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53章 讓你丟人 文 / 喵星人的憂鬱
「白夫人，您這話說的是……」孟慧芬直覺難看，心中覺得肖何氏人長得甜美，但嘴巴實在是過分，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挑明她孟慧芬苛待先夫人留下的嫡長女，更是怨恨南宮雪音，沒想到這丫頭不但有辦法從廚房那邊出來，還穿得如此素淨出來參加她的大喜之日，這是當眾打她臉啊！
孟慧芬今日從一大早就心裡不痛快，連同思維也轉不過來了，這會兒肖何氏直直地說了那麼一句，她竟然想不出反駁的話語，說多了只會越描越黑，可是，她沒想到，總是給她找事兒的人再度開口了。
南宮雲華在旁邊已經聽不下去了，頓時瞪著兩眼，大叫道：「白夫人，您是不知道，我家姐姐最喜歡那素淡的布料，素淡的衣服，前幾日母親給我們每人分配布料，那布料可都是精品，母親送了很多花樣精緻顏色鮮亮的紅色或者華貴的紫色布料過去了，是她自己不願意穿，可不是娘親不給她穿戴。」
當時南宮雪音偏愛素淡的顏色，南宮雲華就是不打算讓她好過，把南宮雪音選的素色都搶走了，然後讓孟慧芬送了些鮮艷的布料過去，南宮雲華以為南宮雪音確實是不喜歡艷色的，她現在這麼說也沒有錯誤。
南宮雲華自以為聰明，以為自己這句話說得滴水不漏，她本著一副高傲的嘴臉，在這個節骨眼上出來說話，卻讓人有一種不打自招的感覺。
南宮雲華這句話才剛出來的時候，原本不太在意南宮雪音穿著的貴婦們瞬間習慣性地在心中盤算起來。
這些貴婦都是京都權貴的內命婦，都是有心眼兒的人，經南宮雲華這麼一提醒，怎麼都不可能不注意到南宮雪音身上那與場合不符的裝扮，可是，大家看著南宮雪音那副端莊恬淡的模樣，她不可能不知禮儀啊？難道是故意讓孟慧芬難堪麼？
不……這些貴婦想得沒這麼簡單。
這些貴婦人成天閒得很，誰沒幾個姐妹的？八卦是少不了的，南宮世家是豪門大戶，小事可能是無中生有，大事可是瞞不住的。
南宮世家主母尉寒幽才剛剛過世不久，南宮家主要續絃本來已經讓人有些看不慣了，南宮雪音為了守孝，是該穿得素淨一些。
想到這裡，這群貴婦頓時面面相覷，都從大家的眼神裡看出了了然來。
剛剛南宮雲華說，孟慧芬送了很多花樣精緻顏色鮮亮的紅色或者華貴的紫色布料過去給南宮雪音，是她自己不願意穿，可不是孟慧芬不給她穿戴。
南宮雲華是小孩子，小孩子說出來的話最真，而且還是本著那種厭惡的表情說出來的，可見是恨毒了南宮雪音。
在場的貴婦有不少心思通透的，已經更加瞧不起孟慧芬了，果然是個庶出女兒又是妾室出身，連禮儀教養都是學不全的，主母才死多長時間啊？三年孝期未滿的，就給人家準備這麼多大紅大紫的衣服，你叫這麼孝順姑娘家怎麼穿？從這個行為上來看，孟慧芬是個心頭裡容不下人的，她要是真記掛著先太太的話，怎麼不知道人家女兒要守孝？要不然一個女孩兒家家的正是大好年華，怎麼就把自己供得跟吃齋的菩薩似的？
她們不知道孟慧芬是真的沒想通這個關節，並不是故意送大紅大紫的衣服給南宮雪音，但，也就是因為這群貴婦如此一想，她們心中對南宮雪音又是增添了幾分愛憐之情。
這麼思考之後，在場的貴婦都打算靜靜旁觀，畢竟這是人家的家事，她們背地裡鄙視就算了，插不上手。
再度抬眼打量南宮世家的兩個姐妹時，這群貴婦們腦海中又有了新的想法。
在場的貴婦人又不是傻子，兩姐妹渾身上下的裝飾和衣料根本就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南宮雲華今天穿的十分隆重，身上珍珠翡翠真金白銀樣樣俱全衣衫布料精緻華貴，相比起來，南宮雪音淡妝素裹，倒顯出了一番遠離世間的飄飄仙氣來。
再仔細一看，南宮雲華長得好，隆重裝飾之後看起來確實美，可是，與南宮雪音清雅的裝束比起來，怎一個俗字了得。真金白銀珍珠翡翠，如同暴發戶一般的裝束，讓南宮雲華落了下乘。而且，南宮雲華那副刁蠻的嘴臉一覽無遺，南宮雪音由始至終都帶著一股大家閨秀的端莊恬靜，兩者的性情一目瞭然。
再者，南宮雲華仗著自己母親被扶正了，竟然擺出一副目中無人的樣子，先前的尉夫人不但是南宮雪音的母親，也應該還是南宮雲華的嫡母，嫡母去世了，南宮雪音要守孝，南宮雲華難道不用？
現在是什麼情形？南宮雪音是正經嫡長女，淡妝素裹，心境平和，南宮雲華濃妝艷抹，身上紅艷喜慶，招搖任性。
