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五章 .生或死 文 / 楓火悟空
犀牛母艦的體積很大。畢竟是小星球級的戰艦，其中的設施更可謂是應有盡有。海龍社的犀牛母艦雖然比不上正規軍的戰艦，但是經過海龍社工程師的精心設計，這艘名為「鋼鐵海螺」的犀牛母艦已經成為了海盜打劫專用的巨型飛船。而死刑場，便設在這艘母艦的尾端。
與各地標準的死刑場一般，「鋼鐵海螺」號的死刑場也是一個類似小型廣場的區域，正首位是一個金屬高台，上面便是數個絞刑架。而背面則是「海龍社」那巨大的銀色骷髏標誌。而場地的其餘位置，除了正對著死刑台的主席台外，則都是空曠的廣場。而卡副等人現在面對的，則正是他們即將被執行極刑的高台。
「要死了啊。怎麼辦。」保羅被身後的士兵一推，不得已向著前面又邁出了幾步，「我很想知道，為什麼你被如此強烈的電流擊中還能完好無損呢？」
「你呢，你不是也沒什麼事？」卡副抬起本來低著的頭道，他身後的士兵不知道在想什麼，竟沒有催他快走。也許從卡副剛才到現在的表現來看，他根本沒有催促的必要。
「我看得出來，你不是一般人。從剛才你身上機器發出的聲音來看，你是用精神力量把它震壞的吧。呵呵，儘管聲音不大，但是我可是注意到了哦。」
卡副聞言，眼中閃著驚訝的光芒，但卻是沒有答保羅的話。
「可是你為什麼不反抗呢，按理說有如此驚人的精神力量，那些士兵應該都不是你的對手才對，你大可以搶艘飛船逃走的。這樣我們也能一起逃的……」保羅說著，語氣便得十分惋惜，「早知道你有如此能力，我們的計劃就……」
「別囉嗦了！快給我走。」保羅身後的士兵又喊道。
「知道了知道了。」保羅扭頭瞪了那士兵一眼，步子漸漸快了些。
「你……怎麼一點都不怕？」卡副突然開口問道。
「我？」保羅扭過頭來。
「嗯，我不怕是有原因的。你呢？你怎麼也不怕？」卡副繼續道。
「你當然是不怕了，一個能震壞電圈的傢伙，誰知道你到底有多強。我現在很怕的。你沒看出來？」保羅似乎提高了點聲音。一旁的士兵聽到保羅說到什麼震壞電圈之類的話，相視笑了笑，顯然覺得這幾個人的精神已經有問題了。
「你看起來很自然，沒有慌張的樣子。而且……我可不是因為什麼強不強的而不怕的……」卡副道。
「你可知道我們要去什麼地方。」保羅道。
「死刑場，我知道的。我們不是已經到了麼。」卡副抬頭看了看已經不遠的絞架。
「算你聰明。」保羅指了指絞架，「過一會兒，我們將被吊在那裡。」
「我自然知道。」卡副一臉「你以為我是白癡的」表情看著這個男人。
「我覺得，你現在應該想想看，我們一會兒就在那裡吊著，而底下的人會有什麼反應。」保羅的頭搖晃著，好像在想像著那種情景。
「不知道，死幾個人罷了，有什麼好反應的。」卡副說得很不屑。
「嗯？」保羅邊走邊扭過頭來道：「死幾個人？你好像覺得很正常啊。」他瞪了瞪眼睛，「不過也對，第一，你可能是聯邦的軍人。第二，現在是非常時期，死人是不少……」他頓了頓，隨後又道：「我是說，這些海盜們的反應你能猜到麼。」
卡副搖了搖頭，道：「我想，你們殺了他們的人，看到你們受刑應該會高興吧。」
「呵呵，是呢。」保羅笑著道，「我們殺了他們的人，他們看到我們死了，自然是很開心。你說他們是不是放幾個鞭炮。啪啪啪！呵呵。」
兩個人有一句沒一句地說著，很快就被押到了死刑台前。這一時刻，「鋼鐵海螺號」的高級成員已經來了大半，以古伯特為首的一行人坐在主席台上，一起與他們同坐的，還有十來個看起來頗有年紀的老海盜。他們有些在注視著進來的一批犯人，有些在竊竊私語，有些則橫眉怒視著台中的古伯特幾人。而廣場之上，則嘰嘰喳喳地擠了一批的海盜士兵，他們對著卡副等人指指點點，有些氣氛異常，有些則用著同情的眼光看著他們。見到如此的場面，卡副不禁搖了搖頭，心想：「看來我便是要在這個地方死去了。這樣也好……」
看到所有的犯人都已經就位，古伯特搓了搓手，站了起來，一起站起來的還有卡爾等幾個年輕人，然而坐在他們身側的幾個老者卻沒有站起來。
