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4嫉妒 文 / 香胡胡
「妮妮,妮妮……」男人親一下,舔一下,吮一下,咬一下,溫妮的鼻息變得斷續、急促。
聽著女人動/情的聲音,男人瘖啞誘哄:「妮妮?」
溫妮竭盡全力控制敏感的身體,聲音細弱,「丈夫……婚姻。」
「我會娶你。」男人飛快承諾。
「不。」溫妮藏起自己已經變得通紅的耳朵,深吸口氣,努力止住心中的悸動:「我,不願意和人分享丈夫與婚姻。那讓我覺得……噁心。」
看著女人蜷成一團,怯弱地顫抖,明明脆弱得不堪一擊,偏偏強強得不肯有一絲妥協。唐錦又氣又愛、又恨又憐,「你這個鐵石心腸的女人,你……」
氣憤的男人光著上身負氣走了,溫妮有些茫然地看著扔在地上的襯衣發呆,心裡一陣發空發虛,她想喚住男人的腳步,可是,之後呢?與別的女人共同分享他的時間、愛憐、身體?想著他擁著別的女人光/裸的身體……溫妮自骨子裡泛起冰涼的寒意,心臟如刀絞一般疼痛……她苦笑,她是如此自私,獨佔的**如此強烈,她受不了這個。
太清楚自己的稟性,她妒性奇重,現在還不曾深愛,只是想想那樣的場景已經受不了,如果愛了,在一起,她只會更加痛苦,愛得越深,痛就越深……她不願意去面對那樣的日子。
緊緊蜷縮環抱著年輕的身體,還是算了吧,與其做情人愛人,不如做朋友戰友,哪怕下屬也好,這樣,才是最輕鬆、最安全的。
夜晚過去,白晝來臨,溫妮照舊下樓走向粥館後廚,做完今日的四十八份五行粥,溫妮脫□上的工作服,垂著腦袋走向電梯。
「錦,錦,哼……」樓道裡,男人懷裡,一個女人纏繞著、親吻著男人,男人閉著眼靠在牆上……
呆立在當地,眼看到的一切讓她如遭重擊,心臟如同被冰刀劃開,沒有徹骨的疼痛,只有冰冷到麻木的碎裂,她強迫自己看著那糾纏的兩具身體,記住每個細節,然後,她輕笑一聲,轉身走進電梯。
男人聽到那聲輕笑,彷彿一盆冷水兜頭淋了下來,全身變得冰涼,猛地推開懷裡的女人,箭一般衝進電梯,看著女人眼中的疼痛,苦澀,看著她唇角的苦笑,看著她的眼神慢慢褪去留戀與不捨,變得疏遠、釋然,他覺得自己手腳發涼,如墜冰窟,「不,你不能這樣。」
一把把女人摟進懷裡,唐錦眼神狂亂:「妮妮,你不能這樣。」
苦笑著靠在他懷裡,卻再找不回往日的溫暖與甜蜜,親眼看到與想像果然不可同日而語,它如此清晰、殘忍。現實,擊碎了她一切的迷思,剝離了一切美麗的外衣,展示著它最本真的一切給她看,她閉著眼,自虐般回想著方纔的一切細節:女人的唇在男人的頸間、胸膛上游移,男人靠在牆上仰著頭,微閉著眼,女人的手在男人身上游移著,撫摸著,挑/逗著,她的身體如蛇一般扭動,磨擦著男人,兩具軀體,在空無一人的樓道裡糾纏、廝磨……他是快樂的吧,享受的吧……任何一個女人,都可以給他快樂,任何一個女人,都可以碰觸他、親吻他、愛撫他,而他,回抱、回吻……他會與女人們在床上糾纏,他會進入她們,享受快樂……交換體/液,赤/裸地一整夜不停……
感覺懷裡的身體僵硬又冰冷,男人無措地輕輕鬆開,看到閉著眼的女人臉上那痛苦而又殘虐的神情,男人驚急忙亂,「妮妮,妮妮,我什麼也沒做,我只是試試你,妮妮,你睜開眼,看看我深澗流水野花媚全文閱讀。」
