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父子再遇 文 / 十里雲裳
林夕的眼神滿是不相信。
她又不是瘋子，怎麼會認為有人能夠死而復生？
她亦不是和何凌霄一樣，對靖雲歌思念成瘋，又怎麼會出現所謂的幻覺？
但是剛剛她真的……看到靖雲歌了啊！
難道是她眼花，只是長得像而已輅？
可是怎麼會有人長得那麼像呢？
方纔，那個女人很著急，一心只在意她懷裡的那個孩子，連看都沒看林夕，所以剛剛林夕看到的，只是她道完歉之後抬頭的一瞬間罷了。
所以林夕也不是很肯定，究竟是長得像，還是因為自己剛剛從何凌霄的病房裡出來，滿腦子都在恨靖雲歌，以至於看到一個女人就以為是她婊！
也或許……是因為被林靜打懵了，才導致出現了幻覺。
林夕被那個女人撞到了牆上，靠著牆發呆地思索著，等她想起來，如果想確認，就應該追上去看看的時候，那個女人早已不知道跑去了哪裡。
林夕上前轉了轉，沒找到，於是站在走廊中央繼續發呆，確定自己剛剛的確是被撞到了。
可是怎麼……會有那麼不真實的感覺呢？
因為看到了靖雲歌——那個已經死了四年的人？
「阿姨，對不起，你能讓一讓嗎？」一道稚嫩且有禮貌的聲音在林夕的身後響起。
林夕轉過頭，就看到了一個三四歲的小正太站在她面前，又黑又清澈的眸子正亮閃閃地看著她。
墨墨過不去，正是因為林夕的身旁停著一輛清潔車。
林夕依然發呆地退去了一邊，墨墨禮貌地說了一聲：「謝謝阿姨！」
然後墨墨就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他只是在奇怪，為什麼那個阿姨一直盯著他看呢？
真是個奇怪的阿姨！
墨墨沒有再逗留，小跑走了。
因為明天是二寶的四週歲生日，雲歌準備給兩個孩子辦個主題生日party。今晚她帶兩個孩子出去逛逛買點需要的東西，誰知彤彤突發哮喘，雲歌一時沒有了主意，抱著孩子來了醫院，墨墨跑得慢，這才追著跑進來。
直到墨墨的小身影消失了，林夕才反應過來：剛剛那個孩子……
好眼熟……
她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因為剛剛才「見」過雲歌的關係，林夕一下子就聯想到了：那個孩子……那個孩子的眼睛……很像靖雲歌！
就是那個女人抬頭一瞬間的樣子，如出一轍。
不對……不完全像靖雲歌，其實更像是……
林夕的腦子裡一閃而過一個名字的時候，渾身的寒毛都豎起來了。
怎麼會……
她真的有點不相信，如果說一個女人長得像死去的靖雲歌只是個巧合的話，那麼那個孩子又作何解釋？
「這位病人，請問你需要什麼幫助嗎？」
「閃開！」林夕推開了眼前的護士，匆匆往雲歌和墨墨消失的大致方向追了過去，
對，她一定要弄清楚，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事情也太怪了！
林夕在那圈子轉了好久，依然沒有看到剛才那個女人，正在奇怪會不會是自己的關係之時，旁邊有兩個護士走過，正在聊天說：「真是太可憐了，那孩子才那麼點兒大呢，就要受哮喘的折磨。」
「那位媽媽看起來很年輕啊，居然已經是兩個孩子的母親，真幸福！」
「就是啊，兩個孩子長得也太漂亮了吧！唯一的不好就是那孩子經常病，做媽媽的一定會擔心死的——啊病人？」
她們聊著，一抬頭發現林夕就站在她們面前，表情還特奇怪。
「你們說的那個女人在哪？！」
「在那——呃……？」
護士只是抬手指了一下身後，還不等她繼續說什麼，就見自己面前那個病人匆忙忙地跑去了。
是認識的朋友之類的嗎？這麼著急……
……
「砰——」
彤彤正在掛水休息，病房的門卻突然被打開了。
雲歌一人實在是沒辦法，只能讓一名護士幫她看著孩子，她去醫生那瞭解情況。
彤彤睡著了所以不會鬧騰，墨墨就更不會了，乖乖地坐在那裡，跟小護士玩問答遊戲，護士問他什麼，他就禮貌地回什麼。
「這位病人，你找誰？」護士從凳子上站了起來。
林夕的視線在病房內掃著，只看到墨墨和彤彤。
「啊阿姨，是你……」
要是換了是平時，林夕聽到有人喊自己「阿姨」，她非得炸毛不可，但眼下她可沒有時間去管太多。
「認識的人嗎？」護士一看墨墨可能認識，也就沒說什麼了。
「其實並不認識。」
只是撞了一下而已？
怎麼找到這來了？
