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68章 :娘親下落 文 / 睡笑呆
青色小鳥飛進趙昌居住的院子,在他房間的窗戶上停下,「唧唧——」叫了起來,聲音與平常的小鳥差不多,但要尖銳一些。
趙昌猛地睜開眼,連外袍都未披就衝到窗戶前,把窗戶打開,那只青色小鳥轉頭看向趙昌,尖銳地鳴叫一聲,展翅飛走。
趙昌看著那青鳥飛走,走回去披好衣服,束好發,快步朝西廂房走去。
客房裡。
本閉著眼,睡的酣甜的蘇小羽緩緩勾起了唇角,悠悠睜開眼,披上外袍,隨意拿絲帶把頭髮紮好,輕手輕腳地離開了房間,縱身一躍,飛向房頂,而後朝西廂房飛去,不多時,在西廂房的屋簷上停住,見趙昌匆匆趕來,瞇了瞇眼,俯身,掀開一塊瓦片。
「離落少爺傳來消息,離風少爺和離城少爺做了點小動作,他這次就不來了。」三長老的聲音響起。
四長老開口,「我們這次一定要把藥玉拿回去。」
「哼,這是自然。」三長老說道,「好了,趙昌來了。」
「三長老,四長老,十一長老。」趙昌平日溫和的聲音變得十分恭敬。
「事情準備的怎麼樣了?」三長老問道。
趙昌頓了頓,道,「長老,我已把信鴿準備好,每隻信鴿都畫好他的畫像,明日奪寶大會開始之前,我便將信鴿發出去,量他跑到天涯海角,也能被找到。」
「好的,把這個藥丸吃了,你的功力將大大提升。」十一長老的聲音。
「謝謝長老們。」趙昌的聲音很激動,又恭維幾句,便退了出去。
十一長老說道,「明日我們找機會抓住曲吟,然後逼蘇小羽交出藥玉,萬萬不可戀戰,把他留給趙昌的人。」
「真想親手殺死他。」三長老陰狠地說道。
十一長老的聲音裡帶著些不悅,「我們三個人加起來,都比不過蘇小羽血瞳訣第七章的力量,三哥別逞能。」
「我知道。」三長老不耐地說道。
室內恢復了安靜。
蘇小羽仰躺在房頂,拿雙手墊在腦後,翹著二郎腿,譏誚地笑著。
死老頭兒啊死老頭兒,總是算計別人去死的人,有沒有想過自己的死期是何日?離落果真最在乎谷主之位,連一點消息都沒透露給這幫老不死的,生怕她把藥玉拿回去麼?
晨風拂面,還帶著一絲微涼。
蘇小羽覺得鼻子有點癢,忍不住揉了揉,睏倦又襲上心頭,縱身躍起,快速回到自己的房間,正輕手輕腳準備關門,卻見曲吟走了過來。
「怎麼醒那麼早?」蘇小羽疑惑地問道。
曲吟一點沒有剛睡醒的懵懂,一雙清亮的眼睛泛著點點光芒,嘴角微微上揚的弧度說明她此刻心情很好,「小羽,西雲傳來消息,那個擄走你娘的人,找到了,就在白樓。」
蘇小羽本溫和的笑容僵在臉上,眼睛似驚似喜地睜大,漸漸蒙上一層輕霧,她張了張口,良久,才輕輕的出聲,聲音裡有她自己都未察覺的顫抖,「真的找到了?」
「真的,小羽很快就可以找到娘親了。」曲吟見她的情緒有些失控,心疼地抿唇,鼻尖微微發酸,上去輕輕摟住蘇小羽的肩,放在她背後的手一下一下地拍著她的背。
老天爺,讓小羽快些找到她的娘親吧,這麼多年,她真的很苦。
「怎麼回事?」司千煥不知道什麼時候進的房間,臉上還帶著急切,但聲音卻很輕柔,佳人未在懷,他睡的本就不沉,突然感應到蘇小羽心緒波動極大,抓了一件外袍便衝了過來。
「我去西雲那兒看看,你晚些再來,嗯?」曲吟見司千煥要上前來,搖了搖頭,在蘇小羽耳邊輕聲說道,聽她小聲地「嗯」了一聲,才朝司千煥勾了勾手,把蘇小羽送回司千煥懷裡,踏出門外,關上房門。
