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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99重生 文 / 唐寅才子

    99重生

    我飄浮在半空之中,腳下沒有一點重心,輕輕一動,我便能跳出好遠。

    突然,身邊出現了汽車,馬路,人群,還有百貨商場。服裝店裡的音樂讓人震耳欲聾。

    我驚訝的看著這一切,不可思議的尖叫起來,我回到現代了嗎?這裡,這裡不是我每日去公司時的必經路口嗎?啊,那是誰?我的爸爸媽媽啊,他們相挽著朝這邊走來,臉色有些哀傷。遠遠的,我能看到他們似乎蒼老了許多,兩鬢之間似增許多白髮。

    才五十不到的夫婦二人,乍看竟像六十歲了一般。

    剎那間,眼淚模糊了我的視線,我連忙喚道:「爸爸,媽媽,你們別走,我在這裡,我在這裡。」

    儘管我不停的喊,不停的揮手,他們就好像沒有發現我一般,依舊自顧自的走著。

    我急了,用盡所有力氣的高喚:「爸,爸,爸,媽,媽,劉玉錦」一時性急,我不由喊出了媽媽的大名。可惜,她們還是聽不到,不只是他們,連那些路人也沒有一個人來看我。彷彿我就是空氣,根本不存在一樣。我忙伸出手,想抓住一個從我身邊串過的氣球,可是待我手觸碰時,卻變成了透明狀。

    這是怎麼回事?我一看,嚇了一大跳,我的手怎麼成透明的了?

    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之際,卻見人群突然不見了,場景一轉換,又回到了一廣闊美麗的草原之中。

    那裡是碧藍的天空,沒有污染的空氣,以及香煙繚繞的木屋。

    我看到慕容紫君笑著朝我走來,不住衝我眨眼道:「天香丫頭,你又跑哪去了,想本宮沒有?」

    我正想頂回去,他突然就消失了。這時,蘇士賢來了,他苦澀的衝我一笑,眉宇間暗藏深情道:「天香,天香,你可記得河邊探戈,我終生難忘」

    我心疼的看著他,想要伸手撫摸他的臉,可他卻漸漸模糊,然後消失。

    我著急的大喊,卻不見人影。這時,蕭清允從遠處走來,他眉宇如此清俊高雅,看到我時,卻痛苦而掙扎。

    「天香,為什麼你不聽我解釋?為什麼要離開我?我想你,你回到我的身邊來吧!」

    聽著他的話,我哭了,想到慕容紫君和蘇士賢的消失,我害怕他也離開我。於是,我不顧一切的衝過去,想到他的懷中索取溫暖。可惜,待我剛一走近,他也不見了。

    一瞬間,三個重要的人都不見了,我嚇得大哭。

    「小姐,小姐」舞兒的聲音在空中響起,我抬頭,見舞兒不知從哪裡飛來,伸出手,想要抓住我,可怎麼也抓不到。

    我正要追過去,卻見舞兒不知何時變了張面孔。剛才的舞兒已經不再是舞兒,而是楚天雪那狠毒的臉。她衝我朗聲大笑:「哈哈哈,楚天香,來吧,過來吧,我要毀了你的臉,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那淒厲而狠惡的聲音讓我腦袋發出陣痛,我捂著頭想要躲開,於是我拼了命的跑。

    跑了一回,卻撞到一個人,那人正是我在古代的爹,楚國邦。

    他一臉嚴肅的看著我說:「你這個不孝女往哪裡跑?你知不知道,你把楚家上下害慘了。」

    「我沒有,我沒有,不是我,不是我」我幾乎是失控的大喊,可是喊著喊著,我就渾身僵硬動彈不了了。

    我到底怎麼了?我怎麼了?這裡又是什麼地方?我為什麼會在這裡?

    想著想著,我只覺得自己快暈過去了,於是,我躺在地上意識慢慢模糊。

    「喂,喂,餵你在做惡夢嗎?」

    耳邊一陣清亮的女聲將我喚醒,我睜開濕潤的眼睛,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十三四歲的絕美少女。只見她紮著兩根又粗又黑的辮子,穿著紅色綠襟長襖,清秀而雅致的臉上露出單純而善良的微笑。

    我直直的盯著她,不可思議的睜大眼睛,她是誰?

