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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復仇之路 第一百零四章 禪機 文 / 留方千古

    圓慧一語道破蘇典的境界,當真只是讓他再找回五年前失去的光環盛輝嗎?事實顯非如此,圓慧的這句話,或許能令在場的許多看客此時此刻對蘇典生出難以言喻的崇拜敬仰之心,然而此事再經由眾口哄傳,那麼蘇典的實力便不再是什麼秘密。當然,若他蘇典一生與世無爭一心求仙問道倒也無可厚非,可蘇典會是這樣甘於平庸的人麼?

    若然真個如此,那麼,他蘇典就不會在五年前那場修仙悟道大會後被逐出藏劍閣了。古之但凡有大才者,不乏招人嫉恨怨懟。圓慧正是看通了此點,所以才令蘇典的修道境界變得透明——至少,要讓那個與蘇典恩怨糾纏不休的藏劍閣知曉,藉此提醒他們做好防衛這個棄徒重歸的準備。

    圓慧算是看出來了,今次他蘇典既然突破到築基二階,那麼憑借自己所帶領的幾十名弟子想要再擒殺他,似乎已經變得困難非常。然而畢竟沒有親身經歷過蘇典大鬧大慈悲寺古剎的那一幕,圓慧卻也沒有榮耀即吾命的虔誠心意拿命去與蘇典硬拚,以捍衛佛門的萬年清譽。

    但就此放棄對這個恣意踐踏佛門尊嚴的賊人的懲處,圓慧卻又感覺到很是不甘。

    多番思量下,圓慧才終於決定要使出這一招遺禍江東的計策,將蘇典的信息透露給藏劍閣,就讓他蘇典與藏劍閣互掐去吧。誰說大慈悲寺圓字輩的最小弟子圓慧是個只懂修道不知圓滑的強牛?常言道:大巧若拙,大智若愚。圓慧並非不善於用計,只是不屑於這種下三濫的手段。

    降魔杵被毀,圓慧竟沒有動怒,反而臉上還掛著一幅似有若無的笑意,靜靜地望著面前這個五年前還是青澀孩童模樣的青衫少年,突然深深歎了一口氣,道:「唉,蘇少俠,其實當初公孫弘逐你出藏劍閣,確實是理虧的。以你的修為,五年前縱然空手參賽,定也能穩居四大道統的冠軍魁首。只可惜,那時老衲人微言輕,沒能替你辯護。」

    蘇典如何聽不出圓慧在有意挑撥自己與藏劍閣之間原本就勢同水火的關係,但他卻並不道破,反而故作沉吟道:「大師剛剛不是還要誓殺蘇某不可麼?這時卻故意示好,難道忘了蘇某的名字如今還在貴寺紅色誅殺令上榜居第一?」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古語有云:冤家宜解不宜結。」圓慧雙手合十,宣了一聲佛號,神情無比虔誠道:「老衲願代我大慈悲寺八千僧眾向蘇施主定下永不侵犯的協議。」

    「你確定你一個人能代表所有大慈悲寺的和尚?」蘇典劍眉陡地一挑,斜睨了圓慧一眼,不屑道:「莫非你以為自己可以取代圓方的地位?」

    「蘇少俠此言差已。佛說:眾共生世故名眾生,我佛慈悲,五界眾生,亡於彼此,俱皆平等。爾時無男女,無尊卑,無上下,亦無異名,是曰四無法相,唯眾生而。」圓慧雙手合十,寶相莊嚴,道:「然則少俠生於凡塵,不免受世俗所累,誤入歧途,妄言上下尊卑,原也無可厚非。」

    「哦,是嗎?圓慧大師既然同蘇某談論起了眾生平等,那麼,」蘇典頓了一下,才瞇眼看著白眉老僧道:「昔有如來喂鷹、王子飼虎、屍毗貸鴿,不知大師可否割下一塊鮮肉來喂一喂蘇某這柄嗷嗷待哺的長劍呢?」這三則故事正是蘇典三年前在大慈悲寺翻閱古經時所見,他於是心中當即冷笑道:「既然你圓慧禪師想要與我打機鋒悟禪境,那麼我就奉陪到底?」

