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只有他能將我帶出去 文 / 梨花顏、
夏詩昭這會兒心裡頭難受,抱著他沉沉的身子,輕咬著唇,也憋著淚。
聽到他給她指路,她只「嗯」了一聲。
緊接著便是真的順著他的話帶著他走。
外頭的聲音還在響著,那麼多人停留在殿外,不可能一點聲音都沒有,可此時這殿內唯有他們兩個人,這一瞬一動一靜更是讓人感知得清楚分明,於是心裡頭也百感交雜成亂麻團似的。
慕容絕璟被她這般抱著,此時身上的驟痛還在一陣一陣的襲來,只覺得難受得整個人都像是被剝奪了所有力氣。
這一瞬只靠在了她的胸前。
微微垂著的眸子輕闔著,一張小臉這般蒼白。
感受著她吃力抱著他走,他的心裡都多了幾分感覺,可是在這樣的情境之下,心口驟然緊縮,一下又一下,也實在是無暇顧及別的事情。
唯有夏詩昭這會兒忍著淚,獨當一面的將他緊緊抱著,生怕一鬆手就摔了他。
可他縱然變成了小屁孩的樣子,也是重得很,一直抱著到了最後整長臉色也跟著變白,輕咬著唇,都出了血絲。
「絕璟,是從這兒走麼。」
他已經沒了神識,只能靠在她的身上,她也沒了他的指示,這會兒只能憑著昨夜所有他帶著她走過的記憶,去尋那一個他所說的地方。
慕容絕璟沉沉睜開了眼:「嗯。」
眼睛只掀開了一條小縫……
這會兒的神情更是讓人心疼,一張粉雕玉砌的小臉,英氣仍在,卻是沒了那股凌人的狠勁,也沒了眼中的深沉與冰寒。
夏詩昭只能將他抱得更緊,就順著這些指示走。
從雙生殿外殿走到內殿,再穿行而過一排隔斷,遮掩的縵紗被撩開,而後就是攬月廳的方向,這麼一個牆角邊果然放著一大排書架,一眼看過去就像是架子貼著牆角,只有微微走近,細心察覺,才看見這架子後的牆是陷進去一些的,於是書架便與牆間有個縫隙。
空間不大,一下子便將他抱了進去。
而後便是他所說的那一半,有一條密道。
「從這裡過去,就能穿行到兄殿的書房了,路有些黑,小心些走。」
哪怕是這會兒疼得不行了,在這一剎也只沉沉出聲。
聽著他的聲音,夏詩昭又是覺得心頭難受,可這一會兒什麼都做不了,只能忍著聲再強撐著抱著他將他帶了過去。
「嗯。」
只要能先離開這雙生殿,將他帶到安全的地方,什麼都沒有關係。
這會兒也只能暫且不想出宮的事情了,所有心思都放在了眼前的黑道上。
似是真的是密道,多年沒人來,裡頭還有著絲絲的悶氣,彷彿是連通著暗廊的,從殿外看不見這一條道,卻是在殿宇內連在了一起。
自古皇子間的爭奪這般多,就連身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皇后都要為自己的皇兒顧及,造了這麼條道兒。
此時根本不能多想,只是硬撐著在這黑暗中走了一段。
呼吸沉沉。
彷彿在這寂靜而漆黑的地方,才能如此清晰的聽到自己與他的呼吸聲。
慕容絕璟似還疼得不行,這會兒呼吸雖然沒有方才要變身之時那般急促了,可這會兒的呼吸聲沒有了節奏,一下又一下,時而沉沉喘喘,時而緩緩平平,讓人聽著都心疼。
夏詩昭今兒受的驚嚇也夠多了,方才砸到的那一下也在隱隱作痛。
不過是勉強支撐著自己軟了的身子將他抱著。
慕容絕璟感受著她的力道,知道她在極力撐著,這一瞬也只輕輕握著她的衣角。
這樣一個動作……
差些又將她惹得要哭起來。
隱約看到了前頭的光亮:「就要到了。」
「嗯。」
這一頭的雙生殿是慕容絕珛未及冠前的寢宮,後來被封王又成了太子,便空落下來,此時比起那一頭的雙生殿更是空蕩,只不過終究是皇帝未繼位前的寢宮,不管怎麼樣都要好好打理一番,於是此時纖塵不染,層層疊疊的簷閣緊鎖,比起方纔的雙生殿看起來更是安全。
出了密道口,直接就是一個書房,這會兒靜得很。
慕容絕璟還在皺著眉頭,唯有夏詩昭的力道已經漸漸的小了。
實在抱不住了,這會兒唇上都烙出了一個小口子。
直接找了張椅子,將他放了下來。
「絕璟……怎麼樣了……」最擔心的,還是他。
慕容絕璟此時坐到了椅子上,微微闔著的眸才緩緩睜開,這一瞬眸光幽沉深如潭水……從未見過這樣的眸。
在他這般小屁孩的模樣之時,這樣的眼光,只讓人覺得心頭都彷彿被緊緊扼了起來,一口氣都喘不出來,只有心疼與緊張。
看他這樣是變不回來了,一直這樣了……
寬大的衣袍在此時顯得這般刺眼,俊逸的一張小臉也顯得幾分狼狽。
可這會兒,似是緩了一口氣,他的眉眼間也終於緩緩有了幾份英氣,像是恢復了幾分正常。
這一刻其實還是在疼,可是已經好了許多:「詩昭。」
沒有回她的話,而是徑直的喊了她。
夏詩昭一刻也不願離開的守在他身邊,這會兒大大的身子像是要護著他一樣,站在他旁邊也顯得多了幾份疲意與心酸:「嗯。」
她將他帶到了這兒來了,接下來還要做什麼?
