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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三百零二章 逝去 文 / 射天狼

    轟!轟轟!!

    在陳恆等人色變的注視下,整個禁地平台盡皆在這震動著碎裂,只剩下張華宇所在之處沒有任何影響。

    轟轟!轟隆隆!!

    黑氣破土而出,山體震動,一時間飛沙走石,禁地平台上碎石翻飛,迫得陳恆拉著張若寒等人向平台下掠去。

    黑氣繚繞之際,碎石拋飛而起,一顆顆石塊,向著張華宇所在處去滾去,山體震動,似要將他活活埋葬在碎石堆裡。

    然而,也不見張華宇如何作勢,他座下的五彩石光芒大放,五彩光芒籠罩之下,那些石塊紛紛如冰雪消融,化成了黑漆漆的霧氣。

    魔氣顯露,似乎變成一具具張牙舞爪的凶獸,向著張華宇齜牙裂嘴,無聲咆哮著。

    「現在,不需要我證明什麼了吧?」

    張華宇在抵抗那些魔氣之時,卻是一臉平淡,目光看向陳恆等人,淡淡地說道。

    這時候,確實不需要再多說,周圍充斥著的無數魔氣,以及山體的劇烈震盪足以證明,張華宇所言非虛。

    陳恆看到這一幕,心中也終於確信了,影魔之所以看上張家界,想血祭此處,原因也在於此。

    如此強大的氣息,無怪乎張華宇誓死抵抗,不惜犧牲張家上下性命。

    雖然確實有些過激,無法得到陳恆等人的認同,但前因後果,也算是讓人明白了。

    只是那道魔門,卻不知道是因何出現。

    「不可能!這絕不可能!我父親絕對不是那樣的人!」

    看到這一幕,張若寒首先想到的卻是之前張華宇對他父親的評價,只是到了這時候,兩相對比之下,答案已經昭然若揭。

    以張華宇的性格,若非張若寒父親背道而馳,他又怎會取而代之?

    一個連張家數百條性命都可以犧牲,只為了鎮壓一扇魔門的人,若是其兄長也抱著大義的想法,張華宇又怎麼可能會下手?

    不論張若寒如何憤怒咆哮,事實已經擺在眼前,就算他心裡再不願意承認,也只能接受這樣的現實。

    張華宇也沒有過多解釋,只是以異樣的目光看著張若寒,輕聲歎息道:「可惜,沒能除掉你!」

    他的語氣中充滿了惋惜與不甘,面對洶湧而來的魔氣毫不動容,卻因為沒能暗殺張若寒成功而歎息。

    對此,陳恆心中也是有所怒氣,原本因為魔門的事,他幾乎都快忘記,在他們前來張家界時數次遭到明殺暗殺,此時聽張華宇如此說,不由得怒聲喝問道:

    「就算小寒的父親有野心,與你理念不同,但小寒是小寒,他父親是他父親,二者完全獨立,根本就不能混為一談。小寒本看在你是其叔父的份上,都放下了殺父之仇,如此胸襟,難道你就不感到愧疚,為何還要除之後快?」

    如果這次不是有他陪同,可以想像,張若寒連自己的家門都到不了就將橫屍野外,陳恆越想便是越怒。

    張華宇再怎麼大義,與他又有何干?傷害到他身邊之人,就是陳恆不能夠忍受的了。

    面對陳恆的喝問,張華宇卻是沉默了一會兒,這才開口道:「他畢竟是我侄兒,你們以為,我真的能如此心狠手辣麼?就算這次張家能夠避免此劫,待我百年之後,張家又有何人能夠傳承下去?我張華宇一生無子,再怎麼狠心,又怎會親手將張家的香火給斷送?」

    張華宇的話,讓得陳恆等人一愣,就連張若寒也微微回過神來。

    理是這個理,但一想到張華宇為了鎮壓魔門,連整個張家都能犧牲,他們又開始有些狐疑起來。

    就在這時,張華宇也終究還是把內幕揭了開來。

    「死者為大,我本不願說出來,但話說到這個份上,便一併說與你們知道吧,只希望往後,你們務必為張家延續下去。」

    說到這裡,張華宇一瞬間像是老了數十歲,似喃喃自語道:

    「其實我也沒什麼資格批判我那兄長,為了張家傳承,他同樣心力交粹,只不過我們選擇的路不同而已。」

    「一開始我還沒有察覺,只是後來慢慢發現了不對,每次魔門爆發,都是越來越強烈,魔氣湧動越來越濃郁,當我察覺之時已經來不及了。」

    原來,當初張若寒的父親表面上奉承了祖訓,以鎮壓魔門為己任,實則暗地裡卻一直在吸收魔氣。

    只不過魔門受到五彩石封印,所能吸收到的量有限,因此,他便想了一個辦法,以吸收到的魔氣為源,在張若寒體內種下一顆魔種,按照魔門為雛形,煉製成另外一扇小門。

    他欲以小門溝通大門,以此慢慢釋放魔門內的魔氣,實際上也是相當於河水分流的道理。

    在張若寒父親看來,只要那魔門內的魔氣被吸走到一定程度,五彩石便可以將其完全壓制,再也沒有翻身的機會。

    從表面上看,他似乎是找到了徹底鎮壓魔門的另外一套方法,但實際上只是禍水東移而已。

    從魔門內吸出來的魔氣,必然要有另外一個盛載之軀,當他的目的達成之時,其實卻是在幫被鎮壓的魔門金蟬脫殼罷了。

    因為到了那時,魔門內的魔氣完全到了他身上,他便會成為另外一扇魔門,就連五彩石也不可能壓制得住。

    正因為發現了這點,勸解無效之後,張華宇不得不大義滅親,取代了張若寒父親的位置,重新將封印穩固。

    只是因為封印被張若寒父親破壞得太厲害,以張華宇的實力竟然壓制不得,魔氣洩漏,引來了影魔,也造成了今天這樣的格局。

    說完,張華宇又看了張若寒一眼,說道:「當年若不是我阻止,你早已經成為你父親修煉魔功的犧牲品。我只是後悔當年沒有狠下心來滅了你,或者說是你體內的那扇小門,到要動手之際,卻已經被你察覺了。」

