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41章 又見容嬤嬤 文 / 七七
皇上有口諭？小凡愣了一下，苦笑著搖搖頭，若是以前她可能還天真地抱著什麼希望，可是現在完全不會了，只希望這個昏君能放過她，不要再使出什麼損招來，就讓她在這裡安靜度日吧。
雖然凌風不但臉黑還一慣面癱，卻是她穿過來除珮兒之外接觸最多的人，也是除了珮兒對她幫助最多的人，無論是出於同情心還是別的目的，他一直在盡最大的努力幫助自己，所謂面冷心熱，就是如此吧，就算那個變態昏君要捎來什麼難聽的話，又與凌風何干，他也是奉命行事而已。
她沖凌風點點頭，平靜地說：「皇上有什麼口諭，凌侍衛儘管說吧，你這段時間的照顧我都銘記在心，自然知道你是真心維護我的，那一個月我都熬過來了，還有什麼想不開的？你說吧，什麼我都受得住！」
凌風也無奈地點點頭應了，然後學著李蒼穹的口氣說：「你去警告那個蘇答應一下，朕開恩許她離開那裡去長靜苑，她以後可得安份守己規規矩矩的，雨露雷霆皆是君恩，無論朕是喜是怒，她都得畢恭畢敬的不許放肆，枉揣聖意可是死罪！還有，更不許再給宮裡傳話捎信開什麼打油詩，若有私毫放肆失禮之事，就把她依舊送回去，一輩子住在那個冤魂塚！」
小凡徹底怔住了，剛才被那個該死的變態北靖王嚇得都忘了想這個問題。那首打油詩小亮子到底有沒有呈給昏君呢？如果呈上去了，到底是呈給黑無常還是呈給白無常了？若是白無常，見到打油詩肯定大喜，哪裡還會把自己送到這裡來？小亮子和凌風不會連這點眼力也沒有吧？若是呈給黑無常，他最討厭那個，怎麼會好心放自己出來，雖是來到這裡當帶髮修行的尼姑，卻被冤魂塚好太多了。
而且那個昏君好像也能知道自己喜怒無常讓人難能琢磨呀？還知道自己一直在揣摸他的心思行事說話，不過他絕對不會知道他是個人格分裂的精神病患者。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呀？那個變態昏君到底是真變態還是假變態呀？而且他說這番話地時候到底是黑無常上身還是白無常上身？
她不甘而不解地看向凌風：「小亮子把那首打油詩呈給皇上了？呈上去的時候皇上心情到底是好還是壞？」
凌風汗顏了，讓小凡寫打油詩呈給皇上，說到底是他的意思，其實他從內心是很同情蘇答應和珮兒的，把人關在那裡實在太狠了，他只是憑著一個人本能的正義感想對她們施以援手而已。因為他那時以為真龍天子要出去一個月時間，這一個月都是皇弟那個贗品當道，皇弟最喜歡那個，他再不干涉後宮之事，放蘇答應和珮兒出來還不是舉手之勞，誰知事情有變真龍提前回宮，讓他判斷失誤，才陰差陽錯至此。還好，蘇答應和珮兒的處境總算得到了改善，要不然他還不自責死。
可這是絕頂機密，如何敢對人說，他只好吱唔著說：「君威難測，何況皇上本就喜怒不形於色，我和小亮子已經盡力了，打油詩呈上去之後也看不清皇上是喜是怒，我想他大概還算高興吧，要不然也不至於把小主和珮兒送到這裡了，雖然不盡人意，卻比哪裡好多了，小主稍安勿躁，暫時安心留在這裡，說不定以後會有什麼機會。」
小凡更加雲裡霧裡弄不清，什麼叫還算高興？小亮子到底打油詩呈給黑無常還是白無常了，難道還有個處於兩者中間的灰無常？沒聽過還有什麼三重人格分裂呀？
看著凌風尷尬的樣子，她歎了一口氣，古人只知道人瘋或者傻了，哪裡知道還有人格分裂這個毛病？凌風當然也不會知道，他大概以為昏君只是喜怒無常而已，算了，暫時也無法改變現狀，先這樣吧，別讓凌風再為難了。
她學著古人的樣子朝凌風福身行禮，嚇得凌風連忙躲開。「能來這裡，已是皇上格外開恩，凌侍衛想也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我已經感激不盡，哪裡還會去抱怨什麼？凌侍衛的恩情我和珮兒定當牢記在心，只可惜以我們現在的身份恐怕沒有機會報答了，所以也不敢枉談什麼報答的話。皇上的口諭我絕不會違背的，請凌侍衛和皇上放心，我一定會做到規規矩矩安份守己的，這就送我們進去吧。」