胸腔裡的心臟似被挖走了,空蕩而痛楚,睜眼看著男人惶急的神情,她苦笑:「是啊,你今天只是試試我的態度,讓我嫉妒,痛苦。」看著男人急忙點頭,她顫抖著深深吸了口氣:「……以後,這一切,卻都將是生活常態,我將每天每天體會今日的痛苦,心臟被割裂,碎成塊;血肉被一片片剮下來;骨頭被折斷、敲得粉碎;心,被挖走,胸膛裡,空空的什麼也沒有;最後,連人,也變成灰燼……」看著男人僵住的身體,她眼神無力,「終有一天,所有的仰慕與喜歡,眷戀與親愛,都會轉化成嫉恨、怨懟、痛苦與憎惡,曾經有多少正面感情,最後,就有多少轉化成負面情緒。」
電梯門打開,她搖搖晃晃走了出去,男人咬牙緊緊跟著,她喃喃自語:「愛有多深,恨就會有重,愛恨糾纏,除卻死亡,再也不可能忘記,我將一生不得解脫。」
走進客廳,她近乎跌倒地摔進沙發,看著男人緊繃的俊臉,她苦笑:「愛恨過於強烈,佔有慾過於旺盛,都於身體無益,會損毀身體的健康。每日被痛苦折磨,心臟會日漸衰弱;每日恨意糾結,會損毀肝膽,然後,五臟俱焚,器官衰竭,最後,便是死亡。」
看著男人冷硬的表情、僵硬的身體,她苦笑:「你看,哪怕我再貪戀生命,最後,仍然不可自控,如同慢性自殺,死於愛,毀於恨。」
「情深不壽,強極則辱,強求太苦,唐錦,不如放棄吧。」她疲倦地靠在沙發上,看著男人近乎凝滯一樣的神情,聲音,近乎祈求。
男人的眼中一道凶光閃過,他走到女人身前,彎下腰,盯著她:「不,妮妮,不行,你不能這樣。」
苦笑著看著男人:「那,你要我怎樣?」
男人的眼中滑過莫名的情緒,她方纔的每一句話,他都聽在耳中,那是她方才切身的痛,他不知道,僅僅就那麼一兩分鐘,就讓她如此痛苦,他只是想要她嫉妒,想讓她在乎,只是希望她會如同別的女人一樣搶奪,可是,她的反應完全與意料中不同,嫉妒有了,痛苦有了,她卻退卻了;寧願割捨愛戀,也不願意爭取,這個女人,這個女人怎麼可以如此懦弱。
「你不能這樣。」他憤恨地看著她:「我不准你放棄。」
溫妮的眼神變得渙散:「只做朋友吧,朋友輕鬆,不會要求太多,無論你有多少女人,我都只會在一旁笑看著,看你們追逐打鬧,看你們玩樂親密,我不會嫉妒,也不會痛苦,更不會麻木,看著你們笑,我也會跟著快樂,無論你有多少女人,都不影響我們的關係,朋友,只是朋友,多好。」
男人猙獰地笑:「然後,讓我看著你投入別的男人的懷抱?妮妮,你做夢,你做夢!」
心臟又開始一陣一陣抽痛,她手握成拳緊緊按壓著劇痛的胸口,身體外部的疼痛緩解了內部無法觸及的痛,她長長呼出一口氣:「心疼的感覺,好難受。」緩緩合上眼:「我不想日夜如此疼痛,不想以後的每一天都過得痛苦,唐錦,我的心,沒你堅強、冷硬,受不了。」唐錦,我不要再對你動心,不會再眷戀。
她不再說話,不再睜眼,他一直蹲在她跟前看著,一直看著,不知過了多久,他站起身,踉蹌了一下,蹲得太久,腳麻木了,站了一會兒,等下肢恢復如常,他彎下腰抱起她,走進臥室,他的襯衣還呆在昨夜的老位置,床,也仍然是昨日的那張床,可是,昨天的甜密與親暱,此時再憶起,已似一個夢。
將她放上床,想了想,他去了洗手間,簡單做了洗漱,然後,穿著睡衣回到床上,固執地攬她入懷,不願鬆手神醫相師。閉著眼,他的心臟一陣劇痛,放手,怎麼可能,在她讓他如此疼痛後,他怎會放開她!朋友?男人的臉扭曲得像張鬼面,朋友能限制她嗎?能讓她用愛戀傾慕的目光看著他嗎?能和她親吻,擁抱,同坐同臥嗎?朋友,多麼單薄無用的詞啊,她怎麼會認為他會同意?在他如此在乎她後,卻要他只滿足於做個朋友,她可真敢想啊。