曲吟淡淡地看著未全亮的天色,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回頭看了眼緊閉的房門,勾了勾唇,小羽現在還太激動,要是立刻就去找那人,恐怕會壞事,她還是先幫小羽去看看好了。
房內。
蘇小羽直愣愣的坐在司千煥腿上,眼眶紅紅的,眼裡還有未干的淚花,可嘴角卻凝著癡癡的笑容,燦爛美好。
「小東西,怎麼了?」司千煥見她一直呆呆地笑著,心裡也感覺到她內心的激動,卻不知為何,抿了抿唇,溫聲問道,他還從未見小東西這個樣子,小傻子似的。
蘇小羽眼裡閃過恍惚,轉頭,突然捧住司千煥的臉,「吧唧」一聲在他臉上印上大大的口水印子。
「羽兒?」司千煥受寵若驚,頭往後移了些,把臉上的小手拿下,瞧著她憨憨的笑容,無奈地笑了起來。
蘇小羽大大的眼睛彎彎的,嘴角的笑容咧到最大,心裡因找到那老人的消息,已經歡喜得不能用言語來表達了,見司千煥眼裡還有擔心,才稍稍收斂的情緒,笑道,「煥,西雲找到那老頭兒了,就在你的白樓。」
司千煥瞭然,寵溺地笑了,溫柔地撫上她的頭髮,然後捏住她蛋白一樣細嫩的臉蛋,皺鼻子,「傻丫頭。」
「你怎麼頭髮都沒梳就跑來了?」蘇小羽看著他有些亂的頭髮,詫異地問道。
司千煥嘴角一抽,捏住她的鼻子,「幫我束髮。」還不是因為她這個小笨蛋。
「我們去找西雲。」蘇小羽乖乖幫他把頭髮梳好,手法不太熟練,花了些功夫才把他的頭髮束好,然後開心地跳下他的腿,拉起他便想走,見他一動不動,不由疑惑地回頭看他。
「羽兒,嫂子讓你晚些去,就是怕你心急壞了事。」司千煥反手握住她的手腕,語氣裡儘是無奈。
「我沒有心急。」蘇小羽娥眉一蹙,不滿地說道,但那眼神還是出賣了她。
司千煥挑眉,不輕不重敲了下她的腦門,道,「你就打算這樣拉著我出去?」說著,戲謔地看著兩人相握的手。
「那又怎麼樣?」蘇小羽怔愣,然後紅了耳朵,「我、我現在不心急了……」
「好,不心急,一個時辰後來白樓找我。」司千煥已經笑得瞇起了眼,轉身要走,察覺身後的人忍不住跟了上來,失笑,回頭故作嚴肅地道,「再跟來,你便永遠見不到那老人。」見她一愣,立刻閃身出了房間。
蘇小羽沒好氣的看著大門,恨得咬牙,臭男人,竟然敢威脅她!抓起桌子上的茶杯,一口飲盡杯中冷茶,讓心頭的燥熱冷卻了一些,坐在椅子上,看著門口失神,而後撇嘴苦笑。
小曲兒和煥的擔心她都知道,只是,遇上有關娘親的事情,她是真的沒辦法冷靜,只是,讓她在這裡呆一個時辰,她怎麼呆得住?
賊賊地笑了笑,蘇小羽起身走到門邊,正想開門,然後又洩氣似的垮下臉,臭男人說的出,做的到,她要真跟上去了,司千煥肯定會把人給殺了……
蘇小羽氣惱地鑽進被子裡,蒙住腦袋,悶悶地自言自語,「幹什麼要怕他!」說完,也沒人回答她,她便洩恨一般揪住被子搗騰。
司千煥站在門外,確定她不會跟來,淡淡地笑了,正走到院子門口,一抹黃色的嬌小身影衝了進來,也不過瞬間,他眼底的柔情被冷漠代替。
「白公子,你去哪?」趙若星癡癡地看著眼前長身玉立的白衣男子,只覺得他俊美得根本不似凡人,心跳止不住地「噗噗」跳動起來。
司千煥淡淡地看著遠處,未在她身上分絲毫目光,「用早膳。」話落,錯開身子朝前走去。
趙若星愣了愣,見他要走,立刻心急地想拉住他的衣服,卻被他無意間躲開,心中頓生惱意,氣急敗壞地衝到他面前,擋住他,「白藜,你怎麼不喜歡我?」昨日她怎麼纏著他,他都冷臉以對,她趙若星是尊貴的城主千金,從沒有一個男人敢這樣對待她!