「大寶，小寶有醒過嗎？」雲歌拿著幾副藥走過來。
林夕的背影一僵。
這道既陌生又熟悉的聲音……
陌生是因為將近四年都沒有聽到過了！
熟悉……是因為她以為自己忘了，然而當她重新聽到時，卻依然能想起來：那是靖雲歌的聲音！
雲歌低著頭看藥的用法和注意事項，並沒有看到站在門口的林夕。
種種的「巧合」讓林夕越發地確定，那個女人……或許就是……
但是真的會有這種可能性嗎？！
林夕發現自己心跳突然變得很快。
走得近了，雲歌發現自己前面有人，便抬起了頭：「請問，可以讓一下嗎？」
林夕咬咬牙，轉！
她一轉身，兩個人都瞪大了眼睛。
「靖雲歌……真的是你？！」林夕的眼睛都要瞪出來似的，「你沒死？！」
儘管林夕一路上都在猜想會不會是她真的還活著，但當她真的看到靖雲歌的那一瞬間，那種震驚感，簡直沒辦法用言語來形容。
她不會認錯的，她就是靖雲歌！
化成灰她都認得！
雲歌亦是萬萬沒想到，自己會在這種情況下和林夕重遇了，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
桃城說大不大，說小不小，雲歌想自己既然要在這裡生活一段時間，就得做好遇上熟人的心理準備，但她沒想到，林夕會是除了何凌霄之外的第一人。
雲歌看了一眼裡面，對林夕說，「換個地方說話吧。」
因為不放心，還是囑咐了一句：「墨墨，乖乖聽護士姐姐的話，有什麼事立刻給媽媽打電=話，知道沒有？」
「知道了。」
……
「靖雲歌……你可真是能耐啊！」林夕覺得太不可思議了，無論她怎麼想，都覺得不太可能不真實的感覺！「不但沒有死，還生了兩個孩子！」
她覺得老天爺不公平！
靖雲歌的孩子都已經這麼大了，而她卻還在飽受不孕的煎熬！
因此林夕惡狠狠地想著，並且也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她看著對面的雲歌，恨得五官都擰在了一起：「靖雲歌，你為什麼不去死？你為什麼還要活著？為什麼回來桃城！」
她回來幹什麼？！跟她搶何凌霄嗎？
林夕咬著唇，恨得不行。
她忽然就沒有了自信。
雖說她從靖雲歌手中搶到過一次，但今時不同往日，已經不能相提並論了，之前她信心足是因為知道靖雲歌死了，沒人是她的對手，但現在……
等等……
他們都說何凌霄瘋了，給自己不存在的孩子買禮物，但如果說……
如果說何凌霄比他們任何人都要早知道靖雲歌和她兩個孩子的存在，那麼病房裡的那兩個禮物就是……
「難道他已經知道你沒死了？！」
雲歌還一句話沒說，全被林夕佔領了，她此時有太多的疑問，根本就問不完。
「你說話啊！」林夕急。
「我無話可說，你的問題，我想我回答不了你。」真要說起來，豈是三言兩語能說得完的？
更何況，雲歌也不想和林夕多說什麼。
剛才叫她借一步說話也完全是因為墨墨在的緣故，這才支開她的。
以前她父親還在的時候，她對林夕和楊蓉是忍耐，討厭也只是建立在潛意識上，但後來她們的所作所為真的讓她涼透了心。
她以為不管怎樣，她們母女討厭她是真，這是她從小到大都知道的，但在她父親出事的後一腳就和「前夫」搭上線，這一點讓她覺得噁心無比。
並且，楊蓉還欺騙了她爹地那麼多年！
林夕根本就不是他們靖家的血脈！
雖然雲歌很想問問楊蓉，當年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楊蓉是怎麼懷著林國志的孩子，卻讓她爹地認為那孩子是他的，背了那個黑鍋的，但雲歌覺得，楊蓉那樣的人，一定不會對她實話實說吧。
與其讓楊蓉胡說八道，讓她對自己的父親有什麼誤解，倒不如一直保持這樣吧！
「你回答不了，就讓我來回答！」林夕說得好像她真的知道雲歌心裡在想什麼似的，自信滿滿地說，「你回來，就是為了奪回他的！是不是？」
林夕咬牙切齒，因為她知道，如今的靖雲歌，想要奪回何凌霄是多麼的輕而易舉。
儘管她不願意承認，可現在真的是只要靖雲歌點頭，他就一定會回到她身邊的！
可惡！
「噗哧……」雲歌笑了。
「你笑什麼！？難道我說的不對嗎？！」
「沒什麼，真的。」
她回來，是為了和何凌霄重新在一起？那她和四年前的自己又有什麼區別？
她不能好了傷疤就忘了疼啊。
四年的時間足夠她放下所有，已經放下的東西，又何必去重新拾起來？
