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49章 :地宮小白 文 / 睡笑呆
蘇小羽慢慢走向河邊,血色雙眸看向河裡緩緩流動的毒水,突然額頭上冒出了冷汗,手也緊緊地按住了心口,臉色瞬間變得蒼白透明,但那雙眼和表情依舊木然。
蹲下身,閒置的那隻手慢慢放進河裡,悲傷的氣息突然變得比剛才還要濃重,平靜的河水隨之波動了起來,不多時,泛起了水浪。
她的手只是輕輕地在水裡攪動了一下,突然「嘩」的一聲,河水裡衝出十多條細長的銀色的魚,不知道被什麼力量控制在,也不落下來,就懸在空中,不停的掙扎著。
蘇小羽把手從水裡抽了出來,起身,呆呆地看著那十多尾魚,直直地抬起手,對著那魚張開了白嫩的手指,墨發無風自動,衣裙也飛揚,週身籠罩著陰暗的氣息,河水被這莫名的力量攪得「辟啪」作響,五指一屈,朝那些魚一抓,「啪」的一聲,那些魚同時爆裂開來,化為肉末,緩緩落入水中,肉末一如水,那黑色的河水突然沸騰了起來,卻沒有產生煙霧,河水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乾涸下去,最後,只剩一道深深的河床。
蘇小羽木然地看著眼前的一切,等河床上最後一滴毒水消失後,眼裡血色褪去,眼簾疲憊地垂下,身子一軟,朝後倒去,被衝上來的司千煥穩穩接住。
司千煥看著這一切的發生,他看不見蘇小羽的臉,卻感受得到她身體裡發出的悲傷氣息,那種亙古的悲傷,是千萬年的歲月積澱而成的,怎麼會出現在她身上?
越看下去,越心驚,他努力地積攢著力氣,在那河水乾涸後,終於恢復了一些內力,猛地衝上去,穩穩接住了蘇小羽。
看著她蒼白的臉色,司千煥心疼地皺起眉,冷冷地看了一眼不再存在的毒水河,抱著蘇小羽朝前面走去,前方的路漸漸開闊,等到了一個空落落的大廳後,他才停下腳步,抱著蘇小羽坐在了地上,細細想著剛才發生的一切。
小東西是看到自己身上的傷口後,才突然反常的,她雙眼變成血色,他卻感覺不到血瞳訣的力量,她殺死食人魚,弄枯河水的力量,更不可能是血瞳訣能做到的,甚至,不是人能做到的,但這力量雖然屬於她,卻又好像不是她能控制的,她的一切所作所為,似乎都被什麼牽引著,而她的身體是承受不了這強大到恐怖的力量的,因此才會在一番發洩之後,暈倒過去。
思及此,司千煥眼裡浮現擔憂,小東西是因為他受傷,才會出現這種情況的,若以後他都不受傷,是不是小東西就可以安然一生?
不得不說,司千煥是聰明的,蘇小羽會反常,的確是因為他,卻不全是因為他受傷,有些事情的發展,不是人力可以控制的,也正因如此,人們對未來才會有嚮往,也會有,恐懼。
司千煥一直看著懷裡的人,不知道在地上坐了多久,蘇小羽的臉色突然恢復了紅潤,好似一切都沒發生過一樣,眼皮動了動,慢慢地張開了雙眼,一對墨色的眸子還染著淡淡的霧氣,懵懵懂懂的。
「羽兒。」司千煥看著這一切轉變,猜測她根本就不記得剛剛發生的一切,抿了抿唇,揚起一抹笑容,裝作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一樣,他決定將剛才的事情隱瞞。
