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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三十八章 聖旨欽差 文 / 楚墨暘

    更新時間:2014-01-14

    慕妃的話引起了眾人的注意,卻也將顧流盼從險地之中拉了回來。皇后卻不想慕妃如此伶俐,氣的不知該說什麼才好,只得頻頻看向趙太后,不知該說什麼才好。而此時的趙太后也陷入了深思,這事慕妃說的不無道理,的確疑點重重。雖然自己不喜那賤婢,可這巫蠱之術並非一般的禍事,若是不斬草除根只怕弄得人心惶惶。

    孰重孰輕,該如何抉擇?

    「慕妃這話說的也不無道理。」趙太后皺眉道,「可是看媛兒的反應,想來也是有些影響的。哀家瞧著最近宮裡發生了這麼多事,還死了人。陰氣太重,皇后你和慕妃商量著,待中秋過後便做一場法事,也好消災避禍。」太后最終無奈的說道。大事面前孰輕孰重,她還是能分清的。只是這巫蠱之術重現,宮裡還是有個不祥之人的,看來這事於她還是脫不了干係。

    待眾人散去後,蕭煜依舊是回麟趾宮顧流盼哪裡,自然也是與慕妃一道。

    兩人雖是夫妻多年還育有一子,可多年以來心中多有隔閡,因此並不親熱。只見兩人雖共處一輦,卻分兩端而坐。各自沉默不語,相顧無言。

    「今夜多虧你解圍。」蕭煜開口,打破了沉默。

    蕭煜的話讓慕妃覺得有些生疏,甚至沒有反應過來。已經多久,自己沒有和皇上在一起心平氣和的單獨說話了,只聽著他的嗓音一如當年般清冷淡然。

    「臣妾不敢。」慕妃一時間有些驚慌失措,低頭說道:「臣妾也是無意中發現的,並非刻意討好皇上和宓夫人,還請皇上明察。再說宓夫人如今住在臣妾的宮裡,若是有什麼事情,只怕臣妾也脫不了干係,是以臣妾所為皆為自保。」

    聽著慕妃的話裡話外無不是想將自己摘乾淨,蕭煜嘴角還是浮現了一抹幾不可察的微笑,他終是聽出了這個高傲的女人言語之中的慌亂。只可惜夜色掩映,慕妃並沒有瞧見蕭煜嘴邊的笑容。只聽蕭煜復問道:「你是怎麼瞧出來那針的?朕分明記得……」

    「請皇上恕罪!」慕妃心知蕭煜瞧出了其中端倪,急忙行禮解釋道:「不瞞皇上,臣妾自來錦瑟殿之前便接到了消息,而且也對此事明瞭一二。因此事先有所準備偷龍轉鳳。臣妾心知此事瞞不過皇上的雙眼,欺瞞皇上之處特求皇上恕罪。」說著,從袖中摸出幾隻銀針,雙手奉上。

    原來如此,蕭煜心中頓時明瞭。他還暗自納悶,自己先前看那銀針之時並未有慕妃所說之時那般奪目,怎麼到了慕妃手裡就變了樣子?

    「你就不怕被太后瞧出來?要知道,太后若是抓住了你偷龍轉鳳,只怕定是輕饒不了你!你為何要如此幫著流盼?」蕭煜看著手中的銀針,這才是先前那布娃娃上紮著的幾根,隨著時間的流逝,這幾枚銀針上已經變得有些黯然失色。

    「回皇上的話,臣妾雖然事先有準備,卻並沒想好到底要不要幫助宓夫人。」事已至此,慕妃乾脆將事情和盤托出。只聽她復道:「臣妾雖讓人準備了簇新銀針,但也只是有備無患,但是當臣妾看到那布娃娃後才決定要幫助宓夫人的。雖然銀針事假,可臣妾所提其他兩點都是事實,試問宓夫人乃是選秀之後進宮,又怎會有那菱紋宮緞?再者說了,那寫字之人當真是粗心大意,若是宓夫人當真處心積慮的弄到了這菱文宮緞,如何會犯了這種錯誤?再說宓夫人近些日子已經自顧不暇,怎會有閒心瞞過眾人讓遠在內侍司的福壽去幫自己辦事,而且還能如此巧妙準確的利用了福壽和雲錦的關係?憑這幾點,臣妾認為此事絕非宓夫人所為,便壓了一次寶,若當真是宓夫人所為,臣妾認為她也不配做臣妾的對手!」

    蕭煜聽著慕妃一陣慷慨激昂的陳詞之後久久不言,一雙星眸直直的看著慕妃,幾乎想將此人看穿。許久之後方道:「若是流盼知道,在這深宮之中如此瞭解她的人竟然是你,也不知會作何感想?也罷,今日之事你也算是立功,可做法卻是太過大膽!不過話又說回來,若是行事不大膽的,還是慕妃董慕華麼?」蕭煜言罷,自嘲一笑道:「說吧,你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朕的慕妃娘娘。」

