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七十六章 往事如月 文 / 楚墨暘
更新時間:2014-02-20
待顧流盼走後,蕭煜拿著那根紫玉簪久久不語。顧流盼的鮮血不僅僅殷紅了那抹明黃的聖旨,也刺痛了蕭煜的心。要知道這簪子並不鋒利,能用此物戳到手掌之中,可見是用了多大的力氣。
她在忍耐什麼?是因為朕與慕容月的親暱讓她無法忍受,還是因為他心裡的人就要迎娶別人?
「這幾日皇上心思操勞,方才又飲了不少酒。臣妾給您熬製了寧神湯,還請皇上用過之後早些休息。」
也許是剛才真的喝的多了些,蕭煜有些頭疼。看著親自端著玉碗的慕容月,蕭煜才回過神來。瞇起雙眼,蕭煜像是看著獵物一樣看著眼前的女子,剛剛新浴過後的慕容月更添了幾分媚態。輕薄的紗衣之下,藕色的肚兜幾乎可見,甚至能瞧見上面繡著的圖樣。冰肌玉骨的肩頭,紗衣滑下一角,露出刺目的雪白。充滿異域風情的相貌,與生俱來的魅惑和若隱若現的誘惑,試問天下沒有哪個男子能夠忍受的住。
蕭煜將紫玉簪放在一旁的几上,起身上前端起慕容月手上的玉碗一飲而盡,只是一雙眼睛卻直勾勾的盯著慕容月,像是黏在她身上了一般。直看的慕容月雙頰緋紅,媚態十足。
飲過寧神湯,蕭煜將玉碗放在一旁,將慕容月攔腰打橫抱起扔在床上。還未待她起身,蕭煜便合身壓了上去。鼻間呼出的熱氣帶著強烈的**,讓氣氛曖昧到了極點,一觸即發。
「你到底是誰?」就在慕容月顫抖著閉上雙眼的那一刻,蕭煜突然沉聲問道,聲音之中帶了不少的暗啞。
「臣妾是慕容月,是皇上新進封的月夫人。」慕容月睜開雙眼,媚笑著回答道。隨即撐起身子,更貼近了蕭煜幾分,白色的紗衣盡數自肩頭滑下,只聽她呵氣如蘭般在湊在蕭煜耳邊道:「我是您的月兒啊,蕭郎。」隨即,略一偏頭,伸出滑膩的香舌舔了舔蕭煜那聳動的喉結。
嗅著慕容月身上甜膩的香氣,感受著耳邊傳來的酥癢之感。蕭煜只覺得慕容月的話像是一陣熱流一樣湧遍全身,讓他四肢百骸都酥麻了起來。而慕容月有些冰涼的香舌,更是擊潰了蕭煜心中最後的一絲清明。
錦被翻湧,濃情蜜意,只是不言而喻。
夜深人靜之時,蕭煜已經疲憊的沉沉睡去,而他身旁的慕容月卻睜開了雙眼。看著身邊熟睡的蕭煜,對於她來說,剛才的事不過是千百遍演練後的實戰罷了。慕容月嘴角泛起一抹冷笑,拿過身邊的紗衣披在傷痕纍纍的身上,隨手挽起了如墨長髮,走向了窗邊。
一輪冷清的明月亙古不變的懸掛在天上,慕容月斜靠在窗邊怔怔發呆,不知怎的突然想起了自己第一次見到秦昭的時候……印象中的秦昭,還是那個出入軍營,孤身帶兵殺入敵營的前鋒小將。
律國邊境的七芒山中,別有洞天。從外面看上去,並無異常,只是內裡卻不時傳來兵士操練的聲音。原來這山早就被人掏空,改成了巨大的練兵場。一身律國校尉打扮的秦昭此時正負手而立居高臨下的站在高出的平台上,睥睨的看著他的士兵,身後一男一女恭謹而立。
「你就是這的將領?」秦昭冷笑道,「宋飛,你找一個女子來帶兵?」略帶幾分譏諷的聲音在空曠的山洞中迴盪著。
「少主,末將知錯。只是這女子並非是普通女子,而是統衛軍大將軍的女兒,因此末將便讓她來帶兵。」宋飛跪下道。
「慕容將軍?」蕭煜轉過身來,再一次仔細的瞧了瞧這個長著異域面龐的女子,笑著問道:「你是定國將軍慕容權的女兒?我記得慕容將軍一家都已經為國殉難了,怎麼多出來個女兒?」
慕容月有些緊張,這是她第一次見到傳說中的少主,秦國皇室唯一留下來的血脈。陰暗的山洞中雖然點著熊熊的火把,可慕容月還是看不清秦昭的表情,只知道這是一個面容堅毅的男子。
「回少主的話,末將是慕容將軍的庶出女兒,因此外人知道的很少。末將也是慕容家唯一活下來的人,如今只想為秦國做些事情,因此投靠到了宋將軍的麾下。」慕容月小心翼翼的回答道,她生怕答錯一個字,這輩子都沒有完成父兄遺願的機會。
「怪不得。」秦昭冷笑說道,「原來是個庶出的女兒,怪不得與慕容家的人長得不太像。你母親是波斯人?」
