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一章 父女相見不相識 文 / 清媛
楚飛龍將軍,可是這大周朝一員名將,要是楚雅兒真是楚飛龍從小走失的女兒,那還真是一件令人驚訝的事情。可關鍵是,她到底是不是?
而白景霖此話再一問,楚雅兒憋了好久的火再也忍不住了,她冷聲一笑,將茶杯往桌上一扔,道:「白郡王還在懷疑什麼?一併說出來就是!何必這般遮遮掩掩的一直打聽我的來歷?」
她的來歷要是能說得清,不用他問,便早已告訴了他,可偏偏的,穿越這種事,能說嗎?
說了還不得讓他當成妖孽給燒死了?
「本王只不是隨口一問,楚姑娘又何必發這麼大脾氣?」見她這麼激動,白景霖眉眼一閃,卻是淡淡的道:「若楚姑娘真與飛龍將軍不相識的話,本王也便不再多說,可要是真的相識,本王也有可能會為楚飛龍將軍尋回多年失散的女兒,這也是好事一樁呢?楚姑娘又為何不肯相幫呢?」
好嘛!
這白景霖果然不是個東西!
好話壞話從他嘴裡一過,這好人他全背了,這壞人就她做了?
楚雅兒目瞪口呆的一時間也氣得不輕:「你放屁!本姑娘說了不認識他,你還不是問個沒完?!」
她的爹媽,那可是前世都注定的,用不著在這個穿越的異時空再認一對吧?
冷了臉的轉身走人,與白景霖的第一次單獨相見,不歡而散。
白景霖並不在意,將所有雨前龍井又仔細的品到沒味了,一直到正午陽光直射的時候,才將桌子輕輕敲響。
一道人影憑空出現,默然無聲的肅立在白景霖身邊。
白景霖也不抬頭,慢條斯理的淡淡道:「去,給平南府傳個信,就說,飛龍將軍的女兒……在英王手裡!」
要知道,他白景霖可一向是個大善人哪,如此天大的好事,怎麼可能會讓給別人去做呢?
想到即將而來的種種好勁,那一抹風流無雙的笑意,在男人的唇邊漸漸蘊開,眉眼飛舞。
一如那天邊的白雲,翩然驚鴻,卻又另有一種傲視天下的胸懷與算計。
……
楚雅兒出了門,心頭怒意仍舊不減,她悶著頭走在大街上,來時的路好像完全不記得,只是漫無目的胡亂走著,不知過了多久,忽然耳邊馬蹄聲響,有人驚呼叫著:「姑娘,小心!」
她愕然回神,正午的陽光下,一匹白色的駿馬潑刺刺而來,那碗口的雪白玉蹄踏著她的腦袋豁然而下,呼呼的風聲像是死神的鐮刀,楚雅兒甚至已經感覺到了那脖間的涼意,還有那即將噴灑而出的新鮮血液。
白的腦漿,紅的腦血,熱呼呼的噴了一地,然後,那滿天的雲彩便定了格。
楚雅兒身體不受控制的嚇在當場,只聽到自己下意識的一聲尖叫之後,耳邊的一切聲響,都離自己瞬間遠去,她震驚的瞪大著雙眼,瞳孔中只剩下了那一對高高揚起的碗口馬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對著她橫砸而下!
而這一切,說時遲那時快,真正發生的時候,也不過眨眼時間,生死時速!
「躲開啊!」
陡然間,也不知道是誰高聲喊著,楚雅兒豁然驚醒,馬蹄落下。
電閃火石之間,腰間突然一緊,整個身體飛速的向著旁側飛去:「嗒嗒」兩聲響,碗口大的馬蹄落在青石板路鋪就的大街上,霎時間,塵土飛揚,碎石亂濺。
這一對馬蹄的力道踏下,這悲慘的下場,已經完全可以預見。
楚雅兒剎那間出了一身冷汗,雙腿發軟的往後坐倒,又被一雙有力的臂膀緊緊的抱著,耳邊一聲男人的聲音,溫潤而擔憂的道:「姑娘,你沒事吧?」
一隻手,在她眼前輕輕的晃了晃,楚雅兒散亂的焦距終於收回,她側頭,男人的一張俊臉躍入眼底,她眨了眨眼睛,愣愣的道:「是你救了我?」
眼前這一雙眉眼,似曾相識,這一身風流俊雅的打扮,更是有一種非常眼熟的感覺,卻不知道是在哪裡見過他?
