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77章 煙熏霧繞燭花醉 文 / 翠翹金雀玉搔頭
注意到沈渙梔冰冷的神情,月湖緊張地上前:「娘娘怎麼了?」沈渙梔不答她所問,反冷冷一笑:「雖已病了兩日,白貴妃的氣色倒好,如今竟有氣力出口傷人反咬我一口。」跟在一旁的星河半張著口:「貴妃真是不是好人心,竟惹娘娘不痛快。」
一怔,月湖忽的跪在地上:「娘娘恕罪,奴婢因幼時受過白貴妃恩惠故不忍看她不治而死,卻不想惹了娘娘生氣,千錯萬錯都是奴婢自作主張犯了大忌,奴婢該死!」聽聞,星河也忙不迭跪下:「月湖姐姐不是有意的,娘娘您休要怪罪。」
沈渙梔一面搖頭一面扶她二人起來:「我哪裡是要怪罪你們,一顆善心,何罪之有?我不過隨口一說,切莫當真壞了我們主僕情分,你我人同心,難道還怕什麼?更何況白毓已失了勢,自是無法傷我半分呢。」
月湖低頭不語,沈渙梔繼續道:「你本無過,知曉認清了這宮中人的嘴臉,倒不是說白貴妃人不好,只是在宮中,任誰都難免會變,昨日今日卻是兩個人了,今日之事,權且當你報了她昨日之恩,從今以後,不許再想了。」點頭,月湖釋然:「是,奴婢遵命。」
突然想起了什麼,沈渙梔疑惑:「白貴妃怎會請不到醫呢?好歹如今也是個貴妃。」星河淺笑:「奴婢也並不十分清楚,只聽旁人說起,後娘娘不知對內侍局傳了什麼話,對白貴妃的一應看管便概都減了。」
月湖略微擔憂:「那娘娘豈不是駁了後的面兒?」
沈渙梔淡笑上了轎:「於是後插手的事我便愈要干涉,隨她如何,我只關乎王心中的取捨,自然了,王怎麼想與我也是差不離的。」月湖笑問:「那娘娘現在是要回傾顏宮,還是——」沈渙梔笑而不答,月湖心領神會,對著轎夫吩咐了聲:「元烈殿。」
臨下轎前,沈渙梔囑托了月湖一句:「明日便將梳送過去吧,這麼點心意不知用不用得上,我做的還是少。」「已是了,沉小姐的日哪兒能都靠娘娘呢?最後過在一起的還不是兩個人嗎?娘娘且安心吧。」月湖一笑福身。
一聲輕歎,沈渙梔也罷了。
元烈殿側殿已點下了熏香,就著殘陽,香煙裊裊,正值黃昏,殿中小點了幾盞燈,下人大抵是沒料到她早歸,正在正殿忙在庭城身邊。沈渙梔走向書房,請了安,閒適地坐在一旁。
「可是到殿試這一關了?」沈渙梔看似隨口一問。庭城未掛意,依舊埋頭理著奏折:「你消息倒靈通。」微微斂眸,沈渙梔不著痕跡道:「只是比別人都留心著,歷來科舉是大事,不知為朝廷選拔了多少有用之才,願王身邊也多幾個忠諫之臣才好。」
庭城微笑著,卻一絲未入眼底,他的眸緊緊盯著奏折,眼裡滿是繁雜的思,很深,不見底。
突然又想起了白毓的話,頭一回見到他的眼,她便已有臣服的願望。心中又是一陣酸澀,原來這雙眼本不是給她一人看的,多少女的影曾映在他的眸中,如湖,如淵。
燈罩下,燭花火紅,沈渙梔一動不動地看著那跳躍的火焰,似沉醉在這光裡,昏昏沉沉中,眼皮也閉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