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160章 夜氏父子 文 / 喵星人的憂鬱
第160章夜氏父子
南宮雪音被客徐一路護送著,這會兒心事重重地回到了攬月閣,她讓碧羅送走了客徐,自己則是急匆匆地梳洗。
梳洗完畢之後,南宮雪音躺在床上無法入眠。
南宮雪音忽然從床上坐了起來,招呼碧羅點上燈燭。
南宮雪音換上了衣衫,又披上了披風,想要推門而出。
碧羅見她要出門,也連忙跟著出來。
「大小姐,夜寒露重的,您這是要去哪裡?」碧羅疾聲問道。
「嗯,碧羅姐姐,我是想到亭子裡坐一坐,我睡不著。」南宮雪音小聲回應道:「你們回去睡吧,不用管我的。」
碧羅和蒼鬱想都沒想都是趕緊披上了衣服,碧羅還一邊說道:「大小姐,我們陪您過去吧,黑燈瞎火的也不安全,對了,我和蒼鬱準備個火爐給您暖暖手,別凍著了。」
南宮雪音知道她們一片好心,又執意要跟著,也就沒有反對。
其實,南宮雪音並非不害怕自己一個人出門,儘管她只是去自己的攬月閣院子裡的涼亭裡坐一會兒,她心裡依舊是害怕的。
重生到現在,所遇到的事情太多了,似乎很多人都能在南宮府中如入無人之境,就如白清風,又如戚水澈。
白清風是個心狠手辣的主,雖然娶了十六公主,但他的個性不可能因為娶親而改變的,他竟然在娶了公主之後,登門下聘說是要娶南宮雪音為妾,這樣的人恐怕不會按常理出牌,保不準什麼時候會在三更半夜的情況下出現在攬月閣。
因此,南宮雪音心情煩躁,無論如何都想到攬月閣的庭院裡走一走,也是很害怕的,有兩個貼身丫鬟一起,她也安心一些。
碧羅和蒼鬱準備停當之後,便跟著南宮雪音一起來到了庭院裡的涼亭之中,碧羅很是貼心,準備了暖手的小爐,還給南宮雪音端了點心和茶水,蒼鬱在一旁看顧著燭火。
南宮雪音默默地坐在涼亭之中。
此時已經是深夜時分,溫度很低,外頭除了巡夜的家丁,沒有其他人。
夜風拂面,有一種刀割一般的感覺。
南宮雪音整個人沉浸在思考之中。
一旁的碧羅和蒼鬱都是小心翼翼地警惕著四周。
南宮雪音心中想著今天所看到的事情,對於南宮雲華的變化,她一直都是看在眼裡的,今天因為南宮月華和南宮清音的話語,她腦海中閃現出一種莫名地怪異感。
本來不應該知道密道的南宮雲華知道密道之事,這代表著什麼?
記憶的片段如同潮水一般奔湧而來。
「姐姐,不要嫁給夜淳風,他不是好人」
「姐姐,不要相信南宮月華,他也不是好人……」
「姐姐,看來,我終究是晚了一步麼?」
「姐姐,我不會害你的,相信我吧……」
「我不知道雲華怎麼了?生病的時候將我和大哥拒之門外,遇事情也不跟咱們商量,就這麼硬生生地將自己孤立出去了。」
「雪音,你不知道密道之事是有原因的,因為咱們兄弟倆壓根就沒有告訴你們,因此,雲華是不可能知道的……」
……
點似乎在漸漸地連成一條線。
南宮雪音腦海中頓時呈現出一個她不願意承認的猜測——南宮雲華也是個重生者!
南宮雪音心中十分忐忑,原來,這個世界不止她一個人是重生而來的幽魂嗎?
如果是這樣的話,這個世界究竟會發生多少改變呢?
如果南宮雲華是重生而來的,她話裡的信息究竟是想表明什麼?她究竟在暗示著什麼?究竟,她和南宮月華,還有夜淳風之間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何,南宮雲華會如此痛恨他們?為何要用如此極端地排斥所有人?