    聽了張華宇的話,張若寒搖搖欲墜,臉上血色盡去,整個人都顯得失魂落魄的。

    「不可能,這絕不可能!!」

    回想起以往父親對他的種種,張若寒怎麼也不敢相信,他父親竟然會是這樣的人。

    但如果事情不是張華宇說的這樣,卻又沒有其它理由能夠解釋造成今天這局面的原因。

    陳恆心中微微歎息,腦中想的卻是在來張家界之前,張若寒發生的種種異狀。

    「陳大哥,前幾天聽說你要下山,因為不知道具體時間,所以我每天都在這裡等著。你你能不能帶我一起下山。」

    看到他那哀求的模樣,哪裡還有初見時的那種驕傲、貴氣以及擔當?

    只是想回家的話,何需這般扭捏?

    「你怎麼了?」

    聽他說話提不起勁,顯得有些沉悶,陳恆總覺得張若寒很是反常。

    然而,他卻是搖了搖頭,道:「沒什麼,或許是這兩天一直在擔心陳大哥,有些累了而已。」

    吃烤魚的時候,總是心不在焉,心裡不知道在想什麼,有時候甚至連手裡的食物掉了都不知道。

    晚間睡覺,突然從夢中驚醒

    「陳大哥,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是總感覺到有些心慌。隱隱約約,總是聽到一個若有若無的聲音。」

    「那聲音一直在對我說回來吧,回來吧,距離張家莊越近,那聲音就越清晰。」

    與南宮慶戰鬥完,突然間悶哼一聲,右手緊緊摀住心口,臉上表情有些痛苦,額上汗水如雨般滴落,而後突然兩眼一翻,昏厥了過去。

    這一切的一切,早已經證明,張若寒身體確實不對勁。

    陳恆一直有所疑惑,卻總是找不到頭緒,此時事情真相大白,他也終於是恍然大悟了。

    張華宇的話,單一一句說出來,確實沒有太大的可信度,然而,一幕一幕,隨著他的訴說,卻是一一串連起來,到得此時,陳恆就算不信也找不到反駁的理由了。

    「放心吧,不管怎樣,陳大哥都會站在你這一邊,不管有什麼問題,我也會一一幫你解決的。」

    眼看著張若寒幾近崩潰,陳恆卻只能如此安慰。

    事情發生在張若寒身上,一切都只能靠他自己想通,陳恆所能做的,只有支持他而已。

    「噗」

    就在這時,張華宇的身體也是有些搖搖欲墜起來,原本就已經精血潰乏的他,再次噴出一口鮮血來,氣息瞬間就降到了極致,似乎隨時都有支撐不住的可能。

    他週身的五彩光芒同樣忽明忽暗,在那些魔氣的進逼下,正在寸寸回縮。

    「罷了,你們信也好,不信也罷,我已經鎮壓不住了!」

    張華宇抬頭,緩緩閉上雙眼,臉上似乎有了解脫的神情。

    身體搖晃,無數魔氣趁著他認命之際,更加得寸進尺,叫囂著向他籠罩而去。

    回頭,瞥了那些魔氣一眼,張華宇臉色平靜,再次將目光落到陳恆身上,開口道:「我知道你是真武劍宗的弟子,這裡的殘局,就請真武劍宗代為處理吧,我已經無能為力了。」

    頓了一下,不等陳恆回話,他又道:「小寒跟著你,我也能夠放心了,只是希望你真的能夠像你說的那般,永遠站在他那一邊。」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在這時候,就連張若寒也提不起對他的恨意了,但還是忍不住咆哮道:「身為張神將後人,不管遇到什麼問題,我都能夠自己解決。我不像你,就算萬劫不復,我也絕不向命運低頭。魔門算得了什麼?你在天上給我擦亮眼睛看著,張家的劫難,到我張若寒這裡,一定會終結的!」

    在這種時候,張若寒又恢復了他原本的氣質,甚至不再局限於九歲的年齡,在陳恆眼中,他也已經是一個頂天立地之人了。

    「好,很好,果真有我大張家後人之風。那我就等著看,如果你真能做到的話」

    張華宇眼中明顯閃過一絲欣慰,甚至隱隱有著期待之色。

    張華宇起身,一步步走來,神情略有些恍惚,抬起頭,目光有些飄遠,對著空氣喃喃道:「你們來找我了嗎?稍等片刻,我就來!」

    他環顧左右,目光在那屍骨中一具具掃過,似乎那些屍骨正與他說著什麼。

    「列祖列宗在上,張華宇一生不曾有違半句祖訓,然張氏一族絕於我手,罪莫大焉。」

    張華宇突然站直,偉岸的身形印入陳恆等人眼中,心中都有些唏噓感慨。

    在他們的感應中,張華宇生機飛快流逝,很快就消散殆盡,身體也在他們的注視下,緩緩化為齏粉,直至飛灰湮滅,於這世上再也不留存半點。

    轟!轟轟!!

    隨著張華宇的逝去,無數黑氣劇烈翻湧,很快就將僅剩的一隅之地吞噬。

    天搖地動之間,整個平台轟的一聲爆響,完全被震得粉碎。

    土石翻飛,一扇黑色的門戶緩緩從地下升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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