「那麼，既然犯人已經帶到，那麼我們現在就來執行他們的死刑儀式。」他頓了頓，繼續道，「以保羅－斯派克為首的一干人等自從被關押到了我們海龍社中，便是我們的囚犯，然而他們屢次嘗試越獄的行為已經違反了我們的義道盟約，我們一再地容忍，但是這批囚犯卻不聽良勸，本次事件，他們勾結四星盜魁比爾特，妄圖越獄，而且殘害了我們的兄弟亞羅恩福尼。這是我們絕對不能原諒的事。所以，我宣佈，給比爾特、保羅－斯派克等人執行死刑！」古伯特說著，心中暗暗得意。這時，台上卻響起了一個聲音：「少爺！老社長在世時就已經強調過了！我們不殺害俘虜！這是義道盟約規定的！難道你還想篡改不成！」
古伯特一皺眉，順著聲音看了過去，說話的是一個年紀在50多歲的老頭。他知道，這是海龍社的元老之一，一星盜魁魯特爾思凡。古伯特擺了擺手，道：「特爾思凡先生，義道盟約的規定可有先後輕重之分？」
那老者道：「自然是有。」
古伯特道：「那便是了。這群人這次犯了什麼罪？」
老者哼了一聲，道：「我管不得他們到底犯了什麼罪，老社長在世時特別交代我們這些糟老頭子好好打理海龍社，我們完全忠於老社長，對於少爺的做法，我們不能苟同。」那老者說罷，旁邊的幾個同樣看來有些資歷的人相顧點了點頭。
古伯特似乎有些生氣，他深呼了一口氣，道：「這群人犯了殺人、越獄、藐視社團等罪狀。機會不是沒有給過，但是這幫人卻是不識抬舉，這時他們已經不能算作俘虜，他們是敵人，是我們海龍社必須要除掉的敵人。既然是敵人，死刑便已經是合情合理了。」
老者又是哼了一聲，道：「少爺總是強詞奪理，我們這些老骨頭的話你自是不願聽的。但是我們還是要勸少爺一句，少爺剛剛成為社長，地位不穩，殺戮之事還是不要做，否則……」
「夠了！」古伯特突然一拍面前的桌子大喊道，「不要在說了！我意已決！任何人不可有異議。」這老者敢在這種場合說出如此頂撞他的話，讓古伯特再也忍無可忍，而一旁的卡爾等人則努力想拉住古伯特不讓他衝動。看到古伯特衝動的樣子，那老者則是冷哼幾聲，也不發話，只是瞪著古伯特。
主席台上的騷動持續了很久才平靜下來，看到台上那個頭頭樣子的人憤怒無比的樣子，卡副心中覺得有些好笑。此時的他已經被綁在了絞刑架之上，脖子套著金屬吊環，令他慶幸的是，他現在踩的地方還是軟軟的一片，很是舒服。這一刻他回憶了一遍自己從出生到現在的歷程，喜怒哀樂他卻也都嘗過了。想到他莫名其妙地得到了薩爾那加人的幫助和能力而活命，因為他的努力打亂了「柯哈之子」的計劃，讓撒母星上的聯邦軍官不至全軍覆沒，但卻又因薩爾那加人使得自己誤殺自己最敬愛的皮森先生。他有了朋友，有了弟兄，有了一群支持他讚賞他的人，也有了理解關心他的人，也算是不枉此生。空曠的死刑場中，牆體下半部的黑制陶狀物質隱隱發出嗡嗡的聲音，在卡副聽來彷彿聽到了來自另一個世界的呼喚。卡副扭過頭去，卻發現被綁在自己旁邊的那個男人保羅卻面帶微笑。
「難道他也經歷了和我同樣的事不成？」卡副納悶著。就在此時，遠處的執行官喊道：「開始行刑！」而主席台上，古伯特帶這得意的表情看著這裡，而另一邊那叫特爾思凡的老者則一臉的憤怒與無奈。
「開始了。時間當是剛好的！」保羅突然道。卡副看過去，突然腳下一空，那軟軟的一片似乎失去了支撐，如同成為了一片空氣一般，他的身子則不由自主地向下墜去！與此同時，保羅等人也同時向下掉了下去。這是十分標準的絞刑設施，但是在海龍社這裡似乎有了些改動。
突然間，一陣灼熱的感覺從卡副的腳底板迅速向上傳導，一直到了綁住卡副脖子的吊環之上！時間，啪啪的電擊聲音不絕於耳，那綁住卡副脖子的吊環竟是在一瞬間被燒焦！卡副一下子傳過了那片軟軟的物質墜到了死刑台的下面！由於事出突然，卡副沒有絲毫的準備，他的屁股直接與地面進行了親密的接觸。撲通撲通的聲音迴響在了昏暗的死刑台之下，保羅的聲音也同時響了起來：「成功了！大家快行動！」
卡副反應過來時，保羅已經擋在了自己的身前，此時他的手上已經多了一根金屬棍子，而其他的人似乎也同時掉了下來。此時死刑台下面只有幾個負責收屍的士兵，防禦力量可謂是薄弱已極，掉下來的人三下兩下就將幾個收屍士兵收拾掉。此時，頭上死刑廣場才傳來了騷亂的聲音：「出什麼事了！」
