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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章 花妖孽追妻記 6 文 / 清媛

    時光如飛,眨眼經年。

    一年之後,又是深秋,花千葉坐在巫咸一手打造的所謂輪子椅上,笑得格外溫潤,柔和。半邊臉戴著面具,鐵色冷硬,半邊臉,風情如妖,格外勾人。

    自從一年前,他被砸在火場,毀了容之後,他的下半身,就再無知覺了。

    這一年中,巫咸想盡了辦法來為他治臉,治腿,可都收效甚微。

    花千葉卻不將這事放在心上,還反過來安慰她道,「鹹妞妞,治不好也沒事的,你看,有你在身邊,我什麼都無所求了。」

    或許,這就是上天,對於他的懲罰吧!

    曾經,他風流恣意時,曾經傷過無數少女的心,他從來不屑一顧,如今,他才終於想到自己真正想要什麼,就落得了這麼一個下場。

    這是他孽啊,也怪不得誰!

    「胡說!你到底是在懷疑我的巫術,還是在懷疑我的醫術?這天底下,有我治不好的傷嗎?」

    巫咸蹲在身邊,眼睛微慍的看著他,「你不覺得這幾天,你的腿慢慢有知覺了嗎?我可告訴你,我巫咸想要的男人,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能跑能跳,能抱我能寵我,更能要我,讓我****的存在……而你,如果真要一輩子就安足於現狀,滿足於現在只坐在輪椅上的話,我明天就去找個男人成親!」

    她巫咸的愛,不要便不要,一旦要了,便必定是天下最驚艷絕代的風雲人物!

    半點都不帶含糊!

    「唔!親愛的鹹妞妞,你這打算是要氣死我麼?我說呢,你這一年,一直不願意跟我在一起,你果斷是在嫌棄我啊!」

    哀怨的男人,很不爭氣敲敲雙腿……這世上有怨婦,自然就有怨夫。他現在感覺,他就是一怨夫了。

    美人天天看著心癢癢,卻總也吃不到嘴裡去,到底是個廢人了啊啊啊啊!

    不過,他心情倒是很陽光。

    半點沒有成為廢人的自覺,而時不時,就挑逗一下小美人,只覺歲月無限好,各種靜好,不能以言語來道也。

    「是啊,我就是嫌棄你沒用了,你要真想要我,站起來走兩步給我看。如果站不起來,這一輩子,你就永遠死了這條心吧!」

    巫咸這小妞,打擊人很無情。

    你說說,都這種地步了,就不會說兩句好聽的,哄哄麼?

    花千葉繼續哀怨。

    傷了殘了的他,因為自己做不了主,身上的衣服,就再度被換回了妖紅的色澤。

    遠遠看去,紅衣如妖,像是一團火,撲面而來。

    巫咸覺得,似乎,又像是回去了過去的時光,初見他時,他與南明玄一起上狼牙山脈,她看上了他,他便捨生取義的果斷留下,只為了那個身為情敵的男人,早早上一步,去能見楚雅兒。

    那時候,在他心裡,楚雅兒永遠是排在第一位的吧?

    為了能不讓楚雅兒擔心南明玄的安全,做為情敵的他,無聲的做出讓步的犧牲。

    成全了別人,卻留下他自己……

    想著,巫咸心裡又澀,卻又很滿足。

    她愛上的男人,雖然妖,又很絕情,可他一旦愛了,那便是毀天滅地的熱烈。

    正如同他火場救她,不惜這條命一般……她的心結開了,也知足了。

    「花千葉,答應我,好好配合我治療。大周的萬里江山,我都還沒有看夠,你如果只能這樣,一輩子坐在輪椅上,你忍心讓我一個人孤獨麼?永遠的留在這麼一個彈丸之地的小山村,慢慢變老,再慢慢死去,一輩子……鬱鬱不得志?」

    蹲下去,她握住他的手,很輕,很輕的說著。

    將臉側過,又埋在他手上。

    掌心裡有薄繭,是這整整一年,他轉動輪椅,所磨出來的風月。

    她將臉埋進去,瞬間就覺得很想哭。

    傻男人,**凡胎,又怎能擋得住天地烈火?

    「唔!傻妞不哭,你看,你一哭,我這腿剛剛還有些感覺,現在又不疼了。」

    花千葉歎一聲氣,變著法兒的逗著她開心,「對了,你給我講講,那次在火場裡,你好像不怕火啊,你怎麼做到的?」

    一年之前的所有一切,他彷彿都歷歷在目。

    她如同火中女神,走在烈火之中,那樣的風華傾世,光彩奪目,似乎這世間的一切顏色,都失了味道。

    好驚訝,好奇異的存在。

    他至今也都想不明白,這世上,真有名為「法術」的東西嗎?

    「那是我們巫族的秘法。驅火,避水,遁地,生機,化金……都有。這些,都是上古傳下的秘法,你不懂,所以不瞭解。」

    巫咸慢慢說著,神情很安詳,「當然,還有別的,一切其它的秘法,也都很厲害,只是我不能一一給你講,我只能說,你現在的臉,已經慢慢見,這腿,我也一定有辦法會治好的。」

    「所謂世間金木水火土,存在即有道理,現在,我是用生機術,來為你治療,等你臉上發癢,死皮褪去的時候,你的臉,便會徹底恢復。」

    「而你的腿,因為傷得重,砸到了內裡,所以,會恢復得慢一些。不過再慢,到明年的這個時候,也差不多了。」

    「然後,你若能站起來,我便什麼都應你。」

    「娶我,或者……嫁我。」

    巫族,只剩她最後一個傳人了,她得想辦法,為自己的種族,繁衍後代。

    而這個苦逼的花千葉,就是她選定的人了。

    巫氏一族,一旦相愛,終生廝守,不離不棄,永世……不得背叛!