疑問如同潺潺的流水一般接踵而來。
南宮雪音就這麼靜靜地坐在亭子裡,眉頭輕蹙,兩個丫頭在她的身邊看顧著,她當然沒有去注意其他地方。
她們三個人,沒有一個人注意到,在攬月閣的陰暗角落之中,一個黑衣男人靜靜地站在那個地方。
那日之後,南宮雪音並沒有急著去找尋南宮雲華。
南宮雪音每日例行公事地將早晨要做的事情都做完了,然後去主房探望了一下一直臥病在床的老太太,老太太自從斷了南宮雲華下的藥之後,身體就一直好不起來。
而且這次老太太病重之後,思維也越發地糊塗,很多事情都記不得了,有時候表現得十分和藹親切,有時候又變得蠻不講理,自此之後眾人都沒在把老太太的話語當一回事,只有南宮雪音會露出悲傷地表情。
而邵冷凝接管了南宮雪音交出來的管家事物,因為南宮月華擔心這位繼母大人閒下來的時候就會各種給他們添堵,於是乎,南宮月華在後宅裡暗箱操作,讓邵冷凝忙裡忙外地差點折騰出神經病來,管事的婆子,無論大事小事,正事瑣屑事,都會「及時」給邵冷凝稟報,一稟報就是好幾個時辰,一個人也就罷了,一群人的稟報,可是讓邵冷凝苦不堪言,根本沒有時間和精力去對付南宮世家的幾個孩子。
從那日之後,也不知道怎麼的,南宮雲華病了,這一次完全不是裝病,似乎是一場大病,南宮雲華整個人萎靡不振的,好多天都腳不著地。
這一次南宮雲華倒是沒有特別拒絕南宮家的兩位兄長來探病,她似乎連拒絕的力氣都沒有。
戚水澈也很是焦急,常常過來探望,但是,南宮雲華總是不好,南宮月華找了宮裡的太醫來問診,太醫總說是傷寒,最關鍵的是,她還思慮過多,憂思過多,思慮傷脾,憂思傷肝,就這樣一來二去的,小小的身子骨越發地不好起來。
南宮雪音苦笑著,她忽然意識到生命的脆弱,她不知道南宮雲華的病,是不是南宮月華整出來的,畢竟,有孟慧芬的前科存在,南宮雪音就算不想懷疑,也不得不懷疑,南宮世家裡,不管是她還是南宮雲華,都是那麼的身不由己。
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南宮雲華話語的影響,南宮雪音開始重新審視南宮月華,也不想先前那般信任了,只是她小心翼翼地,盡量不讓自己表現出探究,一切都還是照舊,只是背地裡,已經有什麼東西開始不一樣了。
隨著時間的推移,南宮雪音越發覺得,自己的謹慎是對的。
十天半個月的,大家都相安無事,南宮陽玲本來想去跟南宮雲華請教什麼來著,可是南宮雲華一直病著,她也不好去打擾。
而且,也不知道怎麼的,冷醉直接淡出了南宮陽玲的世界,南宮陽玲沒有再收到冷府或者其他貴族發來的帖子,而冷府也發出了請帖,竟然是冷醉和崔媛媛的婚宴帖子。
收到這樣的帖子,南宮陽玲是大感意外的,後來南宮月華耀武揚威地告訴她,這都是他的安排,南宮陽玲這才訕訕地道謝之後,整日躲在自己的小天地裡,輕易不肯出來見人。
南宮雪音一開始思慮有些多,整個人瘦了一圈,但不久之後,她又好了起來,因為她想通了,既然她能重生,為何南宮雲華不能呢?為什麼別人不可以重生呢?而且,別人如何,根本與她無關,她能重新活一世,就該好好珍惜,好好享受錦衣玉食的生活,好好地活著,快樂的活著,而不是自己把自己折騰死。
月華哥哥做事確實狠戾了一些,但是卻從未做過對不起她南宮雪音的事情,她小心防著就好,想太多並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
而雲華或許是個重生的,她的想法極端了一些,卻是不會害南宮雪音的,南宮雪音憂思這麼多又是為了什麼呢?這是何苦?