    如來剜肉喂鷹、小王子以身飼虎、屍毗王放血貸鴿,這三個源自佛經的典故,寓意正是向後世講授眾生平等,只是典故畢竟是傳聞中的東西,真實性本就值得商榷,更何況佛門傳授這些故事本意是用來教導後人要以身作則,卻從沒有讓後世之人照本宣科親身實踐一番。蘇典以這三則典故來激圓慧效仿故事中的主人用自身血肉飼喂寒冰化影劍,無疑是在無理取鬧。

    偏偏這個時候,圓慧並沒有任何惱羞成怒的跡象,反而卻淡然一笑道:「蘇少俠說笑了。鷹虎鴿本是有生命的活物,如來佛尊和屍毗王才會割肉餵養。但少俠的劍卻是沒有生命的。」

    「不,它有生命。」蘇典瞥了他一眼,淡淡地道:「只可惜大師這種自認高人一等的聖僧卻感受不到。」口中說著聖僧,但蘇典的臉上卻無半分恭敬的表情。

    圓慧渾身明顯顫了一顫,旋即壓住滿腔的肝火,努力保持臉上平靜如古井無波,道:「生命的奧義在於靈魂的昇華,靠的非是少俠的一張巧令智昏的嘴。」言下之意則是:你說劍是有生命的便有生命嗎?你當自己的嘴能夠犀利到可以令劍誕生靈魂?

    「器有靈物有魂,合而為之靈魂。蘇某的劍既已誕生了器靈,為何不能稱作是有生命的活物?」蘇典冷笑著望著白眉老僧圓慧道:「莫非在大師的眼中,眾生還是不平等的嗎?」

    「哼」!圓慧突然從鼻端發出一聲微不可聞的悶哼。方纔他故意挑起蘇典和藏劍閣的恩怨,目的就是激發蘇典的怒火,令他古井無波的心出現些許波瀾;而蘇典非但沒有入套,反而『投桃報李』般回敬他一擊悶棍,對圓慧與圓方五年前的爭權之事借題發揮;接著,兩人話鋒一轉,圓慧將話題引到了眾生平等之上,蘇典卻以如來喂鷹、王子伺虎、屍毗貸鴿等典故揶揄圓慧;隨後圓慧借生命靈魂的奧義來譏諷蘇典對天地之『道』的無知,蘇典立即回應圓慧,嘲諷後者心中所謂的眾生平等根本就徒有其表,將圓慧徹底激怒。

    終於,到得最後,圓慧意識到這場機鋒禪境的暗戰,自己是徹底地輸了。

    「小亭亭,你知道他們兩人在故弄什麼玄虛麼?」莫塵原本正期待看圓慧和蘇典各自以武技、道法、靈器鬥個昏天暗地,哪知等了半天,卻也不見二人動作,反而兩者竟像老朋友一般你來我往地談個不亦樂乎。

    「那是斗禪境打機鋒,比的是一種對天地自然生靈以及『道』的悟性。不過很顯然,老和尚已經輸了。」

    禪,古佛「禪那」的簡稱,其意為「修思」或「靜慮」。機鋒又作禪機,乃是詮釋人類心理活動的機宜,寓意深刻,無跡可尋。圓慧五歲開始修道,同時也在修禪,如今他道法大成,禪境同樣也步入一個凡人仰視的境界。

    降魔杵裂,圓慧沒有立即尋蘇典拚命,反而卻與他打起了機鋒,意圖通過自己素來引以為傲的禪境擊敗蘇典。只可惜事與願違,多番言語交鋒,蘇典心志依然堅硬如磐,圓慧卻率先動怒了。

    「嗖」,圓慧一把祭出掛在脖頸上掛著的那顆青檀念珠,面無表情,聲音冷冰冰地道:「蘇典,斗禪境打機鋒勝了貧僧,你很得意是吧?」接著話鋒一轉,驀地揚聲道:「眾僧聽令,擺太極伏魔誅天陣!」

    (昨晚喝了點酒,碼出來的東西總感覺不是太合我意,所以又修改了一下。我是一個追求質量的人,雖談不上字字珠璣,但每一個字都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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