    「呃,嫁你?為什麼不是娶呢?」

    聽她說了這麼多,花千葉很震撼,然後一抽氣,直接問出了關鍵問題……臥槽!嫁啊,這是毛意思?

    巫咸「噗嗤」一笑,「大周有女皇,女皇有皇夫,皇夫是後宮,後宮就有一二三……楚雅兒能有許多男人,我為什麼就不能有?」

    她好歹,也是堂堂巫族,最正宗之傳人了吧?多娶幾個男夫,也說得過去。

    「不行!這絕對不行!」

    小美人還沒說完,花千葉頓時就惱了,「你個死丫頭,你敢有這個想法,看我不打斷你腿……唔!不行,半點想法都不能有,必須不能有!鹹妞妞,你給爺記住啊,這一輩子,你生是爺的人,死是爺的鬼,你要真敢娶什麼男夫進門……你娶一個進來,爺就殺你一個種!」

    啊呸呸呸!

    什麼男夫,扯蛋!

    他賠上臉,賠上腿,好不容易才將小美人追回來……然後,她轉眼告訴他,他要倣傚大周女皇,去娶什麼男夫進門?

    開什麼玩笑嘛!

    這堅決不行!

    「哈!你也反對也可以,只要你的腿能好了,我就只娶你一個男夫,也無所謂嘍!」

    小女人抬起臉,笑嘻嘻遠走……花千葉坐在輪椅上,氣得咬牙切齒!

    臥槽,你個不爭氣的腿,趕緊好吧!

    就不信,拿不住這個小狐狸!

    花千葉戴著面具的半邊臉,特別的冷啊,簡直要炸了。

    滿心的愛意捧出去,卻被小妞如此無視,可真是不好受。

    或者,這也便是當年,他給予她的無情吧?

    那時的她,是否也一如現在的他,心情如此難過呢?

    她是他的,絕不許任何一個男人染指!

    秋去冬去,天氣變得寒冷,山間氣溫更是低。

    還不到數九的時候,拳頭大的棉絮就飄了下來,滿滿的落了一地。

    翌日,等太陽出來的時候,雪也停了,放眼望去,一片銀裝素裹的世界,格外美麗。

    花千葉拄著拐棍出來,臉上的面具也早已扔掉,重現當年的妖孽風情,幾乎晃瞎了所有人的眼。

    漂亮!妖孽!

    這是對他最高的讚美,與誇獎。

    花千葉特別受用……心裡也打著小九九,小爺現在都恢復容貌了,看你鹹妞妞,還能不喜歡我麼?

    世界如此大,可花千葉只有一個……鹹妞妞,你還能到哪裡去,再找一個更比小爺風流倜儻的人呢?

    厚臉皮的男人,永遠不知道節操是何物。

    臉都不要了,更論其它?

    樂滋滋吸一口氣,雪落得很大,空氣也很好。

    再加上他雙腿也一日比一日更見好,看來,不用等到深秋,就可以扔掉拐棍,自己走路了。

    「你小心些吧!你傷得比較重,還是要逞強,免得再亂想,真要折了腿,神仙都救不回。」

    巫咸端了衣服,要去灶下洗,花千葉看著天,又看看她,很心疼,「要不別洗了?」

    這麼冷的天,糙了手爪怎麼辦?

    「我不洗,你洗嗎?你乖乖坐著看著就好,只管吃好喝好養好傷,別的事,也不用你操心。」

    巫咸如此吩咐,果斷很不給面子,花千葉真正覺得自己很無奈啊。

    其實在秋天的時候,鹹妞妞說過,嫌棄他殘了的時候,他就已經受了打擊。

    表面上嘻嘻哈哈看不出來,是不想給她再多的負擔。

    可男人,誰沒有一個自尊心?

    她嫌棄他,他怎麼能不難受?

    一個人的時候,他幾乎都不開口,也很努力的扶著牆,想走路,可每一次都會摔倒。

    而每一次摔倒之後,他又很努力的站起來,不想讓她看到……怕她傷心,更怕她不要他,看不起他。

    鹹妞妞啊鹹妞妞,你當年一句話,可就真的說對了:

    你等著,總有一天,我一定會讓你愛上我的!

    我就不信,你會不愛我!

    ……

    昔日誓言,還猶如在耳,他也真的愛上了她。

    這一場愛情的角力中,她贏了,他卻……輸光了所有。

    愛情,身體,臉面,信心,自尊……他現在,輸得還剩下什麼了?

    當時毀容之後,他死皮賴臉的纏著她,不讓她離開,不讓她走,可是,他從來就沒有問過,她現在,還願不願意再愛他?

    他沒有問,也不敢問。

    他怕那答案是冷漠的,是絕望的……於是,他撐著,一直終於撐到了今天,撐到了他慢慢看到了希望。

    他終於,還能再次擁有一副健康的身體,他發誓,他會一輩子,都愛她,寵她,對她好!

    「花千葉,你愣著幹什麼?外面雪涼,要不你先回屋吧?」

    她洗了一件衣服起來,見他愣愣站屋簷下,忍不住就責怪,「你看看你,再這樣強撐著站下去,傷再嚴重了,最後吃苦的還是你。」

    「唔,沒關係的,看不到你,我會想你的。你索性就讓我站在這裡吧。你洗衣服,我看著,你冷,我也陪著。這就叫,有福同享,有難共擔。」

    笑瞇瞇的男人,仍舊很憊賴,也不說正經話。巫咸這一年多,倒也習慣了他的各種打貧,頓時撇他一眼道,「得了吧!你不說你當年的腿,本來就有傷,再又被壓得差點無救……你如今才剛好一點,就敢這麼站著,小心再也好不了。」

    濕衣服在手裡擰乾,直接曬到雪地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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