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二十二章 離奇中毒 文 / 楚墨暘
更新時間:2013-12-26
「兒子……兒子不明白太后所言何意。」見趙太后在眾嬪妃面前如此不給自己面子,蕭煜心中自是氣憤,可念在太后剛剛回宮也不好頂撞,只得打了個太極,佯裝不知。
「皇帝,你身為一國之君,當以國事為先,可哀家如何聽說你為了那宓夫人罷朝三日?!如今還不以大局為重,在事情還沒有查清楚之前便要責怪於人,更不顧皇家子嗣!哀家看你當真是被那宓夫人迷了雙眼!不瞞皇帝說,哀家此次回宮就是來肅清宮闈的,哀家決不許任何對皇上不利,對我律國不利的人存在!」趙太后見蕭煜此時仍不知悔改,氣的臉色發青,起身厲聲喝道。雖未言明,想來今後更是要針對顧流盼了,讓蕭煜不由得替她捏了把冷汗。
不愧是能夠保住基業輔佐幼帝的女子,趙太后雖然在六安齋退居了一段時間,可餘威猶在,再加上這麼多年來沉澱下來的威嚴和霸氣。即便是蕭煜見了,也不得不被震懾幾分,垂頭不語。見蕭煜不說話,趙太后瞪了皇后一眼將手伸了出去。皇后會意,連忙起身親自攙過,只聽趙太后嚴肅的說道:「皇帝是一國之君,心懷天下,後宮之事本就該有你身為皇后的打點。可如今都成了什麼樣子!你可知錯?」
「兒媳知錯,還請太后恕罪,兒媳今後必將跟著太后仔細學習管理六宮之事。」皇后垂首恭謹的說道。
趙太后見目的達成,面色才緩和了些,皺眉說道:「哀家方才回宮,此事事發突然,清兒你跟著哀家回慈寧宮將此事的來龍去脈說與哀家。」隨即略頓了頓,側過臉有意無意的對著蕭煜道:「在哀家沒有查清此事之前,任何人不得輕舉妄動!否則別怪哀家究其不敬之罪!皇帝,你若是沒什麼事便早些回養心殿處理國事才是,莫要總是待在後宮,讓眾臣心寒!」言罷,便帶著屋中的一眾嬪妃浩浩蕩蕩的走了出去。
「兒子謹遵太后教誨,恭送太后。」
聽上去蕭煜說著倒是恭謹,可臉色卻比方纔還難看了不少。待眾人都走後才緩緩的抬起頭來,冰冷的眼神中透著殺氣,讓身邊的祿喜不寒而慄,斷不敢靠近半分。
是夜,顧流盼才有了些許知覺悠悠轉醒過來。蕭煜得了消息,帶著一眾太醫匆忙趕了過來。
「情況怎麼樣?是不是醒來了就代表有所好轉?」
待君承等人診完脈後,蕭煜便迫不及待的開口問道。只見幾位太醫對視一眼,君承才滿面難色的上前稟報道:「啟稟皇上,娘娘此時醒來確是可喜之事。但老臣不敢欺瞞皇上,娘娘體內的毒素卻是一點未解,仍在蔓延之中。」
「這……這人都不是醒過來了,怎麼還沒見好?」蕭煜皺眉問道。
「回皇上的話,據臣等研究,此毒可能是來自漠北的一種寒毒。中毒之人不會立即斃命,可卻會被寒意侵蝕。待毒素逐漸浸入五臟六腑之時,中毒之人便會被虛耗而亡。而臣等之所以懷疑娘娘是中了此毒,乃是根據娘娘的症狀所推斷。如今娘娘雖已清醒,可在這秋意十分卻裹在兩床錦被之下瑟瑟發抖,便是最明顯的症狀。」君承事無鉅細的向蕭煜解釋著。
蕭煜回頭皺眉看著顧流盼,只見她臉色慘白,雙唇之上更是一絲血色都沒有。只見她整個人都瑟縮在錦被之中,只露出一雙眼睛膽怯的看著蕭煜,真真是讓蕭煜心疼不已。
略頓了頓,蕭煜似是想要問什麼,可看了眾人一眼,終究是沒問出口。只歎了口氣道:「如今既是知道中了什麼毒,那便趕緊下去研究解毒的方法,三日之內,無論如何也要給朕把這毒解了!」
眾太醫聞言齊齊請安退下,只見蕭煜對祿喜使了個顏色,祿喜也跟著眾太醫一起走出了門外。
不多時,方才來診脈的太醫院首座君承和君牧言父子二人竟是去而復返,又回到了這關雎宮中。一入內,便見蕭煜坐在正殿主位之上,顯然是一直在等著這兩人,待祿喜領著一干宮女太監退下後。父子二人對視一眼,皺眉下跪道:「微臣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兩位愛卿快快請起。」蕭煜伸手虛扶道。
「不知皇上召我父子二人回來,有何差遣?臣等定當從命!」
蕭煜歎了口氣,負手踱步下階至二人面前道:「此時就只有我君臣三人,不必多禮。牧言與朕情同手足,君太醫更是看著朕長大。朕便不將你父子二人當做外人,還希望你父子二人也能如此想才好。」
「臣惶恐。」君承聞言行禮道,「皇上能夠如此信任我君家父子,乃是老臣莫大的榮幸,不知皇上有何吩咐,微臣父子定當肝腦塗地以報皇恩!」
蕭煜皺眉踱了幾步,似是在想些什麼,片刻才道:「方纔朕聽太醫所言,此毒你們一時間沒有看出來,而在確定之後也都面露為難之色。因此請君太醫告訴朕實話,宓夫人的毒,太醫院究竟有幾成把握能夠治好?」
「這……」君承知道蕭煜遲早會問,可卻沒想到竟被一眼看了出來。一時語塞,略頓了頓道:「會皇上的話,老臣……老臣只有三成把握!老臣行醫數十載,並未見過此毒,只是偶然在一本雜記中見到過記載,與夫人的病症聯繫起來幾經推敲才敢確信。可此毒並非我律國所有,乃是以滅亡的衛國王室不傳之秘,因此毒不會立刻致人死地又不易解除,因此是衛國宮廷后妃爭寵所用。可先帝當年滅衛國之時曾說過此毒過分陰毒,便命人當場將此毒的製作方法與所剩毒物盡數繳了上來一同銷毀。因此老臣見到此毒之時,也甚為詫異。」
衛國?蕭煜聽完君承稟報後皺眉想到。想當年律國滅除六國之時,所到之處對王室皆是斬草除根。而且先帝當政之時律法嚴明,怎會有漏網之魚?可若是沒有,這毒是從何而來?還被人帶入了宮中。莫非宮中有衛國餘孽不成!
