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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復仇之路 第一百四十七章 前塵往事 文 / 留方千古

    第一百四十七章前塵往事

    萬歸藏的一席話徹底顛覆了蘇典對其恩師楚笑歌離奇失蹤的憑空臆測,令他感覺到此事暗中似有千頭萬緒,變得愈發錯綜複雜起來。()

    蘇典清楚地知道,藏劍閣在這件事情上扮演了一個不光彩的角色是真,但究竟有多少人參與其中,卻是一件值得推敲勘查的事情。

    蘇典唯一可肯定地是,五年前那場算計恩師楚笑歌以及虐殺大黃的陰謀,藏劍閣黃子號大長老歐晉和天字號長老段天行二人必定難辭其咎。至於玄字號大長老海無顏,若依照眼前的這個中年儒士萬歸藏所言,恐怕也難以推脫干係。

    蘇典越想越覺得可能,畢竟自己的師傅乃是築基巔峰期的境界,哪怕就算喝的酩酊大醉意識全無之下,渾身自發散出的防禦氣盾也足以令等閒之人望而卻步。

    除非這個心懷不軌的歹人是修為在築基中期以上的大能,否則其若想靠近師傅楚笑歌身週三丈範圍以內都必然難比登天。

    這一點,絕不是蘇典故意誇下海口,只因他過去十幾年與師傅朝夕相處,曾多次吃過這等苦頭。

    而縱觀藏劍閣洗劍池內的修道高手,長老及其以下的眾道士自不必多說,四位大長老中卻也唯有玄字號的海無顏、地字號的萬歸藏和天字號的楚笑歌三人擁有築基中期以上的道法修為。當然,不可否認藏劍閣內還隱藏著某些活了不下數百年半隻腳已經入土的元老,這些老古董隨便擰出來一個,那都是雄霸一方的存在,少說修為也在凝丹期以上,

    只是這些行將就木的老古董早已沒了過問閣內瑣事的心思,他們或者選擇駕鶴騎龍雲遊四方,或者選擇藏身在書庫劍塚鑽研天道,或者乾脆躲在某一深山老林頤養天年……除非遇到藏劍閣大廈將傾的生死大劫,否則,這些人恐怕終其一生都不會再選擇入世。

    最好的例子便是月前中年和尚藥師琉璃光佛陀駕馭他蘇典的軀殼強闖大慈悲寺,重傷住持圓方等一眾佛僧,褻瀆迦南菩提的金光佛像,累死凝丹期的苦行僧如惠,坼佛門祭台,搬九隻祭祀大鼎,哪怕最終差點拆了這座傳承數萬餘年的佛門古剎,然而那個傳說中的老祖宗依然沒有現身。

    如今的情勢變得異常分明,蘇典心道,暗算恩師的人若非是地字號的萬歸藏,便就是玄字號的海無顏,除此之外,再無第三人選。

    既然萬歸藏十二年來潛心鑄造七彩流星落這柄終極靈劍而足不出爐,那麼元兇就只剩下海無顏一人了。

    對於這個師傅與萬歸藏共同的小師弟海無顏,蘇典所知甚少,唯一的印象也是五年前那場修仙悟道大會時在拜仙台上的一面之緣。

    蘇典隱隱約約還記得,這個小師叔身量極高,似乎長相頗為斯文清秀,可惜卻整日陰沉著一張臉,據說其終年很少露出過笑容,不善言辭,所到之處,寒氣徹骨,令人凜然而不敢逼視。

    這樣一個冷漠孤傲的人,會卑鄙到設計暗算自己師兄的地步麼?或許因為一個女人引起的情債孽緣,他會吧?

    亦或許,可能此人的清高冷傲都是平素裡裝出來給人看的,其實骨子裡就是一個陰毒奸佞的齷齪小人?

