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56章 碎碾沉香葬不來 文 / 翠翹金雀玉搔頭
抿抿唇,沈渙梔低頭不語,只等她開口來問。
「講講吧,是如何魅惑君主,爬上今日高位的?」她聲音不大,也不曾帶著慍意,卻泛著冷氣,令人毛骨悚然。沈渙梔眸平淡無驚:「回後娘娘,本是偶然,若有所著意也是王有心抬舉,到底是妾身的福氣。」
「究竟是你的福氣,還是你下濫的本事?又或是,你龍榻上的溫言軟語有什麼值得傾聽之處?」後愈說言語便愈來愈髒穢,已經有失體統。
她過於口無遮攔,說出的又是閨閣間的秘事,殿中侍女的臉也是紅一陣,白一陣。
沈渙梔竟一時說不出話來,半晌,才張張口道:「後娘娘失言了。臣妾自認安分守己,不曾有過狐媚之事來擾亂君心。」
一挑眉,後帶著怒意一笑:「是嗎?如此,倒要問問王了,這女人有什麼出挑的地方,值得你連祖宗家法都視若無物!」
「孤的家事,還輪不到後娘娘操心。」有一絲慌亂,沈渙梔看向庭城,卻見他神色自若,靠在椅背上,依然平靜,說出的話卻如同讕言。
後露出了冷竊竊的笑:「既如此,那就請王記住今日所言,來時不要有悔意才是。」淺淺一笑,笑意卻絲毫未進眼底:「那就請後靜觀,孤是否言而不信。」
後一陣無言,只好緩了緩神色:「按理你的家事母后並不該著手,可有時看不下去了,也不免要說上幾句。皇帝不要傷了母后的一片心意。」
然而庭城冷笑一聲,全然不顧她的顏面:「後口口聲聲的「母后」,在孤心中卻只有一位母后,旁的便再也盛不下了。只望後獨自珍重才好,這宮道可難行得很,我母后就曾領略過。」
他話說得狠厲,連沈渙梔也禁不住心涼。很難想像,這話叫眼前的這位看似雷厲風行的女人聽來又會如何。
咬了咬唇,後猛地站起身來,拂袖而去。
「送客!」
沈渙梔卻在她眼角捕捉到一絲侷促倉皇,以及悲哀。
無可奈何,她名義上的兒如今講的儘是毫不留母情面的話,也許著實傷人,也許是真心肺腑。沈渙梔不明他母間的恩怨,只知他從未將那個高高在上的女人真正放在眼裡。
庭城起身,向她走來:「孤下過旨意,你今日大可留在宮中借口不出,又何必來此受她刁難?今日若無我,還不知要鬧騰成什麼樣。」一笑,沈渙梔握住庭城的手:「王既忍了這麼些年,何苦為了臣妾與她撕破臉面?」
這話說出時她也不免膽戰心驚,他真的是為了她嗎?還是,只是她的自欺欺人?
從未有過的慌亂,怕他會戲笑著否決,卻見他笑如雪溶:「一切卻只如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