晨間醒來,迷迷糊糊看到他的臉,她近乎反射一般便要衝他微笑,可是,如電一般,昨日的一切全部湧上心頭,她一下僵住,然後,歎了口氣,「麻煩放開我。」
看著她的眼神由初醒時的親暱信任變成後來的晦澀疏離,他的心宛如被割了一刀,看著她神情平和地要求他放開,他緊皺雙眉,手方一鬆,又情不自禁環緊,不,不捨得。
他黑沉沉的眼看著她,慢慢湊近,碾壓著她一如既往誘人的唇,強橫地頂開她的牙關,風捲殘雲般掃蕩她的整個口腔……她睜著眼,眼神平靜,沒有羞澀,也同樣沒有羞恥,似乎他不是在親吻她,而只是在打招呼,他挫敗地放開她的唇,帶著不甘看著她,她說:「晨起有口氣,你不覺得噁心?」
他的臉一下變得鐵青,看著這個可恨的女人輕柔卻堅決地推開他,走進衛生間,鎖上門,很快,裡面傳來水聲……憋屈地狠狠一捶枕頭,軟軟的枕頭立時化作滿天飛絮,他嗆咳著滾落床下,遠遠避開無意間製造的災難。站在屋角,看著滿天飛的羽毛,他傻呆呆想,枕頭裡裝的是什麼毛?
溫妮出來時,看到的便是快落盡的白色羽毛中男人傻傻的模樣,她忍不住莞爾一笑,這個笑容被男人瞬間捕捉到,他興奮地蹦到女人跟前:「妮妮,你不生氣了?」
看著男人期盼的眼神,她的心一軟,「唐錦,我一直沒生氣,我只是認清了現實,接受了現實,不再奢望,不再逃避。」
男人的眼神由期盼變得憤怒,終於變得冰冷:「你想走?」
溫妮想了想:「只要你不趕我,我會一直給你煮粥,你知道,我只是普通人,生活不易。」
男人眼中有殘忍的光掠過,只是,看著女人溫暖柔軟的目光,他的心一顫,終於壓下心底惡劣的想法,一次試探便讓她縮回了自己的殼子,如果他再做什麼過份的事,說不準便要永遠失去她了,他不敢再賭。這個女人,隨遇而安,卻有自己的底線,異常固執。到了如今,她不怨懟、不強求,卻更不肯放棄自己的堅持,死死守著自己的原則,一步不退,讓人恨不得咬死她,可偏又不捨得。
男人瞇了瞇眼,突然伸手扯掉腰帶,散開衣襟,任睡袍滑落在地,就那樣□坦然走進浴室,看著女人由目瞪口呆轉變成羞窘無措繼而飛快轉過頭去,男人唇角翹起一個得意的笑容,怎麼討女人歡心他不懂,但是,怎麼誘惑與征服一個女人,他卻一清二楚,他就不信了,在他的地盤,天時地利人和都有了,他還不能擄獲一個十九歲少女的心。
日子仍然持續著舊有的樣子,男人忙男人的,溫妮每日熬粥經營粥館,規律得沒有一絲變化,只是,每一天晚上,男人固執地擠上她的床,調戲她,挑/逗她,用盡一切辦法讓她動情動心,逗出她所有的喜怒哀樂,任由她掙扎扭打,直到逼迫得她崩潰地哭出來,他才忍著情/欲的煎熬,緊緊摟著她,相擁入睡,不肯有一絲的放鬆。
為了逃避每夜的折磨,溫妮用盡了法子晚歸,只是,他只要忙完,覺得該睡了,哪怕她正在後廚試驗新的粥品,他也會毫不遲疑伸臂一撈,將她扛上頂樓,繼續每晚的引/誘。
一日復一日的相恃著,不過一周時間,溫妮已覺得精疲力盡,可是,那個男人,仍然樂些不疲,似乎下定了決心要把這種拉據戰持續下去。不想再一直這樣相互糾纏,她讓採購採買一切可以買到的材料,努力鑽研著,希望可以從中找出一種配方,能夠迷昏那個不願鬆手的男人。功夫不負有心人,又是半個月後,溫妮終於在再一次的折騰中將男人放倒在床。
氣喘吁吁看著男人雙眼緊閉一動不動躺在床上,溫妮嘿嘿樂開了花,從此以後,他再也別想像這個月這樣欺負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