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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零四章 罪名(下) 文 / 茶山楊梅

    「紀若塵,你這個畜生,在客棧一言不合殺害我神訣宮數名弟子,之後得罪三狼會禍水東引,拉我們神訣宮下水,差點讓我和魏東李南師兄深陷重圍,你可知罪。」

    穆小星為當事人,所有的事情都因他而起,所以首先開口問罪的是他本人。

    至於神龜上那群高高在上的神訣宮和承天宗傳真弟子,只是作為一種震懾。紀若塵對於他們來說,實在太卑微,和紀若塵對話,有辱他們的身份。

    「好一隻惡犬,閉起狗眼,逮著人就咬。當日在客棧,是你們神訣宮先起了殺我之心,我才反抗,自己技不如人,死在我手中,現在還反口潑我髒水。」

    紀若塵冷聲道:「還有說我紀若塵禍水東引,拉神訣宮下水,怎麼不說自己比豬還蠢,分不清狀況,如你們這類蠢貨,趕緊收拾下滾回神訣宮,別出來丟人了。」

    紀若塵現在是虱子多了不怕咬,橫豎情況都從最惡劣的方向發展,他也毫無顧忌,破口大罵。

    穆小星登時被紀若塵罵得臉一陣青,一陣白。

    「你叫紀若塵?」

    神龜上面,出言喝問的是一個男子。他臉孔窄長,雙目細長陰狠,鼻如鷹喙,唇片極薄,給人以薄情寡義之感。

    此人叫嘯九天,在整個神訣宮傳真弟子中,實力排行前十,就算在整個血域大陸,也是年輕一輩之中赫赫的存在。

    「你耳朵聾了嗎?還是腦袋有問題,明知故問。」

    紀若塵揶揄道。

    「果然有些膽量,怪不得敢出手殺我神訣宮弟子。」

    嘯九天面色平靜的道:「聽穆小星說,你和紫衣是朋友?」

    「不錯,而且我們不是一般的朋友。」

    紀若塵反問道:「你們神訣宮那個所謂的冷塵,到底想把紫衣怎麼樣?

