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二十一章 永夜之戰（一） 文 / 安若玄
陸伽博士沉沉的坐到了一邊的沙發上面，自顧自的伸手倒了杯溫熱的茶水，微微張開嘴巴喝了一口，然後長長歎了口氣，伸手抹了抹自己的禿頂，「其實，有些事情，忘記比牢記更好，我原本是軍方的武器專家，大戰爆發以後，作為正義聯盟軍的裝備改良顧問，我一直被安排在南方永夜城周圍的一座小村子裡面秘密研究。那時候的主要戰場都在北方，具體什麼情況我也是只聽別人說的，可是最後的南方永夜海大決戰，我確實親身經歷過，實在是想忘也忘不掉……」陸伽博士面色凝重的講道，然後顫顫巍巍的伸手從懷裡摸出了一張皺皺巴巴的泛黃照片，照片上，正是當年的自己，懷裡抱著一個七八歲大的女孩兒，很可愛也很漂亮。
林瑞琪拿出絲巾緩緩的擦拭著滅魂槍，然後開口說道，「我想知道的，就是永夜海大決戰，聽說那次大戰以後，自由教會就顯露敗跡，一度被正義聯盟追擊，最後只能分散開隱蔽，意圖東山再起。可是關於那場戰爭的很多細節，資料上根本沒有描述，以前我並沒有感覺到什麼，可是現在想想，那一戰持續了幾個月之久，不可能連幾個像樣的英雄人物都沒有的。」
陸伽博士苦笑著點點頭，醜陋的面孔在幽幽的檯燈下面顯得詭異而又可怕，「當然了，如果資料上說，其實大戰勝利的最大功臣並不是軍方聯盟而是來自民間的一些組織，你會相信嗎？」
林瑞琪一愣，抬起頭呆呆的盯著似笑非笑的陸伽博士，沉沉的點了點頭，「是啊，或許我以前不相信，但是四天王的傳聞被證實以後，我開始相信了。」
陸伽博士很滿意的點點頭，然後沉沉的靠在了沙發上面，「那就好，我也可以把我知道的講給你聽了。」
「當年的大戰，最開始就是在北方打響的，而軍方眾多將軍也開始暗地裡勾結聯繫，並且制定了暫時觀望的策略，而我，則是以裝備改良顧問的身份被他們強行拉入了所謂的正義將軍聯盟，開始為他們工作。那個時候在北方組織這件事的，就是你哥哥，林破天。」
聽到這裡，林瑞琪全身一顫，趕忙沉沉的低下腦袋，繼續聽……
陸伽博士歎了口氣，「說這些對你也許會有很大打擊，但這就是真相，正義聯盟並不像你想像的那樣正義，而自由教會也沒有你想的那麼不堪。當時，舊世界的統治已經日益腐化，而英雄城的西區就是最好的見證，最後上面的乾脆放手不管，各種制度與案件也都是草草了事，平民生活極為艱難，就好像西區真的就是極樂淨土一般……所以，對於平民來說，不管是哪一方取勝，都不重要，重要的只是……戰鬥快點結束而已。既然是戰爭，總是很殘酷的，所以，對於當初的各方勢力來說，並沒有所謂的對與錯，你也不用對自己的哥哥另眼相看。」
林瑞琪沉沉的點了點頭，「我……知道。」
陸伽博士繼續講道，「北方戰勢一起，我就被軍方的人轉移到了南方永夜城周邊的一個小村落裡做秘密研究，因為長時間受到各種超自然力量的影響，我的容貌也發生了扭曲，開始變得不人不鬼，但是我不能夠停下來，因為我女兒被控制在軍方手裡。」陸伽博士面色憂傷的歎了口氣，「北方戰爭開始，軍方保持沉默，一直按兵不動，導致不少舊世界的官員被殘殺，而在北方最先宣佈與自由教會作戰的，竟然是西區的社團組織和當時天下聞名的風雲賞金獵人公會。當時西區以安若玄為首的四天王在萬般無奈之下與風雲會的頭目，也就是六道魔君何小刀達成了和解，決定暫時聯合，一同對抗自由教會。」
「其實說起來，何小刀跟安若玄之間的恩怨糾葛來源已久，他們曾經是很要好的朋友，在同一所學校裡讀書，一個生在貧困的小山村，一個出生在富有的家庭裡，他們一同經歷了無數次的生生死死，最後，何小刀與安若玄的妹妹安若曦相戀，也正因為如此，兩方勢力才一直勉強的維持著所謂的和平，但是暗裡地從沒有停止過勾心鬥角。」
林瑞琪開口問道，「既然他們都是好朋友，又有可能成為親人，為什麼還一定要鬥個你死我活？」
陸伽博士無奈的一笑，搖搖頭，「最好的朋友之間也可能發生分歧，尤其是對於他們那種理想主義者來說，自己信奉的比什麼都重要。而何小刀堅持要讓規則更完善，他認為一個有規則的世界才是最好的，才是對所有人都公平的；而安若玄與其他三天王，因為早年經歷過太多的不公與委屈，所以固執的認為，這世界只留給適應者，不適合留下的，要麼反抗，要麼等死，生命也無非就是一場夢幻，享樂或者死亡……」
