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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15明早朝風起雲湧 文 / 翠翹金雀玉搔頭

    沈渙梔卻道:「我倒更喜歡那件兒墨狐皮的,看著心安沉穩。」月湖不禁掩唇笑了:「娘娘您還年輕,要什麼沉穩啊。您啊,只要花枝招展的,便好了。」

    如此笑說一晌,便到了元烈殿。

    錢蔚然見是沈渙梔來了,也便不必通報,逕直讓開一條道,許她進去。

    難得的,庭城並未在披折,而是微微瞇著眼,靠在龍椅上小憩,就著龍涎香,將他本就如仙如畫的臉模糊中勾勒得更加朦朧驚艷。上前一步,沈渙梔彎身:「參見王。」庭城並未睜眼,只是輕輕「嗯」了一聲,再也無話。沈渙梔起身,走到他身邊,微涼的指尖輕輕按在他額頭,輕柔地揉著,笑得溫婉得體:「王大抵是累壞了吧。」庭城輕歎:「沈昭儀難得如此賢惠。」

    一聲輕笑,沈渙梔手上停了,施施然坐在他懷中:「那從前,臣妾是什麼樣的?」出其不意地,庭城一把將她撈在懷裡,死死禁錮著不肯放開,低聲魅惑道:「便是這樣的。」沈渙梔一笑如醉,眸間卻是分明的清醒之意:「王不是看折呢?」

    「折看得膩了,看點兒新鮮的。」庭城嗓音醇厚,輕輕湊近她的朱唇,沈渙梔卻手指一橫在他們中間,巧笑嬌媚:「臣妾卻有正事呢。」

    微微蹙眉,庭城眷戀地從她的芬芳中退卻:「說。」沈渙梔淺淺然微笑:「王瞧著皇后娘娘如何?」庭城眸如琥珀般淺淡:「她才十四歲,自然是小孩。」沈渙梔笑意一凝,繼而道:「可臣妾覺得,她不似孩童那樣簡單。」眸間一深,庭城略帶顧慮,微微側頭,凝著她的花顏,道:「怎麼說?」沈渙梔頓了頓,開口:「臣妾覺得,皇后娘娘不是單純的人,反倒通幾分世故。」庭城並未在意,笑道:「從宮中走出的人,都是通曉世故的。」

    「王不信臣妾是理所應當,臣妾只是提醒王多留意一分罷了。」沈渙梔悄然道,低下眉去。庭城將她抱得更緊,下巴摩挲在她光潔的額頭上:「孤不是不信你,靜心是乾國公主,即使多了分心眼也不足為怪,你若覺得她為難於你,只管來告訴孤就是了。」沈渙梔輕輕搖頭:「王未准臣妾把話說完。臣妾覺得,靜心不是公主。」一驚,庭城低眉訝異:「何以見得?」沈渙梔淺淡吐了口氣:「皇后娘娘對凌天的事不是十分瞭解呢。」庭城略一沉吟,沈渙梔輕描淡寫笑道:「臣妾也只不過是揣測,王不放在心裡也無妨。」庭城勾笑:「你說的孤都信,如此我便多加留意就是了。」

    一笑,艷如桃花,沈渙梔微微點頭:「臣妾便只有此事了。」庭城微微湊近,低笑道:「你身上好香。」沈渙梔壞笑著將他輕輕推開:「臣妾宮中還有事兒,沒空與王鬧騰。」庭城眸中一暗:「不留下?」沈渙梔微笑:「皇后娘娘剛獲聖恩,王該多疼她。」庭城好笑:「一個小丫頭,也值得你吃味嗎?」沈渙梔一嗔:「臣妾才沒有。」庭城溫笑著:「她年齡尚小,左右也是一夜好眠,何苦來我元烈殿折騰一番?」沈渙梔面上微紅:「總要叫乾國使臣知道,他們的小公主並未受冷落。」庭城嗤笑:「好,你說得對。」

    臨離開前,沈渙梔回眸:「王,大乾使臣總留在帝都,不大好吧?」庭城亦面色微冷:「他們總要離開。」沈渙梔笑道:「是。」繼而,欲言又止,終於委婉開口:「可若大乾使臣與朝臣有所來往,王可要加心提防了。」庭城眉間一緊:「孤知道。」

    笑笑,沈渙梔又回身一福:「臣妾告退。」

    出了元烈殿,沈渙梔對著月湖笑:「成了。」月湖喜道:「王果然是聽娘娘的。」沈渙梔只是笑得淺淡:「我也是賭了一場罷了。」沒走幾步,迎面撞上夏婕妤,夏婕妤面色微紅,行了禮:「參見昭儀娘娘。」沈渙梔笑著,扶她起來:「妹妹客氣了。」夏婕妤起身,低頭,卻難以掩蓋雙頰的桃紅之色:「臣妾,多謝昭儀娘娘提點了。」沈渙梔輕輕為她將鬢間脫落的一絲發別在耳後:「是你自己個兒有福氣。」夏婕妤不好意思地笑:「臣妾還要給王送參湯,先行一步。」