「讓開。」司千煥繼續他的漠視,冷冷吐出兩字。
趙若星臉色泛白,只覺得全身如墜冰窖,凍得她心寒,不由自主地側開身子,讓他離去,看著他不染纖塵的背影,她的眼睛通紅,氣得流出淚來。
「星兒?你怎麼了?」趙昌從西廂回來,為那一瓶丹藥開心不已,見自己的寶貝女兒哭著走過去,像沒看見自己似的,立刻臉色大變,慍怒地問道。
「爹爹!」趙若星投入趙昌懷中,大聲地哭泣,肩膀劇烈地抖動著,良久,才抬起淚痕斑斑的臉,抽抽噎噎地說道,「爹爹,女兒不好麼?」
「誰說我女兒不好,我的女兒是最好的。」趙昌心疼又慈愛地撫著她的腦袋,大聲說道。
「可是白藜不要我,他對我根本就是不屑一顧!」趙若星狠狠咬牙,委委屈屈地說道,說著,眼淚又滾了出來,眼眶都微微紅腫。
趙昌見愛女如此傷心,十分心疼,臉色也愈發暗沉,「他不喜歡你?」他的女兒如此優秀,白藜竟然對她不屑一顧?
趙若星點頭,拿起繡帕擦拭眼淚,惱恨地跺腳,「在宴席上,他明明那麼溫柔,可為什麼後來他都如此冷漠?」這一點,她十分想不通。
「星兒,既然他不喜歡你,那就別強求,爹爹為你尋一門比他好千萬倍的親事,嗯?」趙昌最捨不得自己的女兒掉眼淚,此刻心裡已經把白藜恨了個徹底。
「不要!爹爹,我就喜歡他,這輩子,女兒非他不嫁!」趙若星自幼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她看上的東西都能得到,著白藜她也一定能得到,不得不說,白藜的冷漠激起了她的好勝心。
「胡說,他除了長得好看,有什麼好?」趙昌沉聲怒道,眼裡儘是不贊同,雖然他有白家做靠山,又長得英俊,但他本身有什麼成就他也不知道,白藜就算喜歡他女兒,他也不一定放心嫁女兒,何況他還不識時務!
趙若星搖頭,揪著趙昌的衣袖晃了晃,撒嬌,「爹,我就喜歡白藜,你幫幫我好嗎?」那麼完美的男人,怎麼可以不屬於她?
趙昌瞭解自己的女兒,知道她一旦上心了,九匹馬都拉不回來,歎了一口氣,道,「長兄為父,晚些爹去跟白家主說說你們的親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也不敢反抗。」
若他真的對自己的女兒不屑一顧,惹女兒傷心,那他也不介意幫女兒好好教訓這個男人。
趙昌眼裡閃過冷意,而後和藹地笑了起來,安撫女兒幾句,正想讓她再去休息一下,餘光就看見白朮的房間房門打開了,微微瞇眼,拉著趙若星走了過去。
「白家主睡的可好?」趙昌走到白朮房門口,笑著對正要出門的他說道。
「很好,多謝城主款待。」白朮淡淡說道,態度不親和亦不疏遠,掃了眼明顯是哭過的趙若星,若有所思地笑了,「城主這麼早來找在下,不知所為何事?」
「哎,女大不中留,我來,是為了星兒與家主那表弟的親事,自從宴上一見,這丫頭可就為你那表弟茶飯不思了。」趙昌寵溺地看著自己的女兒,歎道,見白朮一點也不驚訝,反而饒有興味的笑了起來,幾不可見地蹙眉。
白朮朝前走了兩步,淡淡地看了趙若星一眼,見她臉紅地低頭,心中不屑,臉上卻是端著無可奈何的笑容,「白藜那小子性子烈,我可不敢管他的親事,但我瞧趙姑娘國色天香,想來一定能打動他的心,只是,這件事城主得找白藜說去,找我,可算是找錯人了。」
趙昌怎麼聽不出他話裡的敷衍,臉色頓時有些難看,白朮這話可有學問,一時說了他管不了白藜的婚事,二是若白藜不願意娶他女兒,只能怪自己女兒沒本事,不能讓男人動心!
