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戰爭之殤 第170章 好高得遠 文 / 飛刀木情
戰國一共由十國組成,其中大戰國是大名籐元吉所在的主國,另外九國中有三國是隨同籐元家族從瓦洛蘭大陸遷移過來,其他六國則都是因為戰國內部的爭鬥逐漸興起的六個新家族所建立。()
戰國位於混亂地帶的最南部,形狀如同一個倒三角,而山城國則位於倒三角的最南部。籐元河是戰國最重要的一條河流,自西向東流過戰國四大古家族的內部,而其他六個新國則全部都是滕元河的支流。
流經山城國內部的河流稱為山城河,逐次經過山內城、山外城、伊予城。而伊予城附屬的十縣呈「s」型分佈在山城河的盡頭,而伊縣就位於「s」的最後。
一路上,我帶著上百名無田可種的平民前往離伊縣最近的川縣,平民都紛紛講述著戰國的歷史,以及十縣的基本情況。
川縣與伊縣差不多,荒地多,人口少,縣府窮養不起一個家兵。
此時我們剛到川縣境內,就看見一派蕭條,乾枯的農田中,偶爾有一兩個身影,正盯著火辣辣的太陽,翻著乾枯的土地,他們的表情麻木而淒然,令人不忍多看一眼。
我不由內心深深一痛,之前,我還在為生活在戰火之中的艾歐尼亞而痛心,如今看看眼前這一派景象,我覺得艾歐尼亞的人民太幸運了,起碼他們的祖祖輩輩生活美滿的活了那麼多年,而眼前的這些人,我無法想像,他們是如何活過來的。
就這一刻,我突然腦海中閃過一個身影,那一個走路歪歪斜斜,永遠說著令人聽不懂話語的背影,他很想轉過身,讓人看清楚,然而我卻始終看不清楚。
「噠噠噠」思索之際,稀稀落落的馬蹄聲,越來越近,我這才掃望著前方,只見五名穿著灰色武士服的武士騎著馬氣勢洶洶得向我們駛來,五名騎馬武士的後面,還跟著數十名一臉鄙夷看著我們的武士。
我不由的冷哼,就是這些武士,從不農作,卻不斷搾乾著平民,只是突然我又覺得這一切也許不怪武士,也許他們祖祖輩輩都是如此,思想已經定勢,沒有人會想到改變,改變通常都是用改變者的屍體堆積而成,功成千骨。
「你們這群伊縣的賤民,來我們川縣幹什麼,是不是餓瘋了,想來我們川縣討口飯吃啊,哈哈哈!」
「哈哈哈,跪下來求我們,也許我們會賞口屎給你們吃,哈哈哈哈!」
周圍所有的武士用盡所有嘲笑語音,盡情嘲笑,彷彿在這平凡的一生,只要嘲笑的那一刻,才讓這群武士找到尊嚴一般。
旁邊,乾枯的農田里,川縣的平民卻沒有一絲感情的繼續忙著手中的活,似乎沒有什麼能夠讓他們麻木的臉上恢復一絲生機。
五名騎馬武士,正中間一人穿著紅色綢緞武士服,看布料應該價值不菲,想必是這群武士的頭。
我冷笑道:「不要惹我,我只想見你們的縣長!」
「哈哈哈!」紅衣武士坐在馬背上,只差笑得人仰馬翻,「兄弟們,你們聽見了麼,剛才這個賤民說,想見縣長?」
「哈哈,什麼時候伊縣的賤民們膽子這麼大了,居然敢跑到川縣這麼囂張了,川紅老大,給他點厲害!」其他武士非常配合的各種嘲笑聲。
對於這種場面,我已經無心在糾結。天龍刀赫然從瑞格之燈的空間中召喚出來,然後沒有絲毫拖泥帶水,腳下一個弧線閃過,天龍刀與腳下的弧形完全吻合。
「噗茲」紅衣武士的馬頭,被我一刀直接割下,如噴泉一般的鮮血頓時噴出,濺在後面數十名武士身上。
紅衣武士更是直接從馬背上摔下來,嚇得目瞪口呆,手腳顫抖,一時間不知發生了什麼。
而另外四名騎馬的武士,馬匹直接被同類的慘死所震驚,發出高亢的嘶鳴,發狂一般四處亂跳,將四名武士摔在地上,甚至一名武士胸口被發狂中的馬踩中胸口,一口映紅的血直接噴出,不死也重傷。
此時,所有的武士都不再敢出聲,甚至不少武士已經嚇得癱坐在地上,雖然他們稱為武士,但是在這個小縣中,他們唯一體現「武士」的作用,就是用來恐嚇威脅虐待平民,其他地方,只能是侮辱「武士」兩字。
我沉聲道:「我可以見縣長麼!」
紅衣武士似乎已經緩過神來,抽出腰間的大刀,暴喝一聲「呔!」頓時身子笨拙的朝著我劈來。