    沈渙梔不緊不慢跟上一句:「婕妤慢走。」又是一躬身,夏婕妤始終低著頭,不經意間瞄到了沈渙梔腰間的鴛鴦佩,不禁暗暗吃驚,抬頭疑問。

    「夏婕妤還有事嗎?」沈渙梔裝作不懂。勉強笑笑,夏婕妤搖頭:「臣妾無事,先行告退。」

    待夏婕妤步伐恍惚地拐進了元烈殿,月湖竊笑。

    「笑什麼?」沈渙梔奇怪。月湖輕聲得意道:「娘娘您還不知道,據說夏婕妤那晚進了東偏殿侍寢,見了牆上掛著的那只巨大無比的鐲,可驚得不輕呢,知道那是王給娘娘打的後,就更是下不了台了。」說著,月湖附耳低言:「據說,婕妤那晚並未侍寢呢,敬事房也未曾記賬。」月湖又忍不住笑出聲了。

    搖頭,沈渙梔歎道:「你本該是個沉穩的,這樣的話便別再傳了。」月湖笑道:「她見了玉珮仍在娘娘這裡,不定又怎麼驚奇呢。」

    傾顏宮中,月湖鋪開了一張紙,坐在小椅上,蹙眉閉目思片刻,睜眼,提筆細細地在紙上描畫出女的花容月貌。沈渙梔微微笑:「實在是難為你了。」月湖搖頭:「該是這樣的,若有什麼不對,娘娘您再看,奴婢再改就是了。」

    半晌功夫,月湖呈上那張輕飄飄的紙,沈渙梔鋪在桌面上,笑道:「已有七八分像了。」月湖想起了什麼,不禁問道:「娘娘您何不拿畫作給清妃瞧瞧,她怕是認得。」沈渙梔一怔,繼而搖頭:「不可。你不是不知,清妃和過親,只怕沒見過乾國公主,若我們提起她卻不知,難免心裡又回想起從前的事來,何苦冒這個險招惹她難過呢。」月湖也道:「是。」頓了頓,沈渙梔笑道:「不過你這心思倒是巧,日後逢事多想想,便能成了。」

    紙上的女生得古靈精怪,眉清目秀,活脫脫一個靜心躍然紙上。

    只是,似乎差了什麼。

    「神韻上,

    奴婢總覺得不夠。」星河微微蹙眉。沈渙梔細細查看來,後笑:「是少了些精明勁兒,不過只消認得出來是誰便好了。」月湖低眉稱是。

    第二日,沈莫雲風塵僕僕趕來,月湖將畫作遞給他,他將懷中信件交到月湖手中。

    「此為抄錄下的內容,煩勞姑娘送給昭儀一瞧,若是無誤,明兒個早朝便要發給王了。」月湖接過信件,道聲辛苦,便回房給了沈渙梔。

    拆開信,信上的內容著實讓沈渙梔滿意。

    並非是什麼大逆不道的詞句,卻字字句句都透露著兩國使臣的互相試探,又無不或多或少地顯示著心意,著實值得味。

    張懷慶的信上有這樣一句:「貴國清正,可惜戰亂連連,實則不平。」這話若為一個使臣所說,倒不值得降罪,可萬機令的回信便值得一探究了:「大人所說有本有據,奈何在下求告無門,在其位不能盡人事,恐怕唯有以死謝罪。」

    求告無門?呵。

    沈渙梔淺笑,吩咐月湖:「傳沈莫雲。」月湖一笑通曉:「是。」

    沈莫雲進入,難掩喜色:「娘娘果真神速,這麼快便弄到了皇后娘娘的畫像了。」沈渙梔笑問:「查得出嗎?」沈莫雲點頭:「有了這份東西,自然輕而易舉了。」沈渙梔定了定,道:「這兩封書信,你們改動多少?」沈莫雲陰笑一聲,道:「本是只有張懷慶的書信,至於萬機令的,是沈明大人吩咐手下仿了來的。」

    一聲笑,明朗而清脆,沈渙梔微掩朱唇。

    「娘娘,這東西發嗎?」沈渙梔止住了笑,抬眸果斷:「發,事不宜遲,明日早朝便呈。」

    雙眸微微一緊,沈莫雲笑意陰冷,躬身:「微臣也是如此之想。」頓了頓,沈莫雲略有遲疑:「只是,王是否會不信?」沈渙梔笑得恬淡:「本宮這裡已為你們開了道,王最近心情不錯,並未動怒,該是聽得進你們所言的。若有差池,也有本宮給你們遮風擋雨,怕什麼?」

    「是,娘娘聖眷優容,自然可庇佑我們萬事安康。」沈莫雲低頭謙遜。

    「下去吧。」一聲,宛如歎息。

    抬頭,望向窗外閒散悠然的雲,沈渙梔不禁淺笑,只怕明日早朝,會有一股強流捲過,風雲大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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