趙若星雖然驕縱,但也不是傻子,自然聽出了白朮話裡的意思,臉色有一瞬間的扭曲。
「趙姑娘,誰欺負你了,瞧這眼眶紅的。」司千橙緩緩走出,一身橙色羅裙繡著迎春花,清新靚麗,美目看向趙若星,關心地問道。
「夫人,白藜對我愛理不理的,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趙若星看到司千橙,想到昨天她對自己的提點,便以為她是站在自己這邊的,當下委屈地抱怨。
司千橙安慰似的拍拍她的手,「好事多磨,也許白藜現在不喜歡你,但以後的事誰也說不準,對麼?」故意將不喜歡三字加重語氣,她挺想看看這個不討喜的女人能說出什麼話。
「他憑什麼不喜歡我,我哪裡不好了?」趙若星不悅的高聲說道。
「星兒。」趙昌沉聲喚她,「不可無禮。」她要還想嫁進白家,在人前怎麼都得掩飾一下自己的任性。
趙若星看著白朮微皺的眉頭和司千橙不可置信的眼神,難堪地低下頭,袖子裡的手握得緊緊的,平復了一下心情後才抬頭,柔柔地笑道,「抱歉,我只是太傷心,有些口不擇言,希望白家主和夫人不要見怪。」
「呵呵,怎麼會,還不都是白藜害的,怎麼能怪你。」司千橙半瞇著眼笑道,見趙昌與白朮相識無言,挑眉,轉身對趙昌道,「城主,雖然白藜的婚事我們干涉不了,但是我會好好勸勸他,畢竟我可是很希望趙姑娘能來白家與我作伴的,相公,你說呢?」
白朮瞳孔微微收縮,心因「相公」二字噗噗地跳了起來,艱難地嚥下口水,溫柔地笑道,「夫人說的是,為夫自當好好勸勸他。」
既然別人讓了不,他自然也不能放著台階不下。趙昌哈哈一笑,拍著自己女兒的背,道,「那就有勞二位了,星兒,還不說謝謝。」
趙若星眼睛都亮了,嬌柔地笑了笑,感激地看著司千橙,「星兒多謝家主和夫人。」
白藜啊白藜,你的兄長和嫂子都支持我,我看你還怎麼躲。
思及此,趙若星眼裡無意間流露出得意。
灰衣突然快步走了進來,見到趙昌在此,眼睛一亮,跑了過來,在他耳邊低語幾句後,轉身離開。
「哈哈,本想請白家主一起用早膳,可不巧,府裡有些事,恕我失陪了。」趙昌滿臉可惜。
「用膳事小,城主有事就去忙吧。」白朮目光閃了閃,笑道。
「改日再敘。」趙昌抱了抱拳,看了看自己的女兒,快步離去。
「夫人,你們這是要去哪?」趙若星見兩人一副要出門的樣子,急急問道,「是要去找白藜公子嗎?」
司千橙嘴角抽了抽,搖頭,「白藜應該去銀河邊了,他是那裡風景不錯,我和相公是要去轉轉風夕城。」
「啊,這樣呀,那星兒就不打擾兩位了。」趙若星有些羨慕地看著眼前的一對璧人,急急離去,在門口撞到了畫兒。
「啊,小姐,您沒事吧?」畫兒嚇白了一張臉,連忙扶住趙若星。
趙若星臉色難看地扶了扶自己鬆了的簪子,揚手便給了畫兒一巴掌,想到白朮和司千橙還在後面,臉色僵了僵,回頭見兩人並未看自己,才鬆了口氣,瞪著畫兒,「笨手笨腳,快走。」
畫兒臉上火辣辣的疼著,卻敢怒不敢言,只能快步跟上趙若星。
「嘖嘖,趙昌教出來的好女兒。」司千橙厭惡的說道,她最討厭那些不把人當人看的人。