南宮雪音不再糾結那些毫無意義的事情,命令自己好好地活下去,一切,順其自然吧。
作為一個還未及笄的女孩兒,南宮雪音只要自己想通了,身體恢復能力還是很好的,加上她平日十分注意鍛煉自己的身體。
很快,南宮雪音便發現了,她從重生之後就按照前世夜淳風要求她做的口訣運功,竟然感受到了丹田處傳來的熱氣,那股氣息隨著她的意願在週身的各處經脈遊走著,這段時間她不斷地運行著自己身體中的氣息,也是十分歡喜。
南宮雪音沒有想到,前世夜淳風給她修煉的東西,竟然有這樣的好處,不但讓身體更加強健輕盈,而且還使她的五感更加敏銳清明,力氣也是大的驚人,如今她的視覺變得更加清晰,聽覺變得更加敏銳,總覺得自己哪一天會成為一個千里眼順風耳也說不定。
南宮雪音心情好了,便從內心裡再度感激起夜淳風來,雖然這一世他們還沒有多少交集,她心裡也有一絲瞭然,難怪她重生之前,幽魂再度去尋找夜淳風的時候,那都不知道過了多少年了,夜淳風還是那般年輕模樣,想來,他所練的這功法一定是了不得的東西。
嗯,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南宮雪音開心過後,便考慮到了這個問題,她會功夫的事情,還是要當成秘密保守著,以免惹禍上身。
知曉南宮雪音心思放開了,碧羅和蒼鬱也都鬆了一口氣,雖然她們不知道南宮雪音究竟是為了什麼具體的事情煩憂,但是**不離十,大概就是為了後宅那點事兒,此時見到南宮雪音通達的模樣,心裡都是鬆了一口氣,其實,大戶人家,後宅裡頭哪兒沒有這樣的事兒呢?知道明哲保身就好……
宮廷。
養心殿外。
站在殿外的皇帝隨侍王方平在門外候著,皇帝一個人處理政務的時候不喜歡有人打擾,他只要掐對時間進去端茶送水就好了。
這天氣漸漸轉冷,但今日的天氣還是不錯的,他們這群被安置在門外的人也好受一些。
就在王方平心裡暗歎這天氣多麼好的時候。
幾聲輕響自迴廊盡頭響起。
王方平在宮廷這麼多年,自然是知道察言觀色的,抬眼便看到遠遠的一抹黑色正朝著這邊過來了。
黑色錦袍的少年神情倨傲,一臉傲慢。
待王方平看清來人的時候,頓時眉頭一抽,心道:天啊,這尊瘟神怎麼又來了,前幾天不是才來跟陛下大吵一架嗎?而且為的還是一隻雞,陛下要吃熟的,他非要整個生的,逼陛下就著特質的醬料吃,見過逼良為娼的,這逼父親吃生雞肉的,還真的是頭一回見,也就是皇帝寵愛他,竟只是吵了一架而已,這孩子現在怎麼又來了?
王方平下意識地看了看來人四周,心中再度揣測道:嗯,今日沒有拿食盒,恐怕不是跟吃食有關,若不是跟吃食有關,那就是跟以前一樣,要提出什麼強搶民女的提議,每次都是要吵一架才肯善罷甘休呢,唉,這位大爺,可是從小就沒有消停過。
這次來,到底有什麼事兒呢?