「煥?」蘇小羽迷迷糊糊地看著臉上寫滿擔憂的男人,突然心安地睜眼笑問,「你有力氣了?」
「嗯。」司千煥溫柔地笑著,把她抱起來,讓她倚在自己身上,「你撇開臉不看我的時候,就恢復了,內力也恢復了。」
「我剛剛是不是昏迷了?」蘇小羽聽司千煥說她哭,有些不自在,突然想到了什麼,皺了皺眉,她只記得自己看了那河水一眼,然後就失去了意識,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點了你的睡穴。」司千煥淺色的眸子裡溢滿溫柔,寵溺地說道,「小東西哭得那麼傷心,我怎麼忍心看下去?」
蘇小羽臉上微微泛紅,目光也有些飄忽,飄來飄去,就是不看司千煥,嗓子有些癢,忍不住乾咳了一下,她這輩子都沒這麼哭過,就算是娘親離開的時候,她也只是隱忍著流了一滴淚,然後告訴自己要堅強,但在司千煥面前,她卻失了所有的堅強。
「你身上的傷……」蘇小羽在司千煥懷裡動了一下,突然背脊一陣發涼,退出他的懷抱,白著一張臉,擔心地說道,她差點忘了司千煥身上還有傷。
「羽兒的藥,藥效很好。」司千煥失笑,敞開衣裳給她看,那些傷口已經消腫,雖然傷口還在,但是那紅紅的顏色已經淡了很多。
「還疼麼?」蘇小羽皺著眉,小心地給他檢查著傷口,的確好了很多。
「不疼。」司千煥撫平她眉間的皺褶,這不是安慰她,這點傷本來就不算什麼,只是剛剛泡在那毒水裡,才會產生劇痛,現在離開了那毒水,自然就不會有什麼問題了。
「傻人。」蘇小羽點頭,定定地看了他半晌,突然沒好氣的吐出兩個字,對司千煥的感情越來越深了,深到只是看著他受傷,就心如刀絞。
司千煥眉眼裡都染上了笑意,「對,我是傻人,羽兒的內力恢復了嗎?」目光在她結痂的下嘴唇停留了一瞬,微微一沉,又恢復了溫柔。
蘇小羽這才想起自己剛剛失去了內力這件事,試著運了運氣,感覺到一股寒性的氣流走遍全身,這才緩緩地笑了起來,對著司千煥點頭。
「那走吧。」司千煥扶著她起身,然後慢慢把衣服穿好,拉起她的手,朝前走去。
蘇小羽跟著他的腳步,慢慢往前走,腦袋突然一疼,但那疼痛感也是一瞬間就消失了,下意識地回頭看了看,卻什麼都沒看見,神色莫名地皺了皺眉頭,她是不是忘了什麼?
「怎麼了?」司千煥一直留心她的舉動,見她回頭,眼睛微微瞇了瞇,隨意地問道。
「不知道,就想回頭看看。」蘇小羽搖了搖頭,心裡有些莫名其妙,不會是哭傻了吧。
「那咱們站著看看再走。」司千煥聳聳肩,停下腳步,像是在調笑她。
「有什麼好看的。」蘇小羽翻了一個白眼,沒好氣的說道,反握住他的手,大步朝前走去,還站著看看呢,就知道逗她。
司千煥低聲笑了笑,眼裡閃過幽光,在他沒弄清楚這件事之前,還是別讓小東西知道的好,免得她多想。
墨家擅長機關術,曾經製造的木鳥飛天不落,名震天下,只是那木鳥早已失傳,許多人只當它是一個傳說,蘇小羽和司千煥眼前的場景,卻證實了,這不是傳說。
數十個常人高的木頭人,雙眼的地方,是兩個圓圓的黑洞,它們整整齊齊地朝蘇小羽和司千煥兩人走來,踩得地板「砰砰」作響。
「不是只有你可以保護我的。」蘇小羽看司千煥的手抬了起來,大眼一瞇,身形一動,攔在了他的前面,回頭瞪著他,剛剛才弄了一身傷,現在還要擋在她面前嗎?