白朮不置可否,瞥了一眼司千橙,壞壞地笑了起來,偏頭靠在她的肩上,略顯嬌羞地小聲說道,「娘子……」
「你幹什麼?」司千橙身子一顫推開白朮,皮膚上冒出許多雞皮疙瘩。
「再叫我一聲相公嘛。」白朮抓住她的手,瞇著眼笑著撒嬌。
司千橙臉上飛起兩團紅暈,一巴掌拍在靠近自己的俊臉上,撇過頭去,「叫你個頭,我們可不是夫妻。」哼,沒拜堂呢,瞎叫什麼。
「不是?」白朮臉一沉,危險地瞇眼,俯身看著不敢看自己的小女人,聲音低沉。
「不是不是,我們還沒拜堂!」司千橙臉越來越紅,想推開他,反而被他抱個滿懷。
白朮吻住她的額頭,壞笑,「橙兒忘了我們已有夫妻之實了?要是忘了,為夫不介意幫你想起來。」說著,就要抱她回屋。
「白朮你不要太過分!」司千橙滿心羞惱,狠狠地踩住白朮的叫,冷聲嬌喝,水潤的大眼睛氣的泛紅。
「哦。」白朮面無表情地站直,懨懨的眼神看的出他此刻很不開心。
司千橙最看不得白朮難過,臉上的紅暈褪去一些,看了他良久,垂下眸子,紅暈又回來了,比之前更甚,朱唇張了張,輕輕柔柔地喚道,「相公。」
某人眼睛一亮,抱起媳婦兒就一頓猛親。
「姓白的!」司千橙擦著臉上的口水,漂亮的臉蛋黑得滴水,見他一臉無辜,有氣也只能往肚子裡吞。
「你說,趙若星今天受我們鼓勵,會不會做點什麼不要命是事情?」白朮轉移話題,明天就是奪寶大會,結束了以後他們就要離開風夕城了,所以他才會這麼猜。
「不要命?她就是想色誘,也得看小煥配合不配合了,說不定晚上他會去小羽房裡呢。」司千橙撇嘴,她才不相信某個人願意孤枕難眠。
「我跟小曲兒一個屋子,他敢來麼?」蘇小羽不知道什麼時候飄到兩人後面,悠悠開口,嚇得司千橙往後跳了一步,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
「小羽,你走路沒聲音。」司千橙嘟嘴,眼珠子轉了轉,好奇地問道,「如果趙若星給臭小子下媚藥,你會不會把她殺了?」
「不會啊。」蘇小羽微微睜眼,有點無辜,她是這麼殺人如麻的人嗎?動不動就殺人,殺人。
見司千橙錯愕,蘇小羽好心地填上一句,「除非我是煉的媚藥,否則不會對煥有影響。」
「你不用藥,也能對他有影響。」白朮忍不住調侃,看了看她身後,疑惑地挑眉,「曲姑娘呢?」這兩天兩個人都是如影隨形的,怎麼沒看見人。
「西雲找到抓我娘的人了,小曲兒幫我去看看。」蘇小羽嘴角不可抑止地上揚,但沒剛才那麼激動了。
「是嗎?我們一起去看看。」司千橙也為她開心,拉起她的手就要走,卻發現她一動不動站在原地,有些不解。
蘇小羽抿唇,委屈的樣子連司千橙一個女人看了都忍不住心疼,「煥說,一個時辰以後才准我去。」
「咳咳,他們在哪,我去看看,橙兒,你留下陪小羽。」白朮借咳嗽掩飾快要出口的笑聲,但眼裡的促狹卻掩不住,想來也是白藜嫌棄蘇小羽心急壞事,看來,她的母親對她影響很大。
「在白樓。」蘇小羽說道。