夢也?非也?
沉默間,那男人頓時笑了一聲,一雙薄唇緊緊貼著她的耳際輕輕的道:「小兔子,這才幾日時間,便將本王忘得一乾二淨了嗎?」
摟在她腰間的手,不著痕跡的輕輕放開,楚雅兒頓時一驚,本王?
驀然凝眸,再看他那一雙似笑非笑的眼,心裡的答案潑刺刺的衝口而出:「你是英王?!」
下意識的退了一步,離他遠了一些,南明澈笑意盈盈點點頭,那精緻的眉眼,溫潤而不失犀利的五官組合,與南明玄有著八分相似的那一張臉……她剛剛是因為太過緊張了,所以才嚇得沒有認出來吧?
英王,南明澈……不也正是白景霖才剛剛說過的話嗎?
頓時間,楚雅兒有些頭疼,她到底是上輩子燒了什麼高香,這輩子,竟是接二連三的遇到這麼多不可思議的大人物?
正想著,耳邊盔甲聲響,又一個男人的聲音,異常宏亮的道:「老臣多謝英王殿下出手,這大街跑馬,老臣也是情非得已,還請英王殿下恕罪!」
話落,又向著明顯正在神遊的某個女人,再度抱拳道:「這位姑娘,老夫縱馬不當,差點累及姑娘性命,還請姑娘原諒老夫才是。」
高大魁梧的男人,身披盔甲:「嘩啦啦」的一揖到底,道歉的態度,誠意十足。
楚雅兒再度被嚇了一跳,老臣?這又是哪個老臣?可又忽然想到剛剛自己的危險,頓時就又氣得怒火狂湧,臉色難看的道:「本姑娘不敢當老臣大駕!本姑娘命不該絕,所以才能好好活著,完全與老臣無關的,老臣還是該幹嘛幹嘛去吧!」
話裡的火藥味十足,一口一個老臣的叫著,這衝勁也很大,明顯一副我就是不原諒你的表情,楚飛龍頓時傻了,南明澈也有有些意外。
正要插手這事情,卻眼看著圍觀人群越來越多,又明智的退了回去,風姿絕然的當作了壁上觀。
「這位姑娘,老夫當街縱馬是不對,可確有急事要辦,所以,才差點傷了姑娘,姑娘若是想要賠償的話,老夫奉上紋銀十兩,且給姑娘壓壓驚如何?」
楚飛龍當眾被一女子搶白,這老臉上也有些掛不住,話落,竟是當真從袖裡取出了一些碎銀,遞給了楚雅兒,看向楚雅兒的眼中,便染了一絲輕蔑。
楚雅兒愣愣的看著,差點又將鼻子給氣歪了,再也忍不住的怒道:「你這老頭,你把本姑娘當什麼人了?這紋銀十兩,你就想打發我不成?我告訴你!今天我沒死,是因為我命大,恰巧的被英王所救,所以才能好好的站在這裡與你說話。那假如今天英王沒在這裡,是不是我就得變成你馬蹄下的一坨屎,踩了就踩了,死了也就死了,你一副棺材就可以隨便把我扔掉了對嗎?!」
插腰叫著,楚雅兒氣沖腦門的怎麼冷靜都冷靜不下來。
區區十兩紋銀給她來壓驚,還一副明顯是施捨的模樣,倒像是她反過來訛詐他似的,難道在這些當權者的眼裡,人命就真的這麼不值錢嗎?
踩死你拉倒,踩不死你,隨便用銀子就打發了,這算是什麼世道?
「呀哈,你這個女娃子,脾氣倒還是挺爆的,你知道老夫是誰嗎?一口一個老頭的叫著,老夫吐口唾沫就能淹死你!」
楚飛龍也怒了,這壓不住的爆脾氣也上來了,眼裡的輕蔑更甚,卻還當真就「呸」的一口,吐了唾沫的又道:「你這樣的潑婦,老夫可是見多了。你要是想仗著這次的事情來訛我老夫的銀子,老夫還就告訴你,這十兩紋銀,你也休想拿了!」
果斷將剛剛才拿出的銀袋子又裝了回去,楚雅兒不敢置信的看著,頓時又怒火攻心,頭頂上都要冒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