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55章 你唸經我幹活 文 / 七七
小凡恍然大悟，原來是因為這個原因，難怪長靜苑不但房屋堅固庭院整齊景色優美，而且生活待遇相當不錯，都是因為那個受盡磨難而享身後之福的成太后和她親生的兒子高祖爺，還真是前人栽樹後人乘涼。
見小凡與她們結成同盟，這幾個女人終於放心，幾個人相約有事互相提點，在這裡相依為命以求安穩生活，這才一起離去。
臨走前，魯貴人看著珮兒羨慕地說：「妹妹是個有福之人，居然能遇到如此忠心耿耿又能幹的侍女，要不是對妹妹特別忠心，珮兒絕對不會跟著去冤魂塚那個地方陪著妹妹，宮裡的生活別說比那裡，比這裡都要好的多。我們幾個就沒有妹妹那樣的福氣，我們被貶來此之時，那些曾經天天表忠心獻慇勤之人一個跑的比一個快，生怕牽連到她們，我最信任的一個管事宮女居然跑去向葉貴妃編排我！她們幾個也是，落魄之日那些奴才們沒有一個肯跟來服侍！」
小凡這才想起，長靜苑不是每個棄婦都有人服侍的，雖然一日三餐是現成的，卻也必須自己去領膳，衣食灑掃也必須自己料理，也只是個別人有宮女跟著，包括她。
就不解地問：「我還正奇怪為什麼有人有宮女服侍，有的人卻是自己動手料理衣食，難道你們也沒有宮女服侍？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幾個人見小凡確實不知，就連忙向她解釋。原來妃嬪們被發落冷宮裡之後，除過妃和嬪必須身邊帶一宮女服侍外，其它人都是不帶宮女的，當然，若有忠心的宮女非要跟著主子受苦，也絕不會有人攔著，所以這冷宮裡有的人有宮女服侍，有的人得自己照顧自己。
這一點小凡是真的感到自己很幸運的，也是真心感激珮兒的。在這裡還好些，在冤魂塚那一個月要是沒有珮兒，真不知自己能不能撐到現在？而就是在這裡，她一個現代人，什麼都不懂，對古代生活常識一無所知，也沒有一個真正可以信賴依靠的人，甚至連衣服都不會做，沒有珮兒照顧，雖不至於活不下去，但也不會如此舒坦。而珮兒，以前明知她落魄且生死難料，跟著她不但要吃很多苦，可能連生死都無法保障，卻還是不離不棄地跟著她，不但忠心耿耿的服侍她、耐心細緻的照顧她，還真心真意地喜愛她，就是親姐妹也不過如此吧？
頓時感激地說：「珮兒就是我的親姐妹，我自己如此處境，不敢說什麼報答的話，但我會真心真意的待她的。」雖然來了不到一天，她也看明白了，在長靜苑奴才和主子並沒有什麼嚴格的界限，吃穿用度幾乎都是一樣的，根本沒人去計較什麼逾規，大概來到這裡就如同出家人一樣不再分什麼高低貴賤吧。
一時眾女無論什麼心思，紛紛無比羨慕，又說了一會閒話，告訴小凡自己都住在什麼地方，約好明日一起來交小凡唸經，魯貴人還說她閒的無聊，如果小凡想快點學會唸經，可以去找她，四個人方才告辭離去。
小凡細細端詳佛翕裡的繡像，五官美麗細緻、眉目溫婉慈祥可親，雖然有美化的原故，但也說明她本人是個美麗端莊的女子，雖在生前苦難深重，卻福佑了她們這些命運不濟的女人不再愛苦，小凡感念之下，看到桌子上有珮兒領回的香爐，趕緊恭恭敬敬地焚香跪拜，屋裡眾女也心懷感念地跪拜。
只是，當年高祖爺下令不許苛待冷宮女子，並修建了這座條件相當不錯的長靜苑做為冷宮女子的棲身之所，卻為何沒有下令除非犯下不可饒恕的大罪不能輕易把嬪妃打入冷宮？這才是真正的福祉眾人，且不說別人，起碼她們這幾個個英宗皇帝的棄婦，都沒有犯過什麼大錯，都是因為礙了某寵妃的眼才淪落至此。
當年的成貴人也未犯錯，不過是被娘家牽連而已，她在娘家只是一個可憐無依的庶女而已，沒有沾上什麼光，卻受盡了牽連，身後再多的殊榮又有什麼用？
該死的昏君，才做了幾年皇帝，他的女人就有五個貶至冷宮，再長此以往，這裡怕是都要住不下了，真是不肖子孫！