司千橙給白朮使個眼色,示意他快走,然後轉頭安撫蘇小羽,「小羽,我陪你回房,一個時辰以後跟你去。」見她很想出去的樣子,已經憋笑憋得胃都疼了。
「其實我不會壞事的。」蘇小羽趴在桌子上,悶悶地說道。
司千橙歎氣,摸摸她的腦袋,難得見她乖乖的沒反抗,忍不住又摸了摸,舒服地瞇起眼,「小煥不是怕你壞事,他只是想先知道結果,再告訴你,若有你母親的下落,自然是好,若沒有,那你自己去失望會更大。」
蘇小羽垂眸,把玩著手裡的杯子,牽唇淺笑,「以前,我從來沒想過有人會站在我面前。」為她擋去風浪。
「誰有那個本事預知未來。」司千橙失笑,也許小羽自己都沒發現,以前的她,雖然看上去溫和,但骨子裡總有一種疏離冷漠,但現在,卻是真的柔和了,這一切,功勞可都歸那臭小子。
蘇小羽淡笑,手一滑,杯子滾落在桌子上,直直掉了下去,還沒等她伸手去接,一道青光便托住那杯子。
「小煥才離開多久,就這麼魂不守舍的了。」司千橙調侃,把杯子放到她面前。
蘇小羽愣愣地看著那杯子,然後看向司千橙,「姐,剛剛那個青光是你弄出來的?」
「對,我和皇兄自小就能召喚這青光。」司千橙道,見蘇小羽神情恍惚,有些擔憂地問道,「怎麼了?」看她那樣也不是害怕啊。
「能再用一次嗎?」蘇小羽深吸一口氣,問道。
司千橙點頭,素手輕抬,一簇青色火焰在掌心晃動,淡淡的青光倒映在兩人眼中。
蘇小羽定定地看著那火焰,心中湧出一種見到親人的感覺,熏得她眼睛發熱,不自覺地伸出手,朝那火焰摸去。
司千橙見她的失常,剛想收回青光,就見手裡的火焰有意識一般伸長,輕觸蘇小羽的指尖,然後歡快地纏了上去,半瞇的眼睛忍不住睜大,小羽能控制這青光!
青光在蘇小羽指尖竄來竄去,看上去很開心,也惹得蘇小羽溫柔一笑,墨色的眸子漸漸染上血色,卻沒使用血瞳訣時候的狠戾,乾淨澄澈得如同一顆天然的紅寶石,腦中隱隱出現一條泛著青光的河流,耳邊似乎還有清泠的水聲,腦袋突然一痛,畫面終止,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識。
「小羽。」司千橙起身扶住突然暈倒的蘇小羽,滿眼擔憂,她能用青光,皇兄能用青光,小白能用青光,現在,青光竟與小羽親暱,這到底怎麼回事?難道他們四者之間有什麼聯繫?可之前,她和皇兄根本就不認識小羽和小白啊。
短暫的昏迷後,蘇小羽緩緩睜開眼,疑惑地看著沒了青光纏繞的手,再看了看擔心地看著自己司千橙,眉頭皺得更緊,那青光一纏上她,她便失去了意識,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小羽,你有沒有事?」司千橙見她醒了,著急問道。
蘇小羽按了按太陽穴,搖頭,「我沒事,這青光一纏上我,我就暈了過去,我好像見過這青光。」
司千橙眼裡閃過錯愕,青光一纏上就暈倒?明明是在她眼睛變紅以後才暈倒的,可看小羽這樣子,好像根本記不得了……下意識選擇隱瞞,司千橙順著她的話說道,「我這是第一次在你面前使用,你以前見別人用過嗎?」
