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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神龍葬底 第十七章 焚體 文 / 留方千古

    太可怕了,這麼丁點兒大的火龍隨便吐出一顆米粒大小的火源就爆發出這等毀滅性的威力,難怪人類先祖要用一座百丈冰庫來封印那具龐大的龍屍。

    純紫的滾燙火焰已封死了蘇典的全部退路,紫焰的溫度奇高,遠非是一般的獸火所能比擬,尚且還有幾尺的距離,蘇典卻有種被純紫焰火炙烤的融化了的恐怖錯覺。高卷的火舌宛如一條怒放的火龍,呈席捲天下之勢,鋪天蓋下,只似若將所有前路的阻礙盡數吞噬才算作罷。

    這是黃金小龍的本命精元化成的紫火,黃金小龍就是那條龐大神龍屍身僥倖保存的那屢殘魂,它同樣也是那個天下第一相師諸葛青隕落前那句天命畿語中的五品龍元的化身。這條殘魂的存在足足有五萬年的歷史,因為被封印在這個萬魂誅天大陣的陰寒極地,長期得到死氣的溫養,它原本是一個異常強大的獸魂,否則也不會將那個生前凝丹的中年和尚元神給嚇得望而卻步。

    十幾萬年前,神龍乃是掌控這個世界的超級霸主,統治天下萬靈的存在,它們的高傲甚至已深深印到了骨子裡。

    試想一下,昔日的統治者,享有遠古神獸光榮稱號的神龍,現今卻被一座塔葬給鎮壓,出路更被數萬沒有神識的魂魄給封死,它又怎會心甘?五萬年來,它曾經多次試圖強行破陣,急欲闖出這片萬碑塔葬禁錮的魂海,重獲自由。然而卻均功虧一簣,過程皆如今次那般,闖關中非但造成了天降雷罰,甚至引來了雷神軒轅幻影的絕命一殺。

    雷神軒轅用雷公錘和紫金錐互擊激發的紫龍螭吻根本是難以抵擋的獸中之王,五萬年來,神龍殘魂有過上千次「越獄」經歷,最終都是闖不過紫龍螭吻那一關而遭其穿體透骨的極刑。

    今次當然也不例外。

    最糟糕地是,每一次闖關被那條速度用風馳電掣也難以形容的紫龍螭吻透體而過後,正是神龍殘魂最虛弱的時期。這個秘密,甚至連那個與它做了八百年鄰居的藥師琉璃光佛陀都不知曉。

    當然,這與最初的幾年內,那位藥師琉璃光佛陀艱難逃逸的元神屢次三番被它教訓地體無完膚脫不了干係。想想他藥師琉璃光佛陀生前修到了凝丹大圓滿的境界,也堪稱是一代大能,哪知一個不慎被困在了這個暗無天日的陰洞裡不說,還整日介遭到一個畜生騎到頭上作威作福,憋屈鬱悶不甘痛苦淒涼之心足可言表。

    藥師琉璃光佛陀早在幾百年前就把這條暴虐狠辣霸道的神龍殘魂當做了噩夢來對待,心中更堅定了一個念頭,但凡有這頭畜生駐足的地方,他都拒絕下腳。

    否則,若是今番那個手持琉璃燈的中年和尚有幸見到昔日強大無匹的神龍殘魂,此刻卻化作不過指頭粗細的黃金小龍這一幕,只怕要喜極而狂。能夠讓平素一副高高在上做派的神龍匍匐在腳下苦苦求饒,這豈非正能迎合中年和尚那些不與人說的怪癖?正所謂趁他病要他命,中年和尚在後期墮入魔道後可沒少幹這種誅心不掉肉的齷齪勾當。

    只可惜地是,此時此刻,作為神龍殘魂被天罰劈後狀態極其不佳的唯一見證人是蘇典。然而這個唯一的見證者卻被黃金小龍突出的紫火包圍,隨時有隕落的可能,也不知是三生有幸亦或是悲催至極。

    火焰,純紫色的高溫火焰,遠非人力所能抗衡的神龍精元燃燒的火焰,它們正以一種潮湧的威勢捲上蘇典的褲腳、腰身、頭頂……若非奇跡出現,恐怕蘇典再無生還的可能。

    這是逆襲,黃金小龍用掩藏的火龍身份對蘇典發出的一次絕殺的逆襲。否則,若是蘇典能早先清楚自己面對的是一頭具有噴火功能的龍,定然再不會如此托大,至少,他會首先選擇穿上包裹內的那條避火的虎獅獸皮長氅。

    當然,現在考慮這些,卻無疑已顯得太遲了。

    擁有王品靈器寒冰化影劍又如何?修到了淬骨九階第六層的境界又怎樣?三年孤身獨闖蠻獸橫行的東荒禁地浴血屠殺、生死磨礪、練就了一番冷酷無情的心志便又能說明什麼?這世間的一切一切卻哪裡有比人的生命更重要的東西?

