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五章 九聲 文 / 茶山楊梅
袁不才身側的黑白長老相互對望一眼，一聲未吭，看似心下顧忌那個中年文士，不敢找紀若塵麻煩。
紀若塵一聲厲喝，掌心一股猛烈的氣勁激射而出，撞在離紀若塵四丈遠的大鐘上。
「咚！」
那口大陣發出沉重的聲響。
「咦，這個資質黃階下等的弟子隔著四步距離，內勁竟然能擊打中大鐘，還讓大鐘發出沉重的聲響，真是奇跡啊。」
「不就是一聲嘛，我們這些弟子無論誰都能做到，有什麼稀奇的。」
那個不屑的弟子話音剛落，驟然又一聲渾厚的大鐘撞擊聲響起。
「兩聲了！」一個弟子面露詫異之色。
「咚！咚！」
「四聲了。」
有人忍不住擦擦眼睛，判斷眼前發生的一切是不是真實的。
「咚！」
第五聲隨即響起。
「今日測試這麼久，成績最好的是那個子藍國世子歐飛，人家是地階資質能擊響四聲鐘響不稀奇，可是這個紀若塵資質才黃階下怎麼可能震動得了這口大鐘，而且還連響五聲！」
資質越差，意味著吸收元力的速度越慢，自然擊打出的內勁越虛浮。
紀若塵連擊五聲大鐘之後，喘了口氣。
之所以停頓是因為吞噬氣旋吸收元氣轉化內勁的速度跟不上紀若塵出招耗費的內力。
不過吞噬真靈乃天地九種本源之一，吸收元力的速度比紀若塵平時打坐快了上百倍，不出須臾時間，紀若塵體內枯竭的內勁又再次恢復三層左右。
「這小子資質如此低下，體內的內勁竟然這般渾厚，連續擊響巨鐘五次，真是令人難以置信。」
「謝天謝地，他終於內勁枯竭，要不然再繼續擊響巨鐘，叫我們這些資質高的弟子怎麼活？」
「咚！」
伴隨著那個弟子的感慨又一聲悠長的鐘聲響起。
懸空山廣場上一片寂靜，針落可聞。
上千弟子驚訝的盯著紀若塵，如打量一頭怪物一樣。
負責測試的黑白長老忍不住緩緩站了起來，他們相互對視，從彼此的眼神裡看出了一絲駭然之色。
連續六次擊響古鐘，在九玄宗的幾千年歷史上不過上千人做到，這紀若塵竟然是個深藏不露的角色。
怪不得殿主會給紀若塵出頭，原來這個小子有這樣可怕的潛力。
「咚！」
「第七聲了。」
無數弟子尖叫起來，到處都是此起彼伏的抽氣聲。
黑白長老內心隱隱產生了一絲悔意，當日起貪心妄圖搶奪紀若塵的不滅印得罪紀若塵不知道是對是錯。
整個廣場上就袁不才長老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他愜意的飲著靈茶，彷彿紀若塵造成的轟然對他來說如過往雲煙一樣。
紀若塵額角冷汗直下，儘管有吞噬氣旋不斷吸收附近的元力來維持消耗的內力，不過還是杯水車薪，紀若塵體內的內力逐漸耗盡，已然是枯竭的邊緣。
「還不夠！」
紀若塵咬牙低聲道。
又是一拳朝前方轟去，那口古鐘發出一絲清脆的轟鳴。
「第八聲了。」
那群圍在紀若塵身側的弟子驚訝的完全木訥，如石像一樣重複數著紀若塵擊打古鐘的次數。
此時，已經沒有任何言語來形容那些弟子內心的驚駭。
袁不才長老緩緩擱下茶杯，渾濁的眼眸投向紀若塵所立之處，眼裡浮現出一抹精光。
當古鐘連響八聲之後，紀若塵收回拳頭，一道浩瀚無邊的神識在紀若塵頭頂掃過，隨即悄然退去。
紀若塵明白，這道神念是九玄宗某個大人物的試探，自己終於引起他們的重視了。
不過只有八聲鐘鳴造成的效果還不夠。
紀若塵凝聚起所有的內勁，一個華麗的轉身，又是一拳朝古鐘轟去。
「咚！」
第九聲古鐘的撞擊聲響徹天地。
「連玄通別院的牧白師兄當年也才擊響古鐘八聲，這紀若塵的潛力竟然超過了牧白師兄？」
當第九聲古鐘響起的剎那，袁不才激動的連手上那茶盞掉落在地都渾然不知，盯著紀若塵就猶如看著一個稀世奇珍一樣。
「十年前，昭無極創造的奇跡再一次上演了。」袁不才感歎道。
紀若塵體內的內勁全部枯竭，整個人完全虛脫，他強穩住不停打顫的雙腿，迫使自己繼續站立。
五六道強悍無比的神念在紀若塵頭頂盤旋，被這幾道神念探查，紀若塵猶如全身剝光了一樣，毫無秘密可言。
「諸神印記和吞噬真靈乃這片天地最巔峰的存在，料想九玄宗那些老古董是探查不到這兩樣神物的氣息。」
紀若塵安慰自己道。
「紀若塵，你今日的成績足夠排在九玄宗開派至今前五十名之內。」
袁不才長老親自來到紀若塵身側，蒼老的手掌搭在紀若塵肩膀上，頓時一股股純淨的能量湧入紀若塵體內。
紀若塵枯竭的內力瞬間恢復過來。
「謝謝袁長老的誇獎，若塵愧不敢當。」紀若塵施禮道。
「好了，你下去休息吧。」袁不才道：「接下來還有兩關，你可要好好發揮。」
「若塵定然全力以赴。不會辜負袁長老的期望。」
紀若塵道。隨後在所有人詫異、欽佩的目光中緩緩抽身退了出去。
在廣場一個偏僻的角落，站立著幾個亭亭玉立的少女，她們的美目盯著紀若塵孤傲的身影，眼神中閃過一道道異彩。
「碧瑤師姐，他就是紀若塵麼？」
一個美目含春的少女道：「除了資質略微低一些，其他方面看起來都挺不錯的，而且長得還挺俊俏，師姐你與他相熟，改天將他介紹給我認識好麼？」
「李師妹，你這麼容易就動心了？你要想認識紀若塵就自己去找他，我與他鬧翻了。」
碧瑤橫了李師妹一眼，道：「以後誰也不准在本姑娘跟前提紀若塵的名字，否則我就跟她翻臉。」
「看紀若塵平時一臉的窩囊相，出事到處靠我們青竹閣的女弟子給他出頭，原來他也不是一無是處的廢物，還有這樣的潛力，真是應了一句古話，人不可貌相。」
沙蘭君嘀咕道。
「蘭君，不許你這樣貶低他。」碧瑤怒氣沖沖的道。
「碧瑤，既然你都跟他斷絕關係了，還那麼在意我議論他是非做什麼？」
沙蘭君打趣道：「你這明顯是不打自招麼。」
「找打！」
碧瑤抬起手作勢欲打，沙蘭君巧妙的躲過去。
兩人嬉笑打鬧一方，沙蘭君投降才作罷。
碧瑤目光望向廣場中央，細嫩的臉蛋綻放起甜甜笑容。
「本姑娘憑借資質通過外門弟子考核已經好些年，卻沒有以實力參加過龍門三關，今日就去練練手，好挫挫那個傢伙的銳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