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五百七十八章 破綻 文 / 射天狼
轟隆隆~！
驚天動地的巨響聲一直在持續，整個廣場震盪，地面龜裂，就連原先他們走出來的通道也龜裂得厲害，無數碎石從上方掉落下來。
這般情況，令得整個廣場變得一片狼藉，滿目瘡痍。
廣場上，焦子軒與辰鬼身形搖晃，多少次連站都沒站穩，可是廣場中央的占星台，以及靠在階梯旁的那具屍骨，卻始終穩如泰山，彷彿在地上生了根一般，動都沒動一下。
「停了！」
半盞茶之後，隆隆的震天響終於緩緩停歇下來，周圍的一切慢慢歸於平靜，若非眼前的狼藉景況預示，恐怕誰也不會料到，剛才竟然會出現那麼大的震動。
焦子軒與辰鬼二人也是緩緩鬆了口氣，彼此目光對視，皆看到對方眼裡的震撼之色。
這種層次的戰鬥早已經超出了他們的認知，哪怕是之前陳恆與大魔王的殘象戰鬥，也未曾弄出這麼大的動靜來。
「不知道大師兄能不能成功？」
焦子軒幽幽地歎了口氣，似有些自言自語。
辰鬼並沒有接話，只是目光緊緊盯著占星台旁的那具屍具。
突然間，占星台上的魔氣再次劇烈翻滾起來，在翻滾的同時，也在不住上升，向著四面方蔓延。
魔氣的變化，第一時間就引起了焦子軒與辰鬼的注意，二人幾乎是在同一時刻將目光轉了過去。
也就在他們轉頭的瞬間，無盡魔氣已經蔓延到他們前方幾步之外。
不過，還不等他們有什麼動作，卻是發現，那些魔氣正在逐漸淡化，到得他們身前，已經完全消失不見。
「成功了？」
辰鬼臉上閃過一絲欣喜的神色，小小的身體輕微顫抖著，目光瞥向階梯旁的屍骨，完全抑制不住體內的流動。
「呼~！」
在這密封的廣場內，突然捲起了一陣清風，輕風微拂，將剩下的小部分魔氣完全吹散，也終於露出了占星台的真正面目。
那個占星台，其實就是一個被魔氣覆蓋的平台而已，由不知名的黑色石料搭建而成，大約有近丈高，四面都有階梯延伸出來，而辰鬼的先祖，那具黑色的屍骨，正好躺在他們這個方向的階梯旁。
魔氣消散，陳恆的身形也逐漸顯露出來。
此時的陳恆身形很是狼狽，衣衫髮梢都很是凌亂，胸前劇烈起伏，不住喘息著。
他手裡抓著一件黑色事物，從表面看，倒是沒有受到什麼傷勢。
「陳大哥！」
「大師兄！」
看到陳恆，辰鬼與焦子軒皆踏步上前，迎了上去。
陳恆緩步從占星台上走了下來，一把將手裡的黑色事物扔在地上，同時「哇」的一聲，噴出了一口鮮血。
吐血之後，陳恆的氣息反而平復了許多，長出口氣，臉上還帶著些許心有餘悸。
此時，辰鬼與焦子軒才發現，陳恆扔到地上的那件黑色事物，竟然是一塊破碎的石頭。
這塊石頭呈圓形，大約有兩寸厚，直徑半尺，上面刻著一種奇怪的紋路。
從表面看，似乎是一種類似石磨的東西，只不過此時已經碎成好幾半了。
「陳大哥，這是」
辰鬼目光閃爍，是猜到了這塊碎石的來歷，卻又不太敢確定。
陳恆調平了氣息，微微鬆口氣道：「這就是你剛才說的那個魔盤，總算是消滅了此獠。」
說這話的時候，陳恆顯得很是輕鬆。
千辛萬苦，經歷了那麼多磨難之後，他來這裡的目的總算是完成了，自然輕鬆很多。
得到陳恆的肯定，辰鬼與焦子軒同時大喜，興奮得跳了起來。
辰鬼也沒多說，直接轉向向著先祖屍骨的方向，喜滋滋地跑了過去。
「這傢伙，連句感謝的話都不說！」
對於辰鬼的反應，焦子軒倒是頗有怨言，上前扶住陳恆，略帶關切地道：「大師兄，辛苦了，您沒事吧？」
「我還沒那麼脆弱。」陳恆擺了擺手，而後轉身看向辰鬼，道：「那具屍骨畢竟是他的先祖，被遺棄在這裡那麼多年，心中肯定無法平靜，所以你也別怪他了。」
此時，辰鬼已經接近了屍骨，這次倒是安然無恙地走到屍骨前。
只見他在屍骨上摸索了一番，從那裡摸出一件事物來，樣子顯得很是興奮，笑得蹦蹦跳跳的。
焦子軒眉頭微微一皺，道：「看樣子，他是得了了不起的寶物了，不過對自己先祖的骨骸，竟然如此失禮，這是作為一個後代子孫該有的樣子麼？」
看著辰鬼，陳恆面色卻沒有絲毫變化，淡淡道：「魔域中人，與人類自然不能相提並論，或許對他們來說，能找回先祖遺留下來的東西，已經是最對得起先祖的一件事了。」
雖然聽陳恆這麼說，焦子軒卻依舊有些忿忿不平，略微遲疑了一下，帶著異樣的語氣道：「大師兄，大魔王已經解決了，但這魔域依舊存在，如果這裡的魔物跑出去，會怎樣？」
