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零六章 北方天空 文 / 安若玄
秦陵鬼母現身英雄城後的第二天，傑西卡終於帶著自己的衛隊離開北方趕往了永夜城。雖然對外宣稱是為了幫助怒炎洛川對抗自由教會，但是幾乎所有人都看得明白，傑西卡與林破天之間的夫妻情義，已經是名存實亡了。
這些年來，北方的軍事實力之所以強，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傑西卡從自己父親手中繼承了龐大的遺產與資源。所以，傑西卡的離開對於整個北方的影響力遠遠比一個秦陵鬼母要重要得多。
那天早晨，林破天並沒有出來送行，只由林瑞琪代表。而傑西卡也只對秦夜交代了，以後要好好照顧林瑞琪，如果遇到什麼棘手的問題實在無法解決，不要去依仗冥界，更不要跟林破天有什麼合作，可以去請四天王。據說，在傑西卡即將登上飛機的時候，四天王曾經出現過，但幾個老朋友，也只是淡然一笑並沒有任何交流。或許，只有瞭解了他們之間的恩怨糾葛的人才會明白，這種方式，就是最好的表達。
北方終於晴了，街上的積雪開始化掉，洗刷了殘存一整個冬天的血跡，整座城市都乾淨了，也安靜了。也許是這陣子的事情太多了，從血毒傳染到四天王的回歸，又到秦陵鬼母的出現，所以，不管是什麼人，似乎都疲憊了。之後的半個多月裡，秦陵鬼母又出現過兩次，造成了一定的人員傷亡，但是更跟第一次一樣，大家趕到的時候，她已經縮回地下不見了蹤影。林破天在傑西卡走後，幾乎很少露面，有傳聞說他那一次急火攻心，傷了元氣，需要休養一陣子了。而英雄城裡的事情也暫時交給了雲青峰、蘭幽還有宮本。宮本曾經帶著軍士順著秦陵鬼母鑽出來的窟窿往下挖，希望找到這個老怪物的巢穴，但是一連挖了三天，一無所獲，英雄城地下隨處可見鬼母移動過的痕跡，手臂般粗壯的窟窿蜿蜒交錯，似乎已經把這個城市徹底控制住了……
這段日子裡，中區，一個神秘的瘋老頭兒遊走各處，遇人就問有沒有見過自己的娃兒，但是現在，似乎沒有人願意再去理會一個瘋子了。
這天中午，秦夜坐在自己場子裡，懶洋洋的伸了個懶腰，教授了許少陵一個上午的法術，也感覺有些累了，於是打算一頭倒在沙發上睡一覺。而就在這個時候，門卻開了，走進來一個人，是欒瑛。
秦夜迷迷糊糊的打量著一臉沉默的四聖門人欒瑛，「有事？」
許少陵一看，很自覺的象徵性一笑，然後繞開欒瑛走了出去。他很清楚，這個欒瑛在法術界裡太神秘了，聽說過不少人主動去找他幫忙的，他主動出來找別人的話，就準沒有好事。
欒瑛見秦夜滿面的倦意，鬍子似乎也有好幾天沒刮過了，整個人都失去了往日的精神，於是淡淡一笑，「你很久沒出去過了嗎？」
秦夜嘿嘿一笑，一攤手，「沒事還是少出去，秦陵鬼母在這城市底下不知道藏了多深，萬一一個沒注意把我幹掉可是賠大了。」
欒瑛長歎口氣，自己扯了把椅子坐直了身子，沉默許久，終於開口說道，「方娜入魔道的事……」
「我知道了。」秦夜很乾脆的答道，然後坐起身子，扭了扭脖子，咯吱咯吱一陣響，「隨她去吧，要不然，在這世道，難不成要跳一輩子鋼管舞啊？」
欒瑛面無表情的看著秦夜，「你不覺得，入魔道很冒險嗎？」
秦夜無所謂的一笑，「不見得，什麼正道魔道的都一樣，過去的一年，我實在是太累了，原本打算下山來到這塵世之中能過上一點閒散日子，結果……呵呵！」
欒瑛也是一笑，「看來，你跟林瑞琪之間還在冷戰。」
秦夜一愣，張嘴很不客氣的說道，「我發現你好像什麼都知道。」的確，傑西卡離開的時候，林瑞琪向秦夜詢問林破天見到四天王的事情，秦夜詳細的給林瑞琪把當年的事情講了一遍，林瑞琪當然不信，在她心目當中，自己的哥哥可是個大英雄，於是踹了秦夜一腳就跑掉了。仔細算算，已經有快半個月沒聯繫過了……秦夜雖然忍不住想要去找她，但是手下的幾個小弟經常在自己耳邊嘀咕，說做男人就不能太賤！就這樣，秦夜也只能強憋著一直待在這場子裡面，每天看看書，練練功，晚上的時候就出去收地盤，順便教教自己的徒弟。他很清楚，南方這一戰是在所難免了，而北方也絕對不會安寧，既然收了許少陵做徒弟，總要教他一些本事，否則以後出去了，一來是給自己丟臉，二來……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欒瑛皺著眉頭從口袋裡摸出只煙點著了，然後深深吸上一口，「我的確知道不少你們不瞭解的秘密，包括昨天晚上蕭天悅跟莫離的私會，還有冥界出現叛徒導致逮捕血煞的計劃徹底失敗，甚至是……秦陵鬼母到底是被誰釋放出來的。」
