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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3章 烈焰 文 / 原妖

    於錦舒將桌案上的書籍收拾好了之後,便走回到裡間,準備躺一會兒——反正一會兒飯做好了那兩個丫頭也不敢不叫她不是?

    容銘看著緩緩走出的倩影,墨色渲染著的眸子輕瞼,清冷磁性的嗓音傳入前方之人的耳中:「你也看《鬼谷子》嗎?」

    「很奇怪嗎?」於錦舒停下腳步,轉眸微笑著看著他。

    「沒有。這本書是於繼燁的?」

    他之前在這女人的書櫃裡找到這本鬼谷子已經覺得很例外了,不過只是想著這女人應該是拿來收藏的,便沒有什麼好奇怪的了。畢竟那本書還是很新,沒有明顯的折痕。現在翻開看見這上面的某些地方都被人用朱金色的筆做了一些自己的見解,的確是讓他覺得有點意外了。而這字句裡面所透出的狠戾不似女子所有,便只能想到這個答案了。

    於錦舒挑了挑眉,乾脆也不準備回去睡個覺了。直接走到書案的前方,伏下身,隔著書案與他平視的距離:「你為什麼會覺得這是於繼燁的呢?」

    看著於錦舒的神情,容銘瞭然,薄唇微勾:「我果然是小看了女人的心狠程度。」

    「嗯哼,這裡所有的書都是我的。於繼燁的在他自個兒那。」

    容銘點了點頭,於錦舒的書籍大多都是關於琴棋書畫的,不過他還真有些佩服這個女人的,有些已經遺失的琴譜和大家之作居然可以在她的書櫃裡翻出那麼多本。這些書都被做過添加,看得出這個女人看這些書的時候很認真。

    所以溫婉善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才女之名也不是完全的空穴來風。

    而軍事的書籍雖然很少,只有那麼幾本,但是每本都是歷代以來的精華所在。而於錦舒在這上面的批注,的確又給了他對她,新的認識。

    只是……

    容銘目光劃過面前這張美麗的臉,移到那書櫃角落的一處地方……那裡都是女子戒律,三從四德之類的書。而這個被稱為溫婉心善,知書達禮的才女子……估計是沒翻過吧?那處不起眼的地方都已經積了一小層灰了。

    「寫得很好。」容銘沒頭沒尾得一句,但是於錦舒卻知道他在說什麼。

    於是,某人毫不客氣地應道:「謝謝!」

    ……

    夜深,一輪彎月高掛,星星零零星星的幾顆為那輪明月做點綴。

    今天是樂謠守夜,本來於錦舒也沒有讓自己丫環來守夜的習慣。畢竟有四個暗衛在暗處輪流守便足夠了。可是偏偏出了皇后那檔子事兒,兩個丫頭便覺得林皇后賊心不死,總還會來找(禁)小姐的。於是,兩人便自發的輪起崗來。這樣她們在明,那兩個暗衛在暗,小姐的安全也更保險一點。

    一道黑影自蘭院閃過,轉瞬即逝。速度快得讓人的視線來不及捕捉,就算是武功能算得上號的見到只怕也會覺得幻覺。

    然而,當樂謠聽到兩聲重物落地的聲音時立馬警覺。目光警戒地看向離廂房不遠處的一顆高大的桃樹上面。

    那裡……便是其中一個暗衛藏身之處,而剛剛的重物有一個便是從那裡傳來的。

    樂謠逐漸地放緩了呼吸,到最後不著痕跡的屏住。右手已經摸到了一直藏於袖間的彎刀,整個人都處於緊繃的狀態。

    這下她不認為剛剛那個黑影是她的幻覺了。

    是什麼人?

    皇后新訓練的死士?不可能,小姐說過林皇后那種人是不會讓自己的人出動,好讓人逮到把柄的。

    還是又是哪裡請來的殺手?可據她所知,江湖上排得上名的殺手根本沒幾個。而且軸風就算是殺手界排名第一,也沒這樣在她眼前如過無人之境啊!

    那這是……

    還不等樂謠有想這些問題的時間,那如同鬼魅一般的身影已經來到樂謠的身後。樂謠甚至都沒有看到這人是怎麼動作的,便昏倒在地上。

    一陣輕微的白煙透過門底的縫處鑽進了屋內。

    屋內淺眠的兩人,頓時陷入了深眠,對外界毫無知覺。

    不知何時,房間內出現了一道身影。魔魅般的目光透過外間的容銘落定在於錦舒的臉,似觀摩又似疑惑,栗色的眼眸透出幾分深思:「這就是尤宮的那個要保護的女人?什麼關係?」

    四週一片寂靜,沒人回答他的問題。不過顯然,他也從來沒想過讓任何人來接他的話。

    那男人盯著沉睡中的於錦舒看了半晌,突然伸出手指捏住了於錦舒的下巴,目光依舊沒有離開於錦舒的臉。那目光雖然魔魅邪佞,卻無一絲的齷齪之色。待看清於錦舒的臉時,頓時恍然:「情人?」

    可隨即複雜的目光又落在容銘的臉上,皺眉。尤宮的那位挖別人牆角?