雲歌認為，像林夕這種一根筋，只會天南地北胡思亂想的人，想要三言兩語就跟她說清楚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她還是不說的好。
「你在嘲笑我？！」林夕氣惱。
她算是看出來靖雲歌那點心思了！她那表情是什麼意思？！
「沒有，林大小姐，你誤會了，我不敢嘲笑你。」
「你分明就是！」
什麼狗屁林大小姐！都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了，她這個林大小姐依然是名不正言不順！到現在林國志都沒有對外界承認她的身份！
這一切都怪林靜的阻撓。
林夕越發覺得，自己在林國志眼中的地位，壓根就比不上林靜！
否則他怎麼會不想辦法派出萬難，給她和她媽咪名分？
只要是想做的，沒有做不到的！
「我不跟你說了，你也看到了，我女兒生病了，我還要去照顧她，你自便吧。」雲歌也不問她究竟是被誰打了，依照林夕的自尊，可不得急得跳牆。
雲歌說完就要走，林夕叫住了她：「站住！他們兩個是誰的孩子？」
雲歌笑了一下：「我好像沒必要告訴你吧？」
「是不是他的？！」林夕卻自己猜上了。
「你自己慢慢猜吧。」
反正她猜對了也好，猜錯了也罷，好像跟她沒什麼關係呢？
二寶的確是何凌霄的孩子，就算林夕查到了又怎樣？
只要何凌霄一天不知道，林夕先知道了，也絕對不會告訴他的。
現在對雲歌來說，他知不知道孩子是他的不重要，她不會刻意去隱瞞這個事，也不會主動去告訴他，會不會發現，全靠天意，盡人事，聽天命。
即便最後他發現了，想要來認孩子，她想只要情況允許，她不會拒絕的，畢竟孩子是無辜的，他們有權利知道誰是自己的親生父親。
至於肯不肯認他，那就是二寶的事了，她也干涉不了。
林夕最後也沒能留住雲歌再問些什麼。
不過現在的她也問不出什麼來，想問的心中的疑惑實在太多太多，根本無從問起。
何況林夕今天剛被林靜虐了一頓，精神也不太好，就暫時算了。
……
彤彤一直睡到第二天早上才醒。
單身媽媽的不好，就是在有兩個孩子的情況下，一個病了，另一個就沒辦法照顧。
雖然墨墨一個人在家也會乖乖的，基本上不用她擔心，但彤彤出事，墨墨也很擔心，兩個人一大一小昨晚是在病房裡陪著彤彤睡的。
雲歌半夜起來照看彤彤不小心吵醒了墨墨，導致墨墨沒睡好，今早彤彤都醒了，墨墨還在沙發上睡著。
「媽媽，爸比會回來給我們過生日嗎？」彤彤問正在給墨墨蓋被子的雲歌。
「不知道呢。」白澤是說無論如何都要趕回來的，但雲歌也不確定他到底回不回來。
到底是太辛苦了，希望他別來的。
「媽媽……我不喜歡醫院……臭臭……」
「所以你要乖乖地吃藥啊，把身體裡的小惡魔趕出去了，才能蹦蹦跳跳地，不用睡在這裡了。」
昨晚也是虛驚一場。
不過彤彤的體質真的是越來越差了，近來哮喘發作的間隔都短了，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啊……
不一會兒墨墨也醒了，雲歌正在給彤彤洗簌，墨墨就說出去上廁所，跑了出去，雲歌喊他都喊不住。
醫院裡……應該不會出什麼事吧？
墨墨聰明機靈，不像彤彤那麼好騙，應該沒事。
其實墨墨是想出去給雲歌買熱牛奶的，怕雲歌不答應就沒說。
自動販賣機的投幣口和數字按鍵都遠比墨墨要高，他轉來轉去，準備找一名大人來幫他。
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大清早大家都在忙碌，墨墨想要找的人在他開口前就匆匆走掉了。
沒辦法，他只好試著踮腳去觸碰投幣口，可惜……
差的不是一點點啊！
墨墨可懊惱極了，他已經吃好多了，為什麼還是那麼矮呢！
「墨墨？」
突然有人喊自己的名字，正踮腳的小傢伙嚇了一小跳，一個趔趄就沒站穩。
「哎小心！」何凌霄眼疾手快，伸出手攬住了墨墨軟綿綿的小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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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號繼續大更，一萬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