    然而不知為何,當種種跡象都表明海無顏是陷害楚笑歌的罪魁禍首後,蘇典的心中竟剎那間感覺到陣陣的迷茫。

    足足思忖良久,蘇典才找到這種迷茫的癥結之所在。

    仔細想來,其實這個藏劍閣玄字號大長老,被世人封作「畫聖」的情癡海無顏,與他蘇典相比,正是同一類人——一樣的冷漠孤絕傲岸清高。

    骨子裡,也許蘇典希望,海無顏並非是那種心腸歹毒的卑鄙奸佞之徒吧。

    「當年我的師傅與海師叔之間到底有何糾紛?萬師叔可否坦言相告?」蘇典心如貓抓,急切想知道究竟是何原因導致兩個原本互相敬重的師兄弟反目成仇。

    白衣勝雪的萬歸藏隨手撩開額頭一縷遮眼的亂髮,微風拂過,衣帶隨風飄舞,好不灑脫。

    皎月如水,映在萬歸藏那出塵脫俗的乳白道袍之上,剎那之間,他整個人好似初臨凡塵的謫仙,隨時準備羽化飛昇而去,但見他先自微微聳了聳肩,作了個自覺灑脫飛揚的動作,而後才漫不經意地斜睨了蘇典一眼道:「你可曾聽說過五十年前被譽為天下第一奇女子的林倩怡?」

    「林倩怡?」蘇典喃喃念道:「這個名字似乎在哪裡見到過……哦,是了,」蘇典說到這裡,眼前倏地一亮,道:「師傅的焦尾琴琴腳上刻著的正是這個名字。難道說……」

    「不錯,」萬歸藏接口道:「禍首正是這個女人。」

    說到這裡,萬歸藏忽地仰天長歎道:「都說紅顏禍水,此言果然不假。那林倩怡生的一副傾國傾城沉魚落雁之容,偏偏還對琴棋書畫絲竹管樂樣樣精通,更令人驚羨地是,她的修道天賦竟也絕佳,才僅僅只是雙十年華,就已成功築基……她的入世就像是謫仙降世彗星臨塵,短短數月之間,便就吸引了幾乎天下所有男人的眸光。」

    「那個時候我與你師父以及萬師弟三人間的感情還是極好的。」萬歸藏神色飄忽,思緒彷彿再次回到了五十年前,道:「記得那一天是元宵佳節,我們師兄弟三人相邀一起去紫禁皇城逛綵燈廟會。那晚皇城中心街的遊客出奇地多,幾乎是平時的十倍。當我們拉住一位賣燈的小販詢問下才知,原來那晚是花燈女神在紫禁之巔獻舞的大好日子。大多人趕來其實都是為了一睹傳說中花燈女神的絕代佳容,卻非欣賞路邊擺設的五顏六色的花燈。」

    「聽說有花燈女神獻舞,我們當即熱血沸騰,哪裡還顧得上周圍看客們的氣憤怒罵聲,狂喜之下便朝著紫禁之巔擠擁而去,終於,經過幾番周折,管教我們衝到了紫禁城的最下方,卻也恰恰在那一刻,花燈女神如天外飛仙般華麗出場。」

    頓了一下,萬歸藏斜瞥了蘇典一眼,竟突然問了一個與「元宵廟會女神獻技」毫不相關的問題,道:「你可知這東荒西漠南嶺北原及至中土的各大道統中,哪一派的女弟子最多?」

    蘇典被萬歸藏敘述的場景所感染,腦中兀自還停留在那元宵燈會的唯美畫面之中,聞言想也不想接口便道:「當然是崑崙仙池的慈航劍齋。」慈航劍齋自數萬年前傳承開始,只收女弟子,這,已不是什麼秘辛。

    萬歸藏不置可否,不說是,也不說不是,反自重重地歎息一聲,道:「萬某不得不承認,當花燈女神如九天仙女下凡塵的那震撼人心一刻,她的光華剎那之間便蓋過了所有慈航劍齋的仙子聖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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