一身黑色錦衣的少年越發臨近了。
王方平是個老太監,一直隨侍在皇帝左右,什麼人沒見過?可每次他看到面前這位爺,可都是要在心中暗讚不已。
面前這位聲名狼藉的皇子,是陛下最寵愛的兒子,而且,長相太過出眾,若是女子定時能讓六宮粉黛無顏色,只可惜戾氣太重,普通人近身恐怕都要被那逼人的煞氣嚇得渾身顫抖。
也難怪陛下會獨寵這個兒子,誰讓他是先皇后的嫡親兒子呢,尤其是那樣貌簡直跟先皇后一個模子映出來的,陛下這一生對先皇后恐怕無法忘記了……
黑衣少年很快便來到王方平的近前,王方平本能地就要行禮請安。
誰知,黑衣少年一揮手:「不用通報了,你就老實呆著吧。」
王方平心裡委屈,他哪裡是要通報啊,他剛剛只是要請安而已,這禮儀規矩也是有順序的,可惜面前這位爺壓根就忘記了。
王方平生怕黑衣少年立刻就推門而入,到時候陛下要怪的也是他,忙不迭地大叫:「皇上,十三王爺進宮見駕——」
這麼一聲吼,把剛說完話的夜淳風嚇了一大跳,他凶神惡煞地瞪了一眼王方平,便推門而入,繼而把門從自己身後關了起來。
偌大的宮殿之中,只有兩個人影。
「不行……」沉重的話語從書案後方傳了過來,那語氣很平靜,卻很沉重。
說話的男人正在伏案批閱著什麼,眼皮子都沒有抬,他頭上戴著束髮嵌寶紫金冠,身穿明黃色的龍紋錦袍,外罩雲龍案花八團倭鍛排穗褂,鬢若刀裁,眉如墨畫,白皙而威嚴的面容與夜淳風有幾分相似,膚上隱隱有光澤流動,犀利的眼眸裡閃動著一種質疑和疑惑的光芒。
房間中的另外一個身影便是夜淳風,他身穿暗色的錦袍,一頭烏黑茂密的頭髮用一支玉簪隨便的綰了個簡單的髮髻,一雙劍眉下卻是一雙妖媚的鳳眼,高挺的鼻子,厚薄適中的紅唇這時卻漾著邪肆的笑容。
一身黑色錦袍的夜淳風似乎早就意料到了皇帝的態度,他毫無禮儀地歪坐到一旁的座椅上,用調侃地語氣說道:「怎麼不行呢?我看上她的事情,你又不是今天才知道,反正其他人,娶進王府都是一個下場——死!」
他們的語氣根本不像是父子談話,更不像君臣談話,而且,明顯是夜淳風佔上風。
「你知道朕的意思,她年紀還小,你再等幾年又怎麼樣?」皇帝一身明黃色的裝束,不怒自威的臉龐面色陰沉,道:「在人前,朕還是個君王,你不要太過分了,要不然,朕把王位傳給你,到時候你怎麼做決定,朕一概不管。」
其實,皇帝和夜淳風的關係,就如同南宮長宏和南宮月華一般,活生生地就是個類似的情況。
「你別這樣嘛,咱們不是說好了嗎?我不想坐那個位置,只是幫你保護你的王朝,你得滿足我唯一的願望啊。」夜淳風一副不願意的模樣,道:「怎麼我想提前娶她,寫個聖旨就這麼難呢?」
「女子沒有及笄就嫁人,這成何體統?」皇帝面色陰鬱,說話依舊是不疾不徐,根本不敢大發雷霆的模樣。
「規矩?體統?那都是什麼東西?」夜淳風嗤之以鼻道:「這些東西,你說的話就是規矩,你說的話就是體統,你不過是寫個賜婚的聖旨,又不是毀滅全世界,誰會出來反對啊?」
「朕就是很奇怪,你之前也說了,等她及笄,就讓我幫你們賜婚,怎麼?現在還有好幾年呢,你怎麼就這麼猴急?難道就是因為你忍不住夜探了一次南宮世家,就改變主意了?還是你看到她偷人,心裡不舒服?」皇帝挑了挑眉頭,吹鬍子瞪眼道。「偷人?」夜淳風似乎聽到了個天大的笑話一般,輕笑出聲,道:「父親,你可真會開玩笑,本來我是聽說南宮雲華把戚水澈迷的神魂顛倒,想過去看看熱鬧的,誰知道看見雪音那丫頭坐在自己庭院的涼亭裡,滿臉哀傷,唉,我想了想,她也經歷得夠多的了,也有能力獨當一面了,早點娶回家,我早點安心,外頭可還有白清風那臭小子覬覦呢,不早點得到她,我心裡不安生。」原來,那天晚上在暗處偷看的黑衣人便是常期不願意踏足南宮世家的十三王爺夜淳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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