司千煥愛她,寵她,所以想把她護在自己的羽翼下,為她遮擋一切風雨,但她蘇小羽有自己的驕傲,她不想躲在他的羽翼下無風無浪,而是想更他並肩,遨遊四海。
司千煥半垂的眸子裡劃過一抹柔光,嘴角不可抑制地上揚,挑眉,點了點頭,他身上那些傷根本都算不上傷,但小東西心疼他,他很開心。
蘇小羽見他點頭,表情柔和了下來,身形一展,竄入木頭人堆裡,那木頭人發現目標,全都朝蘇小羽這邊攻擊而來,一拳拳朝她打去。
蘇小羽靈活地閃避著,那些拳頭落在地上,「彭」的一聲,直接將地面鑿出個大窟窿。
見此,蘇小羽嘴角一抽,這東西力氣未免太大了,要是這一拳鑿在她身上,估計得成肉泥,雙手一張,直接想一掌拍碎它們。
「羽兒,木頭人肚子裡有炸藥,不能直接毀掉。」司千煥靜靜地站在原地,目光一直沒離開她身上,見她運足內力在掌心,勾了勾唇,出聲提醒。
「麻煩。」蘇小羽抿唇,翻身躲過那木頭人的攻擊,腦子裡不斷想著對策,不能毀掉……
「啪」一個木頭人的拳頭打在另一個木頭人胳膊上,只一下就把它的胳膊打落在地。
蘇小羽皺了皺眉,再這樣下去,就算她不打碎它們,它們自己都要互相把自己打碎,閃避之間,餘光瞟到司千煥悠悠地笑著,心知若她想不出辦法,他還是會動手,垂眸想了想,突然笑了。
要廢人手腳,就要毀其關節,這木頭人雖然是木頭做的,但它能活動自如,也是因為關節,要想讓它們不動,又不打碎它們,只有毀了它們的關節。
速度極快地撿起一截木頭人斷了的手臂,手一使勁,化作碎片,抓著一把碎片穿梭在木頭人中間,狠狠地把木屑插在它們的關節處,那些關節被毀的木頭人果然無法再動。
司千煥挑眉,慢慢朝穿梭在木頭人裡的蘇小羽走去,小東西不但聰明,反應也很快,等他走到那堆木頭人面前,蘇小羽已經把後面的也解決了。
「過來吧。」拍拍手,蘇小羽淡淡地看著這些一動不動的木頭人,雙手背在身後,剛開口,就看到他已經走到了自己身邊,下意識撇了撇嘴,動作挺快。
「你說前面還有什麼?」
蘇小羽背著手,慢悠悠地走在前面,裙擺因她走路抬腳,一飛一飛,煞是俏皮可愛。
「不知道。」司千煥失笑,他又不是算命的,看著蘇小羽走過石門,腳步一頓,一股掌風朝後面拍去,閃身穿過那門。
「咚」的一聲,石門落下,石門之後,炸藥爆炸的聲音在遠處響起,然後就是石洞坍塌的聲音。
「我怎麼覺得這聲音在那些木頭人之後很多?」蘇小羽對他炸掉這個山洞沒什麼覺得不對的,但那聲音的確朝後了很多,如果她估計得沒錯的話,應該在她醒來的那個石廳那邊。
「不喜歡。」司千煥垂眸,掩住裡面的幽光,嘴角一抹莫名的笑意。
「霸道。」蘇小羽懶洋洋地打了個呵欠,抬眼輕哼,眼裡隱隱有些睏意,琢磨著他們也進來快一天了,現在應該已經是深夜。
司千煥突然上前一步,把她打橫抱了起來,「累了就睡會兒。」
「不睡,我們快一點就可以了。」蘇小羽抿唇勾了勾,伸手摟住他的脖子,身子卻朝外挪了點。
「再動,就要掉下去了。」司千煥失笑,手一揚,把她往懷裡摟了一點,「羽兒的藥很好,已經快好了。」
「又不是神,我就睡一會兒,你那傷就能好?」蘇小羽還是往外挪了點,不願意壓住他的前胸。
