁，坐下。雙手圈住羽的，緩緩道：「真像你，羽，她真的好像你？」

    羽靜靜地笑了起來，看著詹妮的視線，如水一般的溫柔。抬起手，將她的髮絲一點一點地拂開。

    床上的詹妮，面頰通透的白。睫毛長長的，五官精緻地彷彿是雕刻上去的。

    「看著她，像回到了我們第一次相遇的時候？」亞德裡恩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羽，你記得嗎，第一次相遇的場景？」亞德裡恩突然間扳過羽的身子，捧起她的臉，幽幽道：「羽，你忘記了嗎？可是我一直記得你，羽，我記得跟你在一起的每一件事情？好像很多事情都遺忘掉了，可是卻一直記得，那一場櫻花雨？」

    羽看著亞德裡恩，良久才開口，說道：「我也記得，一直都記得？」

    記得那個綠眸男孩驚艷的視線，記得那個綠眸男孩的每一個笑容，記得那個綠眸男孩的每一句話。是啊，很多事情都遺忘掉了，可是我還是可以記得，很多很多年前，那個綠眸男孩的一切。

    亞德裡恩笑了起來，將頭抵在羽的額頭上，緩緩道：「時間，真的是折騰人的東西，不知不覺間，我們之間竟然就匆匆過了大半輩子了？羽，我們都做了孩子的爸媽了？」

    羽嬌羞地笑了起來，說道：「是啊，老了？」

    「怎會，我的羽已然貌美如花？」亞德裡恩笑著摟著羽，說道：「羽，羽，羽……」

    不厭其煩，一遍又一遍地呢喃著羽的名字。羽在他懷裡，笑容慢慢地斂去。

    詹妮醒來的時候，躺在奢華的錦床上。

    做夢嗎，是不是在做夢？做了一個很美很美的夢。

    直到羽端著一碗藥過來，詹妮才知道，自己沒有做夢。她探頭看著羽，視線有著一絲探究，一絲遲疑。最後當羽坐在床沿邊，對著她靜靜地笑著的時候，詹妮才回過神。

    「你是誰？」詹妮愣愣地看著羽，緩緩地問道。

    羽將藥碗擱置在床頭櫃上，抬手輕撫詹妮的面頰，說道：「是我，我是你的媽媽？」

    詹妮低下頭，不敢再看一眼羽。過了很久，羽聽到一聲低不可聞的抽泣聲，她突然心痛地猶如刀攪一般。

    「孩子，不要哭，媽媽在這裡？」羽將詹妮摟在懷裡，柔聲寬慰道。

    詹妮只是哭，任羽百般勸慰，都無法安慰她，最後羽摟著她，一起哭。

    後詹她孩。「對不起，我不好，是我不好？」羽摟著詹妮，呢喃著。

    是我不好，是我不好，即使多恨你，可是我忘記了，你才是最無辜的。我的孩子，是我不好，我不好……

    羽突然間覺得，原來生命中，所缺的那份空白，就是這個孩子。這些年努力想要填滿的那個缺口，原來就在這個孩子身上。

    過了很久，詹妮才止住了哭。羽拿出帕子給詹妮擦臉，柔聲說道：「我看看，你髒了。媽媽幫你好好擦擦？」

    好溫柔的視線，好溫柔的話語，好溫柔的動作。原來這就是媽媽，原來這就是夢裡面所想像的媽媽。詹妮癡癡地看著羽，幾乎忘記了怎麼呼吸？t7sh。

    「孩子，你怎麼了？」羽有些擔憂地看著詹妮，緩緩問道。

    「原來，你真的是我媽媽？」

    詹妮張了張嘴巴，緩緩地開口說道。

    羽突然間又想流淚了，但是她努力讓自己綻放出最美麗的笑容。把一切的苦，都往自己嘴裡嚥下去。留給這個孩子的，應該是最美的笑容。

    「當然，我當然是你的媽媽？」

    擱在床頭櫃上的藥，涼了。羽想拿出去再熱一下，卻被詹妮搶過來，一口氣喝了進去。

    「孩子，你不苦嗎？」羽吃驚地看著詹妮，問道。

    詹妮笑了起來，很甜很甜。

    不苦，不苦，當然不苦了。這是媽媽做的東西，怎麼會苦。

    「傻孩子，我的可憐的孩子？」羽將詹妮牢牢地摟在懷裡，眼淚開始滑落。

    幸福的背後，永遠是藏著的傷痛，我已能看見幸福的輪廓在一點一點地碎裂。我陪不了你多久了，孩子，剛剛拾起遺失的幸福後，就要面臨更大的離別。

    什麼都不能為你做，什麼都不能給予你。孩子，我該拿你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