「我今日估計是走不出這雙生殿了。」
夏詩昭心頭一疼:「嗯。」
沒憋聽殿。她知道,其實都知道……。
都成這一般了,外頭守了那麼多人,方才只是急急忙忙進來,估計若是過了這再逗留「一陣子」的時間,就越發顯得怪異了。
可是現在別無他法,能從那一閣雙生殿過來,便是保了第一步,將他深藏起來。
但就依現在這個樣子,想回璟王府難得很……
只要是一出門,被人看到這小屁孩的樣子,隱藏了九年的秘密就都公諸於眾了。
到時候全天下都知道璟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就連慕容端、慕容鶴,都怕是不安於心,蠢蠢欲|動了。
這會兒只凝著眸看他,夏詩昭的眼中都多了幾分沉重。
可在這樣的沉重之中,只見他偏偏不合時宜的勾動了一下唇。
他現在竟然還笑得出來……
「絕璟……」
慕容絕璟卻是眼中像掠過了什麼暗光,小手沒什麼力道,但還是攀上了她的手。
這一瞬她的手心被握得暖暖的,而後便是他好像微微用了些力道的將她牽了過來。
夏詩昭這會兒心頭一震。
他的小身子已經微微靠倒了她的腰間。
托付的感覺,像是這一瞬這世上最信的人已經恍然變成她了,除了司鵠等一直多年在他身邊的人之外。
這一次進宮看到了多年不見的皇兄,就連那眸光之中也有了微微的異樣,兄長仍是兄長,可不知何時起也已經不再僅僅是王兄而是皇兄了,為帝者,終究已經不親近;而慕容端與慕容鶴更是不用說,早自四王之爭起當年與他學劍的少年已經變成了另一番模樣,摻雜了權力與欲|望,哪怕親情也變得岌岌可危,皇家哪有真感情可言;而慕容鶴……當年的軟懦少年也早已變得閒雲野鶴的模樣,可誰知道雲淡風輕的外表下又是一顆什麼樣的心。
他此刻一言不發,就只是靠在夏詩昭身上。
夏詩昭一動不動,這一瞬呼吸都變得緊張沉緩,彷彿停滯了呼吸一般繃到了極致。
心口處又是抽疼得很。
只能抬手像是放到了他身上。
慕容絕璟出了聲:「出不了殿,只能去將陸逸之喊進來。」
昨兒出府根本就沒料到會在宮中過夜,更是沒想到會晨起便遇到了這麼多事,所以陸逸之沒有一起進宮,更是沒有備著任何與蠱毒有關的藥。
此時只能強挨著疼痛,感受著此刻的小身子,慢慢的去習慣……
昨夜的一夜貪歡倒是值得,可此時在宮中留著走不了了也確實頭疼。
外頭的局勢仍然緊張著,怕是司鵠領著一隊人在外頭,心裡也知道出了什麼事,也只焦急著。
夏詩昭這會兒聽著他的話,緊繃著的身子又是一顫,停在他背上的手也收了一下:「絕璟……」
這深宮之中,時間這般緊迫……她要怎麼把陸逸之弄進來。
他低沉的聲音彷彿還在氳沉著幾分苦痛:「如今唯有他才能將我帶出去。」
藥在陸逸之身上,且他方纔那般止穴阻止蠱毒,確實是會有什麼後果都不知道。
順蠱者昌,逆蠱則亡,每一次他嘗試解蠱都受了幾分疼痛,更別說是最近這一兩個月頻頻這般打亂蠱毒行徑。
夏詩昭這會兒低低的抽著氣,哪怕是感受著他輕輕靠在她腰上的動作,都緊張得不行,幾分是因為心疼他,幾分是因為此刻的局勢。
只能壓低著聲音:「嗯。」
答應了他……
這一瞬根本不敢讓他感知到她的緊張,只是這般低聲說話,像是篤定一般,告訴他讓她相信她:「我這就去將陸逸之喚進宮來,絕璟,你再撐一撐……」搬救兵入宮——
ps:昨天寫太多了……今天早上軟了.所以玩了一早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