    「師妹,你又調皮了,師傅說了,不許打擾那個姑娘休息。」接著,是一道溫潤的男子聲音響起。

    「啊,師兄你來啦?」

    少女似乎有些害怕那道聲音,當下回過頭,吐了吐舌,滿是不捨的退了下去。

    這時,一位十七八的白衣少年男子走了過來。我瞬間知道什麼什麼叫驚為天人,那個男子便是,他眼如橫波,眉如遠山,眸如燦星,投足之間,盡顯風華。

    是的,他就如天上遙不可及的神仙,帶著一種出塵的氣質,飄然朝我走來,眉眼彎起的笑意,彷彿比冬日的暖陽還要舒心。

    更讓我不解的是,一個男人,可以把白衣穿得如美好,如此飄逸的,恐怕也只有他一人吧。

    也許發現了我不太禮貌的注視,對方竟然有些不好意思的咳嗽一聲道:「姑娘,你沒事吧?」

    我見他有些迴避我眼神,才驚覺自己失態,忙埋下頭,掩飾的笑了笑道:「這是哪裡?我沒死嗎?」想動,可左腿傳來的痛楚有些撕心裂肺。

    那少年見我一動,忙擔憂的上前阻止道:「別動,你的左腿小腿骨摔斷了,我師傅剛剛為你包紮上的。」

    「你師傅?」我蹙眉。

    對方清淺一笑:「是啊,你是不是從極高的懸崖上摔下來了?」

    「嗯。」我坦誠的點了點頭。順著我的左腿望去,現在被包紮得有大像腿那麼粗了。

    少年又笑了,一口潔白的牙齒配上這樣純美的笑容,簡直說他是天使也不為過。

    「你的命真大,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也沒死。我師傅說,看你掛在了一顆樹上,救你的時候你從樹上摔下來了,剛好摔斷了左腿。不過呢,也好,撿回一條命也算幸運了。」

    聽到這裡,我才知道,原來,我還活著。

    看來,我果真是命不該絕啊。楚天雪,你們這對狠毒的母女,等著吧,等老女好了以後,我非收拾你們不可。

    「姑娘,你沒事吧?」少年突然擔憂的看著我。

    我這才發現,我一時憤怒,竟然狠狠揪起了錦被,手上有幾處劃破的小傷口已經裂開,開始流血。

    這些傷,對我來說並不算什麼,我只是看了看我的腿道:「我的腿要多久才能好?」

    少年神情有些黯然道:「反正要養些時間。」

    看得出來,他有意要隱瞞。這時,那少女卻天真的走了過來,睜大眼睛眨著道:「師傅說,至少要半年才能下榻。」

    「什麼?半年?」我驚愕的瞪大眼睛,如果我在這裡躺半年,那楚天雪母女豈不是要囂張半年?到時候回去,她們勢力增大,我還有報仇的機會嗎?

    少年回頭瞪了一眼那女子,似乎在責怪他師妹多嘴。

    少女卻不以為意的說道:「那當然,幸好是我師傅鬼老怪救了你,要別人,你的腿恐怕就廢了。」

    「」我聽罷,有些默然。是啊,能撿回一條已經不錯了,我還能指望什麼?瞬間,我看著我的腿,深深的吸了口氣,不由感傷起來。

    少年見狀,卻一臉溫和的安慰道:「姑娘,你放心吧,你不會殘廢的。我師傅用木塊穩固住你受傷之處,這樣你的腿骨會慢慢癒合的,只是時間略長罷了。」

    「我明白了,謝謝你們救我。」

    經我這樣一說,少年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道:「沒事,師傅說了,救死扶傷是應該的。對了,姑娘,你先養一段時間的傷,到時候你告訴我你的家人在哪裡,我可以出山去通報一聲。」

    「我沒有家人」我冷然的回答。是啊,我還有家嗎?有誰真正關心過我嗎?若現在回去通報,指不定讓楚天雪那對狠毒的母子知道了再殺到這邊來。到時候就得不償失了。

    見我這樣一說,少年微愕,隨後用略帶同情的目光朝我望來道:「原來你也是孤兒啊,那沒事,以後這裡就是你的家了。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姓餘名恨。」我冷聲回答,同時在心底只能說,抱歉我騙了你們師兄妹,雖然你們很單純善良,但是為了保護你們,還有保護我自己,不得不用這種方式來面對我的重生。