    命都沒了,名利取之何用?

    蘇典亂髮飛揚、仰天狂嘯、表情痛苦中夾雜著不甘,渾身急劇顫抖、青筋根根暴突,死亡的陰影就像是一顆千斤巨磐突然狠狠地撞擊在他的五臟六腑之上,紫火陡然點燃四肢肌膚,心窩頓時好似被一把無形的刀瞬間刺透又倒剜而出,那陣陣撕裂的劇痛差點兒沒讓蘇典當場昏厥。

    「嗤嗤……」,蘇典清楚地聽到身上的皮膚被紫火灼燒時發出的詭異音符。衣物早已被燒成灰燼,骨髓在發燙,臟腑在沸騰,血液在蒸發,蘇典的渾身上下已被紫火盡數著燃……「來吧」,「來吧」,「讓我們一起墮落吧」,他似乎聽到了來自自己靈魂的深情呼喚,是快要死去了嗎?

    皮肉發出一陣陣難聞的焦糊味,不知為何,蘇典這時的腦海中竟閃出了第一次沖關淬骨時被火狐元火灼燒淬煉的畫面。那委實是一場**般慘痛的經歷,足足過了十七年,依然能清晰入微地自腦中不時閃現。

    當時稚嫩的自己幼小的身軀就那麼被禁錮在火焰四射的方鼎上空,鼎內燃燒著炙烈的火狐元火,時不時竄高的火舌幾欲引燃自己的衣物肌膚,滾滾濃煙燙的自己骨髓血液都隱隱在沸騰,尚且只有三歲的蘇典強忍著沒有向師尊痛哭求饒,因為他知道,求饒只是枉然,有可能還會遭來那個「變態大叔」的呵斥大罵。

    唯一活命的機會就只有依照「變態大叔」教授的修煉口訣,令自己打坐吸收的純淨元力沿奇經八脈循環疾走,並慢慢將元力逼出體外形成一個保護氣盾,逐漸讓肌膚骨髓去適應那炙烈地直欲將一切都蒸發掉的獸火,而非是反抗和躲避它。

    元力是一個存乎於天地之間的彌足珍貴的至寶,它無懼水浸,也不怕火燒,可穿透世間最堅硬的精鋼神鐵,也能形成一道防護天下任何神兵利器的保衛氣盾,它是氣體,卻能像血液那般沿人體經脈自由凝聚循環遊走,小若涓涓溪流,大成江河湖海,不可一一言具。

    三歲的蘇典憑借一股壓抑良久的毅力和怨氣最終成功地逼出了體內的元力,用元力氣盾防衛著**肌膚,達到了淬煉骨肉的目的,晉階淬骨。

    隨後的幾年,蘇典在衝擊淬骨的各個階段時,雖然承受的獸火炙烈度逐漸增強,但卻再沒了第一次時的撕痛慘烈。

    今天,在這裡,一個神秘的地下冰庫中,已經是淬骨九階第六層的蘇典,還差最後一種獸火淬煉和某種機緣就能成功築基的存在,終於再度嘗到了那種被獸火焚燒地死去活來的慘痛折磨。

    早已感覺不到肌膚骨骼的存在,唯獨五臟六腑還在滾滾翻騰,隨時有爆裂的跡象。

    蘇典心若死灰,求生的**降至低谷,反而倒有種回到了昔日初嬰的感覺。這個時候,他不禁想起了那個整日以一件破舊的灰色長衫裹體的中年大漢;想起他橫眉怒眼瞪著自己的憤慨表情;想起他提著一根柳樹枝恨鐵不成鋼地滿院追打自己的情景;想起他缺了食指的右手;想起他捧著一隻破琴獨立在門口那條小河邊柳樹下的孤獨背影;想起他整日懶惰地躺在木板床上逼著自己打水、洗菜、做飯,甚至還要隔三差五地步行五里地去小鎮買上五斤一壇劣質花彫酒的「惡劣行跡」;想起他一個堂堂藏劍閣的護法之一,居然做起了誘惑五歲小童飲酒的齷齪行為,最終把一個根正苗紅的四好青年培養成了整日無酒不歡的酒鬼;想起了他的頭髮半年不洗,就那麼綰成叉燒包日夜不散的古怪模樣;想起了他的醇厚略帶沙啞的嗓音;想起了他剛過不惑之年卻兩鬢髮白的滄桑容貌;想起了他腳下那雙長年露出兩顆大拇足趾在外的布鞋……蘇典想起了那間每當下雨就四處滴漏的破茅草屋;想起了家門口那條每見到自己從小鎮歸來就對自己可勁搖著尾巴的大黃狗……

    這一刻,蘇典想到了很多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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