從這點上來看，南宮雲華根本不是個知禮儀廉恥的大家閨秀，果然是妾生的，跟她母親一樣上不得檯面，完全沒有嫡女風範。
這麼一比較，所有人更加不待見南宮雲華了。
在場的貴婦們頓時對南宮雪音產生了憐憫之心，所有人的心中都閃現出孟慧芬苛待嫡女，偏心自己的閨女。
更甚者，她們心中幾乎都生出了兔死狐悲的感覺，這群貴婦自己身份擺在那裡呢，都是正經嫡母，看到這種嫡母逝世小妾當道，完全不把先夫人當一回事就算了，竟然還任由庶出女兒踩到嫡女頭上，她們在心裡早就站到了南宮雪音這邊。
如此一來，前廳的眾貴婦人心中都是十分肯定孟慧芬是個口甜心苦的人，都打心裡看不起孟慧芬。
雖然她們都沒說出來，但是那眼神已經表露了自己心意。
只是孟慧芬這會兒還恨著南宮雪音，還在想著怎麼整治南宮雪音，卻沒有看到周圍氣場已經開始變化了。
孟慧芬被仇恨迷了眼，但是主座上那位還是清醒的，見到氣氛不對，哪裡還不明白？
老太太暗歎，果然，她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孟慧芬是庶出女兒，又跟孟家老太太關係勢同水火，教養自然比不上正經嫡女，會耍些小聰明，但是終究上不得檯面，做妾可以，當正房的話就……上不得檯面，上不得檯面啊！她自己不成就算了，還連累自家女兒，瞧瞧雲華被教導成什麼樣？這樣以後能嫁得出去？
可是老太太沒辦法，上次南宮雲華大鬧主母房的時候，老太太就有心把孟慧芬給卸了扶正的權利，可是誰知道宮裡會下旨催著扶正呢，老太太也沒辦法，只是，老太太心中想著：孟慧芬給南宮世家丟人了，她事後必須好好地教訓這個不長眼的。
孟家的老太太在一旁冷眼旁觀，一臉嘲諷地望著主座上的老太太，那眼神好似在說：誰讓你之前給我上眼藥？我不放個禍害到你家，怎麼對得起自己？這孟慧芬不過是個庶出女兒，又是個妾室，站在高處怎麼能站得穩呢，站得越高，摔得越慘！瞧瞧，明日京都裡的人，看南宮世家的眼神都會不一樣了。
就在尷尬地氣氛逐漸蔓延的時候，南宮雪音見好就收，低聲說道：「白夫人，不怪姨娘，確實如同妹妹所說的。」
說到這裡，南宮雪音小心翼翼地抬眼望向南宮雲華。
南宮雲華趾高氣揚地回視，她這會兒心裡得意洋洋的，以為自己的話已經成功戳穿南宮雪音故意給自己娘親難堪的計謀，殊不知，就因為她這句話，大傢伙已經把她們母女完全看扁了。
南宮雪音心中冷笑著，面上不露分毫，小心翼翼道：「只是，家中母親亡故沒多長時間，雪音感念母親的養育之恩，所以淡妝素裹，卻是在諸位夫人的面前失禮了，雪音在此給諸位夫人賠罪。」說完，南宮雪音對著諸位貴婦人恭敬地行禮。
南宮雪音這一席話，更是證實了諸位貴婦心中原有的猜想。
南宮雪音說地煽情，她又是正經嫡女，在場的大部分貴婦人都是家族嫡妻，情緒就被南宮雪音帶了起來，有的甚至都拿著錦帕暗自抹淚。
站在旁邊的肖何氏的表情也瞬間變了，也有些哽咽道：「你母親有你這樣一個女兒，真是前世修來的福氣，真是個孝順的，心眼兒好又和善，真真惹人疼。」
肖何氏說話就是如此，無論是刻薄還是誇獎都不留餘地，這話說得南宮雪音尷尬低下頭去。
其他貴婦人心照不宣，因為大部分人都想清楚了其中緣由，小部分人剛剛沒想清楚的，聽了南宮雪音的補充，想不清楚都難了，這會兒，瞧不起孟慧芬的人再度增加。
孟慧芬卻是大吃一驚，到此刻，她才真正明白了南宮雪音的用意哪裡僅僅是讓她難堪？要是一開始沒有南宮雲華那句話，這件事情還可以算揭過去了。
若是沒有雲華剛剛那句話，在場的人各個都精得跟鬼似的，到時候也會感念覺得孟慧芬是個有情有義的，願意讓先夫人留下的嫡女在她大喜的日子穿素服，是個好的，容得下人的，到時候，就只能怪南宮雪音穿素服也要考慮大喜的場合，穿些淡粉的顏色，這樣才不失體面，那個時候，人家會說雪音不懂事，孟慧芬大度。
可是雲華一句話告訴所有人，她孟慧芬是個掌控內務的，送去給大小姐的全是大紅大紫的布料，人家根本沒機會做出淡粉之類的衣服，不得已，只好用以前的舊布做素服了，當然就沒顏色可挑……
完全變味了，都是雲華那句話！孟慧芬心下焦急，朝著南宮雲華望去，誰知道這丫頭現在還是一副得意洋洋的嘴臉，對周圍人的眼色毫不知情，孟慧芬就更加氣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