司千煥也不跟她拗,唇一揚,手臂緩緩收緊,身形一展,迅速朝前掠去,小東西都困了,再不快些,他會忍不住炸了這裡。
蘇小羽靠在司千煥懷裡,漸漸感覺到疲憊,心中有些奇怪,她剛剛只是對付了一下那些木頭人,怎麼會覺得流失了很多力氣,眼皮越來越重,慢慢地闔上,等她再睜開的時候……
四處都是窸窸窣窣的聲音,整個山洞都佈滿了青苔,還有水滴滴落,粘濕腥臭的味道充斥著整個山洞,無數條手臂粗的毒蛇在山洞裡緩緩滑行,花花綠綠的,時不時吐著猩紅的信子,看著就讓人毛骨悚然。
「墨家的祖宗一定是變態。」蘇小羽涼涼地看著眼前讓人頭皮發麻的場景,醫谷的蛇洞比這噁心百倍,她都應付的了,這點東西還真不算什麼,但對平常人來說,別說被蛇咬死,就是光看,也能噁心死。
「這裡還有好東西。」若說之前的棋陣,巨石陣還算是正常的話,那那條毒水河,現在的毒蛇洞就已經遠遠超出保護雪蜇草所需的了,那雪蜇草再珍貴,也不過是一株草,但這架勢,可不是保護一株草該有的。
蘇小羽微微抬眼,壞壞地勾起了唇角,她讓這墨家老祖宗弄條毒水河來欺負煥,那她就把他們的寶貝搶了,要是他們泉下有知,氣得詐屍也不錯。
「煥,那寶貝我要了!」
「好。」寵溺地看著懷裡滿眼狡黠的女人,司千煥慢慢將她放下,一手摟著她的腰,縱身一躍,朝那長長的蛇洞穿去,隨著他的快速掠過,兩邊的毒蛇還來不及發起攻擊,就已經「啪啪」地變成了血霧。
蘇小羽歪頭往後面看了看,整個山洞都是血霧,久久無法散去,若無那惡臭,她一定會覺得這場面很美,雖然對那些蛇很殘酷,抬眼悄悄看了司千煥一眼,突然很想知道他的真正實力是怎麼樣的。
「想看,可以光明正大。」司千煥邪氣地勾唇,似笑非笑地睨著蘇小羽。
「光明正大的看,沒偷著看好看。」蘇小羽懶洋洋地說道,瞟了他一眼。
比起前面的那些陣勢,這蛇洞倒是最簡單的了,不過一口茶的功夫,已經穿過了蛇洞,落在了乾淨的地面上。
司千煥抱著蘇小羽朝前走去,耳裡傳來水滴打落在石頭上的聲音,總覺得熟悉,等再往前走一些,他便知道是在哪兒聽過這聲音。
「煥,我們走了一天,是轉了一圈回到原地了嗎?」蘇小羽嘴角抽著,看著眼前熟悉的景象,這分明是他們從井上跳下來時,落在的井底。
「嘩……」一陣猛烈的水聲從左右兩邊傳了過來。
「看來,我們要死在這兒了。」蘇小羽涼涼地看了眼頭頂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封死的井口。
司千煥俯身吻著蘇小羽的額頭,半晌,問道,「還願意信我嗎?」
蘇小羽身子一僵,定定地看了他一眼,最後搖頭,眼裡有著殘餘的疼痛,「不信。」
幽幽地歎了口氣,司千煥無奈地笑道,「不信,也得信。」話落,把蘇小羽放了下來,伸手把最開始的時候嵌進石坑裡的石頭弄了出來,餘光看見旁邊慢慢出現的一個石洞,眸光閃了閃,手一翻,把那石頭丟進那石洞裡。
一個半人高的石洞在旁邊出現,司千煥直接把蘇小羽推進洞內,與此同時,兩條水龍朝司千煥衝了過來。
蘇小羽在司千煥把她推進來的時候,臉就已經沉了下來,手反握住司千煥的手,用力一拉,把他也拉了進來。