紅衣武士出刀的速度實在太慢,慢到我根本不用「意」,用眼睛也能輕鬆撲捉到大刀的痕跡,輕而易舉得伸出火焰臂的兩個手指,夾住大刀,紅衣武士滿頭大汗,雙手驟然發力,想要抽出大刀,卻發現我的雙指紋絲不動,我冷冷一笑,手指上揚,紅衣武士的整個身子隨著大刀升起來,紅衣武士倏地鬆開象徵著武士生命、榮譽的大刀,我倏地一腳踢出,「砰」紅衣武士整個人飛出十餘米。
我橫掃周邊低頭不敢直視我雙眼的武士,再一次冷聲喝道:「我要見你們縣長!」
這一次,所有的武士腳退數步,有種想要轉身逃跑的趨勢,反而所有在農田中麻木的平民們,卻微微將頭轉向我,在他們的眼光中充滿的疑惑的目光,也許他們在想,究竟是什麼人,敢如此大膽,反抗武士。
「是誰,如此大膽,敢來我川縣搗亂!」武士群迅速分開,走過來一個面黃肌瘦的老頭,然而老頭雙眼炯炯有神,精神矍鑠,與面黃肌瘦的面容格格不入。
我闊步走上前,不卑不亢道:「縣長大人,我是伊縣新上任的縣長,此次前來是想和你商談水源的問題。」
老頭先是楞了一下,似乎還沒有緩過神,無法理解伊縣的縣長宮本井什麼時候換成了這樣一個毛頭小子,然後更是放聲大笑:「哈哈哈,水源,你睜大眼睛看看,我們川縣乾裂的大地,像是有水源的縣麼!」
我一路上確實也注意到川縣的土地乾裂嚴重,但是伊縣的平民不可能騙我,說是川縣將水源截斷,導致幾乎沒有水源流進伊縣。
我厲聲道:「我只想問一句,你們是否截斷了我伊縣的水源!」
老頭乾笑幾聲:「呵呵,年輕人,你是不懂規矩吧,無論是哪個縣,上游總會截斷下游的一半水源,這是自古以來的規矩,年輕人,不要他自以為是,以為能夠打倒幾個武士就認為自己能改變什麼,其實你改變不了什麼,你只能改變自己那個自以為是的心!」
老頭的笑乾癟癟,整個人的骨頭都凸顯出來,但是目光熠熠,一副大人教育小孩的神情。
只是此時的我,像所有被教育的小孩一樣,不僅不會接受,反而會充滿怨恨叛逆反抗道:「你的意思就是斷了我們伊縣的水源是麼,很好,那麼別怪我這個年輕人做事魯莽,現在我們商談一下,你們開出什麼條件,才會放開水源!」
老頭瞇著眼,微笑著搖搖頭道:「年輕人,你確實有一種我年輕時的模樣,當年,我也如同你一般,傻傻的帶著一大幫武士,跑到臨縣去大鬧,結果呢……」
老頭幹幹的笑著,只是笑聲中,多了一絲絲淒然。
似乎是覺得自己失態了,老人乾笑道:「年輕人,你跟著我來吧!」
我帶著上百平民,跟在老頭的身後,從滿身是馬血的武士旁邊經過時,這些武士嚇得連忙躲避,有些甚至腳步踩空,掉進了農田之中。
老頭彎曲瘦弱的身軀,卻是健步如飛,很快便帶著我們來到了山城河邊。然後幹幹笑道:「年輕人,這就是你要給我的條件!」
我張目而望,只見寬長的河道間,乾枯的石頭林立,沒有想像中的潺潺流水,甚至沒有基本的涓涓細流,只見那猶如一條細小蚯蚓一般的水珠,緩緩的從山間的間隙中,流入下一個間隙,在視野的盡頭,可以看見那巨大的石壩,只是流到石壩前的水流已經斷斷續續,只能一點點通過石壩的絲絲縫隙穿過。
看到這裡我終於知道伊縣為何如此貧困了,也同時知道這不僅僅是川縣的問題。
老頭乾笑道:「年輕人,現在你懂了吧,我不難為你,我也非常明白你作為新縣長的感受,這樣吧,你如果能夠讓川縣的水源上縣也不斷我們川縣的水源,那麼我就不斷你們伊縣的水源。」
此時跟著我身後伊縣上百名平民已經露出了絕望的眼神,一直以來,他們都以為是川縣截斷他們的水源,然而此時看見真實的境況後,突然頓時從新制令的美麗幻想中,跌入谷底,這種巨大的失落感,讓他們甚至喪失生的勇氣。
我目光如刀鋒一般,死死盯住這若斷若續的水流,我沉聲道:「縣長,你可否敢與我一同去水源上游,你說年輕人不知天高地厚,我就是要讓你看看,年輕人不僅僅好高騖遠,而且能夠靠實力,好高得遠!」
老頭再也不是乾笑,而發自內心巨大的吶喊之聲:「哈哈,說得好!我老頭子幾十年沒有這樣高興過了,老頭子我就陪你走一趟,看看你是如何好高得遠!」