「不知道,只是覺得很熟悉。」蘇小羽神色迷茫,搖頭,想了很久也沒有結論,閉了閉眼,眼裡恢復清明,道,「這件事,別告訴煥和白朮。」
「好。」司千橙知道她是不想小弟擔心,「那你自己注意點,如果有什麼不對,來找我,啊,對了,你的神獸也能用這種青光,上次它用的時候,我就覺得自己好像忘記了什麼,我努力去想,卻頭疼不已,一點也想不出來。」
眼皮一跳,蘇小羽瞇眼,「你忘記了事情?小白也能用?」突然想到上次它莫名其妙對自己親暱,隱隱覺得這些事情之間有什麼她不知道的聯繫。
「算了,別想了,該我們知道的,早晚都會知道,想那麼多幹什麼?」司千橙見她越想眉頭皺得越緊,笑了笑,打破有些壓抑的氛圍。
蘇小羽說了聲「好」,收起紛亂的思緒,回以司千橙淡笑,船到橋頭自然直,她現在再怎麼想也不會有結果。
而遠在白樓的司千煥,如何都想不到,自己防小白跟防賊似的,到最後扯自己後腿的卻是自己大姐。
白樓,後院上等廂房。
一名白鬍子老頭,滿頭的頭髮也是花白,但卻不見半點蒼老之色,有的只是精神奕奕,一雙眼裡暗藏精光。
「閣下既然不想隱藏自己,為何不直接現身。」老人淡淡地看著廂房裡的一幅畫,沉聲道,他感覺不出來者武功有多高,但知道要比自己高,這一點認知雖然教他震驚,卻還不會讓他失了方寸。
「八年前,可是你從將軍府擄走一名女子?」司千煥不知道什麼時候在老人右邊的梨花木椅上斜靠,慵懶姿態隨意閒適。
老人微微睜大眼,警惕地看著眼前的男人,「你是誰?」看他一身氣度,他也算見過很多人了,卻沒一人能與之匹敵,而他年紀輕輕,武功就在他之上,定是不凡,但他怎麼可能知道那件事。
「那女子是誰,你為何擄走她?她現在身在何處?」司千煥不答反問,好像沒看見他眼裡的警惕和殺意。
老人長袖下的手我成拳,緩緩把力量凝聚在指尖。
「你打不過我。」司千煥淡淡地陳述事實,卻不阻止他凝聚力量的動作,說好聽了,是淡定,說難聽了,便是無視。
「年輕人,你雖然優秀,可未免太狂妄了,有的事情,不是你能管的,你若現在離去,我便不為難於你。」老人並未因他的話生氣,而是散去拳頭上的內力,盯著司千煥冷聲道。
「可這件事與我有關,我怎麼能不管?」司千煥優雅起身,無可奈何地歎道,在老人沉沉目光下,一步一步緩緩走近他,琥珀色的眸子漸漸染上血色。
老人詫異地看著他的紅眸,剛想閉上眼睛運功抵擋,卻已經來不及,失去了意識。
「你是誰?」司千煥聲音低啞慵懶,如陳釀,濃香醉人,最亂人心智。
「左護法,蘇信。」老人蒼老的聲音木然響起。
司千煥瞇了瞇眼,詫異地挑眉,「你是雲水間蘇家的人?」
「是。」老人道。
「八年前,你擄走的人是誰?為何擄走她?她現在在哪?」司千煥又問。
「百里言,主人命令,被主人囚禁。」老人回答。
百里言……司千煥蹙眉,還想繼續問,卻見老人突然噴出一口鮮血,暈倒在地。
「嫂子。」司千煥朝外面喚道。
曲吟推門而入,見老人暈倒在地,快步上前,為他把脈,「怎麼回事?」她沒有聽見打鬥聲,怎麼老人會重傷?