    「餘恨?」少女燦亮的水眸閃過一抹好奇道:「哇,好奇怪的名字啊。師兄,你說是不是啊?」

    白衣男子似乎明白什麼,當下瞪了她一眼道:「花喜,你別插嘴,吵到姑娘休息不好。」

    叫花喜的少女當下不滿的嘟了嘟唇道:「山谷裡好久沒有外人來了,我好不容易看到個漂亮姐姐,我高興嘛。」

    「要讓師傅知道,你又要被罵了。」

    「我知道啦,知道啦。」少女不耐煩的說著,然後一股溜煙的跑了。

    見女子走了,白衣少年倒像個長者般,無奈的歎息一聲,然後搖頭笑道:「姑娘,讓你見笑了,那是我師妹花喜,從小跟著我長大,性子頑了些,但心地很好。」

    我點點頭,禮貌的回應道:「我看得出來。」

    見我這樣說,少年這才點點頭道:「你渴了嗎?要不要喝水,還是吃東西呢?」

    我盯著桌上的有些老舊的茶壺看了一眼,然後對著他道:「麻煩你給我倒點水就行了。」

    他點點頭,欣然答應。趁著這會子機會,我打量了一下自己所在的處境。

    我現在,在一間簡陋的小木屋裡,這裡面的一切雖然老舊樸素,但卻有說不出的雅致整潔。

    看得出來住這裡的人是一位醫者,壁上掛滿了一些珍稀藥材,旁邊一個木閣裡還有醫書藥箱等東西。

    這時,少年把水遞了過來,一臉笑意的說道:「以後你就要在這裡住段時間了,這是我師傅一般留給病人的臨時病房,希望你住得習慣。」

    我抿了一口茶,默默點頭,看著少年那明朗的笑意,心中微微一暖。

    少年繼續道:「我叫半夏,是一種中藥的名字,師傅取的,他說反正我也是夏天生的,用這個剛好。」

    「半夏」我呢喃一遍,點點頭友好的說道:「嗯,很好聽的名字。」

    他聽罷,有些欣喜的說道:「真的嗎?師妹總說是藥的名字,聽著就苦,一點也不好聽呢。」

    「沒有啊,我覺得很好啊,半夏,半夏,一聽就讓人想到溫暖而清涼的夏天。」

    「呵呵,那就好,那就好。」

    看來,他們很少見到生人。就因為我這樣一句話,他高興了好久。

    隨後半夏給我端來藥,服侍我喝完以後,就去給我煮吃的。

    他們真的很善良,對於我這樣一個陌生人,他們就像親人一樣對待。

    吃完飯以後,半夏說他要去磨藥了,師傅快回來了,任務沒完成要挨罵的。

    就這樣,我躺在榻上睡了一回兒,隨後被一陣響動驚醒。

    「師傅,你回來啦?」花喜興奮的聲音將我驚醒,我側身,掀起床幔看到一個年過古稀的白髮老者背著一筐草藥走了進來。

    他一臉慈祥的笑著,眉間皺紋刻成「川」字,一身青布長衫,舉止投足間,流露出一股仙氣。

    深山老人,多半是世外高人,給人一種遙不可及的感覺。這個老人,亦是如此,給我第一眼,我便覺得他不平凡。

    「花喜,今天讓你曬的草藥,曬得怎麼樣了?」

    「已經曬好了啊,師傅,你有給我帶野果沒有啊?」

    「你看你,就知道想這些,師傅讓你背的藥名,你背得如何了?」

    「師傅,我我還小嘛。」

    「不小啦,快十四啦。」老者感歎間,卻發現了我的存在。

    當下炯炯有神的黑瞳朝我凜來,慢慢挪至我的腿部,眉宇一蹙,上前道:「你醒了?別動,你的腿若是移位了,怕是大羅神仙也保不住了。」

    我一聽,連忙不動了。

    「這位高人,我該怎麼辦?」

    我有些害怕的問道,腿不能斷啊,否則我還怎麼報酬?