司千煥詫異地看著蘇小羽,感覺到身後的水花,拉著蘇小羽迅速朝前面掠去,水浪隨後而至,司千煥速度已經很快了,但那水浪依舊緊緊地跟著他們,幾次都差點將兩人淹沒。
蘇小羽淡淡地看了身後一眼,雙目閉了閉,變成了血色,動用血瞳訣的力量,反手一把抓住司千煥的胳膊,御空而行,速度比之前快了不止一倍,那水浪也漸漸跟不上。
司千煥任她拉著自己往前走,知道她運用一點力量不會有什麼問題,也就任她去了,細細地看了看她的眼睛,發現血瞳訣讓她變紅的眼睛,那紅並不純正,但在毒水河的時候,她的眼睛卻紅若寶石,晶瑩剔透,美得純正。
「羽兒,往右邊。」司千煥掃了一眼前方的岔路,說道。
蘇小羽「嗯」了一聲,朝右邊掠去,一道石門重重的砸在地上,攔住了後面跟來的水浪。
知道那水浪不會再跟上了,蘇小羽才緩緩收勢,落在了地上,「你既然知道血瞳訣,應該也知道學了它便可御空而行吧。」
司千煥點頭,一點都沒驚訝,摟著她的腰慢慢走向前,等到了一道門前,也沒停下來的打算。
那石門好像知道前方有人一般,「轟隆隆」的一陣響,緩緩打開了來,淡淡的光芒從門裡傳了出來,不太刺眼。
「司千煥,我怎麼覺得你什麼都知道呢。」蘇小羽隨意地看了眼這石門,注意力便放回了司千煥身上,就算是那個地方的人,也不至於什麼都會,什麼都知道,什麼都做得到。
「以後你就知道了。」司千煥笑得莫測,平添幾分神秘的味道。
「故弄玄虛。」蘇小羽嗤笑,轉了一個彎,走進了一個很寬的大廳,足有兩個司千煥寢宮大小。
大廳裡放著兩個長長的書架,書架上放滿了書籍和木盒。
蘇小羽淡淡地看了它們一眼之後,便四處尋起了雪蜇草,手在懷裡探了探,掏出一個玉盒,盒中有一層淡黃色的液體,正是前些日子她採來的月見花液體。
「是什麼?」司千煥低頭看了眼蘇小羽手上的玉盒裡面的液體,問道。
「月見花的花汁。」蘇小羽道,朝前走了些,想找到雪蜇草。
司千煥不動聲色地瞇了瞇眼,隨口問道,「這倒跟我們來時路上路過的那鎮子旁邊的月見山名字很像。」
「就長那上面啊。」蘇小羽一心找了雪蜇草,隨意答道,但話一出口,便立刻閉上了嘴,該死的,他在套話。
「趁我弄那盒子的時候,去的?」司千煥口氣涼涼的,臉上看不出什麼來。
蘇小羽不自在地咳了一聲,突然很有底氣地挑起下巴,「傷口好了?」話落,慢悠悠地走到旁邊,現在不是她一個人不聽話了。
司千煥一愣,慢慢吐出一口氣,小東西,好,很好!
「你去那邊找找,我找這邊。」蘇小羽被身後的視線看得頭皮發麻,揚聲說道,連輕功都用上了,直接跑了開去。
「我很可怕麼?」司千煥喃喃,無奈地笑了笑,轉身去另一邊找。
走到那長長的架子前,司千煥隨意地拿起一本書看了看,上面畫的竟然是木鳥的構造圖,挑了挑眉,隨手把書丟上書架,又打開了旁邊的盒子,是一顆拳頭大的深海夜明珠,看來這兒的好東西還真不少,只是,都沒用。
「煥!」蘇小羽驚喜的聲音傳了過來,司千煥一愣,迅速趕了過去,見蘇小羽開心的小臉,有些發愣,小東西很少這樣,「找到雪蜇草了?」
「沒有。」蘇小羽搖頭,睜大亮晶晶的大眼,指了指旁邊的玉碗。
一隻玉碗裡,團著一個巴掌大小的毛茸茸的東西,它的皮毛雪白光亮,看上去又舒服,又華貴,但讓蘇小羽開心的,不是這個毛茸茸的東西,而是,它肚子下的一顆紅色珠子。
