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25章 夜半望眼欲穿時 文 / 七七
小凡和珮兒兩個人把所有的菜和飯都吃得光光的，方才擦淨油乎乎的嘴，抱著肚子坐下。
桔黃色的燭光一跳一跳的，這是小凡自穿過來第一次度過有光亮的夜晚，以前別說蠟燭，連油燈都沒有，都是靠著艾草一星半點的光亮，屋子裡才不致於伸手不見五指。
珮兒的眼睛像有春水在流動，又像有燭光在閃耀，托著腮呢喃著：「小主，咱們運氣也太好了，居然有凌侍衛這樣的好人，他可真勇敢，皇上沒有下旨他居然還給咱們送吃的，而且還是香噴噴的蘑菇燉雞和紅燒肉白米飯！而且他還很細心，居然還給咱們帶來蠟燭，要不然咱們摸黑怎麼吃呀？世上還真有這麼細心又勇敢的人呀！哎呀，你說我們倆運氣怎麼這好呀？是不是呀小主？」
小凡的心裡正無比煩躁，凌風和小亮子都走好一會了，應該把打油詩給皇上帶到了，相信以他倆的眼力，不可能看錯時機，若是真的讓白無常聽到打油詩，以他的性子早就興奮的不像樣子，這會該派人來帶她們離開這個鬼地方了！
但願不要出什麼差子，但願他這會在西華宮飲酒還未結束，這一次真的很關鍵，後宮那麼多女子，他對自己的興趣能有多久？而且還是一個人格分裂的人！
聽到珮兒的花癡語言，白了她一眼說：「給咱們送飯可是小亮子的主意，是他猜出皇上的心意，又說服凌風和他一起送飯的，送什麼飯也是他挑的，凌風不過是陪他來順便帶來幾根蠟燭而已！」
珮兒眨眨春水蕩漾的眼睛：「可是這裡晚上陰森森的，離後宮又遠，若是沒有凌風，小亮子才不敢給我們送飯，就算小亮子聰明能幹，送飯也是兩個人的功勞。」
果然花癡不可救藥。「哦，我記得某人好像說過，如果現在有個男的給我們送飯來，她寧願以身相許嫁給他，那你有沒有想好嫁給他們倆哪個？」
珮兒方才發覺自己剛才表現太過，一張俏臉瞬間通紅，忸怩地說：「其實咱們能吃上飯，說到底還是皇上的恩情。若不是他有這個意思，小亮子總不能憑空捏造吧？他和凌侍衛可是皇上的心腹，才不會逆著皇上行事呢，他們倆晚上能來送吃的，說明皇上還沒忘了小主，只不過顧忌著葉貴妃才暫時沒有帶咱們出去。只要皇上記著這裡還關著人就好，有了合適的機會我們就會出去的，小主放心吧，說不定你一出去就能侍寢！嬪位以下的主子第一次侍寢都要升位份的，小主侍寢後就能升為常在了！」
雖然不喜參與宮鬥，但對宮裡這件事，小凡還是很感興趣的，當即問到：「答應和常在有什麼區別嗎？」
珮兒眨巴著眼睛：「其實沒有什麼實質上的區別，月銀都是十兩，都有兩個宮女和一個太監服侍，都住在儲秀坊，不過答應是從七品，常在是正七品，小主想升更高的份位，必須先升到常在才行。以前和小主比鄰而居的就是朱常在，她後來告密有功，攀高枝住到葉貴妃的西華宮去了。不過她侍沒侍寢我可不知道，如果小主一出去就侍寢也升為常在，還不氣死她？」
哦，還是七品芝麻官啦，不錯，只要和皇上睡一覺就行，不錯那，和原主的老爹平級了，如果能出去就勉為其難試試吧！」一個個哭著喊著要和昏君睡，咒他早日磨成針！不過儲秀坊是什麼？和清宮那個儲秀宮一樣嗎？小凡想問問又覺得沒意思，還不都是沒地位的下等嬪妃住的地方？
眼下能不能出去都很難說，想這些有用嗎？小凡苦笑著搖搖頭，事情只有兩個結果，要麼凌風和小亮子順利地把打油詩傳給了白無常，他龍顏大悅之下連夜把自己和珮兒帶離這個鬼地方。小亮子機靈過人，凌風謹慎穩重，他倆辦事應該不會出什麼差子，此時沒過來說不定昏君還在葉貴妃那裡宴飲，他倆沒找到機會說，但願是如此。
即使今晚沒機會把打油詩念給昏君也不要緊，明天念也一樣，最多再熬一夜。怕就怕萬一他倆給弄反了，把打油詩捎給黑無常那個面癱鬼，那麼自己就死定了。
希望他倆千萬不要弄錯了。
珮兒不知道今晚吃的這麼好小主為何還要滿面憂急之色，看著桌了已經剩下一半的蠟燭，不忍心地說：「小主，咱們還是熄了蠟燭睡吧，這麼乾坐著又沒事太浪費了，明晚用什麼？有凌侍衛在，我們就不會再餓肚子了，咱們去睡吧？」
