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連死都不可以 文 / 赫竹

    龍帝住進這個別墅以後，五爺就搬了出去，留下一堆保鏢護著。經過幾天的修養，念慈的身體開始恢復。

    她不知道該怎麼樣對多多說，蕭逸辰的事情。這些日子，她想要逃避一切。不想去理會很多事情，其實她是一個膽小鬼，一直都是。

    站在樓下的花園，眉目籠在一絲哀愁。抬手輕撫了一下花壇中的花朵，眼眸越來越暗。轉頭看見不遠處的夜莎，她突然間覺得好壓抑，胸口的沉悶讓她無處的洩發。

    她朝著沙灘上走去，鬆軟的沙灘輕磨她的鞋底，有著說不出的愜意。最後她脫了鞋子，慢慢地踩在沙灘上，一步一步地向著夕陽走去。

    夕陽灑落在沙灘上，海天交際處金燦燦的一片，流動的海水仿若碎金一般，明晃晃地讓人睜不開視線。她抬手擋住了眼睛，瞇了好一會兒，才睜了開來。朦朦朧朧間，彷彿有一個人，站在天地交接的地方。那樣高大偉岸的身影，彷彿亙古不變地屹立著一般。

    越近，那個背影越發的清晰，週身隱在燦爛的光下，黑色的衣衫勾勒出一個剪影。卻是那樣蕭索，那樣寂寞。隨著她的走近，視線中的人越發的清晰。

    那是龍帝？

    他在這裡，她就不想再往前走了，折身想要離開。

    這時，背後傳來一個聲音。

    「這麼美的夕陽，為什麼要走？阿慈，你要逃避到什麼時候？」龍帝雅貴的聲音透著淡淡的傷感。

    「再美的東西，跟一個惡魔待在一起，都會變得醜陋無比？」念慈字字尖銳道。

    龍帝靜靜地聽著，良久才說道：「那就把我當成你最想見的人？這裡的夕陽真的很美？」

    念慈轉過頭，站在離龍帝很遠的地方坐下，靜靜地看著天空。

    他說對了，真的很美。她曾經在那座孤島上，跟冰潔一起看過幾次夕陽。那個時候的夕陽，比現在的還要漂亮。在「煉獄」，所有的記憶都是灰色的，但是只有跟冰潔在一起的時候，就會有彩色。t7sh。

    同樣的海天交際，同樣的夕陽。當年的那份心境，卻再也找不回了？

    海洋一地向前翻衝著，衝到她赤、裸的腳底，有些溫熱，微微的癢。風將她的長髮吹散，將她的衣裙刮的獵獵作響。將她的心，也刮的七零八落？

    兩人一左一右，一坐一站地站了很久，直到最後夕陽漸漸地涅滅在海天交際處。

    這時，龍帝才慢慢地開口，說道：「阿慈，如果有下輩子，你想做什麼？」

    念慈愣了愣，轉過頭看向龍帝。眼睛慢慢地瞇起，有些尖厲道：「下輩子，我不想遇到你？絕對不要再讓我，遇到你？」

    龍帝唇角泛起一個苦澀的笑意，夕陽將的餘輝在他身上踱了一層金邊，不是聖潔，而是落寞和滄桑。

    「我下輩子，希望做一塊石頭。」

    一塊石頭，不要再做人了，不要讓我有那麼多不堪的，那麼多我承受不了的痛苦。做一塊石頭，就這樣任意地丟棄在這個沙灘上，每晚看著這樣美麗絢爛的夕陽，這就是我的下輩子。

    所以你不用害怕，害怕下輩子我們還會相遇。

    念慈震驚地看向龍帝，卻發現他神色早已恢復了原先的淡漠。不知道為什麼，看到這樣子的他，她的心口會糾結。心痛，好心痛。她一步一步地衝向海水中，初夏的海水不刺骨，有點微熱，她一步步走著，海水漸漸到了腰際，她還在繼續走。

    如果走到了海心，如果我到了就可以忘記所有的傷痛，那麼，那麼我現在就去。念慈緩緩地閉上眼睛，朝著那所剩不多的聖光中走去？

    很在你是。身子猛地被拉住，她被緊緊地扣在一個懷抱中。

    「阿慈，陪陪我？我知道你恨我，但是請你陪陪我？」龍帝的聲音從她頭頂傳來，不再像原先的寡淡，變得有些顫抖？像一個幽寂了很久的孩子，試圖尋找一個溫暖的慰藉。

    念慈推開他，大吼道：「不要再碰我了，不要再碰我了？」

    龍帝看著有些歇斯底的念慈，眉宇間閃現出一絲疼痛。他看著念慈滿面清淚的面頰，低聲喚了一聲：「阿慈？」

    念慈看著龍帝，眼淚墜落到了海水裡。為什麼，心會那麼亂。不是說好只有恨嗎，為什麼每一次看到他寂寞蕭索的樣子，她會有一種揪心的疼痛。

    她討厭那種感覺，痛恨意志不夠堅定的自己。為什麼一年前就是這樣，一年後她還是這個樣子。

    掙扎間，她掉進了海水中，被嗆了好幾口海水。她索姓直接沉到水裡，不願意出來。龍帝一驚，彎腰潛入水中去找她。

    水下，龍帝去一把摟住她，將她托起來。

    「為什麼連死，連死你都要阻止我？」

    來來回回地折騰，讓兩人都沉在水裡，只露出一個頭。

    龍帝眼眸間透著一絲絕望，他抬手緊箍住念慈瘦削的下巴，聲音有些冰冷地說道：「曼陀羅華，以後，沒有我的允許，你連死都不可以？」

    連死都不可以，連死都不可以？念慈看著龍帝，面上帶著絕望的笑意。

    沙灘上的夜莎面無表情地看著不遠處的海面，視線開始飄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