慕容月聞言,心中有些氣憤。沒人知道,在他人看來驚艷不已的面容卻是她一輩子恥辱的烙印。秦人善樂,因此官宦人家買幾個波斯舞姬也不是什麼稀罕事。只是這些舞姬在秦人眼裡跟本就不算是人,甚至在同一個府中,同樣是奴婢,可地位卻比秦人奴婢差的十萬八千里。這樣的舞姬多數是供人玩弄娛樂的,玩夠了玩膩了就視作畜生一般。因此這樣舞姬生出的孩子,大多也是遭人恥笑一生為奴的。
而這樣的孩子,最明顯的標記就是他們那美麗的帶有異域風情的面龐。
「怎麼活下來的?」秦昭淡淡道。
慕容月咬了咬下唇,咬牙道:「律國大軍入府的時候,母親將我藏在了馬棚的乾草下才躲過了一劫。之後便四處流浪,靠著吃腐爛的食物,跟野狗野貓搶食才活了下來。」
「有意思。」秦昭轉過身來,挑著眉頭看向慕容月。此時慕容月才看清了秦昭的容貌,精壯的身軀剛毅英朗的面龐。最吸引人的還是眼中那果敢的光芒。
「可我怎麼聽說,當時將軍府被律國大軍圍困了整整十天,這十天你沒有糧食是怎麼活下來的?」秦昭納悶的問道。當時慕容權是秦國的第一虎將,顧松、顧柏兩兄弟可是對慕容家忌憚頗深,生怕有活口留下來復仇,硬是圍困了將軍府整整十天十夜,在這樣的條件下,一個五六歲的小姑娘是怎麼活下來的?
而聽到了這個問題的慕容月明顯的身子一僵,臉色刷白,像是回憶起了最可怕的事情,半響說不出話來。一旁的宋飛暗自拍了拍她,低聲道:「少主問你話呢,還不趕緊回答!」
秦昭倒是不著急,依舊負手看著慕容月,等待著她的答案。
半響,慕容月幽幽道:「回少主的話,末將起初是靠家中剩下的飯菜活下來的,只是當時將軍府被洗劫一空,能吃的東西差不多都被律國人拿去充了軍餉,索性末將還能從地上和角落裡偶爾找到一些他們遺落下來的東西。接下來的幾天……末將是靠著吃了自己的娘親,喝著馬尿,才活了下來。」
吃人!宋飛心中一凜。他第一次看到這個眼中沒有半點希望的女子時,便知道定有一段不凡的經歷,否則不會在一個十幾歲的姑娘眼中,看不到半點希望。沒想到她居然吃了自己的親娘!
「你為什麼不吃馬肉?就算是吃人,你怎麼不吃父親或者其他人?而是吃了和你相依為命的母親?」秦昭對這個慕容月越來越好奇了,因此皺眉問道。
慕容月淡淡的回答道:「若是驚動了馬,發出叫聲只怕引起外面看守士兵的注意。至於死人……父親名動六國,家中情況自然被律國人掌握的一清二楚,若是他們的遺體有損,定會惹人疑心,只有我那從未被人正眼看過的母親不會引人注意。」
「好心計!」秦昭笑著說道,「五六歲的時候就能想到這些,不容易!」
「少主謬讚,末將自小受盡白眼欺凌,若是沒些本能,只怕根本撐不到將軍府被滅那一日。」慕容月冷靜的說道。
秦昭看著面前這個絕色女子,媚骨天成卻沒有半分矯揉造作的感覺。而她的經歷又讓她可以將事情做狠做絕,可偏生卻生了一顆玲瓏心。這樣的人,若是用好了只怕是戳進律國皇帝心上的一把尖刀!
「你會武功?」秦昭突然問道。
「不會。」慕容月平靜的回答道。
「那你憑什麼帶兵?」秦昭譏笑復道。
「憑這個。」慕容月指了指自己的腦子。
「小姑娘,要知道光有聰明,可是帶不了兵的!」秦昭復笑道。
「不,末將所指的並非是自己的聰明。」慕容月平靜的說道,「家父的兵書和一生帶兵的經驗,都在這裡。」
「哦?」秦昭面露驚訝之色道,「當年律國人不是將那些兵書都燒了麼?」要知道當年慕容權乃是秦國第一虎將,更是名震六國。這樣的將領自然有一套自己帶兵的方式,因此他留下的手札當時被顧氏兄弟少了個乾乾淨淨絕了後患。
「的確是被燒了,但是在燒之前,就已經都在末將的腦中。」慕容月依舊平靜的回答道。
「推算下來,你當時不過是五六歲的年紀,竟認識那麼多字?」秦昭不可置信的笑道。
「不認識。」慕容月淡淡的說道。
「那是?」
「少主不知,末將自小有過目不忘的能力。末將當年將這些都記在心中,而後拿著這些字一個一個的問了別人,才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