「犯逃走了！媽的！」
「快啟動電擊器！」
「不能讓他們逃走！」
「封鎖！封鎖！」
卡副還沒有搞清楚怎麼回事，就被保羅一把拉了起來，這時他才注意到，圍在保羅腰上的那個電擊器已經同樣被燒成了灰燼，而保羅身上的衣服也被燒掉了大半，傳來一股焦臭的味道。
「趕快！拿著這個！跟我們走！快！」保羅急急忙忙地遞給卡副一把形狀奇怪的高斯來福槍，然後向著昏暗的通道口處。
此時的卡副來不及想其他的東西，眼見一群人前前後後很有秩序地通過了死刑台下的通道，自己也跟了上去。
死刑台下運送屍體的通道並不短，整個延伸到了死刑廣場的外面，算是犀牛母艦的一個夾層。由於事發突然，在通道中的海盜們幾乎沒有任何的反抗能力，白白地送給了越獄的保羅一行人武器裝備。等到從出口出來，來到走廊當中時，保羅一行人已經人手一把機槍了。而眾人似乎最擔心的小男孩小k這時候卻顯得異常地頑強。在這段時間中，保羅告訴了卡副剛才發生的事情的原因。
原來，作為空間機械師的保羅一開始便故意賄賂了海盜比爾特，通過比爾特瞭解犀牛母艦的動向，並告訴他自己要越獄，越獄成功後便帶他離開海龍去龍牙做大官。通過分析比爾特的性格特點，保羅知道這人必然保守不住這個秘密，而會使海龍的海盜有所警覺。比爾特的情報讓保羅很是興奮，因為他知道，過不久，「鋼鐵海螺號」便要通過一處離龍牙星很近並且他十分熟悉的空間地帶。由於這裡的空間結構異常的奇怪，導致了這裡的電磁場不穩定。保羅知道，死刑場的牆壁構造分上下兩層，經過那個空間之時，在死刑場上半部牆壁將會形成一個異常強大的電磁網，將所有的電磁設備摧毀。基於保羅對自己身上電圈的瞭解，他知道，這種電磁網所形成的高強度電流足以在一瞬間破壞電圈的構造，使之失效。這樣一來，一直以來困擾保羅等人很久的電圈就可以被破壞，自己便有了逃出的機會。周密的計算後，保羅制定了一系列的計劃，讓海龍社的人在恰當的時候給予他們「死刑」，電圈被破壞後眾人就將直奔飛機場，偷飛船來逃走。令保羅感到欣慰的是，整個的事態的發展正如他想像的那樣順利，雖然他有些低估了電磁網發射的電流的強度，導致現在所有人的身上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灼傷，但是他明白，跟去比爾特的情報，再走不遠，他們就將抵達「鋼鐵海螺號」的飛機場之一。儘管他不知道飛機場的守備力量如何，但是他別無選擇。如今之際，他只有帶領這些囚犯搏一下，前幾次的計劃都被老社長所破壞，但是這次這個新上任的社長能力有限，和下屬發生了不和諧的關係。天時即為電磁場、地利即為死刑場離飛機場的短距離、人和即為海龍內部的矛盾，三點俱全，他還有什麼好要求的呢。
一陣狂奔之後，眾人順利的到達了飛機場的入口。兩陣掃射之後，門口的衛兵毫無反抗地倒下了。然而，讓眾人感到失望的是，飛機場的方位力量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少。當眾人進入入口的一瞬間，無數的槍彈便從頗為空曠的飛機場內發射了出來。四濺的火花和刺耳的子彈聲音剎時間充斥了整個飛機場。這時候，保羅卻展示了他頗為驚人的戰鬥力。子彈在空中飛速穿行著，但是保羅卻左衝又繞的將所有的子彈都避了開，並在躲閃的同時擊斃好幾名守衛兵。其他囚犯之前都沒有看到過保羅如此神勇的樣子，不禁在射擊的同時大聲叫好。囚犯們的數量大約在十幾人，而放衛兵則有至少20人。但是在保羅等幾名看起來有訓練過的人的配合下，雙反的火力竟看似不相上下。然而，這時候只有小k一個人注意到了跟在後面，和保羅一樣沒有呆在同一個掩體後面的卡副。
此時的小k雖然看不出卡副速度有多快射擊有多准，甚至卡副根本就沒有扣動手上機槍的扳機。但是那些子彈好像就是碰不到卡副的身體，感覺子彈就要擊中卡副了，只覺得卡副的身子微微地一動，便發現他已經躲了過去。卡副只是似乎閒庭信步地在場內逛著，並沒有一點驚慌或興奮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