    被蕭煜一語道破了心思的慕妃並未慌亂,似乎她早就知道蕭煜會這麼問一樣,緩緩說道:「臣妾並沒有過分的要求和不可告人的目的,只是臣妾看著皇兒日漸一日的長大卻不得親近聖顏,心中略有些發酸。臣妾知道皇上厭棄臣妾,臣妾也不敢奢望什麼。只是皇兒到底是皇上的親骨肉,若是皇上能夠撥冗看看皇兒,臣妾便心滿意足。」

    「就這樣?」蕭煜略挑了挑眉問道。

    「僅此而已。」

    慕妃的話讓蕭煜有些動容,他本想著慕妃會借此機會為父兄之事奔波,可卻不想慕妃竟然是為了孩子不惜以身犯險。說起來也慚愧,自己雖為人父,卻要以這種方式去想到關心自己的親骨肉。輕歎一聲,蕭煜說道:「你這幾日且給皇兒準備準備,過兩日朕會親自請姜先生來在養心殿為皇兒開蒙授業,到時切莫出了亂子才好!」

    淡淡的一句話,卻讓向來高傲的慕妃心裡樂開了花。要知道這皇子開蒙雖然都請的是名師,可名師之中也有高低之分,而開蒙的師父所傳授的思想往往能夠影響皇子的一生。而這位姜先生正是出了名的大儒,知識淵博又頗有政見,就連皇上也經常會向他討教一些朝政之事。若是自己的兒子有了這樣的開蒙老師,想來日後在朝政之上必能有不小的作為。

    自己今日冒得險,換來了這麼一句話,值了!可是不知為何,看向月光下蕭煜清冷的側臉,慕妃總是覺得有些心酸。這……不也是他的孩子麼?

    當蕭煜在此回到顧流盼的身邊時,顧流盼已經沉沉睡去。看著她眼角猶掛著些許淚痕和緊緊裹在身上的錦被,蕭煜不由得歎了口氣。自己這一生注定是要負了許多人的,可唯獨這個女子,是自己萬萬不想相負之人。可如今解釋再多亦是無意,且待日後找個機會在說吧。

    許是慕妃的所做作為當真是感動了蕭煜,亦或是被太師一黨所迫無奈。翌日早朝,蕭煜便下旨封太師之子董洛為殿前三品御史大夫兼河道欽差,親自押解賑災款項前往陝甘賑災。董謙兼領從四品欽差左護衛持金鑭,率龍騎營三百精兵護衛。封秦昭從三品虎威都尉兼領從四品欽差右護衛持尚方寶劍,率虎騎營三百精兵護衛。而宮中則派出了祿喜的徒弟小海子,獲封監軍遂欽差同往。

    這樣的聖旨一下來,少不得滿朝文武細細琢磨幾日。這旨意明面上瞧著是給足了董太師一家面子,董洛先前不過是領了個六品的虛職,如今靠著父親和妹妹的關係,一躍成為了三品欽差。而董太師的義子董謙,本就是三品的龍騎營都尉,如今又加封了從四品的欽差護衛持金鑭,想來太師一門今後更是光耀無比了。

    可細細一琢磨,似乎又不是這麼回事。那秦昭不過是先前紅了一時的虎騎營的一個小校尉,因著單槍匹馬深入敵營而受了皇上的嘉獎,此後卻如人間蒸發了一般,再沒了蹤影。如今再一出山便是從三品的虎威都尉,還持了尚方寶劍。而那海公公更是不必說,在宮中有眼線的大臣們都知道,皇上身邊的祿總管有個最為得力的徒弟便是這海公公,想來今日保舉海公公為監軍的,也正是那祿喜祿總管。只是如今這海公公到底是誰的人,還是個未知之數。

    即便如此,這右護衛一定是皇上的人乃是絕對無誤的事情。這關鍵就在董謙和秦昭手中所持的東西上。自古以來:金鑭打佞臣,寶劍誅奸邪,皆可先斬後奏。這「打」和「誅」如何相提並論?打了不過是打了,定多下了大牢。可這誅的話,只怕會立時丟了性命。而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這董家權勢再大也到底是臣,那就在這尚方寶劍先斬後奏的範圍之內。而且龍騎營向來駐守皇城,維護京畿安危。雖然表面風光,可卻被安逸的日子磨平了脾氣。而虎騎營乃是戍守之軍,經常與敵寇真刀真槍相對。

    若是當真起了嘩變,誰會穩操勝券,高下立見!既然別人都想到了這一點,老謀深算的董燁怎會毫無知覺?

    是夜,夜色清冷偶有蟬鳴,宵禁過後的京城寂靜無聲,偶有幾聲蟬鳴鳥叫傳來,顯得格外刺耳。坐落在上元大街最為顯赫之地的太師府此時如同一隻奸詐的灰狼,門前搖曳的燈籠似是那貪婪的雙眼,正靜悄悄的看著不遠處的皇城。

    太師府內早已萬籟俱寂,唯有書房那幽暗的燈光時不時的顫動一下,似是這貪狼的心臟正在勃勃跳動。

    「請義父放心,雖然小皇帝有意偏頗秦昭,可孩兒一定會想盡辦法保護公子。若是有機會,必將這秦昭除去,斬斷小皇帝的臂膀,助義父一臂之力。」董謙的嗓音略帶些暗啞與低沉,卻絲毫不影響他聲音中的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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