    老者當下捋著花白的鬍鬚深思了片刻道:「晚上,我會再給你施針,放出裡面蓄積的淤血。你先躺好,切忌,這一個月之內都不能亂動。」

    此刻,我除了點頭,我還能做什麼呢?

    到了晚上,老者給我施了針以後,我的腿才消腫一些。

    可這古代沒有麻藥,我當時痛得那叫死去活來,恨不得當時從崖上掉下來時,死了算了,也免受今日之苦。可是想到害我的楚天雪母子,我又覺得自己不能這樣想。舞兒當時落入她們手中,還不知道怎麼樣了,不知是不是遇害了。如果連我也死了,又有誰能報仇呢?

    想到舞兒,我不由又哭了。

    這時,老者走了進來,看到我流淚,不由長歎一聲道:「小丫頭,哭什麼,命還好好呢。」

    我把淚一擦,倔強道:「沒哭。」

    「是嗎?難道是我這老頭兒,眼花了?」

    聽著他有些趣味的聲音,我不由苦笑道:「只是想起親人罷了。」

    老者微微蹙眉道:「半夏和花喜他們不是說你是孤兒嗎?」

    「是的,所以我更思念親人。」

    「那我糊塗了,你沒親人,你思念誰啊?」

    「呃」

    老頭突然詭異一笑了:「看來你有很多事情不願人知啊,那好,老頭兒也不難為你,你好好養傷吧。」

    見他起身要走,我連忙喚道:「高人,等等。」

    他停下腳步,有些拘僂的轉過身道:「看你年紀,也該是我孫女了,叫我鬼爺爺吧。」

    「鬼爺爺,謝謝你今天的救命之恩。」

    我眼中含淚,知道天下間這樣的人不多,我能遇見,真是不幸中的大幸。

    他見我哭了,爽朗一笑:「嗨,你這丫頭,人不大,禮數還真多。要謝,等你好了,去幫我老頭兒多採些珍貴的藥材回來吧。你這傷啊,可以損掉我少好寶貝。」

    話落,他頭也不回的走了。到門口時,他似想起什麼,又回頭道:「今晚你在這裡休息,如果害怕的話,我先叫半夏過來陪你一會兒,等你睡了,他再離開。」

    鬼老頭的身影消失不到片刻,半夏就來了。

    他提著燈籠,映襯著他那身白衣,簡直如天宮而來的仙人。

    我楚天香有幸能看到這樣的美少年出現,簡直也不枉此生了。

    「餘恨姑娘,師傅讓我來陪你說說話,等你腿好些了,我再讓花喜來陪你睡,這樣,你就不會怕了。」

    我聽著他的話,輕輕的點了點頭道:「真是麻煩你了,這麼晚了,還讓你來陪我。」

    他咧唇清朗一笑:「不麻煩啊,你可不知道,我有多高興呢。」

    「高興?」

    「是啊,每天在這山裡,我不是面對師傅就是師妹,每天要說的話也就只有那麼幾句。我多想認識幾個外面的朋友,然後通過她們知道外面的世界。」

    看著他一臉嚮往的單純模樣,我心中一陣感歎。

    「其實,你一直留在山裡很好啊。」

    「為什麼啊?」

    「因為這裡的一切單純而簡單,讓你沒有煩惱。外面的世界人心險惡,雖然也有好人,但難以遇到。」

    聽了我的話,他不解道:「為什麼你和師傅說的話都一樣,都說外面險惡呢?可是,我好嚮往市井生活,整天與街坊阾居在一起互相照應的日子。我更想交一群朋友,然後闖蕩江湖,最好能成為一名俠醫,救世扶貧,受世人尊重。」

    「呵呵」我苦澀一笑,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麼。

    「餘恨姑娘,你笑什麼啊?是不是我的想法很可笑啊?」對方有些不好意的埋下頭來。

    我搖頭道:「不是你可笑,而是外面的人可笑。」

    「這話怎麼說?」

    「說不清楚,但你要記得,在山谷裡的日子才是最美好的。」

    少年不懂的仰起頭道:「餘恨我看你比花喜大不了多少,為何你的眼裡,卻有著師傅和師傅相同的世故?」

    「」對於他的話,我一時間,無言可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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