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四章 撒錢啦! 文 / 清媛
白景霖一聲喊,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正要走人的楚雅兒身上,尤以這花船老鴇瑤媽的眼神最為毒辣。
鼻間一聲冷哼道:「就憑你,也想見我花船的纓珞姑娘?」
金票還了回去,瑤媽怎麼說也是有些肉疼的。再加上先前的恩客又被她趕了個精光,可謂是雞飛蛋打,一點好處沒撈到,這心裡怎麼能不氣?
頓時那陰陽怪氣的態度就衝著楚雅兒狂砸而去了:「不過有一點點小錢就敢來逛花船看姑娘,我看你小子是瘋了吧?腦子進水了又被門擠過了吧?區區五千兩黃金,你以為你是誰了?數來數去,沒見過金票長什麼樣,沒見過金子發什麼光嗎?」
一句比一句聲高,一句比一句氣人,楚雅兒瞪著眼睛豎著耳朵的聽,迷糊的視線越過滿眼的紅肥綠瘦,望向那只笑得無比奸滑的白景霖:「她什麼意思?敢罵小爺土?是說小爺真沒見過金子長什麼樣嗎?」
直直的舉起手,將那金票往上托,白景霖奸滑的笑意霎那間頓在唇間,有一種不妙的預感:「喂,你想幹什麼?」
擠過人群想撲過去,楚雅兒唇角一咧,歪著頭道:「小爺還真沒過金子長什麼樣……姑娘們!白郡王說了,這金票,送你們玩了!」
手一揚,數十張那面額不菲的金票,雪花一樣的飄落了滿船,頓時間,原本還擠在當船悠閒自在看熱鬧的那些姑娘們,個個尖叫著撲過去爭搶奪拿,還有老鴇的叫喊,龜奴的呼喝,以及趁亂摸魚的各個花船打手們,更是有致一同的橫衝直撞著,這個胸前摸一把,那個腿上扭一下,往往這些姑娘們,才剛剛搶了到手的金票,轉眼間就被一隻突然出現的手爪子橫空奪走,再轉身尋找的時候,滿眼都是手爪子,你根本不知道要找是哪一個。
「絲……你這個瘋女人,我的錢,我的錢哪……」
白景霖氣極的叫著,楚雅兒解氣的笑著:「錢什麼錢?掙了錢不就是來花的嗎?這錢你既然給了我,就是我的了,我愛怎麼花,就怎麼花!」
盛氣凌人的小下巴桀驁的往上一昂,你不是說本姑娘土嗎?本姑娘還真就是視錢財如糞土了,撒啦!撒啦……
「楚雅兒!」
白景霖紅了眼,撲過去就想要掐死她,楚雅兒這個臭女人,不止揚了他的金票,更是連他的名聲一同揚出去了。
楚雅兒不怕他,嬌小的身形機靈的一閃,繞著全船的紛亂就撒起了小跑,白景霖紅著眼睛的在後面追。
就算她說得很正確,可這卻是整整五千兩的金票哪,這臭女人,她怎麼敢?
隔壁的船上,南明玄也萬萬沒想到竟會有這樣一幕。雖然對於自家女人敢於當船撒金票的勇氣很佩服,可這心裡,也終是有點肉疼的。
在他看來,這金票既然是雅兒拿了,那也就是他的錢了,就這麼當眾撒了,也真心可惜哪!
福寶更是急得跳腳哪:「爺!這楚姑娘怎麼想的?五千兩,五千兩啊!她怎麼就敢扔?」
「那你還等什麼?」
南明玄撇過了一眼,飛身而過,福寶眼睛一亮:「哎,等等我!」
摩拳擦掌的也往那船上衝,勢必要將那些散落的金票搶回來不可。
於是,這可倒好,他們一帶頭,這周圍所有的花船都暴動了。
「搶金子啦!快去搶哪!去得晚了就沒有了啦!」
也不知道誰家缺德的突然這麼一嗓子吼出來,頓時整個秦淮河都沸騰了。
數不清的人影往上飛著,數不清的罵聲一句接著一句,瑤閣瘋了,美人瘋了,男男女女都瘋了,秦淮河的水也都快瘋了……就連已經一退再退,終於退到無路可退,眼看就要退到河裡去的楚雅兒也要瘋了。
嗷!