    雖然他和尤宮沒有多大來往,可是當年的繼承大典上他也算是見過他一次。帶著一個面具,從大典開始到結束,沒有讓他說話的時候,他是真的沒有說一個字。那是他的繼承大典,可是他給他的感覺卻是無喜無悲,更沒有因為要接管那龐大得組織而有任何的受寵若驚。整個人靜默地坐在那屬於尤宮之主的寶座上,那抿著的唇給他的感覺不是冷,而是淡。

    彷彿是對這世上所有事情都沒有放在眼中的淡漠,甚至可以說是對週遭一切的冷漠。這樣的一個男人,會去挖別人的牆角?還是去挖那個傳聞說是近乎等同廢物的王爺的牆角?

    ……雖然這個牆角長得的確比他玩得那些女人都要美很多。

    不過……

    男人那有些冰冷的唇,勾出一絲冷笑。伸手朝著於錦舒抓去!不管他們之間是什麼關係,只要能確定尤宮的宮主不想讓這個女人死,在保護著這個女人那就足夠了!那些想不通的問題,他也懶得想,也沒多大興趣知道。反正只要抓了這個女人,看那個男人的表現就是了。

    然而,手在伸向於錦舒的時候便無法再動彈。

    修長白皙的指骨在烈焰的手伸向於錦舒的時候便將其扣住了。

    男人魔魅的深瞳微微瞇起,看著那桎梏著自己的手。瞳眸順著手移向手掌的主人……

    容銘淡漠地與他對視,涼薄的唇張合:「她不是你能動的。」

    她不是他能動的?呵,橫豎就是個丞相之女,就算是這京城地位最高的大家小姐,在他的眼裡終究不過就是個花架子,一個女人而已。有什麼是他不能動的?

    好笑又帶著絲輕蔑地目光睨著他:「廢物王爺,你知道我是誰嗎?」

    這世上,有什麼是他不能動的?

    容銘不在意他的態度,平靜地看著他:「烈焰。」

    從他見這個男人的時候,他便一直是這個態度,狂妄冷傲得甚至可以說是目中無人。不過,他的實力讓他有這個狂妄的資本。

    烈焰看著他,皺眉:「就算你不是傳聞中的那樣無能,但是本座勸你還是不要多管閒事。」再看那絲毫不松的手,突然暗自發力。想他烈焰什麼時候被人阻止過?所有與他背道之人都已經早成了他手下的亡魂。這個男人還真敢!

    容銘的神情平淡依舊,淡漠地聲音平靜的陳述:「她是銘王妃。」他的女人,這算是閒事嗎?烈焰是這些年腦子被那群達官給捧歪了吧。

    「呵,銘王妃?容銘你就得了吧。老子悅過的女人可不比你那個弟弟少,這女人是不是處女你以為能瞞得過老子?」床都沒上過,還銘王妃?自己不行就不行了唄,都是男人,男人那方面的自尊心,他也懂。

    只是說歸說,手上的力道卻慢慢鬆了下來。麥色有力的大手收回,站直了身子,負在身後。

    「你是什麼人?」魔魅的目光與清冷對視。他還從來沒有聽說過這號人,兩人交手雖然都有所保留。可是他居然沒有佔上風?對方還是一個小白臉?

    「容錦容銘。」

    ……廢話。

    烈焰冷哼,心知今天的目的達不成了,便沒有繼續耗下去的意思。

    「烈焰。」容銘看著那墨色的背景,突然開口。

    烈焰挑起那濃黑的劍眉,性感的薄唇微微揚起:「怎麼,準備把那小美人兒交給我了?」

    「皇后的一萬兩黃金,能夠抵得上你們焰門上下的命嗎?」

    「你什麼意思?」

    「尤宮和焰門一向井水不犯河水,各自的事情互不干涉。你想因為一個毫不相干的人,讓焰門上下牽扯進來嗎?尤宮焰門的鬥爭,尤宮不敢說全勝,可你們焰門損失的精英絕對不是你們可以估算的!」

    烈焰突然轉頭,看向那似曾相識的眸子。濃黑的劍眉緊皺,栗色的瞳眸變得犀利……

    不等烈焰開口,面前已經出現了一道頎長的黑色身影,阻隔了兩人的視線。

    「焰主不該干涉朝廷的事。」

    烈焰打量著面前的人,半晌只是笑笑。武功是很搞,不過在他面前也不過就是挨個不過二十招罷了。「該不該,是由本座自己決定的,你的主子還沒說話,你到是挺出來了!本座懶得陪你們打啞謎!」

    「墨修。」容銘站起身,看著低垂著頭的男人。

    感覺到烈焰的氣息消失,墨修才不贊同地開口:「主子,您要保護王妃可以用別的方式,何必在烈焰面前暴露您的身份?」

    「以焰門的勢力不用我明說烈焰也能查到。」既然烈焰已經準備把於錦舒扯進來了,查他,也不過是早晚的事。他也從來不是縮頭烏龜。

    還有,向烈焰暴露他的身份,這是最直接的保護方式。烈焰雖然看似狂妄無禮,卻不失為一個好的領頭。為了焰門,他也不會趟這趟渾水。

    「今晚不用你守夜了,將她帶回去。」她,自然是指得在門口被打昏的樂謠。

    墨修靜默,身形移動,眨眼間原地已經沒有了那道身影。

    房間內,一時之間只剩下一身白色中衣的容銘和床上熟睡的於錦舒。

    容銘踱步到床前,看著那柔和的睡顏,聲音清冷得聽不出感情:「聽夠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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