珮兒深信神佛鬼神之說，跪拜之後神色莊重地說：「小主放心，成太后早已成神成佛，我們以後都是侍奉她的人，她老人家以前在冷宮受盡折磨，絕對會保佑我們不再受苦，只要我們誠心侍奉她老人家，不做違反宮規之事，就不怕誰再來害我們。」
小凡明白她說的是葉貴妃，這個女人把她和珮兒害苦了，也讓她們心生畏懼，憑如今的處境，如果這個女人存心要對付她們，她們能有好日子過嗎？
不過小凡相信，宮裡再受寵再美貌的女人，一旦落到長靜苑，就等於什麼前程也沒了，不是說還沒有一個女人能活著離開這裡嗎？那麼她不會再礙著葉貴妃的路，想必她一個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貴妃，也不屑於再對付她吧？長靜苑的女人雖低賤，但有高祖爺的聖旨，想要她的命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想必葉貴妃那麼聰明的女人不會去做這樣的蠢事吧？
就安慰珮兒說：「莫要怕，你忘了高祖爺的聖旨，我們進了長靜苑，是來服侍成太后的，是來替皇家盡孝，雖沒有什麼前途，卻也沒人敢輕易動我們，何況如今我不再礙事了，葉貴妃沒有必要再跟我過不去，對不對？」
珮兒連連點頭，又讓小凡看她領回來的布匹針線。小凡這個純古人根本就沒有見過這些東西，在現代除了偶爾給衣服縫個紐扣，幾乎沒有動過針線，當下十分好奇。
細細翻看，珮兒領來一盒大小不同的針和一大把線，有各色繡花絲線，還有縫衣的素色棉線，還有布尺、剪刀、頂針、拔針等女紅用品，小凡大都沒有見過，感到十分的稀奇，還有一個三角型的木板做成的支架，珮兒告訴她這是做鞋的夾板，同時又不解地問：「小主在家裡沒學過女紅嗎？我記得你的針線功夫還不錯的？」
小凡吱唔著說：「我有段時間不是餓傻了嗎？有些事記不起來，如何做針線活更是一點印象也沒了，你可要耐心教我。」
說著岔開話題翻看珮兒抱回來的三匹布，說是匹，其實一匹只有一小卷，一樣是深紫色的素綢，一樣是豆綠色的厚綾，質地尚可，就是有些褪色，一樣是素白的棉布，有些發黃，大概是做中衣的或者衣襯裡的，應該是積壓的陳貨，宮裡的主子已經看不到眼裡了了，所以才發到這裡來，反正女人被貶到這裡，只剩混吃等死了，只要穿暖和就行，已經無所謂美麗不美麗了。
看到小凡興致勃勃地樣子，珮兒不滿地說：「這些夠給我們倆一人做一套單衣和裌衣，我們來得晚，嬤嬤們說秋衣的料子已經發下去，這些都是剩下的，沒的挑，只好將就著用了，那些鮮艷的紅綠黃藍肯定早被人挑走了，只有這些素色了，我們倆身上的衣服太差了，早上已經有人在偷偷笑我們是破落戶，我現在就開始做衣服，先給小主做一套單衣，加把勁你後天就能穿上新衣了。」小凡想到那些女人身上花花綠綠的樣子，倒不覺這些料子太過素淨，質地厚軟，顏色素潔，正附合她的要求。
看完這些布，珮兒又拿出一個棗紅色漆泥金花紋的小匣子，打開一看，裡面有梳子、篦子、緞帶、絹花和一套成色做工很普通的銀簪銀釵耳墜，還有兩個小瓷盒，一盒是鉛粉，一盒是胭脂，香味刺鼻質地粗糙，看著就不是什麼好東西，原來是梳妝匣子，雖然裡面沒什麼好東西，但聊勝於無，如果實在不用的話，可以拿來送人情，反正這裡有不少女人好像特別喜歡插花戴朵塗脂抹粉。
珮兒又拿出筆墨紙硯和一本經書，一本正經地說：「小主，李姑姑說讓小主學著抄經，這是筆和紙，也不知小主的字寫得如何，什麼時候讓我見識見識？我們的東西至此暫時領完了，從現在開始，你唸經，我幹活，得盡快趕兩套新衣出來，以前的衣服實在不能穿了！」
抄經？毛筆字？她蘇小凡前世可是連毛筆握都沒握過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