這真是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哪,可關鍵現在,誰來救救她?
著急的伸手拚命的推出,抗拒著那些越來越越多的人群,白景霖氣急敗壞的罵了一聲:「操!誰讓你亂扔錢了?!你這個笨蛋,蠢貨!」
嘴裡罵得溜,但下手仍舊極快的將一個趁亂摸來的鹹豬手打了回去,楚雅兒來不及道謝,跳著腳的問:「怎麼辦怎麼辦?人越來越多,這船快沉了啊!」
白景霖怒:「下船啊!還能怎麼辦?!」
伸手拉了她,拚命的就往船邊跑,岸上的人卻是拚命的向著船上擠,兩相擠對之下,白景霖一度脫手拉不住楚雅兒,楚雅兒也擠得夠嗆,扯著嗓子的叫道:「白景霖,你會不會游水?」
如果能游水的話,從水裡走人也行啊!
而尤其是這盛夏的夜裡,人人都穿得少,可歎她為了裝個男人逛花船,愣是把胸前的波濤洶湧擠得緊緊的,這會人一多,又吵,頓時有種透不過氣來的感覺。
白景霖沒聽清她說什麼?耳邊又亂得緊,頭也不回的大聲叫著:「別撒手啊!千萬別撒手!跟緊了我,要不一會擠丟了你!」
急啊!
腦門上急得冒火哪!
他現在就算是能把自己給擠丟了,也千萬不能擠丟了這女人。要不然,該如何向南明玄那個煞星交待?
「唔……好痛!你慢一點!」
手腕幾乎被拉脫了節,楚雅兒又疼又急又一身汗,這會真是一步也邁不開了。
再加上先前嗓子受傷,這會又使勁的喊叫著,唇角一絲血跡便漸漸溢了出來。可這麼多的人,這麼亂的船,又有誰會注意到她?
如果不想被踩死,就只能硬生生的忍著不倒,要盡量的貼著船邊慢慢的動著身子,在這樣海濤一般的洶湧中殺出自己的一條血路來。
「唔!王爺……這,真要下去嗎?」
福寶站在岸邊,眼看著如此瘋狂的一幕,也有些退縮了。
南明玄不說話,只是以行動來表明了一切。
足尖一點,若大鵬展翅一般,向著船上飛撲而下:「啪啪」的人頭踩著,眼底的視線急速掃尋著。
福寶有樣學樣,只不過他的眼睛只看著那些人手中的每一張金票了,但凡有那個人是剛剛一搶到的,眨眼就覺頭上風聲一過,手中啥也沒了。
頓時又一陣呼天搶地,尖聲叫罵,做為始作俑者的楚雅兒弱弱的對著老天默默吐槽,不過一些金票而已,比命還重要嗎?
「大家快跑啊!船要沉了!」
此時此刻,不知又是誰喊出了這麼一嗓子,卻再也沒有第一次吶喊時的那種趨之若鶩的各種瘋狂了。
楚雅兒與白景霖一起,被人群逼到了船弦邊上,眼睜睜看著這船體一點點往下沉,乾著急沒辦法。
這些被錢財給迷紅了眼的人,腦子裡除了金票,就再也沒有別的東西了。
「能不能想辦法用輕功出去?」
急燥之下,楚雅兒大聲又叫,白景霖這會聽清楚了,卻堅決不同意。
開什麼玩笑哪,他是可以使用輕功不假,但她怎麼辦?
只有兩個選擇,一是抱著她一路飛出去……這一條,他要真做了,南明玄還不得滿天下的追殺他,不死不休?
第二個選擇,就是他飛出去之後,再跑回來救她,可到那時,她萬一給這些瘋狂的人群踩成了肉餅,那他不還得跟著一塊去陪葬?
因此,這兩個選擇,他一個都不採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