「唔,好寶貝。」蘇小羽笑瞇瞇地盯著那顆珠子,眼睛都快冒綠光了,小巧的臉上竟然還染上了紅暈,顯然是愛極了這珠子。
「想要?我給你取。」司千煥見她可愛的樣子,心都快化成水了,軟得不行,寵溺地敲了敲她的額頭,說道,順手把玉碗旁邊的陣勢給破解。
他話一落,便見那團白花花的東西突然一動,緩緩揚起了腦袋,兩隻半圓的淡粉色的耳朵,一動一動的,很是可愛,豆子大小的眼珠子像是才睡醒一般,蒙著一層霧氣,迷茫地看著蘇小羽,半晌,變得警惕,滴溜溜地轉著,死死盯著蘇小羽和司千煥,粉色的鼻子微微一動,小舌頭也是粉色的,伸出小嘴,在唇邊舔了一下,小爪子撓了撓腮幫子,小眼睛也眨巴了一下,可愛到不行。
見蘇小羽死死盯著它懷裡的紅珠子,眼裡更是警惕,肥肥的屁股往上面一坐,個子雖然很小,卻氣勢洶洶,宣誓著自己的主權。
這是不是就是傳說中的神獸?蘇小羽跟那小東西對視良久,突然心有所感,這片大陸靈氣充沛又純粹,有些有靈氣的動物吸取這些天地靈氣,可以延長壽命,而它自身的血肉也會充滿靈氣,大陸上的人叫他們「神獸」,若是讓人吃了,可以大大的提高功力,但數量稀少,很多人一輩子都見不上一次,更別說擁有了。
「那是它的。」蘇小羽撇撇嘴,這小傢伙明顯是護著那顆珠子的,君子不奪人所好,雖然她很想要拿珠子,但不代表她會跟這麼個小東西爭。
「殺了它,搶來。」司千煥沒蘇小羽這麼好心,小東西想要的東西,他怎麼的都得給她弄來,何況只是這麼一隻守護獸,目光轉向那神獸,溢出淡淡的殺意。
那小傢伙靈動的眼睛對視司千煥的雙眼,渾身白毛一根根全都豎了起來,有些害怕地縮了縮脖子,身子不停地顫著。
為什麼它一睡醒就看見這個可怕的男人,他想要殺死它!
蘇小羽嘴角一抽,沒好氣的地瞪了司千煥一眼,「可那神獸也是個寶貝。」先別說它長得可愛,就算長得其醜無比,拿來燉湯也是大補哪。
小傢伙聽見蘇小羽的話,身上的毛慢慢軟了下來,可憐兮兮地看向蘇小羽,兩隻小爪子縮在脖子旁邊,若是有尾巴,可能要學那小狗兒搖晃了。
那個男人聽這個女人的,如果這個女人喜歡它,那個男人就不會殺了它了。
司千煥半是玩味兒半是警告地看了那小傢伙一眼,嘴角的笑意妖冶又危險,那是他的女人,就算是只小獸也看不得。
小傢伙害怕地縮回目光,可憐巴巴地舔了舔爪子,這個男人不但危險,還是個醋罈子,它老人家見過的人可多了,一眼就看得出來。
「羽兒,你有了我,還想要其他公的?」司千煥從後面摟住蘇小羽,俯身在她耳邊輕喃,曖昧的熱氣鋪灑在她耳邊,惹得她耳朵發紅。
蘇小羽怕癢地扭開頭,撓了撓耳朵,嬌氣地瞪他,「你是人!」
「我也可以不是人。」司千煥輕笑,含住她的耳垂,細細地啃咬著,放在她腰間的大手,也曖昧地游弋起來。
蘇小羽的臉刷的一下就紅了個徹底,抿著小嘴,伸手要推開他,結果反被他抓住,腦子裡突然浮現那次在馬車上的場景,臉更是火辣辣的。
「司千煥,你夠了!」對,他可以不是人,他可以是狼!
那神獸似乎都看不下去了,伸爪子捂著自己的眼睛,齜牙在那碗邊磕了兩下,這裡還有獸,還有獸哪!