一聽這話，秦夜當時就是一愣，拿起桌子上的可樂猛灌了一口，「秦陵鬼母是……」
欒瑛抬起頭直接說道，「跟滅塵有關係。」
「何以見得？」秦夜繼續問道。
欒瑛一哼哼，「四天王的出現印證了冥界的那個傳說中的契約是真實存在的，而他們這一次回來的目標應該就是滅塵，滅塵為了不讓四天王影響到自己的計劃，所以只能把更厲害的邪魔釋放出來以此來掩護自己。」
秦夜抹著下巴，沉沉的點點頭，「似乎很有道理，但是你來找我又是什麼意思？」
欒瑛又抽了口煙，整個人陷入了沉默……沉思許久，終於開口講道，「不久的將來，一場大災難就要降臨了……」
秦夜一笑，靠在沙發上擺了個很舒服的姿勢，一擺手，「然後呢，跟我有關係？」
欒瑛長出口氣，開口講道，「既然是大災難，當然跟每一個人都有關係，只不過有的人是無能為力，有的人……可以努力去改變。」
秦夜自顧自的點了支煙，「到底是怎麼回事？」
欒瑛點點頭，繼續講道，「你只聽說過有四聖門的存在，卻不知道四聖門存在的目的是什麼吧？」
秦夜點點頭，「大家都知道當初天道祖師的三個徒弟下山以後，一個創立無極宮，一個創立醫仙谷，一個則遠赴苗疆建立了巫皇宮，至於最最神秘的第四個徒弟，也就是四聖門的由來，一直都是個謎。千百年來，四聖門也很少與其他三方來往。」
「嗯！」欒瑛點點頭，「無極宮、醫仙谷還有巫皇宮都是在逃難的基礎上建立的，只有四聖門，是祖師刻意交代的。」
秦夜疑惑的看著欒瑛，這種說法多少有些讓人惱火，都是上古天道宮的分支，為什麼有的是逃難的，有的則被賦予重大責任呢？
欒瑛熄滅了煙頭，又點了一支，然後自顧自的從桌子上拿起酒瓶倒了一杯，揚起腦袋喝了一大口，這才講道，「你們瞭解的法術傳承，是從天道宮開始的，我今天要給你講的故事，是從這世界的最初開始的。」
「你是說開天闢地？」秦夜突然問道。
欒瑛重重的點點頭，「也許你會感覺到很荒唐，但是這些秘密的確是四聖門世代相傳的，而且絕對不會輕易告訴其他人，包括其他三個分支。」
秦夜深深的皺起眉頭，哼哼一笑，「那你還告訴我？」
欒瑛輕輕的搖頭，「說來慚愧，四聖門自古以來就肩負著一個重大使命，但是到我這一代的時候，我已經沒有能力獨自完成任務了，而且……」說道這裡，欒瑛的的表情一下子變得憂鬱而沉重，「而且，我感覺自己在不久的將來就要死去了，可是到現在我還沒有收過徒弟，這樣看來的話，四聖門以後就要絕跡了。我開始打算收方娜為徒的，她是個學習法術的好材料，只可惜，魔雲先我一步把她搶走了，時間緊迫，我已經來不及再培養弟子了，所以……就算四聖門就此絕跡，我也一定要按照師父的吩咐，把四聖門的使命完成，而現在，我需要你的幫忙。」
看著欒瑛這樣的表情，秦夜一時間也不好再無理取鬧了，說起來，自己受到天道的影響還是太大了，總是不自覺的把沉重的負擔接過來，壓得自己喘不過氣來。秦夜擺弄著林瑞琪送給自己的陰陽魚懷表，一時間沉默無語……
欒瑛低頭看了看秦夜手中的東西，苦笑著搖搖頭，「當然，你可以選擇不幫忙，但是這個秘密我還是要告訴你，假如我死了，希望無極宮可以聯合醫仙谷、巫皇宮一起，完成四聖門未完成的使命。」
秦夜無奈的一笑，「我可以幫忙，只不過，我這點本事，現在看來……」說道這裡，秦夜一陣搖頭，「估計無能為力。」
欒瑛趕忙說道，「並不是只有強大的力量才能完成這使命，我們更需要的是一顆決心。」
秦夜一愣，緊緊的握住了懷表，「我想知道，這件事的參與者是不是都有可能隨時死去？」
欒瑛沉沉的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