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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七章 死不悔改 文 / 清媛

    南明玄哪南明玄,你到底有著怎麼樣的一顆玲瓏心?

    你明知是我在書房,卻打算又要放過我,若不是三寶叫破,你現在……還是會對我一如概往的信任與寵溺吧?

    皇家的人,果然就沒一個簡單的。

    如果說南明澈是一隻凶殘的惡狼,做事情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南明玄就是一隻披著綿羊皮的溫和狐狸。

    他只要想對一個人好,他就會想方設法的用盡一切手段,讓那人看到他絕對溫和無害,又款款柔情的那一面。

    論手段,他比南明澈更圓滑,論心計,也比南明澈更高段。

    楚雅兒想,她果斷就是一隻渾身長滿白毛的柔柔小白兔,不止逃不出南明澈的手掌心,更是跑不出南明玄的那顆心。

    百練鋼化成繞指柔,那是需要很大的精力與心力的,南明玄從來就很瞭解她楚雅兒,可她楚雅兒對於南明玄的一切……毫無所知!

    「砰!」

    柴門被人打開,容意抱了被子進來道:「姑娘,這是王爺讓拿過來的,晚上別冷著了。」

    勤快的抱著被子去鋪,容意的手腳很麻利,做事也很細心。

    楚雅兒看著,忽然就問道:「容意,半路上給你們指書房的那人,你們認識嗎?再見的時候,還會不會認得出來?」

    想到那枚匕首,又想到之前的女賊人,楚雅兒下意識的覺得他們是同一人。

    「認不出來了。」

    容意停下了鋪被的動作,搖搖頭道:「當時我們只是聽到了聲音,就急急的過來了,根本不知道是男是女,長什麼樣的。」

    「是嗎?」楚雅兒挑眉,不死心的又問:「真的什麼特徵都沒有嗎?」

    三寶補充道:「是的,那人說話聲音很低,分不出男女,而且,也沒有看到人,就像是專門等在路上,給奴婢指明方向一樣。」

    話到這裡,三寶也察覺到了問題的癥結所在,吃驚的道:「姑娘,這樣說的話,姑娘是冤枉的?其實是那人想要進書房偷東西,對不對?」

    「是呀是呀,我怎麼沒想到這一點,我就說嘛,我們家姑娘絕對是冤枉的。」容意也亮著眼睛,興奮的附和著。

    這半天以來,因為姑娘做下的事情,各種版本的流言滿天飛,害得她們兩個人的日子也挺難過的。

    王府所有下人,都看不起她們居然會有這樣的一個主子,個個都她們指手劃腳,橫挑鼻子豎挑眼的,而若不是福寶總管從中做了大力周旋,沒準她與三寶一出門,就要被人砸臭雞蛋了。

    這樣的事情。雖然表面上來說,她們兩個是被姑娘給連累了,但總的來說,又何嘗不是睿王府的福氣?

    萬眾一心,才能眾志成誠。

    容意不怪他們。

    「好了好了,這事也別抱什麼幻想了,是我做的……不過唯一對不起的,就是連累了你們。」

    楚雅兒看著兩人,心頭一陣暖流湧過。

    被人無條件信任,護著的感覺,真好。

    「什麼?這……真是姑娘做的?」

    容意臉上的笑僵住,不敢置信的問,楚雅兒點點頭:「是我做的,做錯了事,就要受懲罰,所以……很抱歉。」

    望著容意與三寶那剎那間失落的眼神,楚雅兒真誠的道著歉。容意愣愣的看了她半晌,一時之間不知道要說什麼才好。

    她萬萬沒有想到,姑娘,竟然真的會去做這樣的事情?

    三寶倒是腦子比較簡單,嘴快的道:「這有什麼抱歉不抱歉的。姑娘一天是我們的主子,就永遠是我們的主子,姑娘所做的事情,不管是對也好,錯也罷,也都是我們的主子。我們是無論如何都不會離開姑娘的,對吧?容意姐姐?」

    她扯扯容意的衣袖,很一根筋的表達著自己的想法,正在天人交戰中的容意,頓時也就醍醐灌頂的瞬間淡定了。

    眼睛亮亮的道:「是的姑娘,姑娘做什麼事,一定是有姑娘的道理,正如三寶所說的,不管是對是錯,姑娘都是我們的主子。我們是永遠不會離開主子的!」

    唔!

    要不說有些人哪,想得多了,這煩惱也就多,像三寶這樣頭腦簡單的小丫頭,其實是最快樂的了。

    容意真心的笑著,拉著三寶的手:「三寶,謝謝你。」

    忠僕忠僕,有著兩層意思,一個是對主子的忠心,一個是對正義的忠誠。

    容意不敢去想自己的將來,會有多麼的大富大貴,但現在眼下,她卻必須要對自己的姑娘,全心全意。

    這是做為一個忠僕來說,最起碼的基本條件。

    「好!你若不離,我便不棄!我楚雅兒在此發誓,從現在起,假若我日後不能有所成就,是我楚雅兒無能。但我楚雅兒若當真有那麼一天出人頭地的話,你們兩人,我絕不辜負!」

    舉手向天,誓詞錚錚。

    三寶容意頓時跪下,同時喊了一聲:「姑娘!」

    楚雅兒道:「起來!」

    一手一個將兩個丫頭拉起,指尖在兩人掌心輕輕一劃,三寶容意頓時眼前發黑,各自不相信的叫著:「姑娘,你……」

    楚雅兒歉意一笑:「對不起,不能連累你們。」

    左右兩手同時放開,三寶與容意倒下,楚雅兒將她們兩個扶到了剛剛鋪好的被褥上,又拿了薄點的毛毯給她們蓋上。

    閃身出了房門,在夜色中疾奔,腿腳利索的哪裡像什麼受過傷的模樣?

    輕車熟路,二次入書房,這一次,異常順利的便從書架上的縫隙之間,取到了那一枚可以調動皇城駐軍的令牌。

    拿在手中,觸感溫潤,是一枚製作精良,非金非玉的特殊材質打造出的獨一無二的城防之令。

    「南明玄,這一次,算我對不起你。」

    眸光輕輕一閃,楚雅兒看一眼四下無人,飛身從書房而出。

    片刻之後,黑暗中有道人影閃身而出,流水一身的黑衣黑褲,駐立在夜色茫茫的天地間,臉色一片冷凝。

    楚姑娘,你當真是死不悔改麼?

    足尖稍稍一頓,去找了福寶,將所見之事,一一敘述,福寶聽後,也只覺得無比棘手。

    一個鐵了心的要背叛,一個又滿懷希望的屢次給出機會,可偏偏楚雅兒這個女人死不悔改,這最後的一次生機,徹底的絕裂了。

    「罷了罷了,是命吧?走,去給王爺回報吧!」

    拉了流水又直奔議事廳,南明玄聽完之後,手裡正在握緊的一支筆桿「嘎」的一聲徹底掰斷。

    楚雅兒永遠也不會想到,這一次的柴房禁足,其實是南明玄給她的最後一次機會。

    南明玄也從來就知道,以前楚雅兒的本事,柴房這個小小的彈丸之地,又哪裡會困得住她?

    計中計,棋中棋。

    楚雅兒偷入書房是用了心計,南明玄網開一面,又何嘗不是用了心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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