凌風點點頭不再說什麼，他又能說什麼？使勁拍了一會門，裡面傳出蒼老的聲音：「誰呀?」
「我是侍衛凌風，奉皇上之命送人來長靜苑。」
過了一會，大門吱呀一聲開了，一個頭髮花白的老太監站在門口，身後跟著一個挑著燈籠的跛腳中年太監，兩人的衣服有些差別，應該是身份不同。老太監瞇著眼睛打量片刻，珮兒常來冷宮提飯自然認識他，連忙福身行禮：「蒲公公！」
蒲公公歷經人間滄桑的臉象古井一樣沉靜無波，點點頭朝凌風躬躬手，看到小凡明顯愣了一下，大概沒想到如此年輕美貌的女子也會被打入冷宮吧。
凌風對小凡說：「這位是長靜苑的管事蒲公公。」然後給蒲公公還了禮說：「這位是蘇答應，這位是珮兒，蘇答應的貼身宮女。我奉皇上之命送蘇答應來此，還請公公予以安置。」
蒲公公還了禮，惜字如今般點點頭，凌風張張嘴卻沉默了，說了聲「告辭」就轉身就走，珮兒淚水已經眼眶裡打轉了，小凡看著他離去，再看看蒲公公波瀾不驚的神色，心裡莫名地恐慌起來。
似是心電感應，凌風停下腳步回過頭，卻沒有看她倆，對蒲公公抱拳說：「蘇答應身份特殊，還請公公關照一二。」
蒲公公仍是神色不驚地點點頭，小凡有些莫名其妙，什麼叫身份特殊？想是凌風為了讓她們處境好一點的說辭吧。
凌風很快遠去，蒲公公淡淡說了聲：「進去吧。」然後帶頭跨進門檻，居然不問來歷不問緣由，好像一付司空見慣的樣子。
小凡和珮兒相視一眼，壓下心頭的不安，扶持著跨了進去，沉重的木門復又合上並落鎖，看著那沉重的木門閂和大鐵鎖，小凡抓緊了珮兒的手，珮兒似是安慰地拍拍她，附耳低語：「小主別慌，有我呢，這裡我常來，就是門禁嚴些，裡面還不錯，蒲公公面冷心不壞。」
既來之則安之，還能怎樣？
這裡的格局有點怪，跨進大門，兩邊各有兩間房子，裡面的有燭光，想是值夜看門的住處，門廊裡是一塊小小的長方形四合院，中間的院子倒像是天井，青磚鋪地，整整齊齊，兩邊各有三四間看起來挺寬敞的帶廊柱的房子，迎面是三間房子，只不過中間是個穿堂，穿堂一頭是第二道門。此時一圈房子燈都亮著，兩個身板強壯的中年太監挑著燈籠站在院子，見到她們進來滿面的好奇，上前圍著蒲公公比劃起來，小凡心裡一驚，原來是兩個啞巴，這地方雖然沒有冤魂塚那麼陰森，卻也處處透著讓人不安的詭異。
蒲公公揮揮手，跛腳太監上前打開第二道門鎖推開門，裡面霍然站著一個滿面皺紋神情刻薄精明的老女人，臉上有一道長長的疤痕，髮髻梳的一絲不亂，上面插著一支葫蘆金簪並素色幾朵絨花，後面跟著兩個神色清寂的中年婦女，一人挑一個燈籠，看到小凡都愣住了。
蒲公公指著小凡：「容嬤嬤，這位是蘇答應，凌侍衛送來的，人交給你了，仔細安置了。」
容嬤嬤？小凡的出了一頭冷汗，好強大的容嬤嬤，無處不在，尤其出現在冷宮這個地方，似乎提醒她以後的日子要小心一點。她敏感地看到容嬤嬤神色略變又打量了她一下，似乎不像剛才那麼刻薄了，看來凌風的名頭還是挺大的，蒲公公的仔細安置四個字還是很有用的。
容嬤嬤很快神色恢復了正常，淡淡地說：「蘇答應請。」
珮兒捏捏小凡的手拉她進去。既然凌風已經關照過說自己身份特殊，若是露出怯態還會讓他們小看自己，小凡朝容嬤嬤點點頭，又看看蒲公公說：「打擾公公和嬤嬤了。」
然後從容地跨進了第二道門，暗歎這裡關的又不是江湖大盜和朝廷重犯，用是著層層防備嗎？
木門沉重地關上，門裡面是寬闊的門廊，兩邊各有一間屋子，門廊外面似乎是一個有花木的大院子，屋門口站著兩個披著頭髮掩著衣衫的老女人，顯然剛剛睡下又起來，一個瞎了一隻眼，一個似乎缺左手。
小凡呼吸沉重起來，這裡面的人大都不完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