「把那珠子拿過來。」司千煥靠在蘇小羽肩膀上,低低地笑著,但那話卻是對那隻小獸說的。
憑什麼!憑什麼我要聽你的!小傢伙對著司千煥齜牙咧嘴一番,但一身氣勢全都在他隨意瞟來的冰涼眼神中煙消雲散,不捨的把珠子抱在懷裡,蹭了蹭,然後兩腿一蹬,跳到了蘇小羽懷裡,不過下一刻就被司千煥給拎了起來。
「羽兒,它自己拿來的。」司千煥溫柔地說道,把那顆珠子交給蘇小羽,然後把小獸給丟開。
蘇小羽見那小東西可憐兮兮的刨著地,「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蹲下把它抓起來,放到了自己手中,不大的手掌,剛好放的下,玲瓏可愛。
拿著那珠子看了看,輕聲念出了上面寫著的兩個字,「小白……」念完,自己也笑了,小白,真不知道這小東西的主人是誰,這名字取得,太形象了。
司千煥很久沒看蘇小羽這麼開心了,讚賞地看了小白一眼,暫時允許它蹲在蘇小羽的掌中。
「羽兒,你要這珠子幹什麼?」司千煥突然想起小東西最開始想要的東西是那珠子,看了眼那晶瑩剔透的珠子,問道。
蘇小羽一聽這話,又開始有些興奮了,「煥,你知道嗎,只要吃下這個珠子,我的血瞳訣直接就能練到第九章!」這是血瞳訣那本冊子最後一頁說到的血珠,就是由一隻白色的神獸守護的。
司千煥挑眉,這墨家真的想守護的,就是這個珠子吧,伸手拿過那顆珠子,看了看,挑起蘇小羽的下巴,「張嘴。」
蘇小羽一愣,雖然不知道他要幹什麼,但還是張開小嘴。
司千煥捏著那顆珠子,放到她嘴上,輕輕一捏,珠子化作粉末,落進了她的嘴裡,見她嚥了下去,溫柔地笑了起來。
「捏碎了比整個吞好咽一些。」
蘇小羽點點頭,獎勵一般地在他臉上親了一下。
神獸小白見此,嗚咽一聲,假死躺在蘇小羽手上,這可是它守了很多很多年的寶貝,可是好東西啊,這個男人怎麼可以隨隨便便就捏碎了,這個女人怎麼可以理所當然的就吃下去了!
「跟著我吧。」蘇小羽伸出手指戳了戳小白長滿絨毛的小肚皮,見它瑟縮了一下,氣吁吁地睜開一對小眼睛,不滿地眨巴著眼,那可愛的小樣子得了蘇小羽的喜愛,所以她打算留著它。
小白憋著嘴,那小眼睛裡滿滿的不屑,它可是活了很久的神獸小白,怎麼可以跟著一個小姑娘,它要去闖出它的一片天地。
司千煥感覺到懷裡人兒的失落,美眸輕輕一瞇,伸手捏起小白的脖子,把它拎到自己面前,隨意的打量了一番,然後寵溺地捏了捏蘇小羽的臉頰,道,「它好像不想跟著你,那熬湯吧,大補,興許能讓你直接衝破第十章。」
小白聞言,眼裡的不屑不滿全都不見了,立刻炸毛,掙脫司千煥的鉗制,蹲回了蘇小羽的手裡,乖順地低著頭蹭著蘇小羽的手掌。
它願意,它什麼都願意,一片天空算什麼,它要活著!
「煥,你昨日熬的乳鴿湯很好喝,今天也這麼做吧。」蘇小羽知道它妥協了,壓下心裡的笑意,無辜地抬眼看向司千煥,道。
「好。」司千煥點頭,涼涼地看了小白一眼,如同在看一隻乳鴿。
小白白眼一翻,差點沒暈過去,它是神獸,比真金還真的神獸,怎麼可以跟一隻鴿子比!
可憐兮兮地伸出爪子,一下一下地撓著蘇小羽的手掌。
蘇小羽見此,慵懶地笑了起來,道,「聽話一些,有你的好處。」小東西要跟著她,這脾氣可得收斂一點,不然哪天她心情不好了,殺了就可惜了。
小白一愣,震驚地抬頭,它原本還以為,最可怕的是那個男人,卻沒想到最壞的是這個女人,她年紀這麼小,心眼怎麼這麼壞呀!
「怎麼了?」蘇小羽看出它的鬱悶,多少也猜出這個有靈氣的小東西在想點什麼,故意裝作不知,好奇地問道。
小白看到她無害的樣子,生生打了一個機靈,猛地搖頭,然後乖順的趴在她手上,它不會再被她無害的表現欺騙了,它會乖。
「不過一個毛球,有什麼好玩的。」司千煥拎起小白,隨手一拋,剛好丟在了碗裡,這小白留著給小東西解悶倒也不錯,只是,奪走了她太多的注意力,就不好了。
小白是通靈的神獸,自然知道司千煥在想什麼,暗自吐了吐舌頭,縮回碗裡,不屑地看著司千煥,醋罈子,小家子氣。
蘇小羽抬眼軟軟地瞪了他一眼,吃女人的醋就算了,連只不知道什麼品種的神獸的醋也吃!
