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七百三十四章 劍譜 文 / 射天狼
沈靈霜用了將近半個時辰，直到她去喚陳恆的時候，陳恆都差點睡著了。
回過身來，陳恆打量了沈靈霜一眼，發現她此時已經重新容光煥發，一如以往見到的那般清麗脫俗，只是少了一絲清冷，臉上帶著一絲紅雲，另有一番美感。
稍微掃視了一下周圍，除了地面沾了一些之前他身上滲出來的一些血污之外，其它都已經被沈靈霜清理乾淨了。
「對不起，都是因為我，才連累你重傷，還被困在這裡。」
雖然陳恆說過不用道歉，但沈靈霜還是有些內疚。
陳恆拍了拍她的香肩，示意她不用在意，將目光轉向四周，仔細察看著。
沈靈霜聲音比以往柔和了許多，若不是知道她之前傾訴的那番情愫，陳恆還真以為她轉了性子呢。
「在之前我就已經察看過了，這裡被壓得很嚴實，石頭密度又高，我們恐怕是沒辦法出去了。」
說這話的時候，沈靈霜並沒有任何失落的樣子，反而顯得無比輕鬆，就好像平時在說著再尋常不過的話題。
陳恆對她的樂觀倒是有些驚訝，沉吟著道：「你有沒想過，這裡的空氣是從哪裡來的？」
沈靈霜自然不是樂觀，只是明知道有可能死在這裡，有陳恆陪在身邊，她一點兒也不怕。
此時聽陳恆這麼一說，心中也是微微一動，轉頭四顧，柳眉輕蹙道：「這個我倒沒注意到，不過看起來好像沒有絲毫縫隙啊！」
人類呼吸完全是本能，只要不是處於窒息狀態，一般人哪會去注意到隨處都有的空氣，沈靈霜之前一顆心都放在陳恆的傷勢上，自然也會有所遺漏。
不過此時仔細注意才發現，周圍看似嚴密無縫，但空氣卻一點兒也不缺，除了稍有些憋悶之外，沒有一絲窒息感，也就代表著，這狹小的空間內，肯定有一個不小的通氣口，有充足的氧氣供他們呼吸。
所以，沈靈霜口中雖然這麼說，卻還是幫陳恆一起檢查起來。
這裡地方狹小，基本上一眼就能掃遍，憑他們的眼力，在夜光珠的光芒下，就連一根針都能找得出來。
但讓他們詫異的是，摸索了半天，竟然一點兒也沒找到通氣口的存在。
「真是奇怪，如果這裡沒通氣口，那我們不可能沒感覺到窒息，如果有，又會隱藏在哪裡。」
陳恆摩挲著下巴，暗暗思忖著。
沈靈霜倒是不甚在意，放開了心，她感覺過得比以往都要輕鬆，性子也不再那麼冷淡了，隨口說道：「剛才我們檢查了四周牆壁，上面好像沒有檢查過。」
陳恆無奈地聳了聳肩膀，道：「我看過了，沒有！」
不過話剛說完，他就突然愣住了。
沈靈霜見他表情呆滯，不禁疑惑道：「想到什麼了？」
陳恆回過神來，笑道：「真是一言驚醒夢中人，其實除了四壁與頂部之外，我們還有一個地方沒檢查。」
沈靈霜微微一愣，而後突然醒悟道：「你說的是地面？」
她將視線轉移到地表，卻沒有看出有什麼通氣口，甚至連一絲縫隙都沒見到。
陳恆卻沒有用眼睛去找，直接通過心血石釋放出自己的靈魂之力。
他也是剛剛重傷過，腦子轉得沒那麼快，如果一早就用靈魂之力探查，只要有一絲縫隙都能尋找到。
在無孔不入的靈魂之力探尋下，很快陳恆就發現，他們所站的地面確實有通氣口，而且不止一個。
因為那些口子比針孔還小，密密麻麻宛如蜂窩一般，用肉眼確實無法看到。
陳恆把探察到的情況說了一遍，沈靈霜面色當即變得古怪起來，說道：「如此密集且數量極多的小孔，用來做什麼？」
陳恆自然也不明白，聳聳肩道：「管它是做什麼用的，既然下方是空的，那我們直接往下挖就是了。那些小孔那麼多，挖起來也容易一些。」
雖然不一定是出路，但有空氣流通的地方，起碼環境要比這裡好。
原本已經放棄了生的機會，此時沈靈霜又重新燃起希望了，只是偷偷看了陳恆一眼，目光中帶著一絲別樣的情緒。
說不清是什麼，但顯然不是因為得知生還有望的那種如釋重負，反而因為失去了與陳恆獨處機會而有些遺憾。
在不知不覺間，沈靈霜的性子已經有了不小的變化，這一點她自己是有所察覺的，但她卻渾不在意，因為她這個樣子，只會在陳恆面前顯露，其他人看到的，依舊會是以往的沈靈霜。
陳恆倒是沒管那麼多，直接取出真武玉劍，向著地面狠狠戳了一下。
在運用了全身靈力與**力量之下，這一劍刺出，力道何止千斤，但只是發出「叮」的一聲，在地面戳出一個不足一寸的小孔。
效果不大，反而震得雙手有些發麻，讓陳恆對這些岩石的密度又有了全新的認知。
