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四章 九玄宗 文 / 茶山楊梅
侯繼業等人只能眼睜睜看著紀若塵兩兄妹和碧瑤離去，無計可施。
一別三年，雲水城的大街繁華依舊，人來人往。
紀若塵打算在附近找個手藝較好的師父為母親刻個靈位，當下在集市附近四處逛起來。
「紀若塵，你妹妹長得好漂亮，將來長大了不知道要迷死多少人。」
碧瑤見紀若曦生的明眸皓齒，唇紅齒白，不由得讚道。
「姐姐才是美人，跟我記憶中的娘親一樣溫婉端莊。曦兒好喜歡跟你在一起的感覺。」紀若曦甜甜笑道。
「哎呦，你妹妹嘴真甜，來，給姐姐親一個。」碧瑤當真低下頭，粉紅的薄唇在紀若曦額頭輕輕啄了一口。
紀若曦忍不住嬌笑起來。
不知道是碧瑤母性氾濫還是別的原因，兩個女孩兒一大一小，不到一會就有說有笑，情同姐妹一樣。
看得跟隨在後面的紀若塵只咋舌。
「哥哥，我好難受。」
嬉笑間，紀若曦忽然停下腳步，蹲在地上。她雙眼緊緊閉在一起，沒漏一絲縫隙。稚嫩的小臉蛋上滿是痛苦的神色。
「好燙！」
手輕輕放在她的額頭上，紀若塵心裡一緊，紀若曦臉色紅得另人心驚，如同高溫燃燒下的木炭。
隱隱間，還有些微不可察的水漬沁出皮膚。
「難道是發燒了？」
紀若塵自言自語，想想又覺得不對。紀若曦的體溫遠遠高於發燒的正常溫度。
「你妹妹是要覺醒元力了。」
碧瑤看出端倪，解釋道。
紀若塵暗罵自己疏忽，覺醒元力自己也經歷過，怎麼會忽然給忘掉了。
此地人來人往，吵雜的聲音一定會對紀若曦覺醒元力造成影響，紀若塵想抱起她換個安靜的環境。
誰知紀若塵的手一碰到紀若曦，一股強大的能量將他整個人盪開來。
「怎麼可能？」
碧瑤駭然道：「你妹妹到底是什麼人，覺醒中竟然引起天地元力為她洗髓，她的資質難道跟靈兒師姐一樣到達了天階？」
武者的修煉資質分天、地、玄、黃四個等級，除了一些遠古遺留下來的特殊體質，天階已經是最高的存在。
難怪連見多識廣的碧瑤都驚訝成這樣。
紀若塵也愣住，他經歷過覺醒，但是造成的影響根本無法跟眼前的紀若曦相提並論。
「此地人多嘴雜，速帶若曦離去。」
碧瑤皺眉道。隱隱有些不妙的感覺。
她的聲音剛落，天空中幾十道流光閃現，只見一群風姿卓越，宛如神仙中人的青年腳下踏著飛劍，在虛空中飛過。
「咦，竟然有人在雲水城覺醒，還引起了天地異變。」
一道渾厚的聲響如驚雷般滾滾落下。
「喋喋，此女子體質特殊，料想大師兄會很滿意，給我將她帶走。」
虛空中一個青年男子掏出一個黑色的布袋，將袋口解開，登時天地一暗，狂風乍起，布袋中一股強大的吸力將陷入暈迷的紀若曦往天空牽引而去。
紀若塵修為低下，被這股狂風吹襲的連甩了幾個觔斗。
「你們是哪個門派的靈師，竟然敢在九玄宗的地盤放肆！」
碧瑤抽出隨身的寶劍，高聲喝道。
「一個小小的九玄宗的外門弟子，也敢在我面前大聲叫喚，當真是活膩了。」
立在天空的一個男子正想出手。
「師兄，剛才的打鬥已經驚動附近的九玄宗內門弟子，再久留下去，恐怕會引來更厲害的角色，我們還是先走為妙。」
另一人勸道。
「算你們運氣好，今日我就饒你們一命！」
那個先前發話的男子悻悻然收手。
狂風驟然停歇，紀若塵狼狽的爬起身來，卻見紀若曦的身軀已經飄到幾十丈的高處。
「你們這群狗日的，快放下我妹妹。」
紀若塵披頭散髮，狀若瘋癲。
「你妹妹體質非常特殊，我大師兄修煉的功法與你妹妹有相輔相成的作用，等他成年以後，一定會寵幸她，這是你妹妹一輩子都換不來的福源，你日後一定會感激我。」
「去你媽的福源，給我去死。」
紀若塵猛地一個跳躍，整個身軀拔地而起，朝虛空射去。
「不知死活的螻蟻。」
虛空中一人抬起手一指朝下方按去，登時破空聲響起，強烈的氣勁壓在紀若塵的身軀之上。
紀若塵的身軀如斷線風箏，狠狠砸在地面之上，堅硬的地面登時深深的凹陷進去。
「哼！有本事日後你自己來神訣宮把你妹妹要回去。」」
神訣宮的一群弟子高傲的蔑視紀若塵，轉身御風而去，瞬間變成一個黑點。
「若曦！」
紀若塵整個人失魂落魄，他覺得天都塌了。
紀若曦是紀若塵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如果她萬一有什麼意外，紀若塵怎麼對得起在九泉下的顧雲煙。
「喂，紀若塵，你沒事吧。」
碧瑤安慰他道：「你妹妹今年幾歲了？」
以碧瑤的能力，面對那麼多實力強悍的神訣宮弟子，也是毫無辦法。
「十二歲！」紀若塵回道。
「那神訣宮的弟子不是說了麼，等你妹妹成年才會成為別人的伴侶，離你妹妹成年還有四年，四年裡什麼事都可以發生不是嗎？」
以紀若塵低微的實力，四年間任憑他怎麼努力修煉也不可能獨自去實力強大的神訣宮搶回紀若曦，連碧瑤都不會相信。