林瑞琪沉沉的點點頭……「這樣看來的話，我可以理解……」是啊，她當然可以理解，就算是曾經深愛過的人，遇到了難以解決的事情，最終也是要分開，就像自己和秦夜。
「北方大規模戰爭剛剛開始，何小刀原本打算帶人聯合四天王參戰的，可是突然收到了南方洛川將軍的邀請，希望他馬上趕到永夜城支援。因為對洛川將軍的信任，何小刀帶著大批的風雲會成員趕赴南方，只留少部分的人在北方盡量救治平民。這樣一來，原本就是一群閒散人員匯聚到一起的天王組在與自由教會的作戰中很快的顯露出了敗跡，大批人員逃竄。而一向心高氣傲的四天王當然不會像北方的軍方領袖林破天等人求助，最後幾乎都是四個人帶著少數幾個親信在與自由教會周旋，保護著英雄城。最後，安若玄應該是感覺到了這一戰已經快要輸了，於是決定跟自己的未婚妻馬上成婚，以免留下遺憾。可是，就在他們婚禮當天，自由教會對英雄城發起了總攻，其他三個天王分別出戰牽制，但是依然於事無補。最後就在婚禮現場上，傳來了自由教會大軍已經快要從正門攻入的消息。當時的自由教會派遣了三千幻術師在永恆之神麾下五大高手的帶領下對正門發起了猛攻，而安若玄終於按耐不住，一個人逃出婚禮現場，直奔正門。那一戰，我沒有親身經歷，但是據說，安若玄以一人之力阻隔自由教會大軍長達幾個小時，最終被自由教會的破甲滅神箭擊殺，而隨後趕去的他的未
婚妻，因為憂傷過度，竟然選擇自殺殉情。」
「這樣一來，北方大敗，而林元帥也終於帶領大軍向自由教會宣戰，當時就有很多傳聞說四天王的潰敗，其實北方幾個將軍應該負有很大責任。」陸伽拿起茶杯又喝了一口，繼續講道，「北方的戰局讓南方陷入了恐慌，自由教會在永夜海集結大軍準備從永夜城登陸。當時，因為好友的慘死讓何小刀倍加憤怒，於是他幾乎沒有與軍方怎麼合作，都是單兵作戰。」
「六道魔君的實力在當時的確十分恐怖，一直流傳著『三千幻夢終成空，六道之上無仙蹤』的說法，而南方以洛川為首的將軍團體甚至開始持觀望態度。後來，自由教會的秘密武器海怪出現了，軍方海軍幾乎在三天之內被摧毀殆盡。洛川將軍終於坐不住了，開始積極組織南方軍士反抗，而北方與西方的援軍也已經相繼趕到。就這樣，將軍聯盟決定正式成立正義聯盟，在永夜海上與自由教會的王牌海軍開始了對峙。就算這樣，當時的海怪終究是正義聯盟的噩夢，已經沒有人可以與之對抗。而在北方的戰場之上，舊世界元帥，獵龍者洛天翎與前劍聖南宮影雪聯合對戰自由教會的永恆之神鳳凰王，最後三大高手同歸於盡。失去頭目的自由教會在自由女皇的命令下，向永夜城發起了總攻。不到幾天的時間，永夜城沿岸的防線就已經被徹底突破，而海怪也開始在周圍的海域徘徊，阻止任何勢力的支援。決戰終於開始了，雙方投入兵力達到了一千兩百多萬，不出半個月，整個永夜海的水域幾乎都已經被血染紅了。而就在這時候，我接到命令用最新型武器向自由教會的登陸部隊發起進攻，當時我還很猶豫。因為那種武器可以說是這滅魂槍的試驗品，很不穩定，不單單可以瘋狂的吸收周圍的靈體作為力量，更有很大的可能性會直接把使用者的靈魂打散。可是當時……」陸伽博士伸手按著腦袋，看了看林瑞琪，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
林瑞琪好像已經猜到了什麼一樣，顫顫巍巍的講道，「你直接說好了，我……我沒事的……」
陸伽博士長歎口氣，索性拿起茶壺咕咚咕咚的喝了幾大口已經快要涼掉的茶水，然後抹了抹嘴巴講道，「後來，林破天將軍以我女兒為要挾，向我下達了最後的命令，讓我把新型武器配備給正義聯盟軍將士，並且對與武器的副作用絕對不可以跟任何人講，等到擊退了了自由教會的猛攻之後，就找機會……找機會……找機會向六道魔君何小刀開槍！」
林瑞琪全身一個哆嗦，臉色慘白得好像紙一樣，她微微的搖著頭，「……」不可能的，哥哥已經在北方出賣了一次朋友，為什麼，為什麼連……連本性善良的何小刀，都不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