「那……依君太醫看,如今該如何才能就得宓夫人一條性命?」
君承皺了皺眉,略思忖片刻緩緩道:「回皇上的話,老臣雖未見過此毒,可天下間的毒物都是相生相剋,想來總是有法子解毒。衛國地處西北臨近塞上苦寒,若是這製毒的材料出自此地,那解毒之物必當也在此處。只是老臣一時間還說不上來此毒於何物相剋,因此只得先給娘娘服用些補氣壯陽的大熱藥物以抵抗體內寒毒。希望能夠幫助娘娘拖延一時,以免傷了五臟六腑。」
「補氣壯陽之藥?」蕭煜皺眉道,「朕雖不懂藥理,可也知道這大熱之藥身為兇猛。如今她身子如此虛弱,若是虛不受補可該如何是好?」
君承聞言笑著解釋道:「皇上無須過慮,若是常人可能還會出現虛不受補的情況。可娘娘本就體內帶著寒氣,如今又中了寒毒,若是不用些剛猛之藥,只怕無法抵抗體內寒毒。」
蕭煜自是十分信任君家父子,見君承如此說,便不再多問,只點了點頭道:「那一切就交給君太醫了,還望君太醫務必想到解毒之法,早日為宓夫人解毒。」
「臣等領旨,定不負皇上重望!」
待君家父子走後,蕭煜將守在顧流盼床邊的秋裳打發了去。臉上勉強擠出一抹笑容上前,替顧流盼理了理散亂的鬢髮,溫柔道:「怎麼不多睡會兒?可有些餓了?朕吩咐他們去準備些吃食可好?」
「臣妾……」顧流盼婆娑道,「臣妾不敢睡,臣妾只怕閉上了眼就再也見不到皇上了,臣妾寧願不睡。」
見顧流盼這樣子,想必是已經知道了這其中的原委。蕭煜本還發愁如何將此事說與她聽,如今也只得歎氣不語。又看到顧流盼那瑟縮在錦被中蒼白的小臉,本就愧疚和心疼的蕭煜有加重了幾分。只見他強自笑道:「不可說這些不吉利的話,朕說你不會有事便不會有事,莫要再多想了。你且只管吃好睡好,剩下的事情自有朕去解決。」
顧流盼心知自己是如何,本是怨不得他人的。可卻從蕭煜的眼中看到了深深的心痛和愧疚,一時間自己的罪惡感前所未有的湧上心頭。眼淚更是簌簌而落,控制不住。
「可是哪裡不適?要不要朕將君太醫召回來?」蕭煜見狀急忙問道,現在的他經不起顧流盼再有半分閃失,若是再有什麼意外,他此生都不會原諒自己。
「沒什麼,臣妾就是覺得有些冷,不必勞煩太醫前來。」顧流盼啜泣說道。
冷……蕭煜皺眉想到,不由得暗暗責備自己考慮不周。隨後將秋裳和祿喜兩人叫了進來,吩咐兩人趕緊去準備火盆。初秋十分,嗶剝作響的火盆在屋中響了起來,頓時滿屋子的暖意盎然。
這時的顧流盼緩過來了不少,臉色也能看了些。蕭煜雖然熱的滿頭大汗,可看著顧流盼的面色還是放心不少。秋季本就燥熱關雎宮又生著火盆,祿喜想勸蕭煜回養心殿歇息以免虛火上升病倒,可如今的蕭煜斷斷是不會再離開顧流盼半步。如此情況可將祿喜急了個團團轉,卻不敢開口。
顧流盼瞧見了蕭煜身後祿喜的窘狀,破天荒的說道:「臣妾斗膽想請皇上能在關雎宮留宿,臣妾雖知這要求甚為過分,可臣妾心中實在慌亂不已,還希望能夠憑借皇上的天子之氣為臣妾去除心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