陳恆沒有回頭，依舊淡淡地道：「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既為魔物，與人類肯定無法相融」
「大師兄說得是！」
焦子軒站在陳恆身後，目光閃爍著道：「既然跟我們無法相處，那不如直接殺了他，拿了寶物回去獻給宗門，這也是功勞一件，反正怎麼說他也只是一個魔物而已。」
陳恆身子忽然一僵，口中卻笑道：「正有此意，師弟跟為兄可是想到一塊兒去了。」
在他們說話的時候，辰鬼已經取了寶物，一蹦一跳地向著他們這個方向走來。從他的樣子來看，明顯很是興奮。
陳恆凝目細看，能夠看到，辰鬼手中抓著的，是一塊方印，黑色的方印，比巴掌還要小一些，所以之前藏在屍骨中，倒是沒能發現。
「動手！」
就在辰鬼離陳恆二人還有幾步之距的時候，陳恆身後突然閃爍起一團青色光芒，繞過陳恆，直接向著辰鬼砸去。
他的出手毫無預兆，剛剛跑過來的辰鬼，在見到光芒閃爍的時候還愣了一會兒，當看清那是焦子軒釋放出來的法術，同時聽到他的話，面色頓時大變，揮著方印的手臂也驟然僵在了半空。
以他的實力，若有所預備的話，應該是能夠避開焦子軒攻擊的，不過這一路走來，他對陳恆、焦子軒早就沒有了戒備，哪會料到這時候焦子軒會突然出手，反應過來之時，其實已經無法閃避了。
而且，既然焦子軒都已經動手了，陳恆肯定不可能在一旁干看著，就算辰鬼的身法再詭異，速度再快一倍，怕也無法逃得掉。
也正如他所想的那般，陳恆確實沒有在一旁干看著。
在焦子軒動手的時候，陳恆也同時拔出真武玉劍。
只聽「鏗鏘」一聲，真武玉劍當即刺了出去，但讓人意外的是，他的劍不是刺向辰鬼，而是從腋下直刺而過，一劍扎進了身後的焦子軒。
陳恆沒有使用一絲靈力，單憑真武玉劍的鋒利，同樣沒有防備的焦子軒，胸膛直接被一劍穿過，被刺了個透心涼。
「為為什麼」
焦子軒發出一聲悶哼，口中鮮血直噴，臉上卻滿是驚愕。
陳恆面色不變，輕輕收回真武玉劍，劍身上不帶一滴鮮血。
真武玉劍回收，焦子軒身上的力氣飛速流逝，緩緩軟倒在地，他的手中兀自握著一把短劍，那是此前陳恆送給他的飛劍。
那把劍的劍尖，原本是對著陳恆的後背，即將發動，若非陳恆搶先下殺手，恐怕現在被刺成透心涼的，就該是陳恆，而非焦子軒。
如此景象，那句「為什麼」，著實有些可笑。
但是，面對這種情況，沒人能夠笑出聲來。
因為焦子軒被殺，他釋放出來的法術也失去了控制，還未到辰鬼身前就已經直接消散了。
不過剛才那一幕著實把辰鬼嚇得不輕，此時他正蹲在地上瑟瑟發抖，滿臉驚恐之色，似乎完全弄不懂眼前到底是怎麼回事。
從始至終，陳恆都沒有回頭看上一眼，可是他表面看起來雖然平靜，但焦子軒倒地的聲音，卻讓他心頭狠狠顫動了一下。
「你不該，你不該殺他的！」
直到身後再沒有傳來任何聲響，陳恆幽幽歎息一聲，面露悲哀之色，說話聲音很輕，像是在喃喃自語。
可說話的時候，他的目光卻是對著辰鬼的，分明是在說給後者聽。
「你可知，他很是喜歡你，不因你是魔物而厭憎，曾想帶你出去，同為真武門徒，悉心引導。」
「你對他動手的時候，他該有多痛心。」
陳恆的聲音依舊很輕，但卻帶著絲絲顫抖，他的面色滿是哀意，說話的同時，腦中也不自覺地閃過與焦子軒結識以來的種種。
在他心裡，焦子軒已經不僅僅是同門，而是兄弟，是生死之交。
可是，對方如今的屍體就躺在身後，而他卻什麼也做不了，這份沉痛，只能默默承受，無處發洩。
「陳大哥，你在說什麼？我不懂。」
辰鬼搖了搖頭，臉上的驚懼之色未退，聽到陳恆的話，更升起一絲茫然。
陳恆並沒有解釋，而是繼續道：「他雖有情有義，關鍵時刻能夠不畏生死，然則實在不是一個有血勇者。剛剛進入占星台前，他竟是自靠奮勇，毫不顧忌危險，非其為人。」
「這個，就是破綻了。」
辰鬼的身體不再顫抖了，緩緩站直，抿著嘴唇還是沒有開口。
「我原本還不是很確定，可是他剛剛那句話，卻徹底讓我肯定，真正的焦子軒早已死了，就死在我們被分別傳送的那短短時間裡。」
「你說是吧，笑鬼王！」
說到這裡，陳恆手中真武玉劍瞬間前指，厲喝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