    「我大師兄如神靈一樣的存在,豈是你這種小人物,能打聽的?」

    嘯九天不喜的道。

    「替我轉告冷塵,四年後,若我紀若塵還活著,必然麼踏上神訣宮,替紫衣討個公道。」

    紀若塵一想起紀若曦,整個人無法控制的狂躁起來。

    「大膽!」

    嘯九天一聲冷喝,紀若塵前面元力劇烈的暴動起來,一隻詭異的能量黑手驟然出現,朝紀若塵脖子抓去。

    牛蠻和李媚正想出手,蘇素快了一步,出現在紀若塵眼前,她素手微微抬起,形成一圈防護罩,那詭異的黑手和能量罩撞在一起,緩緩消散掉。

    「我們九玄宗上百弟子在此,你嘯九天一來,連招呼都不打,就想拿下我們九玄宗的紀若塵,未免太目中無人了吧。」

    蘇素和嘯九天同為血域大陸年輕一輩的翹楚,彼此之間都認識,不過談不上熟。

    「蘇素,好些日子沒見,你還是改不了好管閒事的性格。」

    嘯九天道:「此次乾坤洞府一行,你們九玄宗誰是主事之人?」

    「自然是我們玄通別院的牧白師兄。」

    蘇素正待回話,李雄卻快一步插口道。

    「我神訣宮十幾名弟子,間接和直接死在紀若塵手中,牧白,我代表神訣宮和承天宗所有弟子問你一句,交不交出兇手?」

    嘯九天淡淡的道。

    神訣宮加上承天宗,傳真弟子的數量遠遠超過九玄宗,嘯九天有以勢壓人的底氣。

    「紀若塵背叛宗門,弒殺同門,如果你們不出現,我牧白也會親自手刃他,既然紀若塵和你們之間還有如此深的糾葛,我牧白賣個人情給你也可以。」

    牧白雖然不喜嘯九天目中無人的作風,不過涉及紀若塵,正合了牧白的心意,牧白巴不得將紀若塵這個燙手山芋扔給神訣宮,這樣一來,也不至於惡了自己和青竹閣的關係。

    「那就多謝牧白兄弟深明大義,我代表神訣宮弟子對你道句謝。」

    嘯九天道:「神訣宮和九玄宗雖然歷來不合,不過此次乾坤洞府開啟,洞府裡面必然危機重重,我們暫時聯合一起,爭取獲得最大的利益,你看如何?」

    「此言甚妙!」

    牧白道:「現在我以九玄宗傳真弟子的身份宣佈,將紀若塵逐出師門,從今以後,我們九玄宗再無此人。()」

    傳真弟子是有逐出外門弟子的權利,不過紀若塵不是普通的外門弟子,很得觀玄殿高層的看重,瞬間有人不滿牧白的自作主張。

    「牧白,紀若塵是我們觀玄殿的弟子,逐出師門也不是你說了算,你更管不著。」

    牛蠻譏笑道。

    「牧白兄弟,看來你的權威還不夠呀。」

    嘯九天話裡隱隱帶著取笑的意味。

    牧白登時面色難看起來。

    嘯九天目光一掃,定在萬法界弟子聚集處,緩緩道:「你們九玄宗四門,玄通別院已經表明不干涉我神訣宮拿下紀若塵,不知萬法界兩個朋友是什麼個意思?」

    「紀若塵不是我們萬法界的弟子,是死是活與我們兄弟兩無關。」

    眼下神訣宮,承天宗,玄明派都問罪紀若塵,勢不可擋。戎觀劍和戎觀刀立馬表明態度。

    嘯九天很滿意,對著青竹閣一群女弟子道:「你們青竹閣是什麼個意思?」

    「我不管你是神訣宮的哪一尊人物,紀若塵今日不能死。」

    單靈兒直截了當的道。

    形勢急轉,蘇素難以抉擇,為了保證青竹閣弟子的安全,卻有一絲退卻之意。此時單靈兒依然維護紀若塵,蘇素也只能硬著頭皮繼續支持單靈兒。

    「單靈兒,我不需要你的憐憫,更不需要你的可憐。」

    紀若塵毫不領情的道:「你們青竹閣的女弟子不要老是裝出一副悲天憐人的樣子,我紀若塵不屑你們的施捨。」

    「我只是看在碧瑤的份上,才出手幫你,你莫要不識好歹。」

    單靈兒淡漠的容顏上,漾起了一抹怒意,素手一甩,退了回去。

    「紀若塵,靈兒多次出手相助你,你不領情也就罷了,還惡語重傷她,你簡直是狼心狗肺。」

    蘇素惱怒道。

    紀若塵一罵,青竹閣一群弟子不再繼續站立他這邊。

    「不靠女人出頭,看起來確實有點男兒血性,不過可惜,今日你是在劫難逃。」

    嘯九天道:「紀若塵出自觀玄殿,你們觀玄殿人馬是打算抗爭到底呢?還是明哲保身?」

    牛蠻和李媚正想表明決心,紀若塵卻道:「觀玄殿所有弟子聽著,我紀若塵一人做事一人當,此事與你們無關,別做無用的抗爭。」

    「紀師弟!」

    牛蠻黝黑的面色一變,緩聲道。

    「牛蠻師兄,李媚師姐,謝謝你們一直以來的厚愛。」

    紀若塵對著兩人鞠了一躬,道:「既然天意如此,我紀若塵就算死也無怨無悔。」

    嘯九天見觀玄殿一群人中,傲孤雪,采心,柔柔等半數弟子面色憤恨,躍躍欲試。當下手掌抬起朝虛空中一握。登時一個離他最近的劍光門弟子,慘叫一聲,炸成一蓬血霧。

    「誰敢阻擋我神訣宮問罪紀若塵,下慘就如這名劍光門弟子。」

    嘯九天寒聲道。

    下方劍光門弟子面色極為的難看,但是迫於神訣宮的強大,敢怒不敢言。

    「紀若塵,是你自己自刎謝罪,還是要我們動手?」

    魏東冷笑道。

    「自刎不是太便宜他了。」

    穆小星手一揮,一把鋒利之極的匕首落在紀若塵眼前。

    「紀若塵殺神訣宮那麼多名弟子,還害得我差點身死,不用這把匕首將他身上的血肉一點一點凌遲,難洩我心頭之恨。」

    「不錯,必須用匕首一點一點卸下他身上的血肉。」

    玄明派的觀海一想起紀若塵見死不救,害觀月和其他幾名弟子慘死,就氣不打一出來。

    「穆小星,當日在客棧沒有把你弄死,算我紀若塵失策,不然今日也不會多了一隻瘋狗在此亂叫。」

    紀若塵啐罵道。隨即不羈的大笑,笑聲良久方歇。

    穆小星冷哼一聲,未反駁,他不屑和死人計較。

    神訣宮,承天宗,加上玄明派,一致問罪紀若塵。

    紀若塵就算有滔天本事,也寡不敵眾,最後依然會落個身死道消的悲慘下場。

    事到臨頭,紀若塵無力抗爭,他緩緩揀起地上那把匕首,目光環顧,一一掃過現場。

    神訣宮和承天宗弟子高高在上,一副蔑視之色。玄明派弟子均是帶著絲絲冷笑,巴不得紀若塵早點死掉。

    牧白和萬法界的戎觀劍和戎觀刀面上沒有一絲憐憫。青竹閣的女弟子,不少人臉上都寫著擔憂之色,紀若塵直接忽略過去。

    「好一副人間百態。」

    紀若塵將匕首抵在胸口,微微用力,匕首陷入肌膚幾分,登時鮮血湧了出來。

    牛蠻雙目赤紅,實在看不下去,如狂暴的野牛,抬步衝了出去,可是剛剛跨出的身軀就被李媚拉了回來。

    「紀師弟之所以和我們劃清界限,就是不想讓我們白白犧牲。」

    李媚道:「你如此魯莽衝出去,在神訣宮承天宗的強勢下,哪有活路?這樣豈不是枉費了紀師弟的一片苦心。」

    「橫豎都是一個死,怕他個鳥蛋!」

    牛蠻一臉沮喪,卻沒有繼續做出螳臂當車的舉動。

    「靈兒師姐,求求你出手救下紀若塵!」

    碧瑤見紀若塵身上的血肉被匕首一點點削落,心頭的那份怒氣早已經消散,此時她不顧顏面的祈求單靈兒,就差直接下跪。

    「我救不了他。」

    單靈兒搖搖頭。

    在神訣宮和承天宗的強勢逼迫下,連單靈兒都無能為力。

    「靈兒師姐,是不是紀若塵剛才罵你,讓你難堪,所以你懷恨在心,不救她。」

    碧瑤淒然道。

    「碧瑤,你與紀若塵相處那麼久,難道還不明白他的為人嗎?」

    單靈兒道:「紀若塵出言辱罵我們青竹閣,就是想和我們劃清界限,不想連累我們。」

    「原來是這樣,枉我和紀若塵認識那麼久,一點也不瞭解他。」碧瑤喃喃道:「他的心也只有你能猜透。」

    碧瑤又將哀怨的目光看向紀若塵所立方向。只見鋒利的匕首綻放出一道寒光,紀若塵心頭的一塊血肉掉落下來。

    碧瑤的心瞬間多了絲血痕和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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