司千煥閉眼,褪去血瞳訣的力量,淡淡道,「我用血瞳訣問他問題,但他本身武功高強,心智堅定,強行衝破了我對他精神的束縛。」
「他受了很重的內傷,我能救,但半個月內他不可能醒。」曲吟道,這老人倒是硬骨頭。
「嗯。」司千煥點頭,把老人搬上床,「這半個月,嫂子就留在這裡照顧他吧。」
「可是小羽……」曲吟下意識就搖頭,但被司千煥淡淡一眼給打斷,只能問,「為什麼?」
「他是雲水間左護法,蘇信,他不能死,用藥控制他,他在我們手裡,我們就多一份籌碼。」司千煥負手身後,淡聲道。
「雲水間!?」曲吟驚詫地瞪大眼,「小羽的娘親跟雲水間有關係?」
「對,抓走羽兒娘親的人,是雲水間的主人蘇澤,而她的娘親,是百里言。」司千煥莫測地笑了,若真是他猜的那樣,小東西的身份可就嚇人了。
白朮一直在外面站著,聞言,也走了進來,有些詫異地說道,「雲水間可是僅次於梨月華地的隱世力量,隱世勢力之中,排得上號的,也就六家,梨月華地一尊獨大,次之分別是雲水間和天折宮,再來就是醫谷、毒谷和樂谷,沒想到,小羽跟雲水間有關係。」
「關於雲水間,我多少知道一些,蘇家和百里家是其中最大的兩方勢力,但蘇家為主,百里家為僕,小羽的母親應該是百里家的人,蘇澤把她抓回去,小羽又姓蘇,小羽難道是……」曲吟突然睜大眼睛,震驚地看著司千煥。
「我只是我娘親的女兒。」清泠的女音傳入,蘇小羽面色淡然地走了進來,眼裡有不易察覺的冰冷。
司千煥坐在椅子上,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朝她伸出手,示意她過來,蘇小羽腳步頓了頓,乖乖走過去坐進他懷裡。
「羽兒,一個時辰好像還沒到。」輕輕摩挲著她細緻的臉蛋,某人幽幽地看著剛進門的司千橙。
司千橙訕笑,迅速躲到了白朮身後,她只是不想小羽因為那個青光的事情傷腦筋,才帶許她提前來的,可這理由她也不能說不是。
「來就來了,反正他也半死不活了,見與不見有什麼差別。」蘇小羽面無表情,但語氣很差,隱隱帶著惱恨。
「我帶她離開一下。」感覺得到她心緒的紛亂,司千煥抱起她就走,與白朮對視一眼,後者點點頭。
白朮走到床邊,看著臉色蒼白的兩人,蹙眉,「真倔,老老實實說也不會受那麼多苦。」關鍵是,他該說的都說了,再這樣未免不划算。
「你以為誰都跟你似的,沒骨氣。」司千橙輕哼,惹來一陣狠瞪。
曲吟見兩人鬥嘴,有些好笑,眼裡有淡淡的落寞,也不知道現在,煌怎麼樣了。
「嫂子呀,我們能幫你什麼忙嗎?」司千橙拐了白朮肚子一下,停止嬉笑,笑問道。
「把這個拿去,抓藥熬藥,熬藥的時候一定要專心,那火候一定要控制在一定的範圍內。」曲吟快速在旁邊桌子上的紙上寫下幾行藥材的名字,並把熬製的細節寫好,交給司千橙,西雲他們照吩咐已經潛入賽場了,現在能幫忙的也只有這倆人。
司千橙看著這些藥,一個腦袋兩個大,無辜地看向白朮,為什麼她一點都看不懂。
白朮嘴角抽了抽,拿過藥方,「跟我走。」
司千橙點點頭,看了曲吟和老人一眼,乖乖跟了上去。
曲吟解開老人的衣服,抬手,壓住他的心口,發現司千煥已經幫他護住了心脈,不由暗讚一聲他的細心,從懷裡拿出一個布包,打開後,一排長細不一的銀針整整齊齊地擺放在上面,伸手拔出八根,分作兩手拿,速度極快地刺入老人八處穴位,見老人額頭冒出細汗,緊繃的臉才鬆了下來。
伸頭看了看門口,曲吟有些憂心,也不知道小羽那裡怎麼了,還有,白朮兩口子到底會不會熬藥,要是熬壞了,可得耽誤時間,她這裡又怕老人有什麼突發狀況,走不開……
越想越煩,手上的銀針洩恨似的帶著五分內力往下戳,隨之而來的,是一聲沉重的悶哼,本以為戳進床板的針,好巧不巧戳進了老人伸出的手上,他雖然昏迷,但是基本的痛覺反應還是有的。
曲吟面色一僵,愧疚地看著床上昏迷不醒的老人,摸摸鼻子,不自在地笑了笑,小聲道,「不好意思啊,我以為這是床板。」
當然,老人是聽不見她的話的,要真聽見了,恐怕也會被氣得跳起來,大罵:你們家床板長成手腕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