「在這裡練一下功,我去找雪蜇草。」司千煥伸手抓過旁邊的一張石凳,凳子很寬,若是蘇小羽盤膝坐下,剛剛好可以坐下。
「嗯。」蘇小羽已經感覺到一股溫熱的氣流在丹田流轉,點了點頭,盤膝坐了上去,淡淡一笑,便閉上了眼睛。
司千煥走到小白身邊,一把抓過它,似笑非笑地道,「別憋著了,把靈氣散出來,還有,知不知道雪蜇草在哪?」小東西練功,若有小白的靈氣輔助,會順利一點。
他第一眼看到它,便知道它是一個身體裡儲存著無窮無盡的靈氣,這可是練武之人的至寶,若有它在身邊陪著練功,事半功倍,怪不得要藏在這裡,要是被別人知道了,恐怕要爭得你死我活,鬧得天下大亂。
小白豆子眼猛地圓瞪,他怎麼看出來的,它覺得自己隱藏的很好啊!還有那什麼雪蜇草,什麼玩意兒啊,沒聽過,小腦袋也搖了搖。
司千煥淡淡地看了它一眼,拿著玉盒去別的地方找雪蜇草,他吃過雪蜇草,自然認得。
小白舒了一口氣,抖了抖身子,濃郁的靈氣外放,果見蘇小羽皺起的眉頭緩緩鬆了開來。
小白看著蘇小羽練功,餘光卻瞥向找東西的司千煥,看來還是這個男人危險一點,以後,哄著這個女的,小心這個男的,嗯!
雪蜇草因其通體雪白而得名,整柱草不過半根手指那麼高,在這偌大的大廳裡,要找出來還真不容易。
一個個翻遍了書架上的盒子,連書籍都抖了抖,除了那些珍珠水晶的,什麼都沒找到。
連小白那種好東西都擺在外面,雪蜇草也不會藏得太隱秘才是,只是,該翻的都翻了,還是沒找到。
神色莫名地看了眼底下,司千煥摸了摸下巴,要不要掀開看看,不過工程有點大。
司千煥走到蘇小羽面前,見她手捏劍訣,緊閉的雙眼間一抹淡淡的紅光時隱時現,寵溺地揚了揚唇,走到那玉碗麵前。
全屋子都找遍了,卻獨獨漏掉了這隻玉碗,雪蜇草怎麼說也是寶貝,一起被保護在那個陣法裡,也不是不可能。
骨節分明又如白玉的手指撫上那玉碗,不但沒被那玉碗比下去,反而更顯得細緻潤澤,輕輕將玉碗抬起,一株通體雪白的雪蜇草出現在了碗底。
司千煥打開玉盒的蓋子,拿起雪蜇草輕輕放進月見花的花汁中,便見那月見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融化,最後與月見花的花汁融在一起,蓋上蓋子,然後靜靜地站在蘇小羽身邊,見小白毛乎乎的腦袋一點一點的,伸手,細長的手指戳了戳它的腦袋。
小白一個激靈,睜大眼瞪著司千煥,見他臉上似笑非笑的表情,眼睛瞪得更大,身上的白毛一晃一晃的,拚命地外放著靈氣。
滿意地收回目光,司千煥繼續站著,守著一動不動的蘇小羽,而他只是面色淡然地站在那,亦掩不住對蘇小羽的柔情,就算大廳再寬,也淡不了他們之間的情誼。
小白偷偷從爪子裡露出兩隻小眼睛,滴溜溜地轉了一下,這個男人很喜歡這個女人嘛,這個什麼時候都這麼溫柔,不過,還是不好惹!
墨府地下柔情滿室,而地上,卻又是另一幅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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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聲明哈,這裡的神獸只是牛一點的動物而已,嗯嗯,反正現在小白是這樣的,以後嘛……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