「你這樣攻擊，事倍功半。」
在陳恆暗暗感歎岩石密度的時候，耳邊卻響起了沈靈霜的聲音，疑惑地抬起頭來，卻見後者淡然一笑，道：「每把劍都有自己的法陣，你需要在體內將靈力凝煉，直接輸入法陣之中，再通過法陣轉化，順著中心的陣紋直達劍尖，再由劍尖將力量噴湧出去。」
她的聲音很柔和，帶著一絲笑意，聽起來不像是在指點陳恆，反倒像在說笑話似的，讓陳恆暗暗嘀咕，莫不是自己剛才的動作太搞笑了？
不過他倒沒在意這些，他知道沈靈霜是用劍高手，這麼說肯定是最正確的用劍方法，便嘗試著用這種方法，將力量使了出來。
「叮！」
又是一聲輕鳴，這次陳恆明顯感覺要順利了許多，而且劍尖好像變得更鋒利似的，一下子就突進了兩寸有餘。
別看只是簡單的深入一倍多，要知道越深入，劍的阻力越大，保守估計，按照沈靈霜說的這種方法，剛才的力量起碼是第一劍的三倍。
陳恆有些詫異地看向沈靈霜，說道：「通過法陣激發力量我倒能夠理解，但靈力為何要在體內凝煉，還要通過陣紋傳到劍尖？」
不可否認，陳恆的悟性是極強的，在沒弄清楚原理的情況下，依舊能夠按部就班釋放出來，他隱隱覺得，按照這種釋放各種攻擊戰技，威力似乎要強得多。
沈靈霜似乎早料到陳恆會這麼問，想也沒想便道：「一般說來，靈力一旦釋放到體外，便會開始揮發，不論你是在空中凝聚攻擊，還是在法寶之中，都會浪費掉一部分。」
「但如果你是直接在體內凝聚的話，靈力就會凝煉許多，一旦釋放出來，因為密度更大，所以揮發的速度也要減慢，雖然比例微不可察，但這確實是有一定影響的。」
陳恆默默點了點頭，示意沈靈霜繼續說下去。
他表面看似平靜，但實則卻在暗暗感歎，無論什麼事情，看似簡單，做起來都有許多門道，沈靈霜說的雖然只是類似於一種常識，但也需要有名師指點才行。
如果讓他自己摸索，恐怕得等到進入元神境，才有可能發現這個問題。
其實他身為真武劍宗玉代大弟子，底蘊一點兒也不比沈靈霜差，但一來沈靈霜是先天劍體，在劍的造詣上本來就比他高，二則陳恆很少待在宗門內，就算穆老想教他，也沒有機會。
沈靈霜不知道她自己簡單幾句話就直接讓陳恆茅塞頓開，想通了許多事情，語氣不頓，又繼續道：「其實不管用什麼法寶，想要完美運用它，都需要深入瞭解它的結構與特性，將這些特性完全釋放出來，才能讓它發揮出自己的全部作用。」
「從你攻擊手段來看，你只是把劍當成自己的武器，但對我來說，劍是我的夥伴，是我自身的一部分，使用它，就好像使用我自己的手臂一樣。」
陳恆依舊點頭，沒有插嘴，他知道沈靈霜說的是態度問題，唯有真正去瞭解它，才能把它的威能開發到最大，這一點確實要注意。
「劍的結構，除了金屬之外，最重要的就是裡面的陣法，你需要將所有陣法都瞭然於心，其它不說，比如我手中的綵鸞，裡面刻畫著一十三座攻擊陣法。」
「與人對戰之時，如果只是一開始的試探，我只是簡單激活其中兩座陣法，如果攻擊達到七成實力，便會激活五座座陣法，十成實力則是八座。什麼時候我能把這些攻擊陣法完全激活，也就算我能將這把劍的威能提升到最大了。」
陳恆瞭然地點點頭，這些他知道，在接觸真武玉劍的時候就已經研究過，只是沒有沈靈霜那麼清楚。
沈靈霜也不管陳恆知道多少，她幾乎是將自己的用劍之道完全傾授，沒有絲毫保留，這點讓陳恆很是驚訝，但一想到之前在「昏迷」中沈靈霜對他說的話，心中又升起了那種異樣的感覺。
他知道他承了沈靈霜很大的情，想要報達，唯有對她更好，至於感情方面的，還是順其自然比較好。
接下來，沈靈霜又講了很多，都是關於如何更好發揮自己的劍，同時也指出了陳恆一些沒注意到的問題。
以往陳恆戰鬥的時候，因為自身回復速度很快，也不在意多浪費一些靈力，每次出手，幾乎都是把需要的靈力全部灌輸出去，但這樣一來，不僅僅是浪費一些，同時還會讓威力減弱。
按沈靈霜的話來說，便是靈力離體之後會揮發，而因為他沒有將所有靈力完全輸入攻擊陣法，所造成的攻擊威力也會降低。
至於陣紋，則是勾勒成陣法的那些紋路，靈力在陣紋中運行，也會減弱揮發速度。
幾個方面加起來，這使得陳恆威力下降了很多，所以嚴格說起來，他剛才第二劍才是顯示了他自己真正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