這不過是一個善意的安慰。
「對，我還有四年時間！」
紀若塵彷彿抓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
神訣宮的弟子已經遠去，紀若塵想追也追不上，就算給他追上，也是送死的份。
紀若塵沒有其他辦法，只能盡快加強自己的實力。
「別傷心了，時辰不早，我現在就帶你去九玄宗。」碧瑤抬頭看了看天色。
「不是要和侯府那群煉凡境的武者一起走麼。」
紀若塵收起失落的心情。他和侯府已經勢不兩立，自然不想見到侯府的弟子。
「本姑娘又和他們不熟，憑什麼要我帶他們一起走。」碧瑤道：「侯府的弟子自然有九玄宗的外門長老前去接引，無需管他們。」
「那靈兒姑娘呢？」紀若塵道。
「靈兒師姐神通廣大，我帶你先行一步，她自然知曉的。」碧瑤道：「這種高深的預知本領說了你也不會懂。」
碧瑤的小手攤開，一隻金粉色的小船模型出現在她手心。
奇異的一幕出現。
那條小船在落地之前忽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緩緩變大，不到一會就幻化成足可以容納幾十人乘坐的方舟。
「上來坐好。」
紀若塵跨了進去，兩人坐穩後，金粉色的小船緩緩升起，在虛空中往九玄宗山門方向飛去。
「你怎麼一點都不奇怪？」
碧瑤以為變魔術般拿出這隻金粉色小船，紀若塵會驚訝的大跌眼鏡，哪知道紀若塵一點反應都沒有。
「這條小船是什麼級別的寶貝？
紀若塵心不在焉的附和碧瑤。
兄妹情深，紀若曦生死未卜，紀若塵哪還有心思跟碧瑤扯皮。
紀若塵依稀記得在自己很小很小的時候，在家族內也見過如此神奇的一幕。
加上三年前楓葉村親眼看到母親顧雲煙慘死在神物九重天闕下，對於碧瑤那條方舟已是見怪不怪。
「我以為你還真的一點都不好奇呢。」
碧瑤得意洋洋道：「這條小船是件上品靈器，可珍貴的很，它的名叫御風舟，是蘇素大師姐送我的。」
「碧瑤，靈兒姑娘在九玄宗地位很高麼？」
紀若塵轉移話題，腦海裡不知為何忽然出現一道白色的人影。
「何止地位高。」
碧瑤滿臉都崇拜道：「靈兒師姐可是即將進階傳真弟子的天才人物，在整個九玄宗年輕弟子中比她修為還高的人屈指可數。」
「那她現在是什麼修為？」紀若塵好奇道。
「聚元境巔峰，就差一步，跨入生死境。」
碧瑤面色古怪的道：「紀若塵，你一直打聽靈兒師姐的消息，你是不是想打她的注意？」
「靈兒姑娘是九玄宗的天才人物，我紀若塵一介凡夫俗子，怎麼配得上她。」
紀若塵道：「靈兒姑娘猶如天上閃亮的星辰，我就不過是地上任人踩踏的爛泥，毫無可比性。」
「沒有這個想法就好。」
碧瑤勸道：「不是我打擊你，在九玄宗內追求靈兒師姐的人多得可以從懸空山腳排到山頂，而且說起實力，他們動動手指就可以隨時捏死你。」
「原來靈兒姑娘那麼受歡迎。」紀若塵低下頭，用微不可聞的聲音自言自語道。
「紀若塵，你不要多想，進入九玄宗以後好好修煉，提升修為才是正道。」
碧瑤教訓他：「你看看，靈兒師姐今年才十五歲，我記得你好像有十四歲吧，靈兒師姐只比你大了一歲，修為卻比你高了千百倍，真不知道你十四年來是怎麼修煉的，修煉速度慢的如蝸牛爬。」
三年苦修，修煉到煉凡境三層，或許在雲水城侯府內算得上小有成就，要是跟九玄宗那些真正的天才比起來，無疑是雲泥之別。
紀若塵暗暗握緊拳頭，原來自己一直是井底之蛙。
「是不是被本姑娘數落幾句就失去了鬥志？」
碧瑤看紀若塵情緒低落，又道：「在本姑娘看來，靈兒師姐至少對你不厭煩，不然也不會在侯府幫你出頭，你好自為之吧。」
「謝謝碧瑤姑娘今日的開導，不過我此時只想努力提升修為救回我妹妹，其他的事我沒有任何想法。」
紀若塵誠心感謝她。
兩人乘坐的御風舟飛行的速度很快，不到一個時辰就到了九玄宗宗門附近的地域。
坐在御風舟裡遠瞭而去，入目的是無窮無盡的山峰。
這些山峰奇高無比，高聳入雲，仰望無盡頭，而且山峰中生長的古樹都高達百丈以上，樹身粗壯的程度連十個壯漢伸手連接在一起都未必能環繞一圈。
紀若塵猶如進入一個巨人國，前方所有的建築，花草樹木都無比的龐大。
「九玄宗是修煉聖地，靈氣充盈，這些山峰中生長的古樹長期吸收元力，比其他地方高大也是正常。」
紀若塵猜到了原因。
「何人敢在懸空山馭器飛行，真是膽大妄為，速速下來受死。」
一聲厲喝驟然響起。
懸空山，便是九玄宗的宗門所在。
「完了。」
碧瑤臉色一白：「紀若塵，本姑娘被你害死了，只顧跟你聊天，忘了懸空山是不允許馭器飛行的，這下被巡山弟子發現，觸犯門規，可真要吃不了兜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