小凡不想睡，萬一她們剛睡下，皇上派人來接她們，或者親自來接她們，她們慌亂之下怎麼見人了？可要是不熄了燈睡，珮兒這個小丫頭在這裡窮怕了，會一直念叨著嫌浪費的。
就有意岔開她的話題說：「你看今天陰沉的好像要下雨，你說這屋子下了雨還能住人嗎？我們倆會不會淋得像落湯雞似的？」
珮兒搖搖頭：「算我們運氣好，自打被關到這裡來就一直乾旱無雨，這個破房子下場雨會成什麼樣，我可不敢保證，說不定連站的地方都沒有！」
小凡抬頭看看破爛的屋頂和斑駁有雨水乾涸痕跡的牆壁，知道珮兒所言非虛，簡直不敢想像若是半夜下起雷雨該怎麼辦？但願這次能夠平安離開這裡，哪怕一入後宮就侍寢都行，反正他是原主的男人，帥氣又俊朗，身材也很好，年輕又多金，挺上檔次的一個婦女用品，咋都不吃虧，捏著鼻子享用一回吧，無論如何都比留在這裡強。
她想了想說：「你把火折子給我，熄了蠟燭先睡吧，我剛吃的太飽了，躺下去難受，再坐一會消消食就去睡。」
這個理由說服了珮兒，她大概真困了，把火折子遞給小凡，然後上床去睡，很快，腹中有食又心滿意足的珮兒躺在床上不再出聲，小凡以為她睡著了，就吹滅蠟燭，一個人坐在黑暗裡，心裡七上八下的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小主，你說凌侍衛看起來挺不好接近，怎麼會那麼細心，居然想得起給我們帶蠟燭？他對我們可真好，要不是他我們哪能吃到這麼好的飯菜？」
小凡被她忽然響起的聲音嚇了一跳，聽清之後白了她一眼：「就算今天的飯是因為凌風我們才吃到的，但你要知道，一次對一個人好很容易，最難的是一直對一個人好，希望凌侍衛能做到。若是他果真一直對你好，若我們還有機會離開這裡，我一定求皇上把你許配給凌風！」
珮兒扭怩起來，很明顯違心地說：「小主說的什麼呀，我不過是感激他肯陪著小亮子給咱們送飯罷了，什麼許配不許配的，我才捨不得離開小主啦。好啦，我睡了，不跟小主說了。」
然後再沒聲息，小凡枯坐靜等，一個勁地安慰自己，皇上一定在西華宮喝多了，他被一幫女人圍著，凌風和小亮子根本無從判斷他現在是什麼心情，就更沒有機會把打油詩念給他聽，葉貴妃那麼得寵又那麼有心計，誰敢在她面前說上一句不該說的話，那可是自尋死路。
感覺自己等了好長時間，差不多有兩三個小時了，應該子時都過了，外面卻仍是什麼消息也沒有，這一回不會又倒霉地出了差子吧？
心裡又氣又急卻無可奈何，想起前世的種種以及無辜穿到這裡不說，還落到這步田地，破屋爛室三餐不濟沒有人身自由，看不到半點希望，還隨時面臨死亡的危險，這是人過的日子嗎？自己為什麼這麼命苦？越想越難受，忍不住低泣起來。曾以為自己的內心已經堅硬如鐵，其實還是軟弱的不堪一擊，她迫切地覺得，自己其實很需要一個傳說中深情不移年輕帥氣有錢有地位能力如超人的白馬王子來拯救。
珮兒被她的低泣聲吵醒了，她驚慌失措地下床點亮蠟燭：「小主，怎麼啦？發生什麼事啦？你不要哭，凌風明早一定會給我們送飯的，我們絕不會餓肚子的，你放心吧。我知道小主絕色容顏，別說做答應，做嬪妃都綽綽有餘，卻落到這步田地，心裡肯定極為委屈。今晚送飯雖然皇上沒有明說，只是小亮子猜出的，但他極會察顏觀色，絕不會弄錯的，說明皇上還沒有忘記小主。
上次你又沒有做錯什麼，也沒有說錯話，肯定是皇上一時心情不好才走的，這不，他一高興就讓凌風和小亮子送飯來了？你千萬別哭了好不好？我想有凌風相助，小主一定會過上好日子，你別難過啦！」
小凡哭了一陣心裡沒那麼難受了，接過珮兒遞過的巾子擦淨臉，深呼一口氣說：「你去睡吧，不用管我，我只是想起我娘心裡難受，哭出來就好了。」
珮兒的聲音裡也帶了哭腔：「小主這麼一說，我也想起我娘了，咱們還是睡吧，坐在這裡越想越難受。」
小凡略一思量點點頭，看來今夜沒希望了，何況這屋子八面透風，坐久了也確實冷，就和珮兒一起躺下。暗暗祈禱皇上是喝醉了人事不醒，所以凌風和小亮子才沒機會把打油詩呈上去，但願明早有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